第8页 | 永恒的价值-投资天才沃伦·巴菲特传 | 阅读 ‧ 电子书库

第六章 波克夏年会

1998年波克夏年会预订上午九点三十分举行，会议厅七点就敞开大门，七点前，门前就聚集了不少人群，大门一开，众巴菲特迷一涌而入，抢占最好的位子，就像等一下要开的是摇滚演唱会一样，巴菲特把年会称为伍斯达克的资本家版(编注1960年代起在纽约举行的音乐节)，1997年年会结束之前放映了一段影片，片中由克斯比、史提尔斯、纳许和杨等人高歌一曲伍斯达克，不久后，波克夏股东就会在车子的保险杆上贴上狂野的女人不会忧郁的贴纸。

1995年年会之前，一座巨幅的屏幕放映内布拉斯加队球员将教练奥斯朋抬到球场中央，这时巴菲特才穿著内布拉斯加队的红色夹克上台，奥斯朋于1998年退休。

1996年，年会前聚集在门口的人数更多了，凌晨三点半就约有五十人前来，九点半年会正式开始以前，会场放映巴菲特参加肥皂剧演出，以及他在奥玛哈新闻俱乐部露面的录像带片段以飨股东，影片中有一段模仿达斯汀．霍夫曼在电影毕业生中人家对他说的一句话，塑料的前景看好，影片中有将这句台词稍作更动变成，盖可的前景看好。

1997年播放的影片由华盛顿邮报的葛兰姆太太主演，她在片中抱怨，波克夏相关企业的价格都太便宜了，以至于要到九十岁以后才有牙齿保险，因此她不得不继续工作，她决定开一家廉价家具公司，G太太的店，她说话的同时背后配合的背景是一则广告，G太太家具店廉价大拍卖，其它片段包括由比尔．盖兹和国家广播公司晚间新闻主播布鲁考提供的笑话。

1997年，将近七千名波克夏迷起立为巴菲特和曼格鼓掌，那年的年会在阿肯萨本(Arsarben将内布拉斯加倒着拼)举行，这里是一座旧的赛马地与赌马场，我在孩提时期常常来这里观赏马戏表演，现在我们拥有自己的马戏团了，曼格说。

波克夏每年于五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在奥玛哈举行的年会，已经成为每位股东一年一度的重头戏，现在，包括CNN，美国广播公司有线电台，和来自巴西、德国、英国、瑞士与加拿大的媒体都竞相报导有关这个盛会的消息，1998年波克夏年会前一天举行的记者会，总共有七十五位文字记与摄影记者参加，那年参加波克夏年会的人数，大约在八千到一万一千人左右。

在1991年的年会上，巴菲特和可口可乐公司总裁奇欧，双双穿上大红色的围裙，为到场的股东送上可口可乐，他们的摊位后面展示了许多箱可口可乐，巴菲特和奇欧从财富之泉，取出可口可乐让股东啜饮，巴菲特喝的是樱桃口味，奇欧喝的则是健怡可口可乐，他们热情的和股东拥抱、谈笑，有些股东因为和他们握手、聊天而受宠若惊，有的人则趁机和他们合照。

年会一开始，巴菲特会先报告年会前一天波尔仙的营业额(通常都会打破该店销售记录)，并且指出波克夏有许多商品打折出售，他在1996年的年报上写到，我们已经克服了长久以来对商业活动的反感，有许多波克夏产品现在在会议厅外打折出售，去年我们的营业额打破了记录，卖出一千二百多磅的喜斯糖果、一千一百多双Dexter鞋子、二万多美元的世界百科全书和相关出版品，还有七百套由我们的子公司Quikut生产的刀子，巴菲特在1997年的年报上写到，虽然我们没有特别注意这类事情，但是，去年我们的销售额再度创下新高，我们卖出了二千五百磅的喜斯糖果、

一千三百多双Dexter鞋子、七万多美元的世界百科全书和其它出版品，和888套Quikut生产的刀具组，我们订制了新的波克夏新装，衣服上有波克夏的标志，共卖出一千件马球衫，长袖运动衫和T恤，1998年的商品，即将在今天的年会上揭晓。

波克夏年会是我所见过最好的商业活动，奇欧说，在1992年的年会上，巴菲特和喜斯糖果的哈金斯，戴着有喜斯糖果标志的帽子，将小盒的喜斯糖果分送给股东，快乐的波克夏股东到奥玛哈参加年会朝圣，巴菲特和曼格一边和他们分享可口可乐和喜斯糖果，一边为这些心怀敬意的股东上一堂课，传授金融时代的智能。

早期来参加年会的人并不多，1960年代，波克夏年会在波克夏早期的纺织事业所在地麻州的纽贝福举行，当年来参加的股东曾经少到七到十二个人，后来，改在位于奥玛哈的国家赔偿公司四楼的餐厅举行，会场被许多台饮料贩卖机所包围。

不久后，年会会场移到了奇威广场的餐厅，大约有十到三十个人参加，1985年换到红狮子旅馆，那一年约有二百五十名股东参加，直到今天，许多波克夏股东来奥玛哈进行朝圣之旅，仍然选择住宿红狮子旅馆。

与会股东不断增加

1997年底，多元零售并入波克夏时，大约有一千名股东前来参加年会，1992年，有一千九百名股东参加，1993年则有二千九百名股东参加，很多人都是因为蓝筹邮票并入波克夏而来的，现在，在十四万名波克夏股东中，大约会有一万名前来参加年会，原因何在?因为我们让他们觉得自己是老板，巴菲特说。

这些年来，波克夏傲人的成长率和巴菲特闻名遐迩的智能与见解，吸引更多人前来参加年会，1996年，参加年会的股东来自全美五十州，更有人远从国外而来，包括︰澳洲、希腊、以色列、葡萄牙、新加坡、瑞典、瑞士和英国，因此需要到更大的会场开会。

最后，年会在奥玛哈的乔瑟琳美术馆(巴菲特称之为文化殿堂)举行，1988年在此举行的年会，共有580名员工参加，有好几年的年会在奥菲安剧院举行，后来换到假期饭店的会议中心，现在则在阿肯萨本举行，巴菲特小时候，常常到阿肯萨本收集被人弃置在地上的赌马存根，有时候还会找到一张赢的赌马券。

首次在奥菲安剧院举行年会的那一年，巴菲特向股东解释，诸位知道，过去几年我们一向在乔瑟琳美术馆举行年会，直到容纳不下为止，今天我们换到原为综艺表演剧院的奥菲安剧院，我想这表示我们的文化水准降低了，请别问我下次招开年会的地点。

1994年，剧院的容量也到达饱和点，巴菲特表示，下一年可能又要换地方了，他们的文化水准可能要继续下降，他想大概会在原先的赛马场的阿肯萨本举行，的确是每况越下，1995年和1996年的假日饭店举行，最后真的换到阿肯萨本举行，也许，未来年会的地点会是一个灯光昏暗的舞厅，现场乐声隆隆，供应的是一桶一桶的健力士啤酒，女士们也不太在意她们的腿往哪里放。

1990年，亚当．史密斯在他的电视节目金融世界，报导波克夏年会，他在节目中访问来自纽泽西州普林斯敦的波克夏股东尼尔森，史密斯问丹尼森为什么要来参加年会，丹尼森表示，我听说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秀。

俄亥俄州的退休律师贝克，是每年都会到奥玛哈参加年会的股东之一。

贝克于1980年代早期读到有关巴菲特的消息，我读了很多资料，知道他是个优秀的投资家，1983年，华尔街日报的马路消息专栏，引用波克夏年报的内容，于是我就买了五股波克夏股票，我要求以每股920美元买进，经纪人打电话告诉我，他用每股910美元买到，一年后，贝克开始到奥玛哈参加年会。

参加年会可以吸收巴菲特的智能，因此非常值得，我花的每一分钱都很值得，贝克说，他总能用深入浅出的方式阐释真理，我们通常都太忙了，所以才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他提醒我们，不要玩游戏，也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我想他会先看看公司的盈余，再看看经理人是否从工作获得乐趣，来确定他们是否乐爱工作。

另一位每年固定参加年会的忠实股东是威尔森，但不幸于1994年底发生车祸，造成四肢痲痹部份失明，才无法参加年会，威尔森有时住在科罗拉多州，有时住在加州，他仍然相当关心金融市场的动向，巴菲特在他发生车祸后不久致函慰问，要阻止一位忠实的波克夏股东参加年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我知道，你不久就可以再度参加年会了，祝你早日康复。

笔者小注，我刚开始展开巴菲特写作计画时，威尔森曾在奥玛哈的红狮子旅馆接受我的访问，共进早餐，谈了好长一段时间，在不违反新闻道德的原则下，我可以透露，当天他谈话的内容大多围绕在波克夏当时刚刚投资的可口可乐上。

年会成为已经寻获投资天堂的股东们惺惺相惜的场所，这是投资人俱乐部，来自旧金山的波克夏股东莫琼内特说，回家后，你把你的经历告诉亲友，他们都无法置信，例如，巴菲特会亲自邀请一些股东，在星期天到乡村俱乐部共进早午餐，当股东登上外观像街车的有轨电车时，巴菲特会亲自握手欢迎你。

在年会上，唯一的身分盘查是，你当波克夏股东有几年了? 时间越长，表示你越有智能，对于未在受邀之列的股东，能见到巴菲特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巴菲特和曼格呈现在股东面前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年会，会议开始后，巴菲特和曼格走上舞台，巴菲特手里总是拿着一瓶可口可乐，这对波克夏二人组，就在一张放着喜斯糖果的简单桌子后坐定，巴菲特通常会用几个笑话开场，有时候他会故意在试着麦克风时说，试音，试音，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

巴菲特不信任过度繁复的科技，1990年的年会上，波克夏的最高财务长麦肯锡试着调整麦克风，麦肯锡是我们的科技专家，你们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们听得到吗? 这就是我们不买科技股的原因。1993年的年会，多了一面巨幅屏幕，好让为数众多的股东都能清楚的看到巴菲特和曼格，刚开始时，麦克风出现了颤抖的噪音，巴菲特开玩笑说，我们都是科技高手。

巴菲特通常会介绍一下曼格，有时候他会说，在他回答问题时离席，不是件不礼貌的事，随后，他会用诙谐的方式介绍波克夏的主管，他会开玩笑的对股东说，最好不要在会场说他的坏话，因为他安排了多位亲友坐在会场。

1993年，巴菲特宣布，会议到中午结束，或是曼格的谈话转为乐观为止，但是回答问题时一向简短、严肃的曼格，从来没有说过乐观的话，每当曼格严肃地回答完一个问题后，巴菲特就会说，我们会开到中午为止。

巴菲特介绍完，也开完玩笑之后，他会开始报告其它事项，例如，选他太太当董事，他板着面孔说，现场有一些从当地模特儿公司请来的人，如果你想改变人选，可以向他们索取代理权委托书。

他也不忘借机怂恿股东到波尔仙或内部拉斯加家具百货走走，1991年，他说，中午休息时间，会有巴士载大家到波尔仙或内部拉斯加家具百货，或其它波克夏的事业。

年会上的投票其实没有实质意义，因为巴菲特拥有的股份很多，再加上他太太、内部人员，和几位朋友的股份，很快就超过50%，1997年，巴菲特说，所有投候选人一票的请说赞成，所有反对的请说，我要走了，股东对巴菲特提出的一般事项通常都表赞成，在大家对取消宣读前一年的年报等一连串无庸争议的事务后，说完赞成之后，巴菲特会说，你们表现得不错，巴菲特说，波克夏年会本来就不是一个民主的会议，其独裁的斯大林精神可以上溯至苏联时代，他每年都会重复这段话，而且照例都会引来一阵笑声。

他在1994年的年会上说，我们终于可以把年会丢在一边，谈一些比较有趣的事了，然后他提议散会，并补充到，美国中部民主至上，整个会议不消五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如果你从来没有参加过波克夏年会，看到这么快就散会，一定会大吃一惊，你千辛万苦横跨了大半个美国来参加年会，难道两三下就结束了吗?

但是会议并没有真正结束，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时巴菲特往椅背一靠说，有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巴菲特回答股东提出的问题，其速度、深度、原创姓都相当惊人，来自俄克拉荷马州土桑的波克夏长期股东芬斯特，有一次在年会上站起来提问时，先表示他来自俄克拉荷马州-内布拉斯加足球队头号劲敌，巴菲特闻言大叫，是谁让你进来的??

有人请巴菲特为年轻的投资人提出建议时，他说，把投资股票看成一种事业，找出你了解的事业，而且要能让你放心信赖的人管理，买下之后，长期观察。

精彩绝伦的金融讲习

巴菲特和股东之间的问答通常持续三小时之久，直到午餐时间，从东北部来的股东通常直呼他华伦，来自南方的股东则称他巴菲特先生，十五分钟的午餐时间过后，波克夏迷通常还想和巴菲特进行一回长达三小时的问答时间，由股东出招，巴菲特接招。

曼格总是扮演老K角色，有时候巴菲特会提到某家公司正在走下坡，这时曼格会插嘴说，他的意思是这家公司糟糕透顶。

曼格通常板着脸，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最常说的是，是的、不是、没有意见、或我没有要补充的，1991年曼格说了一句，完全正确之后，巴菲特说，他终于学会了，苏珊，把这件事记下来，他指的是他刚当选董事的太太苏珊．巴菲特，曼格通常会在他的谈话中运用文明这个字，代表美国的社会与经济结构，例如他会说，文明带来计算机程序交易，就像带来更多爱滋病一样。

年会结束后，股东们通常会在搭机离去前，造访波尔仙或内布拉斯加家具店，巴菲特早就为股东安排好了交通工具，一辆没有空调设备的校车巴士，1989年，巴菲特花了一百美元租了两辆老校车，巴菲特永远不忘把销售、一般与行政费用减至最低。

聆听巴菲特和曼格公开回答每个问题是个很棒的经验，你可以放心的把钱交到他们手上，奇欧说，会场上听到各式各样的问题。

一位来自阿拉巴马州伯明翰的波克夏股东兰姆西，在1991年的年会上问到，如果凯立(专门出版未经授权名人传记的美国作家)未经授权就擅自出版巴菲特和曼格传记，会不会透露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巴菲特用魔术强生的传球速度，很有技巧的将这个问题丢给曼格，她知道的故事恐怕不会太多，曼格说，但是她不会就此罢休，巴菲特的说法是，我们俩一向表里如一，兰姆西太太是巴菲特迷，她后来表示，问这个问题纯粹是要考考巴菲特的机智，但是他却技巧性的避开了，她说，这个故事还有续集，兰姆西太太后来寄了一些照片给巴菲特，随信附上一纸短签，向他解释那只是玩笑性的问题，巴菲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游戏性质，他在回信上写到，兰姆西太太，谢谢你寄来的照片，我很喜欢，明年曼格应该会有一些凯立的故事可说，可别让他轻易过关。

后来又有一位股东问他，如何展开一天的工作，巴菲特说，又是有关凯立的问题吗? 他说，无论白天或晚上，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阅读和讲电话上，他说完之后问曼格，我就是这样渡过我的一天，曼格，你呢?

曼格早已有了准备，这让我联想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有一位无所事事的朋友，有一位将军曾经跑去见我朋友的上司，我们姑且称之为葛罗兹上校，将军问，葛罗兹上校，你都做些什么事? 他回答到，什么都没做，这无异使将军更为光火，接下来他问我的朋友，那你做什么呢? 我的朋友说，我帮葛罗兹上校的忙，这个故事很贴切的表达出我在波克夏的工作。

一位股东在1992年的年会上问巴菲特，他读些什么书，巴菲特回答说，发生所罗门危机之前，他念了很多书，然后他拿这个问题问曼格，曼格说他很喜欢看第三种猩猩-人类的身世与未来，我没要不要把他也算进去? 巴菲特开玩笑说。

一位股东问，亿万富翁裴洛出来竞选总统，这件事没有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巴菲特说没有任何影响，他最后说，我们会看看他选完后还是不是亿万富翁。

巴菲特的年会乐趣无穷，波克夏股东在搭巴士前往波克夏拥有的商店途中，可以和其它股东尽情畅谈，谈话的第一句通常是，你当股东多久了? 或者互通有无，分享关于巴菲特的小故事或波克夏的最新投资。

有时候，巴菲特也会对股东发出严重的警告，如果一家公司的价值在短时间之内降低了50%，会使你灰心沮丧，你就不应该拥有该公司的普通股，这是他在1988年的年会上说的话。

在1994年的年会上，在奥玛哈瑟尔实验室担任业务代表的麦斯威尔提出一个问题，现在你是全美最富有的人，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巴菲特闻言哈哈大笑说，很简单，成为全国最老的人，巴菲特稍后表示，他的健康状况相当良好，然后指一指他那瓶两公升的可口可乐说，这东西具有神奇的力量。

每年都有人问股票是否分割的问题，每年他都回答，不打算分割，1994年，有一位股东问到，是否打算反分割，如此一来流通股数反而会减少，这倒是个好主意，巴菲特说。

巴菲特在1995年的年会上宣布，在全美五十州中，有四十九个州有股东前来参加年会，独缺佛蒙特州，还有许多人远道从澳洲、法国、以色列、加拿大、瑞典和辛巴威前来，因为有这么多人不远千里而来，因此他决定将会议时间从中午延长到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他一开始先向董事提议发行优先股，这个提案没有负面影响，若我们想做愚蠢的事，任何形式都可以，例如，现金，这可以使我们有更多形式的现金进行购并，巴菲特说，如果购并的金额很大，例如需要五十亿美元，波克夏必须先经过股东投票，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即使发生了，选票也掌握在我们手中。

巴菲特在会议中请坐在一起的葛兰姆太太、奇欧和莫菲起立，巴菲特说，到目前为止，他们总共为波克夏带来了六十五亿的盈余(全场热烈鼓励)。

1996年年会前一天，巴菲特在奥玛哈的美丽欧饭店，首度和花岗石银行董事长佛尔兰斯见面，之前他们的接触仅止于书信往返，见面后巴菲特说，我刚刚才看了你们的报告，然后巴菲特就开始引用这家位于北卡罗莱纳州银行的第一份季报上的数字，他引用的数字完全正确，我吓了一跳，惊讶得不得了，佛尔兰斯说到，巴菲特隔天在年会上表示，花岗石银行是全美获利最高的银行之一。

佛尔兰斯从1954年起便任职于该银行，当时他三十六岁，他毕业于杜克大学，曾在美国陆军的金融单位服务，官拜少校。

1997年年会前一晚，反堕胎团体在葛瑞特年排馆外示威，年会当天早上，他们又到阿肯萨本示威，年会上有人问巴菲特对这件事的看法，示威团体的诉求是反对巴菲特捐款给计画生育组织，以及他尊重选择的主张，巴菲特表示，反堕胎团体有示威的权利，而波克夏捐款给慈善机构时，有的股东决定捐款给尊重选择的机构，有的股东则捐款给反堕胎机构。

1997年年会将近尾声时，有一位女士自称是小股东，巴菲特说，不要小看你的股份，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控制波克夏。

巴菲特曾经说过他对年会的看法，我们希望让股东觉得参加年会是件舒服有趣的事，如果你到球场，葛瑞特牛排馆或波尔仙珠宝店，你会发现股东们都笑得很开心，如果他们在奔赴艾普利机场时仍然笑容满面，隔年一定会再来。

许多知名的记者都报导关于波克夏年会的新闻，新闻周刊的记者麦考金在他的报导资本主义的伍斯达克的结语中表示，会议厅里的股东渐渐散去，他们满载着足够一年的智能，心满意足的离开，灯光黯淡下来了，巴菲特也走出了大楼。

名牌vs普通品牌的商品

波克夏1993年的年会，正好在万宝路星期五之后数周举行，名牌商品的经理人和他们的广告商，莫不受到相当严重的打击，许多商业界人士纷纷开始思索一个问题，普通品牌商品抢去许多名牌商品的市场。

坐在两千名来宾面前，没有笔记，没有助理，也不知道与会人士会提出关于普通品牌商品的问题的巴菲特，发表了他对商业界的大师级见解，令听者莫不为之一震。

以下就是巴菲特在几分钟内对这个问题所提出的回答，普通品牌的发展会不会对可口可乐造成很大的影响?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普通品牌商品由来已久，但最近又引起人们的注意，部份原因是它们的表现越莱越好，部份则是数周前摩里斯的因应措施，摩里斯在普通品牌商品的威胁下，调降万宝路的售价。

我不认为万宝路是全世界最有价值的品牌之一，举例来说，可口可乐的价值比万宝路高出许多，这一点有许多事实可资证明，但是万宝路是全世界获利最多的名牌，摩里斯出奇不意的动作，不仅大幅降低了万宝路的盈余，也改变了几十年来存在于香烟界的定价机能，价格调降事件之后，摩里斯使万宝路的市值下跌了一百六十亿美元，RJR公司也因此遭到波及。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个案研究，它显示出与普通品牌商品竞争的危险，摩里斯的香烟已经卖到每包两美元，一般隐君子每星期可以抽到十包，普通品牌的香烟，一包大概只要一美元，因此对一个一周抽十包烟的消费者而言，一年就会有五百美元的差距，这个差距可谓相当大，你最好能为消费者提供优于普通商品的产品，他们才愿意每年多付五百美元的代价，其它商品也存在类似的情形，无论是早餐玉米片、尿布、或其它数不清的商品。

就我们的情形来说，我认为吉列虽然要面对普通品牌刮胡刀片的激烈竞争，而且这类竞争永无休止，但在与普通品牌的竞争中，吉列就远比摩里斯的商品更居于优势地位，一位男性消费者一年平均购买三十片刮胡刀片，如果他买最好的感应式刮胡刀片，每片价格七十每分，每年要花二十一美元，如果他不介意刮起来不舒服，也不在乎脸上会贴OK绷，他可以每年只花十美分，因此一年的差距就在十一美元之间。

我觉得每个行业中股东权益报酬率高的领导者，都要面临普通品牌的竞争，名牌表现得越好，面临的竞争就越强，在某些行业中，竞争的情形可能比其它行业激烈，我个人认为，具备最佳条件的名牌价值连城，有时候，对普通品牌而言，基础通路是个大问题，以可口可乐在全球的销售通路来说，普通品牌很难建立起和可口可乐一样四通八达的网络。

如果有人在加州卖普通品牌的巧克力与喜斯的巧克力竞争，这当然是很大的威胁，但是他们在情人节时却对爱人说，亲爱的，我买的是便宜货。

然后巴菲特直接切入可口可乐的问题︰威名百货贩卖山姆牌可乐，威名百货是非常有影响力的销售管道，他们一箱汽水才卖四美元，换句话说，每罐只要16.67美分，我不认为他们能赚多少钱，我注意铝的价格有一段时间了，铝的价格已经下跌，据我估计，光是铝罐的成本就要六美分，而铝罐的成本比饮料高出许多，配送成本、运输费用、仓储费用和其它花费都相差不多，在一罐十二盎斯的饮料中，有1.3盎斯的糖，以一般家庭买的糖价来算，大概要1.75美分，无论是山姆可乐或可口可乐，他们的成本应该差不多。

可口可乐公司在世界各地，每天可以卖出七亿杯八盎斯的各式饮料，这其中大部分是可口可乐，但是也包括其它饮料，如果你把七亿杯乘以365天，得出大约二千五百亿杯可口可乐公司的产品，去年可口可乐的税前盈余约二十五亿美元，也就是一杯赚一美分，其实不算多，普通品牌饮料买铝罐的成本不会比可口可乐低，他们花在糖和其它原料的成本也不会更低，他们的卡车运输费也不可能更低。

巴菲特在两分钟内，为你上完了商学院的所有必修课程。

对不起，你是华伦．巴菲特吗?

1986年的某一天，纽约的肯纳印刷公司总裁肯纳，在麦迪逊大道和第五十五街的路口，看到一个很像巴菲特的人。

对不起，你是不是华伦．巴菲特? 肯纳问到，是的，你怎么知道? 巴菲特说。

肯纳告诉巴菲特，他的父亲摩顿早在巴菲特合伙企业时代就是它的股东，而他自己则是多年的波克夏股东，巴菲特要肯纳下一次一定要到奥玛哈参加年会，在这之前，肯纳从来没有参加过年会，但巧遇巴菲特之后，接受了他的邀请。

1992年，摩顿协同儿子和孙子，一同参加波克夏年会，他表示，他们一家四代都是巴菲特的投资人，我投资了八万美元到合伙企业，当时你要求投资人每人投资十万美元，于是我请我父亲马可斯投资另外两万美元，摩顿说，他太太是葛拉汉的朋友。

巴菲特曾邀请摩顿一起搭飞机到奥玛哈参加年会，摩顿欣然应允，同行还有巴菲特太太，我们搭的是他的第一架飞机，机上还放了一个电影ET中的外星宝宝，摩顿回忆到。

1990年，肯纳九岁的儿子尼古拉斯，也就是波克夏第三代投资人，也要求到奥玛哈参加年会，他一直要求我带他去参加年会，肯纳说，他觉得小孩子参加年会有点奇怪，但是将继承十股波克夏股票的尼古拉斯表示，如果这是他的大学基金，他就有权利参加年会。

肯纳后来答应带他的儿子同行，但是他事先对儿子说明，这是个成年人参加的场合，他必须保持安静，不可以发问，但是尼古拉斯表示，他想问波克夏的股票为什么从每股八千九百美元跌到六千七百美元，他的父亲好不容易才答应他发问，肯纳祖孙在年会上遇到巴菲特，巴菲特鼓励尼古拉斯提出任何问题，因此尼古拉斯便提出了1990年年会上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波克夏的股价下跌?

巴菲特假装很生气的说，你年纪太小了，把他赶出去，后来这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金融大师答道，他也不知道股价为什么会下跌，他无法找出一个很好的答案，尼古拉斯问倒了金融大师，巴菲特解释到，波克夏的价格通常很接近其内在价值，他最后说，保留波克夏到你老的时候。

会后，巴菲特又不期然的碰到肯纳祖孙三人，他问尼古拉斯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拍张照片，后来这张照片登在奥玛哈世界前锋报有关波克夏年会的报导上。

在摆姿势的时候，巴菲特说，让我们摆出握着皮夹的样子，然后就掏出自己的皮夹递给尼古拉斯，我可以保留这个皮夹吗? 尼古拉斯问，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尼古拉斯说，不久后，巴菲特将这张照片送给尼古拉斯，并在信上写到，请他以后再来参加年会，问更多的问题。

他是个好人，也很有趣，尼古拉斯说，我只想问他为什么股价会下跌，你知道的，股价从每股八千多美元跌了这么多，你当然想知道原因，我一定会持有这些股票，除非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状况，使波克夏股票下跌好几千美元，他说。

在1990年年会上大出风头的尼古拉斯，1991年获得问第一个问题的殊荣，巴菲特在年报上写到，他请尼古拉斯首先向他开炮，尼古拉斯准备了两个问题问他，第一个问题是，巴菲特为什么投资可口可乐而非百事可乐? 第二个问题是，巴菲特在年报上把他的年龄写成十一岁，但是他其实只有九岁，这么一来，他还能相信年报上列出的其它数字吗? 第二个问题让全场波克夏股东笑翻了天。

巴菲特后来表示，他将以书面答复。

尼古拉斯一开始问问题时表示，他持有十股波克夏股票，巴菲特立刻插话表示，我想请你见见我的孙女。

巴菲特在当时可口可乐总裁奇欧的协助下，回答尼古拉斯的第一个问题，他解释到，可口可乐是一家相当杰出的企业，该公司的饮料在全球 一百七十个国家(现在已经将近两百个国家)销售，且需求量节节高升，在海外市场，每人每年平均喝掉五十九杯可口可乐，在美国，每年每年则要喝掉三百杯可口可乐，因此可口可乐还有相当大的成长空间，巴菲特表示，他每天喝五罐可口可乐，而曼格则喝健怡可口可乐，其原因显而易见。

至于将年龄搞错的问题，巴菲特起先赖皮的说，那部份是曼格写的，然后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希望明年还能在年会上见到你。

语毕全场哄堂大笑，尼古拉斯说，我一定会再来。

我相信你会，巴菲特说。

巴菲特与尼古拉斯的趣味问答，已经成了波克夏年会最吸引人的重点之一，巴菲特在1991年年报的结语写到，尼古拉斯将参加今年的年会，我本来请他当天到迪士尼乐园去玩，但是被他一口回绝，所以请继续观赏我们之间的斗智。尼古拉斯现在已经是纽约哥伦比亚预备高中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