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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对话巴菲特
ROUND 5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连一向不问世事的老子也坐不住了，他十分挂念巴菲特和芒格两位忘年交，他还特地收看了巴菲特的股东大会，并在会后要求小舍安排了一次与巴菲特和芒格之间的线上对话。
老子、巴菲特、芒格和小舍同时出现在视频会议的画面中。
小 舍：系统已设置完毕，老子先生、巴菲特先生、芒格先生，你们可以开始交流了。
老 子：巴菲特先生，你好，别来无恙！
巴菲特：老子先生，你好！感谢关心，我身体很好，您老人家这一向可好？
老 子：感谢询问，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今年股东大会没看到芒格先生，你可安好？
芒 格：我很好，您知道我平常住在洛杉矶，我今年已经96岁了，现在疫情在美国仍然非常严重，这个病毒又对老年人非常不友好，所以今年我没有去现场跟巴菲特一起主持股东大会，但到明年我还会参加的。
老 子：那就好，我想问问两位，疫情对你们的生活和投资有什么实质影响？
巴菲特：影响非常大，可以说疫情彻底颠覆了生活。您看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都快赶上老子先生您了，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七个星期没有理发了（笑）。
老 子：我也注意到了（笑）。
巴菲特：这次股东大会会场空无一人，这从来没有发生过。我还使用了PPT（演示文稿），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玩意。谁说“老狗学不会新技能”，我就是一只在努力学习新技能的老狗，哈哈！
老 子：这也是一种“为学日益”的精神。
巴菲特：什么是“为学日益”？
老 子：“为学日益”是说，做学问需要每天积累知识，越积累，学问越丰富。
巴菲特：老子先生果然言简意赅，比我讲得要文雅多了（笑）。
老 子：巴菲特先生讲得更幽默（笑）。疫情对股票市场的影响如何？
巴菲特：影响非常大，疫情发生后，美国股市在很短的时间内遭遇连续4次熔断，我活了89岁了，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形。
小 舍：老子先生，我解释一下，巴菲特先生说的熔断又称自动停盘机制，指的是当股指波幅达到某一个点时，股市会自动停止交易一段时间，以控制风险。这个机制因为同“保险丝”在电流过大时自动熔断起到的保护作用相似而得名。
老 子：听起来就十分惨烈，谢谢小舍！我也听说巴菲特先生自己的投资在这次股灾里遭遇了不小的损失，尤其是在航空股的投资上。
巴菲特：是的，2020年2月27日美股暴跌的时候，我以每股45美元的价格买入了达美航空，投入资金规模4 530万美元。而4月1日和4月2日，我又选择以每股26美元的价格“割肉”该股票。事实上，我最近清仓了持有的全美四大航空公司，包括美国航空、达美航空、西南航空和美国联合航空的全部股票，共计65亿股。
老 子：为什么会选择清仓？
巴菲特：如我在股东大会上讲的，在评估航空公司股票时，我犯了一个错误，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几乎全球范围内的旅行停止，航空股的价格急剧下跌了。我不知道从现在起3到4年后，航空旅行需求是否会恢复到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前的水平，因为飞机太多了。
老 子：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拥有一只股票10年，那就不要考虑拥有它10分钟”，你还说过“我们偏爱的持股期限是永远”，你这次在航空股上的快进快出好像跟你的投资理念很不相同，这如何解释呢？
巴菲特：老子先生好记性，我的确说过那些话，我们的确持有一些股票，而且在可以看得到的未来之内我不打算卖出这些股票。“但我们没有承诺伯克希尔–哈撒韦将永远持有任何有价证券。”其实我和芒格并非只做长期投资，相反，“战术应按实情灵活调整”。查理，你说呢？
芒 格：是的，“当条件变化了我们也要变化”。
老 子：这个“实情”或者“条件”指的是什么？就当下而言，是指新冠肺炎疫情吗？
巴菲特：对于股票投资而言，新冠肺炎疫情只是触发因素，还不是条件，在我和芒格看来，变化真正的条件是价格不再被低估。这就是我们的操作：“在适当的价格买入那些真正优秀的公司，并且持有到它的股价不再被低估为止。”
老 子：所以说，长期投资是建立在“股票价格低于内在价值”这个条件之下的？
巴菲特：是的，正是如此。
老 子：所以，大家只看到你们操作上的变化，事实上你们的投资原则并没有变。
巴菲特：可以这么说。
老 子：变亦不变，高明！
巴菲特：老子先生过奖了，还请先生从哲学的角度予以指点。
老 子：其实拙作《道德经》通篇都在讲变化与不变的关系，我列举了很多相对立的概念，比如有和无、难和易、长和短、高和下等。它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永远处于变化和相互转化之中。但是，在这变中又有不变的东西，那就是“反者道之动”的运动规律，换句话讲就是物极必反。事物总是在变化之中，不变的是变化的规律。我把这规律叫作“常”。
巴菲特：“常”字用得好。
老 子：是的。“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巴菲特：这句话怎么理解？
老 子：这句话是说，认识了自然常理就懂得了道，不认识自然常理，而轻举妄动，往往会遇到灾难凶险。
巴菲特：妙极了，就跟投资一样，投资中最珍贵的就是常识，常识其实就是规律，不尊重常识往往要栽跟头。
老 子：我的另外一句话是说“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指的是万物由道而产生出来，不断变化，但这都是自然之道的表象，我们将会看到，它们都会复归根本。
巴菲特：妙极了，这说的不正是变亦不变的道理吗！
小 舍：我向巴菲特和芒格先生补充一个故事。
巴菲特：请讲。
小 舍：相传孔子向老子问礼之后，回来对弟子们说，“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见老子，其犹龙邪”！
巴菲特：我知道孔子，他是你们中国的儒家鼻祖，他在美国影响也很大。不过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
小 舍：这段话是说孔子见了老子之后，形容老子就像龙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明老子的思想是十分灵活而不僵化的。
巴菲特：这一点我也感受到了。
老 子：过奖了。祝愿巴菲特先生和芒格先生平安健康，后会有期！
巴菲特：祝老子先生平安，后会有期！
芒 格：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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