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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开始在那城市的青年中有些熟人了,他们都是好读书的,我和他们在一块,愉快地度过我的晚上。我靠勤劳节俭赚着钱,生活过得很适意,极力想忘掉波士顿,不希望那里的任何人知道现在我住在什么地方。当然除了我的朋友科林斯,他知道我的秘密,我写信给他,要他保守这个秘密。一件偶然的事情发生了,出乎我意料地一下子就使我又回到波士顿了。我有一个姐夫,罗伯茨·霍姆斯,是一个航行于波士顿与特拉华之间做生意的帆船船长。他住在纽卡斯尔,距费城40英里,听说我在费城,就写信给我,告诉我自我突然出走,波士顿的亲友们都很挂念,向我保证他们对我的好意,并且说如果我肯回去,每件事情都会称我的心意,很恳切地劝我回去。我写给他一封回信,感谢他的劝告,并详细地说明我离开波士顿的理由,作这样的说明是为了使他确信我并不像他所意料的那样是荒唐地出走的。
威廉·基思爵士是费城的总督,那时正在纽卡斯尔,而霍姆斯船长接到我的回信时恰巧和他在一块,便向他说起我,还把信给他看。总督读过信,听说我的年纪还很小,好像大为惊奇。他说我显然是一个有能力的青年,所以应该加以鼓励。又说费城的印刷所都是不值一提的,如果我愿意在那里创业,他认为我必定成功。至于他,他愿为我招揽公家的生意,并在他的权力之内为我做一切别的事。这些话是后来我姐夫在波士顿告诉我的,而当时我还一点都不知道。有一天,凯默和我正在窗前一块工作,我们看到总督和另一位绅士(后来知道他是纽卡斯尔的弗伦奇上校),穿得很齐整,直穿过街道向我们的房子走来,并听到他们停在门口了。
凯默马上跑下去,以为是来拜访他的,没想到这位总督却访问了我。他走上来,用一种我十分不习惯的谦虚和礼貌,向我说了许多恭维的话,表示愿意跟我结交,和悦地责怪我当初到这里时不曾让他知道,还邀我同他到酒馆去,他要和弗伦奇上校去尝一尝他所说的马德拉酒。我一点也不觉得惊奇,而凯默却呆若木鸡。我最终还是跟总督和弗伦奇上校到三道街拐角上的一个酒馆去了。他们一面喝着马德拉酒,一面劝我开业,向我提出成功的可能性,他们两人保证我在承揽军政两界的公家生意中,一定会得到他们的援引和影响。我疑心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父亲未必肯帮助我,威廉爵士便说他要写一封信给我父亲,在信里他要说明这件事的可行性,他确信能说服我的父亲。这样子开办印刷所的事情就决定了。我必须搭乘下一班船回波士顿,带上总督向我父亲推荐我的信。在这时候,此事是要保守秘密的,所以我照常和凯默工作下去。总督还时常来信邀我同他一块吃饭,我觉得这是莫大的荣幸,他还用极和蔼的、亲密的和一切想象得出的友好态度来同我谈话。
大约在1724年4月底,有一只帆船开往波士顿。我向凯默告别,说是要去看朋友。我揣着总督交给我的一封信,在信里他向我父亲说了些过分称赞我的话,热心地推荐我在费城开办印刷所的计划,说这件事一定会使我发财致富的。我们乘坐的船在驶出港湾时触礁,船裂了一个洞,海水渗了进来。我们在海上遇到大风,不得不几乎连续地排出船中的水,我也轮班参加了排水工作。不管怎样,船航行了14天,我们安全地到了波士顿。我离家已经7个月了,我的亲友们一点没有听到我要回家的消息,因为我姐夫霍姆斯尚未回家,也没写过关于我的消息的信。我的突然出现使家中大为惊讶,不管怎样,大家还是都很高兴看见我,并欢迎我回家,除了哥哥以外。我到他的印刷所里去看他,我穿戴得比以前在他店里时好多了,从头到脚都是整洁的新衣服,有了一只表,口袋里还装了近5英镑的银币。他看见我很不自然,对我上下打量一番,就转身去做他的活了。
工人们则好追根究底地问,我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景况,我为什么喜欢那里。我大大地称赞了费城,我在那里生活得很快乐,还强烈地表示我极愿回到那个地方去。他们之中有一人问我在那里用什么钱,我就拿出一满把银钱来给他们看,这是他们很少看见过的一种“稀奇物”,因为波士顿用的是纸币。接着我又利用机会让他们看我的表,并且最后(我哥哥仍然生着气和绷着脸)我给了他们一些钱买酒喝,然后就告别了。我这次的拜访大大惹恼了我哥哥,因为,过了些时候,当我母亲向他进行和解的谈话,说她希望我们重归于好,还希望我们将来和睦相处时,他说我在他的工人面前那样侮辱他,那是他永远不能忘记和宽恕的。这一件事,无论如何,他是看错了的。
我父亲接到总督的信显然有些惊讶,但他好几天都不大向我谈起它。当霍姆斯船长回来,父亲把信拿给他看时,才问霍姆斯船长是否认识基思,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他又提出,想叫还差3岁才成年的小孩子去开办实业,那他一定是欠缺周全考虑的。霍姆斯极力说些赞成这个计划的话,但是我父亲对这事的不妥当是看得很清楚的,并在最后加以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写给威廉爵士一封客气的信,感谢他对我这样仁慈的帮助,但是拒绝资助我去开业。在他看来,要是把那么重要的事业经营委托给我,那我是太没有经验了,而且那一笔创办费一定很大。
我的朋友和伙伴科林斯,他是一个邮局的办事员,听了我对我在新大陆的叙述后很愉快,决定也到费城去。那时我在等待我父亲的决定,所以他比我先动身到罗德岛去了。不过他留下他的书,那是一套丰富的数学和物理学的藏书,要我同我的书一起带到纽约去。他打算在那里等着我。
虽然我父亲不赞成威廉爵士的建议,但还是很高兴我能在我住过的地方得到那么有名望的人写的称誉有加的推荐书,并且我曾那么勤劳谨慎,在短短的时期内就把自己装扮得这样文雅,所以他在了解了我哥哥和我之间暂无和解的希望后,就允许我再回到费城去。他指教我要谦恭地对待那里的人,争取普遍的尊重,还要戒除讽刺和诽谤,他认为我曾很有这个偏好。他对我说,如果我以始终不变的勤恳和小心谨慎的节俭来工作和生活,到我21岁时一定可以省出足够自己开业的钱来,并且如果我把这事做得差不多,他愿补助我。这就是我所得到的一切,除了几样纪念父母慈爱的小礼物以外,就是当我再度搭船前往纽约时,他们的嘉奖和祝福。
帆船驶入罗德岛的新港后,我去看望我哥哥约翰,他已结了婚并定居在那里好几年了。他很亲热地接待我,因为他始终是疼爱我的。哥哥有位朋友佛农,有人欠他一笔账款,约有35英镑,而欠款人就住在宾夕法尼亚,哥哥要我代佛农收款,且保存起来等他吩咐做何用途,于是他给我一张收据。这件事后来给我惹了很大的麻烦。
在新港,我们的船上又上来一批乘客,其中有两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庄重、通情达理的,貌似主妇样子的教友会妇人。这位妇人带着她的仆人。我曾表示要欢欢喜喜地应允她的请求为她做些零碎事情,我猜想她很受感动,对我有相当的好感。当她看到我和那两个年轻女人渐渐熟起来,就把我拉到一边,说:“年轻的人哪,我替您担心着哪,像您这样没有朋友做伴同行,看来对世事或摆在那里陷害青年的圈套又都不大了解,您相信我好啦,这两个女人都是很坏的人,我能从她们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如果您不加以防备,她们将引诱您到危险的境地,她们是您不认识的人,而我是如朋友般关心着您的平安的,所以奉劝您不要跟她们交往。”我最初还不认为她们像她说的那么不好,她说到一些她所看见、听见而我没注意到的事情,方才使我承认她是对的。我感谢她的忠告,并答应听从她的话。当我们到了纽约,这两个女人把住址告诉我,还邀我去看她们,但是我没有去,这事我做得好。第二天船长丢失了一把银匙和一些别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从船长室里拿出去的,船长知道她们是妓女,他得到一个搜查证,就去搜查了她们的住所,搜出了赃物,并处罚了她们。因此,虽然我们逃脱了触礁沉船的危险(这是我们在旅途中曾经遇到过的事),但我认为能逃脱盗窃的嫌疑对我来说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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