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 伯恩斯焦虑自助疗法 | 阅读 ‧ 电子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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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慰剂国度 抗抑郁和抗焦虑药物背后的真相

你可能曾经听到过一种说法,认为抑郁症和焦虑症都是由大脑中的某种化学物质的失衡引发的,因此,只要摄入合适的药物,就可以重新让脑内的化学物质达到平衡,从而治愈抑郁症和焦虑症。你的身边甚至可能有朋友或者家人言之凿凿地告诉你,是帕罗西汀和氟西汀将他们拉出抑郁的旋涡。

但是,最近的一些研究让我们不得不怀疑这种理论的正确性,抑郁症或焦虑症到底是不是由大脑内化学物质失衡导致的呢?这些研究也让我们怀疑,这些抗抑郁药物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有效。如果你对这些研究感兴趣,我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些信息,不过这些信息可能会和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认知有所出入。

你可能会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广告:

“在面对着很多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会觉得害羞?你可能正遭受着社交障碍的困扰!研究人员认为社交障碍症是由脑内的某种化学物质的失调引起的。不过别担心,你是很幸运的!我们最近推出的XXX药物恰好可以矫正这种化学物质的失调。快去看医生开处方,拯救你的社交障碍症吧!”

旁白刚落,你就会看到一段动画。一群小小的血清素分子快乐地在你的神经末梢游动,刺激着你大脑的快乐中枢。接着,卡通渐渐淡出,画面中出现了一对情侣,他们手牵着手,在沙滩上奔跑玩闹。他们曾经也是社交障碍症患者,但是他们服用了XXX药物之后,已经从社交障碍中痊愈了,甚至还勇敢地谈起了轰轰烈烈的恋爱!

这种广告是非常具有诱导性的。看完广告之后,你可能满脑子都想着:我要吃药,我也想和漂亮姑娘手牵手在沙滩上打闹!但广告中传达的这些信息到底是不是真实有效的呢?焦虑症和抑郁症是不是真的是因为你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调导致的呢?服用药物到底是不是治疗焦虑和抑郁最有效的方式呢?

我们常常会觉得,如果一个病症是由生理原因导致的,那就应该用药物治疗。反之,如果一个病症是由心理原因导致的,那么就需要进行谈话式的心理治疗。然而,这种逻辑推论非常具有误导性。有的时候,心理问题也可以使用药物治疗。比如说,你因为过度紧张而头痛,就会去吃阿司匹林。阿司匹林在止痛方面效果超群,不到一个小时,你的头疼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你看,尽管你的病症是由于心理原因导致的,但通过吃阿司匹林这种药,病症确实可以得到很有效的解决。但这并不意味着,头疼是因为脑子里缺乏阿司匹林这种物质,阿司匹林只不过刚好是最快最有效的止疼药。反过来也是成立的,有的时候心理治疗对于治疗生理问题导致的症状也是很有用的。很多研究都表明,基因的问题可能会导致抑郁症或者多种形式的焦虑症。比如,有研究者就认为,晕血完完全全是由基因导致的。这种观点认为,我们不管出现了什么样的病征,肯定都是身体本身出了一点问题。因此,晕血肯定也是有其生理学原因的。但是,你可能会想起我在上一个章节中给大家分享过的那段经历。我只是在急诊室实习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一瞬间就治愈了困扰我多年的晕血症。在我个人的例子中,其实就无意间运用了心理学疗法中的“洪水暴露法”(fl ooding),从而成功治愈了我的生理问题。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更有效地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我们应该吃药调整生理指标吗?还是应该做心理治疗?抑或是我们需要将两者结合?

根据化学物质失衡理论,药物显然是治愈焦虑症和抑郁症最好的方式。这种理论存在历时已久。实际上,该疗法甚至可以追溯到希波克拉底时期。当时,他把抑郁症称为“忧郁症”(melancholia),因为他认为抑郁症的病因是胆囊分泌出来了某种黑色有毒物质。这个词的前半部分“melanin”是一种黑色颜料的名称,后半部分“cholia”则代指胆囊。如今,科学家们仍然在苦苦追寻这种一旦失衡就会导致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化学物质。与希波克拉底不同的是,现代科学家并不认为抑郁症是胆囊分泌物的问题,而是与大脑内的物质失衡息息相关。

目前,科学家们普遍重视的一种物质叫作血清素。血清素和其他脑内的化学物质一样,都在神经末梢之间传导电信号。很多神经病学家都认为,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成因是大脑分泌的血清素不足,而躁狂症(极其欣快兴奋的状态)的成因则是大脑分泌的血清素过多。如果其背后的成因真的如此,那些可以刺激大脑分泌血清素的药物应该就有抗抑郁和抗焦虑的功能了。事实上,你可能会产生一种印象,认为血清素就是一种可以让人感到快乐的分子。

在我还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接受精神病住院医师培训期间,我对这套化学物质失衡理论做了多年研究。在那段时间里,我也在同业监督的期刊杂志上发表过一些研究,参与编写了一些心理学药物治疗的教科书,并且在美国和其他国家都教过相关的课程,主持过相关会议。我也因为一直以来对血清素代谢的研究而非常幸运地获得了A. E. 本内特奖(A. E. Bennett Award),这也是精神科学研究的最高奖项。

在20世纪70年代,我和我的同事做了一系列实验测试这套理论,想看看抑郁症到底是不是由大脑内血清素分泌不足导致的,可以说,我们的研究结果基本和这个理论背道而驰。比如说,在我们的一个实验中,我们人为提高了患有抑郁症的退伍军人脑内的血清素含量,每天给他们使用大量的L色氨酸(L色氨酸是一种氨基酸,在进入大脑后可以迅速地转化为血清素)。但是,我们发现,这些军人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注射了药物而得到改善。

我们把这个研究发表在了业内顶尖期刊上。在研究过程中,我还回顾了世界上所有和脑内血清素水平相关的文献和报告,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血清素或是其他任何一种脑内化学物质的失衡会导致抑郁症、焦虑症或是其他的精神性障碍。时至今日,我仍然没有见到任何研究可以直接证明化学物质失衡理论。

很多抗抑郁类药物都是在20世纪80年代推出的,氟西汀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当时,这类药物被称作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SRI),这种药物可以对大脑的血清素分泌系统产生极大的影响。因此,如果抑郁症或焦虑症真的是由血清素分泌不足所致,那这类药物无疑是可以迅速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换句话说,抑郁症和焦虑症患者们如果服用了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就会迅速康复,因为这类药物可以大大提升脑内的血清素水平。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实际上,最新研究已经开始质疑这些所谓的抗抑郁药物的效果了。除了安慰剂效应外,这些药物是否真的有其他的真实的抗抑郁或抗焦虑功效呢?

很多神经学家都不再认为脑内化学物质失衡会导致焦虑症或是抑郁症。他们现在的研究重点主要在大脑内的神经回路上,而并非化学物质的平衡问题。毕竟,我们的大脑不是一个像汽车刹车那样简单的液压系统。相反,大脑是一个复杂而巨大的信息处理加工中枢,有点像一个可以自己思考,并且有自己的感情的超级电脑。但是人脑和电脑的区别在于,人脑每天都会产生新的脑细胞和新的电信号回路。所以,每天早上我们醒来的时候,从字面意义上说,我们都是一个“全新的人”,因为我们的脑细胞在过去的24小时里已经全部更新一遍了。

不过,很多抑郁症或是焦虑症患者都坚持认为自己的情绪问题是脑内化学物质失衡所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的主治医生是这样说的,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广告也不停地在灌输相同的理念。其实,在你的医生告诉你,你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的时候,他们可能混淆了一个概念——化学物质失衡导致抑郁症和焦虑症目前仅仅停留在理论的层面,而理论并不等同于事实。医生们认真工作,也真心实意地希望能够尽他们所能帮助患者康复。医生们自己每天也不停地听到这种化学物质失衡理论。而这种理论的传播动力更多地是来自其背后的制药公司,而非其强有力的治疗效果。每年销售抗抑郁药物和抗焦虑药物的利润可达数十亿美元,一旦研究表明这些药物其实没有实际效果,那么这个药物帝国就将倾覆。因此,制药公司才会花重金宣传这种化学物质失衡理论。他们还为美国精神病学会提供了巨额赞助,也赞助了很多医学院的研究和教学。

当然,支持研究和教育肯定不是件坏事,但这种影响力是用钱买来的,而不是因为这些药物真的有神奇的效果。一直以来,制药公司都致力于营销他们自己生产的药物。原本科学研究的真谛是为了寻找真理,而药物公司赞助这些研究只是为了更好地销售他们的新产品。

就比如说,如果你最近经常觉得疲倦,来我这里看病,我怀疑这可能是缺铁性贫血导致的,而我是一个内科医师,我肯定不能做出没有任何依据的判断,所以,我会让你去做个血常规来验证我的想法。如果血常规检测的结果符合我的诊断,我就会给你开处方,处方里会包括一些铁元素补充剂。服用一段时间后,你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重获活力。那么现在,我们换一个情境。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抑郁或是惊恐发作是由于你脑内的某种化学物质失衡了,但是这种失衡是无法验证的,因为现在不存在任何测试可以检测人脑内的化学物质水平。你还会相信我的判断吗?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个事实难以接受。因为化学物质失衡理论早就被广泛接受了。打个比方说,你可能会在杂志或者电视上看到一些抑郁症或焦虑症患者的脑部扫描图像。研究者们可能会指出,和那些已经康复并且重新感受到快乐的患者们相比,这些病人的脑部扫描图像是有着显著不同的。有些人可能会认为,仅凭这些图像就可以证明是脑部的化学物质失衡导致了抑郁症或者焦虑症。实际上,人们曾经确实是使用这种逻辑去“证实”了一系列包括抑郁症、焦虑症、多动症在内的情绪或行为问题都属于脑部疾病,需要用药物治疗。

科学家也对于新型的神经成像技术,比如核磁共振(MRI)、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或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PET)抱有很高的期待。正是这些技术让我们第一次得以窥见活体大脑的一角。这些影像可以显示出脑部的血液流动状况和氧气利用情况。从影像上可以看出,当大脑的某一部分活跃的时候,会消耗更多的血氧。因此,通过测量脑内的血液流动和氧气利用情况,研究者就可以间接地了解当病人处在不同的行为和情绪状态之时,大脑不同部分的活跃程度。

然而,大脑中血液流动的情况对我们有意识的想法以及感受的影响是非常有限的。大脑的影像无法向我们揭示到底什么物质是正常水平,什么物质是非正常水平。简单来说,大脑成像技术无法揭示任何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这种成像技术也无法向我们揭示出任何脑内物质变化与情绪之间的因果关系。从脑成像中,我们只能得知,我们的大脑是活的,是正常运转的。如果你觉得难过,你的脑成像可能会呈现出某一种模式;如果你觉得开心,脑成像可能也会随之变化。但这些影像并不能够让我们下定论说这种悲伤、开心或是兴奋的情绪一定和某种脑部疾病有关,也不能告诉我们是我们的大脑创造出了这些感受。实际上,我们到现在为止,甚至都不知道大脑是怎么创造出意识的,更别提其他的一些诸如抑郁、愤怒或惊恐之类的非正常状态了。

不管抑郁和焦虑到底是由什么原因导致的,我们都面临着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要如何战胜抑郁和焦虑。

很多人都会觉得,药物治疗是最有效的治疗手段。事实上,这也是美国精神病学会的官方立场,大部分美国的精神病学家也都认为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在第一章中也提到过,治疗焦虑和抑郁一般都会被推荐使用两种类型的药物。一种是安定类镇静剂,如:阿普唑仑(Xanax)、劳拉西泮(Ativan)和地西泮(Valium)。另一种则是抗抑郁药,如:氟西汀(Prozac)、帕罗西汀(Paxil)和舍曲林(Zoloft)。安定类镇静剂也被称为苯二氮类,他们确实有很强的抗焦虑效果。打个比方说,你因为持续地担忧而失眠,所以你就服用了2.5毫克剂量的阿普唑仑片。如果你以前从来没有吃过阿普唑仑,这种药物可以发挥出近乎神奇的功效。到了休息的时间,你会立刻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你会觉得自己重获新生,全身轻松,简直像是奇迹!但这是不是就能说明阿普唑仑片校正了你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呢?并不尽然。这只能说明阿普唑仑能帮助你放松,并且有很好的助眠作用。也许你在睡前喝一两口小酒,也会有一样的效果,但很显然,酒精并没有校正你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

阿普唑仑疗法也并非尽善尽美。如果你开始吃阿普唑仑或是其他的安定类镇静药物,你的身体可能在三周内就会产生赖药性。当你决定停药的时候,你就会体会到一种强烈的戒断反应,会感受到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的焦虑和失眠。你服用安定类镇静剂的剂量和频率越高,你的戒断反应持续的时间也就会越长,严重程度也会越深。而戒断反应引起的焦虑和失眠恰恰就是你最初开始吃阿普唑仑的原因。由于你重新回到了焦虑和失眠的状态,你的医生也许就会告诉你,你并没有完全康复,因此需要继续服药。这也就是很多人会对安定类镇静剂上瘾的原因。

实际上,很多专家都表示,戒阿普唑仑片的难度可能和戒海洛因的难度相当。因此,在我的从医生涯中,我从来没有给焦虑或者抑郁症病人开过任何的安定类镇静剂。当然了,在某些病例中,阿普唑仑还是很有帮助的。比如说,你要做结肠镜检查,然后主治医生就给你的静脉注射安定类镇静剂,帮助你在做检查时保持放松。这种时候你就不要犹豫了,注射了阿普唑仑后,你可能会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并且爱上结肠检查,你甚至可能会希望每周都做一次结肠检查!

不过,如果你受到的是焦虑、失眠或抑郁带来的影响,就不要太心急地使用安定类镇静剂。在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时候,医生们都会推荐使用抗抑郁药。大家都听说过氟西汀。相比于安定类镇静剂来说,抗抑郁药最大的优点就是——服用不会上瘾。但是这种抗抑郁药到底有没有用呢?有没有最新的调查数据呢?

安慰剂效应

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想先跟大家简单谈一谈“安慰剂效应”,也就是给病人吃毫无作用的糖丸的升级版。

大家试想一个场景:有一个病人几个月来都觉得自己毫无价值,生活毫无干劲,他不断地寻求当地精神科医生的帮助。医生告诉他,他得的是抑郁症,这是由于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引起的。医生不停地安慰他,并且给他开了能够校正脑内化学物质不失衡的抗抑郁药的处方。几周后,这个病人表示他的情况比以前好了许多。服药之后,他的睡眠质量提高了,情绪也有所改善,又开始积极地生活了。

不论是病人还是医生,都把这归功于抗抑郁药。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道理?我们是不是可以就因此而下定论:

·这位病人的抑郁症是由于脑内化学物质失衡引起的。

·抗抑郁药修正了这种化学物质失衡。

·病人的病情之所以有所改善,是因为他服用了抗抑郁药。

虽然很多人都会按照这种逻辑进行推理,但实际上,这位病人情况的改善并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能够证明抗抑郁药效果的证据。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曾经抑郁,而现在有所好转。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的抑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好转起来的。他的好转可能是因为时间的疗愈,也可能是因为他经历了一系列情绪上的积极变化,还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变得更加积极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服药,或者说是安慰剂效应。

为什么安慰剂效应这么重要?

这是因为我们对自己的期待有的时候会给我们的思维方式、感受以及行为方式带来意料之外的影响。如果你完全相信这个药物是有效的,那么即使它没有实际效果,这种药物可能还是会改善你的状况。举个例子,假设我和你都是一家药物公司的营销推广人员。有一天,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我们一起宣布了一个消息:我们的公司合成了一款具有奇效的抗抑郁药,叫作安慰药。我们一直都在强调这种新药的神奇抗抑郁效果,并且告诉大家这款药物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也不含有任何有毒物质。而且我们强调我们计划向全国范围内的大量诊所投放安慰药,以进行大规模临床试验,预期治疗100万名抑郁症患者。市场上对于安慰药的热情会急速上涨,我们公司的股价也会在一夜之间飚上10亿美元大关。当然,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的新药其实就是一种安慰剂,里面没有任何有效的化学成分。

那么,有多少服用安慰药的病人会因此康复呢?

很多研究实验都表明,如果医生给抑郁症患者开安慰剂,至少有30%~40%的病人会康复。这意味着,在我们的临床试验中,可以治愈30万~40万病人。这部分被治愈了的病人会非常信任这种新药,并且口口相传,告诉自己的亲人朋友这种药多么有用。有些人甚至可能还会登上像《奥普拉秀》这样的脱口秀节目,激情澎湃、眉飞色舞地给大家介绍安慰药和它的神奇疗效,并且以身说法,展示安慰药是如何矫正了他们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并且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的。接着,这种新药的广告就会铺天盖地而来,成百上千的病人都会去医院开这种药。到那时,可能还会有一些故意唱反调以蹭热度的书籍问世,讨论给病人开这种强效“快乐药”是否有伦理道德风险。

当然了,其实安慰药本身并没有任何效果。让病人得到好转的不是药物本身,而是他们自己对于好转的期待。其实是病人们自己治好了自己,只不过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其实,“希望”是最有效的抗抑郁药。

安慰剂效应会让人非常疑惑,会让我们忍不住开始思考,为什么这种没有添加任何有效物质的药物能够治疗抑郁症呢?其实,你可以为抑郁症或焦虑症创造任何一种奇特的新药,只要你可以让人们相信这是一种有效的药物,那么对一些病人来说,这种药物就会是有效的,即使它可能伴随了一些副作用,比如会让人咳嗽。如果有病人因此而康复,你可能就会认为,你开发出的这种新药物有强效的抗抑郁或抗焦虑作用,但实际上,这种新药可能并没有实际的作用。

事实上,这种所谓的“安慰剂疗法”已经持续了数千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古时候,一些卖蛇油的商人就一直鼓吹蛇油是一种灵丹妙药,靠着这种安慰剂效应发了横财。病人们通常会希望能够找到一种快速见效的万灵药,而蛇油商人正是利用了这种心态。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想要反驳我:“你所说的这一切可能只是学术上的理论。但在现实中,我们都知道,这些抗抑郁药确实是有用的。在很多科学研究中都证明了这种药物的有效性,这些药物也因此得到了食品药监局的批准。”

实际上,当前的情况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最近的研究证明,所有的处方类抗抑郁药其实除了安慰剂效应之外真的都没有其他的治疗效果。比方说,在美国国立精神卫生研究院的资助下,多所大学共同组织了一次关于抗抑郁药的研究。在研究中,我们组织了320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随机分配贯叶连翘、舍曲林或是安慰剂。调查者想一次性弄清楚,到底贯叶连翘有没有抗抑郁的效果,所以他们就想把贯叶连翘和“真正”的抗抑郁药舍曲林以及安慰剂的效果进行对比。结果显示,贯叶连翘和舍曲林其实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在所有服用安慰剂的患者当中,有32%的病人康复了,相比之下,服用舍曲林的病人中只有25%的人康复,而服用贯叶连翘的病人中仅有24%的人康复。

因此,该研究表明,贯叶连翘除了安慰剂效应外,并不存在任何抗抑郁的治疗效果。不过,大家现在都知道贯叶连翘其实并不能抗抑郁,我怀疑正是制药公司故意把这个实验结果泄露出去的,因为制药公司希望人们不要吃贯叶连翘,转而服用专门的抗抑郁药。但制药公司没有披露的是,其实在同一个研究中,抗抑郁药的表现也没有比贯叶连翘好多少。实际上,不管是舍曲林还是贯叶连翘,除了安慰剂效应之外,它们都根本没有任何的抗抑郁治疗效果!

这个研究可以说是关于抗抑郁药物效果的最好的一个研究,而且研究的结果和我们大家一贯以来的认知都有所不同。我们一直都认为,抗抑郁药应当药如其名,拥有强劲的抗抑郁效果。那这种实验结果会不会只是反映了少数特定药物的缺陷呢?

在过去几十年的相关研究中,只要制药公司取得了相关的数据,都会立刻回传给食品药监局。来自康涅狄格大学的厄文·基尔什(Irving Kirsch)和他的同事们认为,这种实验结果其实是非常典型的。他们的分析也表明抗抑郁类药物和安慰剂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小的。抗抑郁药所谓的功效之中,大概有75%到80%都归功于安慰剂效应。

下面表格中的数字就可以说明这个问题。这是制药公司提交给食品药监局申请批准其新型抗抑郁药的数据图。

表4-1 抗抑郁药 V. S. 安慰剂:“最好”的研究结果

表4-2 抗抑郁药 V. S. 安慰剂:典型研究

在这些研究中,数千名患有中度到重度抑郁症的患者都被随机分配了安慰剂或者抗抑郁药。他们的汉密顿抑郁量表分数平均可达25分。在抑郁量表中取得的分数越高,说明抑郁程度越严重。所以,这些病人如果想要完全康复,就必须从25分降至0分。在实验中,服用抗抑郁药的病人的抑郁量表测试成绩降到了15分,而服用安慰剂的病人的得分降到了17分。

这个实验结果是非常惊人的。

首先,这说明不管是抗抑郁药还是安慰剂,对于治疗抑郁症来说都没有明显的效果。但这已经是制药公司进行的所有抗抑郁药物实验中取得的最好的结果了。

其次,抗抑郁药和安慰剂取得的有限效果仅仅只有2分之差。而且这已经是药物所能取得的最好效果。若要达到痊愈的目标,患者的分数需要降至0分,而服药后仅仅降低十几分是完全不够的。有些研究者认为,既然这些药物的功效并不明显,就不应该给病人开抗抑郁药的处方,毕竟是药三分毒,这些抗抑郁药通常都有严重的副作用和毒副反应,人服用后可能会威胁健康。这些治疗效果只比安慰剂多2分的药物甚至都无法进入我的治疗方案TOP100的推荐列表。毕竟除了服药之外,还有很多治疗方法可以迅速地让病人的情绪发生很大的改善。

最后,其实抗抑郁药的效果当中,有80%都是由安慰剂效应带来的,而非药物本身的效果。如果大家平时不经常和研究数据打交道,看到这里可能会觉得非常困惑。因此,我在这里跟大家做一个简单的解释,帮助大家理顺当前的事实,而认清楚这一点十分重要。

如果你感觉到抑郁,我给你服用了安慰剂,但我告诉你,这其实是抗抑郁药。在做抗抑郁量表测试的时候,你的分数可能平均会减少8分。反之,如果我给你服用的是货真价实的抗抑郁药,比如说氟西汀,你的分数可能平均会减少10分。因此,其实抗抑郁药的功效中,有80%都是安慰剂的效果。也就是说,你在服用了氟西汀后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所改善,这其实是安慰剂效应,而不是氟西汀本身的作用。换句话说,当人们相信自己的抑郁情况会因为服用抗抑郁药而有所改善的时候,服药产生的效果其实都是安慰剂效应,而不是药物的作用。

请大家记住上一个图表中的数据,那已经是制药公司最理想的药物测试结果了,但单从这个结果上看,这根本算不上理想。然而,制药公司却一直对这些结果秘而不宣,或是宣称这些不理想的数据是由于实验过程不够完善所致。

业内人士也会告诉你,他们其实已经对这种实验结果司空见惯。但是这些结果却基本不会被公布出来,这背后的利益原因也非常明显。制药公司不希望消费者知道他们正在拼命营销的药物实际上并没有理想的治疗效果。因此,药物本身在相关文献中就存在数据偏见,因为很多制药公司在发表数据的时候,会先对数据进行筛选,只发表理想的数据。这就让公众对于抗抑郁药的效果产生了过高的期待,目前发表出来的研究数据通常都是支持抗抑郁药物的疗效的。而制药公司为了让公众相信抗抑郁药的效果,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比如说,制药公司会给参加实验的抑郁症患者随机分配抗抑郁药和安慰剂。但是患者们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分到哪一组,就连对患者们的情绪进行评估的研究人员也不知道具体的分组。这种实验被称为双盲实验法,在这样的实验条件下,患者和医生彼此都不知道具体的分组情况。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似乎挺科学的。但是,实验者会告诉患者,这种安慰剂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因此,如果他们拿到的是安慰剂,肯定不会出现任何的副作用。相反,如果他们拿到的是抗抑郁药,那可能就会出现一系列的副作用,比如说胃不舒服、腹泻、神经紧张、失眠或感觉不到性冲动。实验开始后,那些感觉到副作用影响的病人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吃的是抗抑郁药。而那些没有感到一点副作用的病人则会认为自己吃的是安慰剂。如果你随便找一个病人问他们的组别,十个人当中有八个人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如果你再去问那些全程负责监测这些病人的研究者,他们对组别的猜测也基本都是正确的。这就意味着,虽然这个实验是个双盲实验,但实际上受试者和研究者双方都已经知道了基本的分组,都知道哪些人吃的是抗抑郁药,而哪些人吃的是安慰剂。那些感受到副作用的病人觉得自己吃的是最新型的抗抑郁药,因此他们也会更加乐观,对自己的康复充满着希望。他们的抑郁状况也可能就会因此而改善。相比之下,那些没有体会到副作用的病人则认为自己服用的是安慰剂。他们就会觉得非常沮丧,并且告诉自己:“太倒霉了!我竟然被分到了安慰剂组!安慰剂根本没有用!我的抑郁症没法康复了!”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的抑郁情况反而会加重。

这样操作下来的实验就可以得到令制药公司满意的结果,即使抗抑郁药和安慰剂实质上真的没有什么区别,抗抑郁药也会大获全胜。这种实验研究还有其他的重大缺陷,这些缺陷的存在令人非常震惊,毕竟在设计实验的时候,这些缺陷都是很容易解决的。比如说,制药公司本可以使用那些同样会让人产生副作用的安慰剂进行实验。如果他们要测试的药物有镇静效果,他们就可以用诸如苯海拉明之类的抗组织胺药作为安慰剂,因为这种药物也会让病人感到困倦。如果要测试的药物像氟西汀一样,会让人觉得坐立不安、神经紧张或是腹泻,那他们就可以使用含有咖啡因的安慰剂。这样一来,病人们就不那么容易发现自己实际的分组了。

既然修正缺陷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为什么制药公司还是对这些明显的缺陷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呢?这是因为他们营销药物的需求和科学研究之间出现了矛盾。制药公司如果能够证明在至少两个实验中,他们的药物在数据上都比安慰剂的治疗效果强劲,他们就能够得到食品药监局的药物生产批准,公司股价便会迅速上升。所以,他们之所以以这样的方式操作实验,是有其背后的经济原因的。

抗抑郁药真的有效吗?

最近的一些关于抗抑郁药的实验结果更让人担忧。近期公布的一份调查研究显示,所有的这些新型抗抑郁药都增加了儿童的实际自杀率。食品药监局也因此要求在这些药物的包装外打上黑色警告标签,一般来说,只有最危险的药物才会打上黑标。虽然这份研究报告揭示的是儿童自杀率和抗抑郁药之间的联系,但实际上,服用抗抑郁药也可能会导致成人自杀。威尔士大学医学院的戴维·黑利(David Healy)博士最近利用美国联邦政府颁布的《信息自由法》从食品药监局处获得了近年来全球药物公司对于服用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SRI)类抗抑郁药的成年患者数据,并且与安慰剂实验组的数据进行了对比。他发现,服用抗抑郁药实验组的病人自杀率是安慰剂组自杀率的3倍。如果这些所谓的抗抑郁药真的具有抗抑郁的效果,那为什么服药后,成年病人和儿童患者的自杀率都有如此大的提升呢?按照这个实验数据,我们甚至都会觉得,根本不该给任何抑郁症患者开抗抑郁药作为处方![1]

这些研究都表明,根本不存在真正有抗抑郁效果的药物。虽然诸如氟西汀和帕罗西汀一类的化学品都被称作抗抑郁药,但它们几乎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抗抑郁效果,很多人都觉得这些反面的研究结果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干脆拒绝相信这些结果。我们也常常听到患者说:“氟西汀真的有用,是氟西汀救了我。”但大家有没有想过,其实在那些服用安慰剂的人群当中,也有三到四成的人会发表类似的言论。

我过去几年的临床经验其实和最近这些新的科学研究结果是一致的。在前文中我也曾经提到过,我最早是在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医学院的情感类疾病研究小组做脑科学及精神药物学研究的。在那个时候,毫不夸张地说,我几乎是一桶一桶地给病人开抗抑郁药。少数病人的情况得到了很大改善,有一些病人得到了部分改善,但大部分病人即使吃了抗抑郁药,抑郁的症状也没有好转。

这些临床经验和我参加制药公司赞助的那些美国精神病协会大会或其他的持续性教育研讨会上发布的数据大相径庭。这些大会上总是有人声称,80%的抑郁症或焦虑症病人在服用了抗抑郁药后会有所好转,而我却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病人的治愈率远没有达到这么高。我确信我开的药肯定没问题,因为宾大的精神药理学团队是世界一流的。

在我还在疯狂给病人开抗抑郁药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开始尝试使用某些特定的心理疗法作为药物治疗的补充了。然而,我第一次听到认知行为学疗法(CBT)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印象特别深刻。我知道我的病人常年都暴露在消极想法之下,比如,他们常常会觉得:“我没救了,我不可能好起来了。”但我并不相信,只要他们改变自己的想法,就会慢慢走向康复。因为这听起来太像诺曼·文森特·皮尔(Norman Vincent Peale)博士的畅销书《积极思考的力量》了。我一直认为,抑郁与焦虑的情况更为复杂,也更为严重,似乎不适用于这么简单的方法。

我有几位症状特别严重的病人,最后我不得不尝试用这种方法治疗他们。正是这种尝试彻底改变了我对认知行为疗法的看法。我那几位感到绝望、认为自己毫无价值的病人在接受了认知行为疗法后,竟然开始一点点康复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很难相信这种简单的转换思维方式的操作会起作用,但我也不否认,当我的病人们开始转变想法,认为自己所有的消极想法都是大脑的骗局时,他们的状态都有所改善。有的时候他们就突然间在我的面前康复了,那些被绝望困扰了多年的病人们就在那么一瞬间战胜了自己的问题。我至今仍然记得我有一位来自法国的女病人,她被抑郁症困扰了超过50年。她曾经试图自杀过三次,每一次都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就是这样一位严重的病人,竟然有一天会在我的办公室里用法语兴奋地大喊:“活着真好!”

随着临床康复的案例越来越多,我逐渐也将工作的重心从脑科学研究转移到了临床治疗中来,也有意识地探索了一下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最终,我决定放弃我的科学研究事业,转而做一名全职的临床心理治疗师。在过去的多年中,我为抑郁症和焦虑症患者提供了三万五千多次治疗,我至今仍然对认知行为疗法的疗效感到兴奋不已。

然而,我和我的同事们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才开始改进这种疗法,今天,这种治疗方法比当年更加先进有效。在过去的30年中,很多研究都证实了认知行为疗法在抑郁症和焦虑症治疗中的有效性。实际上,认知行为疗法也是目前在美国实验最广的心理治疗方法,同时也是在临床治疗中使用最多的疗法。

比如,在书籍的导论部分,我就援引了亨利·A.韦斯特拉(Henry A. Westra)博士和雪莉·H. 斯图瓦特(Sherry H. Stewart)博士的研究数据。他们回顾了全球所有使用药物治疗或认知行为疗法治疗的研究文献,然后总结认为,其实治疗焦虑症最好的方法就是认知行为疗法而非药物疗法,并且建议将认知行为疗法作为治疗焦虑症的黄金准则。

大卫·安东卢西奥(David Antonuccio)博士和他的同事们也回顾了很多研究文献,对比了认知行为疗法和药物治疗在抑郁症治疗方面的作用。他们认为,不管是对于儿童、青少年,还是成年的抑郁症患者来说,认知行为疗法都比药物治疗更加有效。最近的几项研究还表明,认知行为疗法在短期上看可以快速改善病人的情绪,从长期来看其效果也优于药物疗法。这些研究结果和我的临床经验如出一辙。在每个病人正式出院之前,我都会仔细地给他们做防复发训练(RPT),至今为止,因为抑郁症或焦虑症复发而回来就诊的病人屈指可数。而且,大部分复发的病人都只需要再做一到两次治疗就可以彻底掐灭抑郁或焦虑的种子,重归幸福生活。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激动人心的事情,因为如果单用药物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病人的症状是很容易长期反复的。

那么你自己要不要试一试使用认知行为疗法呢?在做认知行为疗法的时候是不是一定就需要找一个优秀的治疗师配合呢?

在导论中,我也援引了斯克金(Scogin)博士和他同事们在阿拉巴马大学医学中心得出的研究结果。他们的研究清晰地表明,患有严重抑郁症和焦虑症的病人自己就可以使用认知行为疗法有效地治疗自己,而不需要进行药物治疗或是其他心理治疗,只需要看一本像本书一样的工具书,然后按照要求做练习就可以了。我把这种治疗方式称作“图书治疗法”。

斯克金博士的研究结果让很多病人的心为之一振,这一研究也至关重要,毕竟不是人人都有经济能力负担长期的治疗费用,也不是人人都能找到最好的心理治疗师。

当然,我也并不是说所有人都不应该去找医生,只需要自己读书治疗。很多病情比较严重的抑郁症患者还是很需要去医院找专业精神科医生进行治疗和康复指导的。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有时候,治疗性地改变一下过去的生活方式,再辅以一点点专业的心理指导,就可以让病人的情况大大改善!

药物治疗还是心理治疗:伯恩斯医生的处方

· 毫无疑问,基因因素和环境因素都会对一个人思考、感受和行为的方式造成巨大的影响,但目前仍未有证据可以证明抑郁和焦虑是脑中化学物质失衡导致的。科学家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抑郁和焦虑情绪。

· 把药物奉为抑郁症和焦虑症对症治疗的法宝是不理性的。虽然美国精神病学会一直对外宣传药物治疗的诸多效果,在药物学界也广泛达成了这样的共识,但最近的研究结果与之并不相符,甚至还会让人对于抗抑郁药和安定类药物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产生怀疑。目前的研究显示,对于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治疗来说,无论是从长期来看还是短期来看,认知行为疗法都比药物治疗更加有效。

· 对于有些情况特别严重的抑郁症或者焦虑症患者来说,吃药可能也很有用,甚至可以救他们的命。但是药物治疗也需要和认知行为疗法结合方可达到最佳治疗效果。

· 有些严重的精神障碍症(比如精神分裂或者双相情感障碍)需要药物治疗,但认知行为疗法也同样有效。

· 病人其实并不需要长期服用抗抑郁药。在病人完全从抑郁或焦虑发作中康复过来的时候,如果开始使用认知行为疗法或者开始学习本书内教授的技巧,就可以停用抗抑郁类药物了。

· 很多人都可以自己学会书中教授的这些技巧,这一过程并不需要治疗师的指导。但一个好的治疗师却可以加快病人康复的速度,尤其是当病人的状况比较严重的时候。

· 不管你目前接受的是药物治疗、心理治疗还是同时接受两种治疗,或者是你已经开始自学书中的技巧,你都应该至少一周做一次“简明情绪量表”的测试(见本书第29页),以随时监测自己是否有康复的迹象。不管是哪一种疗法,其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康复。

· 不过请记住不要服用安定类药物,比如:阿普唑仑片、地西泮、劳拉西泮,这些药物是会成瘾的。

· 也尽量不要同时服用几种不同的药物,因为不同的药物交叉服用可能会导致不良反应。

· 如果你已经在服用抗抑郁药了,请时刻检测自己的自杀冲动,如果想要自杀,请立刻寻求帮助。当然,同样的建议对那些还没有开始服用抗抑郁药的病人也同样适用。

· 千万不要自己乱买药、乱吃药,买药前请咨询医师。团队协作和互相信任亦是治疗的关键。

[1] 你可以去往下面的网址阅读服用SSRI抗抑郁药导致自杀率提升的文章:www. ohri. ca/ newsroom/02172005. 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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