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男孩子,还是容易动感情的年纪。

就是现在我想起来,还是会哭的。

我就那么挥手,不敢喊一喊就能招来搜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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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那么挥手。

然后我就毅然决然转身,上山了。

我毕竟是个士兵啊,我有我自己的任务要完成啊!

我咬牙一点点往山上走,其实在那个瞬间我的脚步真的是沉的很,每一步都是跟铁一样沉甸甸的。

因为我知道,每一步,老奶奶都在看着我。

是感情,你们说,能不沉吗?

感情其实不是什么大话,就是这些平凡的瞬间,就发生在这些平凡的人身上。

我就走,我知道每一步都带着我的老奶奶的目光,她的心就哆嗦一下,因为我越来越远--我的心也哆嗦一下,因为我知道我离她也越来越远。

终于走到我断定她绝对不会看到我的地方。

我才把东西放下,哭了一会儿。

然后开始装枪,上弹匣,换上我的迷彩服和靴子。

小庄重新成为一个士兵,一个中国陆军特种兵。

什么叫深入敌后?老子现在就是深入敌后!

什么叫孤胆英雄?老子现在就是孤胆英雄!

--我一边对着小镜子给自己的脸上化妆,一边恶狠狠的想。--这种妆其实是有讲究的,国内的很多电视剧的妆化的那叫一个假和难看,我都没什么说的了。起码的原则就是条纹妆破坏敌人视觉系统的整合能力,各种色条的搭配,你们以为在脸上就那么随便来两下子就是迷彩油啊?那不是鞋油吗?!我非得给这帮子狗日的兄弟部队一个好看,让他们别太得意忘形!让他们也知道我们狗头大队不是吃素的!抓住狗头高中队不是本事,因为他狗日的就欠收拾!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小庄?!我连沼泽都敢过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特战精英什么叫狗头精神!

我恶狠狠的在心中发誓恶狠狠的化妆。

化妆完了誓言也发完了。

这时候我茫然了。

我锤哪儿啊?

哪儿我一个人锤的下来啊?!

绝对是茫然。

特种兵要是真的在敌后孤身一人,要我说只要不是拍电影,就离死不远了。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有限的,要是孤胆英雄就是有两个条件:第一,命好。

第二,还是命好。

就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现在怎么办啊?锤7 号公路桥,那就是送死啊!

我就拿出装在塑料袋里面的手绘地图,研究该地区的军事部署和环境。

实际上我知道任何攻击就是送死,在实战中就是我锤成了,也就是死定了。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隐身啊,那我们狗头大队的脸往哪儿摆啊?!

部队的战士最讲荣誉感的,尤其是我们狗头大队这样的特种部队,本来就在各个部队中鸟气的不行不行的,这下子一家伙报销一个满编制的特勤队,这个面子要挣不回来臭事可就大了!绝对是在军内名扬四海啊!我小庄就是再跟狗头高中队有矛盾,但是我毕竟是狗头大队的兵啊!狗头大队没有面子我鸟有个屁用啊?!

所以我就要进行必死的突袭!

而且,要一击就是要害!

一击就给兄弟部队彻底弄瘫痪。

那我们就赢了。

不用打了,都瘫痪了还打个鸟啊?

战争中,就是我们狗头大队全部报销,把你的要害给弄瘫痪了我们也就赢了。军内其实都明白的很,特种部队就是"精锐炮灰",上来就是敌后,弄死敌人就算,回来回不来说实话真的不一定啊!其实我们弟兄心里都明戏,特种部队--就是敢死队,没那么多好说的,命就是肯定送出去了,谁让你自己要干这个鸟行当呢?

我在地图上找。

我已经知道要打哪儿了。

要把一支部队彻底弄瘫痪了,锤哪儿啊?

指挥中枢啊!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兄弟部队指挥部的位置。

一个山谷,还有一个小小的简易野战直升机常附近有医院--其实就是收容队,收容我们大队被俘虏的狗头兵。但是那个目标我是不打的,因为我知道戒备绝对森严,都怕这帮子狗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狗头兵越狱。我去不仅没什么结果,还跟傻子一样,哨兵绝对是来了啊兄弟!来来来,自己进去吧。

我就打指挥部。

我知道戒备严,但是再严,也是有漏洞的。

而且,他们未必会想到我会一个人来锤。

只要我把发烟手榴弹扔进指挥部,我就赢了。

我们狗头大队就赢了。

我的主意打定了。

我站起来,背着一把81,拿着1 把95,哗啦打开保险。

兔崽子!你爷爷小庄来了!

--其实我知道,要是实战,就是送死。

还有第二个结果吗?

但是你说,这个死我能不送吗?!

我咬着牙,向着目标区挺进。

枝蔓抽打着我年轻的脸和身躯,但是我感觉不到疼。

露水浸湿我的迷彩服浸湿了我的身躯,但是我感觉不到冷。

我的心中有火焰在燃烧。

一击必杀!

一锤必死!

老子就是中国陆军特种兵!

就是来送死的!

你他奶奶的想怎么样?!

我的心中就是这团火焰,燃烧我整个的心灵。

我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睛。

那里面,就是火在燃烧。

没有别的。

一个18岁的中国陆军士兵。

孤独在林间穿行。

为了一次在战争中必死的突袭。

事实就是这样,我不说,你们永远就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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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铁血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下一章 回目录 我还有机会活着!我不用在这个沼泽被泥吞灭,最后也变成泥。

我就爬啊爬啊,向着那一点点的烛光。

向着生命的延伸。

向着,希望。

我写完这一小节休息了片刻稳定一下自己。

然后我找出那个省份的军用地图,还是很多年版本的。我想找出那片沼泽,计算一下我到底爬了多远。

但是我一看就惊了,那个省份的这种湿地实在是太多了。

我在上面找到的很明显不是我爬过去的那片,因为那个距离不是人类可以完成的啊!我这时候心里就一阵悲哀,原来自己觉得还算不得了的事情,其实算个球子啊?!连指导军队行军的专业地图都舍不得标一下,可见是很小的一个泥潭子而已。

人和大自然比起来,永远是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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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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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金秋的突袭(7)

再次打开电脑已经是2003年的夏天了,但是那些画面还是会在脑子里面再一次逼真的出现。人在回忆的时候,确实是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我看见的自己就是一个泥猴子,好像一个刚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知了猴,我小的时候最爱和小影一起到河边的公园去挖这个东西然后炸了吃,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天然食品什么是高蛋白质,但是味道确实很香。

我这么爬啊爬的,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接触了慢慢变得坚硬的地面,从潮湿到半潮湿,从半潮湿到一点潮湿,然后就是逐渐的变得坚硬--事物是渐变的这个道理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其实中学的哲学课程是很管用的--我的脑子在想什么,现在真的是记不起来了,我估计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脑子已经没有力气再进行什么思考了,只是求生的本能在指引我的身体一点点往前蹭。

我记得眼睛是睁的很大的,呼吸也是急促的,但是除了四肢的机械爬行,我基本上已经处于一种半睡眠状态。幻觉是不断在眼前出现的,这个我还是记得很清楚,就是上千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在你眼前飞啊飞的,人在极度疲劳和缺氧的状态下就是这个操性的。很多年后我读了一本关于攀登珠峰的报告文学,那里面一个记者的描写是我非常认同的。虽然我不是爬上了珠峰,但是这种过渡的超负荷的疲劳是会产生同样的幻觉的,至于为什么缺氧呢?我想是血液的循环问题,心脏对血液的需求量过大,供血不足,自然就会缺氧了。

为什么我还没有昏迷呢?

就是求生的本能,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再想什么别的劳什子了。

只有活着,你才能说别的。

在特种部队的教材上,扉页赫然印着的不是什么口号,就是一句大白话--"只有活着,才能战斗。"我想你们也许不会理解,我开始也不是很理解,当时也不理解,但是事后我回想起来,这句大白话是凝聚了特种部队多年的经验和教训的--这种教训,往往就是生命的教训。

求生的本能,是特种部队战士养成的一个基础的基础。在恶劣的战场环境中,你连求生都做不到,何谈战斗?这种求生不是指的什么具体的野外生存训练,那是面上的事情,指的就是战士的求生本能的培养--激发你具有原始战士的与逆运抗争的精神。

--扯远了又,好像在写什么科普读物了。

还说我在沼泽边缘爬。

我的眼睛在五颜六色的蝴蝶的包围下睁的很大,因为有一种颜色是我不能不注意的,其实我就是向着这种颜色前进的。

那就是火的颜色,不是红色的,烛火是黄色的。

我在记忆中看到自己虫子一样蠕动着,积蓄了全身的力气,就为了那么一小下。喊都喊不出来了,只有短促的呼吸声,间或有两支步枪相互撞击的金属部件的响声。

我清醒过来以后看那段距离,大概只有50米,但是我爬了多久呢?我至今也没有答案。

我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举起自己的右手啪的拍在门上。

然后就昏迷了。

我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亮了,其实还没有睁眼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先听见了大公鸡的叫声喔喔喔--我当时还真的以为在农村的奶奶家,我爷爷退休以后不在干休所养老就回老家住,我小时候就经常回去--然后我就感觉到奶奶在摸拉我的脸,拿热水给我擦脸。我小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奶奶就抱着我摸拉我的脸,我一会就睡着了。

奶奶?

我低声叫着慢慢的睁开眼睛。

然后我看见一张苍老的脸慈祥的脸心疼的脸。

还有满头的白发。

还有沟壑密布的眼窝里面的泪水。

"奶奶……"

我一下子叫出了声音。

"娃子,你这是咋的了?"

声音一出来我就彻底醒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奶奶,声音不对口音也不对。

但是,声音里面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我就鼻头发酸,我想我奶奶了,那时候我才18岁啊!

然后感到浑身跟散架了一样酸痛酸痛的。

老奶奶本来就有眼泪,这回就哭出声音了:"娃子啊,你这是被警察追还是被坏人追啊?"

我就说:"我是当兵的。"

老奶奶就说了一句话,当时我就哭了现在我也哭了。

--"我要是你奶奶,就不让你当这个兵!"

我的眼泪就哗啦啦下来了。

我跟你们说过我爷爷算是老八路,但是在我当兵的问题上他和我爸爸是有不同意见的而且是极力反对--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白过来什么叫隔辈亲。我爷爷怕我吃苦,我爸爸想我吃苦锻炼锻炼。两个都没有错,但是爷爷和奶奶绝对是心疼我看不得我吃半点苦。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我小时候家里穷,80年代老干部家也不富裕啊,何况我爷爷命运多变退休的时候不过是县团级。我奶奶就拿着馒头一点点嚼碎了就那么一口口喂我,我小庄就是这么长大的……

好了,又扯远了,有的朋友不爱看了。不过我先告诉你,我不是为你写的,你不想看就别看,网络自由我又没有要你的书钱。sb又没有给我钱,我跟这儿想写什么写什么,你有什么可以说的?不是想得罪你们,但是你们现在也确实是不象话了。难道每一节都是小高潮你们才满意?那还叫小说吗?别的朋友没有参与这个创作过程的以后接触了怎么看啊?我写小说是专门为了满足你啊?在别的网站上退伍军人都没有对我的议论产生歧义,你们一点苦也没有吃过没有经历过我现在写了你们喜欢看就看,不喜欢看就换个帖子看好不好?我是为这些军人和退伍军人写的,不是为了你们。真是没有求着你们看--打住。

我哭了一会儿,老奶奶也陪我哭了一会我就一下子惊醒了!

枪!

我的枪呢!

两支步枪一只手枪还有一把匕首!

我一激灵就要坐起来,但是实在是起不来了,刚刚动一下腹肌就生疼又一下子跌在床上了。

"起来作啥子啊?"

老奶奶赶紧按着我,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光光了。

但是我顾不上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就说:"枪?!我的枪呢?!"

老奶奶就一拍我身边我就听见金属声音:"这儿呢!就放在你跟前呢!"

我就偏头一看,两支步枪一支手枪还有弹匣备用弹匣什么的一个不少,匕首也在,好好的插在套子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枪安全自己不用被劳教了--在部队丢枪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其严重性是仅次于泄密的。这种纪律教育是反复强调的,尤其是特种部队两样都沾上了,保密你就不用说了,还老带着枪到处跑丢了就是劳教你没有什么解释的。好在枪没有丢,不然我小庄现在也得写个《寻枪》了。

凯芙拉头盔也在,好在没有丢,我丢一个要2000多块钱呢!从我的津贴里面扣要扣到猴年马月啊?!

然后我就听见门响,一个人走进来。

是个壮年男子,也是黝黑,也是看上去就是话不多,沉默寡言的那种。

我知道这就是他儿子。老奶奶没有儿媳妇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女人这种资源是跟别的物资流动相似的,就是向更繁华的地方流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这是事实。

然后我就喝了点水,老奶奶喂我喝的,我乖的要命。

他儿子就去做饭老奶奶陪我说话。

她的口音不是特别好懂,但是我还是认真的听。我的普通话她是听的懂的,在她面前我除了秘密没有说什么都说了,包括我们这次是演练,我就是不能被那帮子狗日的搜索队也就是别的解放军抓住。

老奶奶琢磨了半天说了一句极其经典的话:"我懂了!你们在耍!你们就是新四军游击队,他们就是小日本!"

我赶紧点头,山民的智慧是绝对高的--这位老奶奶对特种部队的认识非常正确,特种部队就是游击队,没那么多神奇的可以讲。

然后我就休息,接着中午吃饭,居然是红烧羊肉汤。一吃那个嫩啊,我就知道老奶奶让儿子把卖钱的山羊羔子给杀了。--其实我真的没有犯规,发动群众掩护自己也是特种部队作战原则之一,老美在越南也想这么干但是没成,这点子想法还是从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书里学的。

我中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下午3 点左右就能起来活动了。

要不怎么说特种部队的战士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呢,缓过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是特战队员缓过来的时间是大大缩短的,这就是大运动量和艰苦的训练造就的结果。

我穿了一身他儿子的衣裳,我的衣服和靴子都被老奶奶洗过了晾在外面还没有全干。

我走出去,老奶奶还在给我翻过来半湿的迷彩服和迷彩大汗巾。

我就说我该走了,不能再跟这儿停留了,因为我要赶在狗头高中队带队到7 号公路桥以前在那儿等他们。我要穿越大山穿越原始丛林地带,时间是宝贵的。

老奶奶有点惊讶,她问我怎么走。

我就说腿呗,我又没有受伤。

老奶奶是坚决不依的,说什么也不能让我这么进山,我再怎么解释是训练我能顶得住也不行。但是我是一定要走的,这么忽悠下去挨的收拾就更厉害。

最后老奶奶磨的没有办法,答应我走。她问我去哪儿,我跟她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啊,就说是公路桥那边。她就明白了,说要送我一程。

怎么送啊?她这个小脚怎么可能进林子呢?!

我坚决拒绝,她又不干了。

然后她就喊儿子,我不知道她喊儿子干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要走别说她儿子,就是全村的小伙子来了我也能走,这点子自信我还是有的。

她把儿子叫过来就说:"去!把铁头家的拖拉机给我借来,就说我要进城看病!"

她儿子就去了。

我还纳闷呢,干吗这样啊?

一会拖拉机拖拖拖就过来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老奶奶要儿子开拖拉机她亲自送我过去!而且绝对是走公路,拖拉机是不能进山的啊。

我就惊了,可能吗?一路上都是他奶奶的兄弟部队的检查哨啊!这要发现了当即就是绳子先给你捆上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我是黝黑消瘦,但是再怎么装也不会是农民啊?!--如果你见过特种部队的战士就知道两眼冒光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改不了的。

但是随即老奶奶的主意我一听就明白了--要不怎么说中国人民军队能够打赢内战呢,我不是说政治什么的,就是说人民要是站在哪边哪边准赢!人民大众的智慧绝对是胜过那帮子拿着比例尺看地图的双方将帅的!--这就叫"人民战争"。

我就把两支步枪都拆了装在两个化肥编制袋子里,然后上面再放上几个真的化肥袋子,军装头盔和手枪匕首靴子全都在下面的另外一个袋子里面。

然后我就上车,再给我盖上一床被子,老奶奶抱着我在她的腿上,头上再盖上一块毛巾。

她儿子就拖拖拖出发了。

我们就这样走过泥泞的小山路,然后上了公路。

我闭着眼睛,这样谁也不会看出来我两眼冒光。

而我的黝黑消瘦,真的是和山里的小伙子没有什么区别的。那边山里的小伙子剃这种类似于光头的短发的很多很多,我估计检查哨哪个也没有胆量真的上车来掀开我的被子,仔细检查我穿着山民服装下面的肌肉和累累伤疤。

拖拉机就在公路上面行驶着,速度不快。

但是拖拖拖的,声音很大。

而当时,还是下午4 点左右,绝对的光天化日。

我闭着眼睛,记忆里面就是拖拉机的柴油味道。

还有就是拖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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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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