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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1导演手记
还有一个实例,证明导演所指出的如果不是情感的根源或种子,如果不是情感的逻辑上完整的、发展上循序渐进的色调变化,而仅仅是他孜孜以求的最终结果,那将是多么危险。有一位演员想把《智者千虑》一剧中的克鲁季茨基一角演成朽木,犹如长满青苔的莫斯科台柱。他不知怎的想通过这个形象体现他所形容的孤儿法庭、监护委员会和其他布满青苔的旧机构。他不知为何在记忆里残存些架子十足的老古董,这种人架子十足,为一些谁都不需要的鸡毛蒜皮事情东奔西颠,甚至无事空忙〔1〕。导演的构思跟这个形象十分接近,但他的构思是从另一个出发点产生的。他是从奥斯特罗夫斯基本人叙事诗式的宁静出发的〔2〕。但他对这种宁静的理解偏于俗套和表面化。他希望登场人物站着不做动作,或慢条斯理地行动,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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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并未马上感觉到,演员们追求的也是这种宁静,不过走的是另一条不那么熟悉的道路。他们从剧中人物深信自己能如愿以偿,从剧中人物具有百折不挠的信念这方面去寻求宁静。而当人们怀着这种心理状态时,一旦得不到旁人的理解和尊重,他们就会气急败坏,因此他们在其中挣扎的死水坑就被搅得更混浊,更令人绝望。
导演有时亮自己的牌,解释自己的最终目标——亦即演员们下意识地追求的最终目标时说得不够谨慎。由于他的失误,致使演员本身都还不清楚的内心有效的创作工作立即中断,他们的活力被转移到外部,即外表的宁静上。演员们内部和外部都停滞不动了。
2贯串动作
1916年9月
我们温习了《智者》。但贯串动作至今没有明确。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的说法是:“格鲁莫夫的贯串动作是:利用有利地盘——旁人的毛病——伺机往上爬。其他剧中人物的贯串动作跟格鲁莫夫的贯串动作平行不悖——坚守各自的地盘,使一切都恢复原样,都复旧。这就是动态,即角色的动作和积极性。但除了动态以外,还有艺术性方面(即种子),这便是人们的天真。”
·康谢·〔斯〕坦尼:斯在拉两夫个斯基月来排演期间的全部谈话中,弗拉基米尔·伊凡诺维奇有一句话对我产生了印象并定下了调子:“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叙事诗式的宁静”。我担心建立在动态上的贯串动作会吞灭这种叙事诗式的宁静,结果搞成一出不同派别斗争戏,搞成某种程度的《斯多克芒》翻版。依我看来,剧本的贯串动作是在无所事事中寻欢作乐,寻求满足,也就是:指手画脚,能说会道(清谈馆),招摇撞骗,添油加醋,钩心斗角,咒骂和批判他人。积极性便应表现在这些方面,因为否则我们将在朴素和各种情绪的范围内翻来覆去,于是调子将会降下来,仿佛只有艺术剧院才会那么降调似的。因此,动态的贯串动作对于速度节奏极为有利,但对剧本的种子则很危险。以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叙事诗式的宁静为基础的贯串动作对于速度是危险的,然而对剧本的种子是有益的。如何使前者与后者兼而有之呢?所以应当选这样一种贯串动作并这样来执行它:“怡然自得地生活是很愉快的,但如果谁敢破坏或者不同意我的旧传统,那时候我就要尽全力也就是充满动态地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