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致艺术剧院的呼吁书〕

我是否有权认为，在所有的谈话之后，这次谈话是最后的、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次，而今后可以拒绝再谈我的方案和商讨它呢？倘若我没有这一权利，那么该怎样做，才能获得这一权利呢？

艺术剧院是否明白，莫斯科艺术剧院亦即万神殿的建立，是我毕生的夙愿，为此我才不惜像现在这样坚持工作。剧院是否明白，我不能放弃这一理想，因为我坚信，不这样做艺术剧院将注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分崩离析。而万神殿却能把我们毕生所致力的事业在某种程度上保存下来。〔艺术〕剧院是否明白，效劳于目前剧院所做的一切，我感到既无精力，也无意义，特别是当一个人知道他已不久于人世的时候。这样的剧院趁早关门大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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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是否明白，倘若没有思想和目的，我无论在体力和精神上都是不能胜任工作的。它是否明白，正如时间所表明的，莫斯科艺术剧院成员之多种多样，已达到惊人的程度。唯有一个条件——共同的艺术使命，亦即建立剧院—万神殿——能使他们相处一起；若打消这个目的，那么把我们联系起来的只有过去和今生今世同志间的义务了。这样的联系只有利于建立养老院，而不是艺术机构。这样的目的是走向死亡和坟墓的，而不是激发生机的。

剧院是否明白，夺去我生活的这一基本目的，剧院无异于使我丧失了作为艺术家的活动能力〔2〕，或是迫使我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另谋出路，以期实现我的理想，当然，我要继续将此生所赋予我的才干奉献给我的故旧。剧院是否明白，如今我拥有比任何时候更多的手段，以便在俄国和莫斯科实现我的宗旨。

剧院是否明白，我不能放弃这一宗旨，因为我相信，拯救剧院亦即拯救艺术。它是否明白，日益衰老的艺术剧院不可能创建万神殿式的剧院，它需要所有讲习所的援助，说不定还需要歌剧和喜歌剧讲习所甚至芭蕾舞讲习所的援助呢〔3〕。剧院是否明白，目前正决定着我的“生存或是毁灭”的问题。

剧院是否明白，艺术的道路，才是唯一有利的道路，经济之路最终是要亏本的。剧院是否明白，若拒绝我所提出的名符其实的剧院—万神殿的方案，在暂时的合并之后，剧院势必会给讲习所以充分的自由。它是否明白，一旦拒绝，我便没有任何权利劝说讲习所留在莫斯科了〔4〕。

艺术剧院是否明白，当前在挽救讲习所的同时，也正是在挽救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