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电影〕

发明立体的、彩色的、能说会唱的电影的时代已经临近了。有些人认为，电影终究要完全战胜戏剧。不对。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机械永远也比不上活人。好的戏剧将永远存在，并在我们演员艺术中居于首位。要注意，我所说的是好的戏剧，因为坏的戏剧无法同好的电影竞争的。花两个卢布在剧场里看中等水平的或者坏剧团的演员，不如花上二十戈比纸币在银幕上看到和听到夏里亚宾更叫人高兴。

如果说没有电影，戏剧很好过，而没有戏剧，电影会很糟糕的。你们注意到了吧，银幕从剧院里夺走了所有的戏剧演员，但是银幕却没有给剧院提供一个演员。请你们给我说出来，我们这里哪一个好演员是从电影来的。我会给你们说出几千个演员的名字，他们为了发横财，为了电影，丢了自己真正的艺术，也就是舞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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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会说，电影本身造就了一批自己的演员并创立了自己的学派，而没有通过戏剧。在伟大的无声电影时期是这样的。无声电影变成有声电影以后，还是这样吗？要知道，思想、语言、更细致得多的心理活动和动作将同〔声音〕一起来到银幕上。总之，那是一门崭新的艺术，它所要求的也是新的演员。在电影车间里，在发出噼啪响声的机器中间，在对准的反光镜和摄影瞄准要求以及其他的工厂的困难所引起的一些其他艰难的假定性中间，演员必须以自己的创作信念和困难的心理技术来克服这些困难条件并做到合理化，在这种情况下能培养出那样的演员吗？

我确信，如果对有声电影演员提出真正艺术的要求，而不仅是匠艺，那有声电影演员就应该比舞台演员在技巧方面要精湛得多并且要更加完美。谁会给电影提供这样的演员呢？是它的学校，还是它的车间？我表示怀疑。这样的演员需要戏剧教育，真正的表演〔学校〕。要通过莎士比亚、格里包耶多夫、果戈理、契诃夫这样一些世界天才的剧目，而不是通过那些大成问题的电影剧本，才能够培养出这样的演员。

演员时常在一开始就要拍摄最后一些镜头，然后再拍摄开头的镜头，也就是说，先死去，然后才出生。首先排练死亡，然后排练出生，所有这些都是要即兴表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