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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维·安·西莫夫的纪念日
那是在艺术大众剧院尚未诞生的许久以前……
当时,如果需要好的布景或演出装置,就去找一位著名的美术家,向他预定设计图。在这种情况下,只消对他大致谈谈剧本和导演构思便足够了(至于演员的情况,无须提起),等到约定的日期,剧院便可获得一系列美妙的图画和服装设计图。首演式上,当每一幕戏开始前,大幕一打开,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于是在后台等待喝彩的美术家便走上舞台,向观众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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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观赏到美好的舞台布景,在视觉上是莫大的享受!可是我们演员背对着布景,并不经常能看到它。背后悬挂着的这美妙而绚丽多彩的画布对我们有什么益处呢?这些画布只能使我们努力地去演戏,不要成为那绝妙的背景中的污点。可是美术家在绘制设计图时却忘记了我们。不过,他干吗要考虑演员呢?他需要的是能借以展示他的巨幅画布的剧院。他需要的不过是那有着两种维度——宽度和高度——的台口本身。至于第三维度、舞台的深度——演员活动的表演区,剧中人生活和饱经忧患的场所——即使美术家加以考虑,也是迫不得已的,很不情愿的……
可是……来了维克多·安德烈维奇·西莫夫——新型舞台美术家的鼻祖。向他预定布景,不能仅仅简略地讲述剧本和演出计划。他要了解一切。他最先来听新剧本的朗读,参加所有关于剧本的座谈。他一面专心地聆听,一面经过深思熟虑地勾画出一个小圆圈和小方块。这是一个房间的平面图,剧中人将在这里度过他们的生活。这是台面,舞台的第三维度。通过这些向舞台美术家的表明许多情景的小方块和小圆圈,维克多·安德烈维奇深入到剧本生活的核心和剧本心灵深处的奥秘中去了。在这里,在这些小圆圈和小方块当中,剧中人将度过那美妙、高雅而悠闲的一生,或者正相反,过着一种丧失一切生存基础的可怕的生活。
在这个时期的创作中,美术家西莫夫十分关注文学家的描写,甚至在想象中把自己置于演员的地位和境遇。美术家西莫夫总是在想象中为剧中人建造房屋,这时他便成了一名建筑师,必要时,他也是一句雕塑家。他和我们一起全神贯注于剧本的内在生活,时常提示我们他所设想的对这一生活的形象化处理。维克多·安德烈维奇和我们一起探讨诗人作品中的最高任务,以及通向它的贯串动作,此刻他又是一句心理学家。他出席排演并积极地参加进去,经常向导演和演员提出宝贵的建议〔1〕。
于是,在揭示剧本时便已明确,必须具备灯光效果或某种音响。
“这太妙了!”美术家大为赞赏。
“好虽然好,可怎么做呢?”怀疑论者提出。
“怎么做?很简单!”
这时候,暂时忘记了那些小圆圈和小方块,就在这同一页纸上面勾勒出一个复杂的机械图,甚至整个机床图。
在那段时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些新手,像令人难忘的伊万·米哈依洛维奇·波鲁宁,他拥有一个真正的发明家的天才〔2〕。只有维克多·安德烈维奇善于寻觅和培养这些人,使其成为剧院的宝贵的工作人员。艺术家的工作室临时变成了木工车间、钳工车间和机械车间。绘图、服装都被抛在一边。焦急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所有的车间。可怜的维克多·安德烈维奇被折磨得焦头烂额。而我们演员却由于他排演缺席和没有交来他所应允的几组群众场面的草图而抱怨不已。
可是,突然间,在万分焦虑的关头,维克多·安德烈维奇隐藏了起来,数日后,派伊万科夫送来了未来布景的舞台平面图〔3〕。对我们来说,这些平面图既珍贵又富于内容,不亚于设计图本身。
值得庆贺的一天终于来到:维克多·安德烈维奇给我们带来了做好的模型,这是一个美术家、建筑师、雕塑家和导演的别出心裁的真正的艺术作品。显然,西莫夫并没有徒劳无益地坐在我们的排演场。
“好极了!正是需要这样的!这正是我们所盼望的!”演员们大声喊叫起来。
在首演式上,幕启时极少能听见响亮的掌声。为什么要鼓掌呢?难道为了这真正的生活和真实吗?这些是不需要喝彩的。
维克多·安德烈维奇从不在每幕开演前上台行礼。他总是在戏结束时和我们演员、导演以及所有参与演出的其他创作人员一起走上舞台。维克多·安德烈维奇是我们自己人,他既属于演员、文学家、导演,又属于庞大而复杂的舞台业务部门所有的车间。他和我们一起着手一出戏的上演,在舞台创作中和我们同甘共苦。
今天,在纯绘画领域中的专家们将发表他们自己的见解,并对一个人的才干、出色的创作以及色彩、线条的运用作出评价。而我认为,把那些观众所不了解的唯有我们导演、演员和后台工作人员才知道的一切讲出来,是责无旁贷的。
我谨代表大家、代表整个剧院和我个人,衷心地拥抱、庆祝和恭贺这位在整整半个世纪内忠实地为艺术献出全部才智的值得庆贺的人,以及演员、导演和所有舞台工作人员的真挚的朋友。对于我们这位朋友,一个无与伦比的合作者,才智超群的真正的舞台美术家和内行——维克多·安德烈维奇·西莫夫,新世纪舞台设计领域的创始人,新型舞台美术家—导演的鼻祖,正是他,指导人们懂得舞台第三维度的奥妙、力量和意义——我们怀着真诚而热烈的爱戴,给予他以高度的评价,并向他表示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