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十月革命二十周年纪念文章　材料

一〔1〕

纪念日促使我们进行总结，它使我们倾诉衷情；在这些日子里，可以谈论在其他时间你不想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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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充分利用这个即将来临的盛大节日的大好时机。

党和苏维埃政府一经把政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关心的事情之一，就是捍卫原有的戏剧艺术，必须维护从过去生活中保留下来的剧团。

在革命的日子里，最初，我们中间许多人对于当时所发生的事情还不理解，而且缺乏清楚的认识。我们中间许多人，其中也包括我在内，固执己见，要把事情先弄清楚，而没有立刻就同意恢复工作和演出。

在那困难的过渡时期，党和苏维埃政权在对待我们演员的态度上，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明智、策略和关怀。当时我们还不理解这一点，但是，现在，二十年后，我们万分感激那种对艺术和对没有立刻认清这场变革重要意义的人所采取的慎重态度。

当时在我们的戏剧生活中出现了什么情况呢？

我要谈谈莫斯科艺术剧院。

人们曾发表过许多文章称赞莫斯科艺术剧院成立之初的辉煌年代。但到了1905年的革命时日，我们却陷入了绝境。因此才产生了首次出国演出，即赴德国、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等国演出的念头。当时走出莫斯科之所以必要，并非由于继续在莫斯科演出已不可能。我们去柏林和其他外国城市，是由于我们不知道如何在祖国生存下去，不知道把我们的艺术引向何方。

这些疑虑是由于当时已经出现而后形成现在所谓的形式主义的新流派在我们心里引起的。其毒害在当时已开始对我们的艺术产生了它的影响。剧场性的虚假和程式把生活的真实通统赶跑了，但是要为自己的路线进行斗争，我们那时还没有力量，对自己的路线还缺乏信心。

这一疑虑重重和飘忽不定的时期持续了一段时日。除去新的程式化艺术的某些正派的、真诚地犯了错误的代表人物之外，冒出了一大批钻营者和追逐名利者。他们混入戏剧界，企图“浑水摸鱼”，从中捞一把。因此，剧院中所造成的虚伪气氛对他们是有利的。

随着这个艺术的危机，同时出现的还有其他的、物质的危机：剧院的票房价值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统治着艺术的“时髦风尚”。

我们当时没有去跟随使大家都为之激动的种种“主义”，为此，人们认定我们是落后的“自然主义者”。这个过时的、“按照传统”的绰号，我们至今尚未摆脱掉。在所谈到的那个时期的大部分时日，艺术剧院都是靠自己的收入来维持开支的。沙皇政府是不给我们津贴的。莫斯科艺术剧院的存在决定于它的收入，而收入则决定于演剧季开头的第一个戏演出的成败。如果演出在社会上引起轰动，人们就争先恐后地来看我们的戏，否则，这个演剧季将是很不景气的。于是，入不敷出，不得不用春季巡回演出的收入来补差。

这是1917年伟大革命以前的情况。革命成功后，一切都改观了。我们再也不必为剧院承担物质上的责任，只需从事自己的艺术事业就行了。这个转变对我们来说是梦寐以求的、真正的幸福，它实现了我们朝思暮想的夙愿。

与此同时，生活向我们提出了新的艰巨的任务。我们遇到在此以前所不熟悉的观众和我们不能立即领会的社会政治性质的新任务。许多人干脆就把这些任务看做是舞台上的“宣传鼓动”。我们茫然不知所措，就在这样一种困惑莫解和摸索的状况下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直到最后发生了我认为是史无前例的事件：捍卫真正的艺术竟不是我们这些演员，而是党和政府〔2〕。

在《真理报》登载的那篇令人永志不忘的文章中，要求剧院拿出真正的艺术，而不是虚假的代用品。这一自上而下的纠正，立即把艺术工作纳入了正轨。继之以友善的、爱护的态度对待演员，经常不断地从道义和物质上加以勉励，以慷慨的褒奖来表彰他们的成绩，并把其余一切事情都做得十分圆满。这就使演员们增强了信心，促使他们始终不渝地前进，去取得新的成就。

和政府同心协力地工作，这给予了我们以巨大的力量，开辟了广阔的天地。

我们这一代将活不到那仿佛清楚看见的时日。但它已接近了。那时，人们将按照另一种法则工作：按人类的正常需求，而不是按照资本主义的无节制的需求工作。这样的日子必定会到来。那时，地球上大自然的财富将得到合理的分配，一切引起战争和自我毁灭的借口都将消除。在未来的、幸福的苏维埃世界共和国里，人们在每周六天工作日中，只需工作几天就可以了。他们在其他空闲时间干什么呢？从事体育运动，在和大自然作斗争中建立功勋，研究科学和各种艺术。

人类应该对这种幸福生活有所准备，在这一生活中我们将肩负着重要的责任。

演员们将千里迢迢地从这一国家去到另一国家，但不是为了贪得无厌的侵略目的，而是为了文化成果。某一共和国的剧院，可以为了在不同的艺术领域进行竞赛而向〔其他剧院〕“宣战”。一个民族的优秀代表可以带着他们的优秀作品和优秀的表演者，从一个共和国到另一个共和国，以便在自己艺术的优秀作品中表达人民的心灵和美好情感。为了人类文化的光荣，为了使它不断地成长和完善，人们将展开激烈的论点。但愿人类——其中包括我们演员——时刻准备着迎接这样的战斗，并取得胜利！但愿人们珍惜过去的成就和古老的艺术传统！但愿人们能创立新的创作手法，更深入地认识天性本身所固有的规律。既然有了这样的前景，又有艺术之友——党，政府，约·维·斯大林——的帮助，我们决不惧怕任何困难。美妙的未来正在向我们招手，并在今天给予我们极大的力量。

二〔3〕

伟大的无阶级革命二十周年即将来临。

在劳动人民的节日里，在那些还记得农奴制度的残余、沙皇制度的极盛时期、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颓废没落时期、帝王及其大臣们的屠杀、沙皇警察的恐怖手段，野战军事法庭、黑帮分子的暴行的人们的心中，会引起什么样的思想和感情呢？

经过所有这些炼狱的人们，应该特别清楚地认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的重要意义、它的胜利和给我们祖国全体人民所带来的新生活。

我不谈关于工业化、工业建设、农业集体化方面的巨大胜利，也不谈关于把一些偏僻落后的小城镇改造成为工业和文化生活中心的宏伟建设，我要谈的是，在我国生活领域中同我特别接近的领域——戏剧。

过去的戏剧是怎样的呢？

在各国首都，有依靠国家负担的国家剧院，因此在各方面必须听从国家检查机关的要求。也有私营剧院，它的生存取决于企业能否在物质上给予保证，剧院能否顺应潮流，能否迎合市民的趣味。

一些剧院开张了，又倒闭了。演员们，正如当时所形容的那样，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流落他乡。

十月革命之后，苏维埃政权和党的敌人曾预言：艺术必将毁灭，掌握政权的“野蛮人”不需要艺术。

但是，苏维埃政府在它成立之初就十分重视艺术，尤其是戏剧。在国内战争和到处是破坏的最艰难的岁月中，政府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对各具剧院和演员们给予了特殊的关怀。

而现在，在无产阶级革命二十周年的伟大日子里，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呢？

戏剧并没有毁灭。戏剧深入到我国的各个角落，深入到所有的小城镇、工人住宅区、集体农庄。

过去只有一小部分人才有机会到剧院看戏，戏剧是他们的特权，如今它已经真正成为人民的财富。到剧院来看戏的观众是敏感的、要求严格的，也是通情达理的。对他们来说，戏剧不是娱乐，而是具有重大教育意义的，是宣传新生活的讲坛。

新的剧作家跨入了戏剧行列。现在我们已有向观众展示我国新生活的新人物的苏维埃剧本。如果说这些剧本还不能和全人类的经典作品相提并论，那只能说明我们的苏维埃戏剧创作还很年轻。大家都要为有我们自己的经典作品而奋斗。

无产阶级革命不仅为观众，而且也为演员敞开了剧院大门。现在我们每一个剧院，对那些愿意把自己的精力和才华贡献给戏剧的人们来说，同时也是一座学校。

……我个人走过了一条漫长的艺术道路，在这段时间内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我愿意利用我的有生之年向青年们传授这些经验。总导演的工作现在不怎么使我感兴趣，况且健康状况也不允许。

但我决不放弃自己的事业。我受到党和政府无微不至的关怀，受到约·维·斯大林的关怀，他对我们所有的人和我个人都是爱护备至的。我要通过写书向青年们传授我的全部经验。我要办好我那年轻的讲习所，培养出新的苏维埃演员——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演员。

我相信，随着社会主义在全世界取得胜利，戏剧艺术在各民族那里也将成为统一的。在它面前将展现无限辽阔的天地。全世界演员将在艺术竞赛中互相挑战。他们的艺术成就将成为他们用以互相挑战的武器，而这才是未来唯一的战争。

三〔4〕

……现在我们所体验的千百万人民生活中的那一瞬间是如此伟大，根本不需要用一些空洞夸张的言词来表现它的伟大。而需要的是最朴实的、深刻的语言。只有这样的语言才能表达出我们现在所体验的东西。

怎样才能找到这样的语言？怎样表达难以表达的东西？比如，我诞生在那个年代，当时农奴制度的残余往往使人回想起苦难深重的过去，在少数人的头脑和心灵中产生了人类的自觉。

能和自己祖国人民紧密联系在一起，生活该是多么欢乐。能和一切人，能和从南极到北极、所有岛屿和各个大陆的全世界各族人民紧密联系在一起，人们生活该有多么欢乐。大家都清楚，战争必须停止，各国人民都不要战争，而要互相派遣自己的文学家、戏剧团体、绘画展览、乐队、合唱团以及各族人民的业余艺术团体；互送学术发明和科学发现，以及派遣体育团体（以英雄行为、创造纪录和建立功勋而令人惊叹）。这就是将来人类进行战争和动员的武器。

当人们从疯狂中清醒过来，停止在战场上抛弃大量金属，认识到这些物资是大自然供给人类用于文化生活福利的，而不是用来互相消灭的时候，当某些个别人物完全拒绝使用十辆小轿车和谁也不需要的四十间住房〔5〕的时候，科学、各种艺术和体育的未来发展将占据首要的地位，这是大有可为的。

……在我们无数个剧院的上演剧目中，有成功的和不成功的剧本。但是，我们哪个剧院在舞台上出现过轻薄下流，淫秽色情，穿衣脱衣，展露自己迷人的体态，通奸的勾当，许多外国剧本中的那类主人公，同时欺骗自己丈夫和情人的妻子，五花八门的鄙俗的风流艳史等不堪入目的东西呢？所有这些腐朽的东西很久以来就充斥和左右了一切外国剧院和他们的艺术，而在我们这里这一切都被驱除了，上演剧目得到了清理。这就使剧院不至于成为庸俗愚昧地消磨时光的娱乐场所，而成为宣传文化、宣传政治思想或主张的真正讲坛。无论对男演员或女演员来说，每晚当众脱衣和穿衣，以展露自己的美，或以低级趣味和下流的情感去引起观众笑声，这样的舞台生涯实在是太可怕了！要做一个能意识到自己的教育、社会和政治作用的演员该是多么愉快啊！……

四〔6〕

根据成绩就能看出成就。成绩如此之多，我数都数不完。

用指摘过去来赞美现在，这是恶劣的方法。过去有好的东西，而这些好东西是博得好评的，就要爱惜地加以保护。但是，为了评价成绩，往往同过去加以对比是很重要的，而我在评价已取得的成绩时就必须进行真实的批评。

我还记得无数次的辩论和断言，要人们相信我们的祖国是注定只能从事农业。有人断言，我们不能成为工业国家。可究竟怎么样呢？经过差不多两个五年计划，就发生了奇迹。我们不仅是农业国家，而且成为工业国家，它还能在众所周知的领域里同外国展开战争。

我还记得，讨论在我国首都建设地下铁道这个问题时所展开的无数次的辩论。有人断言，我国土壤的性质特殊，在这种条件下，这个计划是完不成的。可是究竟怎么样呢？建成了世界上最好的地下铁道，而且还在继续修筑。

从前就有人谈过，我们的国家如此辽阔广大，绝不可以指靠〔原稿中有遗漏。——原编者〕它的公路和铁道。在这方面已经做了许多工作，而且将来还会完成更多的工作。

由于〔对〕首都供水不足，曾经听到过不少怨言。拥有麦蒂希泉源，它有世界上最好的水，但是水量不足。究竟怎么样呢？在莫斯科附近不知不觉地出现了整个大海，一切巨大的轮船在运河里航行。

我还记得那些先进的人同文盲进行的斗争。有人说过；不应该教育俄罗斯农民，他们除了下流酒馆什么都不需要，要使他们千百万人民成为像我们的人民那样有知识，是办不到的。可是究竟怎么样呢？我们的国家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当有知识的，而在未来的一代人中，文盲将是绝无仅有的罕见现象。

以往去国外旅行或遇见外国人时，曾领教过多少令人难堪的凌辱、鄙薄、傲慢和藐视。仅仅一个对日战争就令人难以忍受了。民族感情经常受到伤害，我们已经司空见惯。过去经常为自己的祖国感到羞耻。现在已经不同了。全世界都在以惊异的眼光注视着我们，钦佩我们的英雄业绩，远涉重洋来这里考察，对许多事物都叹为观止。

人们称赞，兴高采烈，批评错误。

我们一手高举红旗，一手高举和平的橄榄枝。

……在我国所做的一切，只追求一个崇高的目的——不分大小的各民族的自由与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