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同叶·鲍·瓦赫坦戈夫的最后谈话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对于叶·鲍·瓦赫坦夫戈作为才艺出众的导演和杰出的戏剧活动家曾给予非常高的评价。然而,在瓦赫坦戈夫的创作中特别是在他最后数年的理论阐述中,有些方面引起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严重不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极其注意自己心爱学生的大胆试验,但坚决驳斥了瓦赫坦戈夫所提倡的在新的革命后的条件下“生活戏剧应当消亡”、“性格演员不再需要了”等主张。在瓦赫坦戈夫迷恋于夸张地渲染外部形式和“怪诞”的时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感觉到了背离现实主义的危险。然而他却很赞赏瓦赫坦戈夫的最后一项导演创作——《图兰朵公主》,并认为它是一项最富于才华的、机智的试验。同时,他于此后又不止一次地指出,把此戏当作某种戏剧宣言,宣布其为戏剧艺术的新流派,这是错误的。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同瓦赫坦戈夫的会见,是在1920—1921年演剧季期间共同排演普希金的悲剧《莫扎特和萨利耶里》的时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扮演萨利耶里这一角色(1915年莫斯科艺术剧院公演过普希金的剧目)时,在创作上遭到失败,他继续不屈不挠地研究这一角色,寻找失败的原因和克服它们的途径。他把瓦赫坦戈夫找来共同探讨。他还想通过共同的实际作业,探明他和瓦赫坦戈夫在对艺术基本问题的见解上,究竟接近到何种程度。显然,在这些短暂的排练过程中,他们之间在怪诞的问题上发生了争论,这里发表的文献正记载了这一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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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关于怪诞的想法,是针对20年代戏剧和绘画中反现实主义思潮而言。在《我的艺术生活》一书的篇页上和本卷的一系列材料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一再回到这个题目上来,并对形式主义——这个同俄罗斯现实主义艺术的民族传统和无产阶级新观众的需求绝不相容的现象——给予非常有力的批评。他反复指出,“假怪诞”、形式主义的噱头常冒充“无产阶级的”、“新的”艺术,实际上是没落的资产阶级文化的属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告诫正是针对那些热衷于这类革新的活动家们而发出的。

保存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档案(第1126号)中的这篇《摘自同叶·鲍·瓦赫坦戈夫的最后谈话》的草稿,是在1929年或1930年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口述,尤·尼·奇士嘉科夫博士记载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用铅笔在手稿上作过几处修订。后来这一文献经改写后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当作资料用于《演员创造角色》一书(校阅后以《论假革新》为题发表于第4卷第449—457页,中译本第407—416页)。在改写的手稿中,这场关于怪诞的争论是同一个虚构的“狡猾的假流派的导演”所进行的,他之所以抛弃“真正艺术的老的永恒的原理,亦即体验、质朴、真实,只是因为他做不到这些而已”,这个评语是绝对不能加在叶·鲍·瓦赫坦戈夫身上的。

《摘自同叶·鲍·瓦赫坦戈夫的最后谈话》一文的手稿初次发表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论文、演讲、谈话、书信集》,第255—258页,中译本278—281页(略有删节)。

据手稿全文刊印(第1126号)。

〔1〕正当瓦赫坦戈夫讲习所的学生在舞台上进行创作刚刚迈步的时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就对他们提出尖锐批评,可见他们之间争论之激烈。我们知道,此后从瓦赫坦戈夫的学生当中成长起来的有波·瓦·史楚金、尤·亚·查瓦茨基、鲁·尼·西蒙诺夫、波·叶·查哈瓦这样一批苏联戏剧活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