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各省巡回演出

有几年,在彼得堡的演出季节结束以后,我们动身到基辅、敖德萨和华沙去〔140〕。到南方,到温暖地带,到海边,到德涅伯河或维斯杜拉河去的这些旅行,是我们非常喜欢的。那里也有许多可爱的朋友,他们想通过我们以及我们带去的节目和艺术,看到他们所喜爱的诗人们的心灵,看到未来的希望,看到人们对自由和美好生活的追求。在彼得堡发生过的事情,在这些地方也发生过。我可以用前面描写彼得堡的旅行演出时那样的词汇,在这里谈一谈剧院的成功。一些年老和年轻的戏剧爱好者也从敖德萨、基辅和华沙写信给我们,谈到买票的情形,谈到剧场前面的人群,谈到那些隆重的欢迎和送别,赠礼,像雨一般投来的花束,街头的欢呼,以及表演成功带来的其他种种情况。他们还专为我们剧院安排了一个follejournée(37):租来一艘轮船,下舱里藏着军乐队,罗马尼亚乐队,合唱队和几个独唱歌手。当我们谈笑正酣之际,他们出其不意地走上甲板,使大家更加高兴。我们在露天里,在烈日下,在波澜壮阔的德涅伯河上跳舞。突然间,轮船会在河滨美丽的大草地旁停泊下来,大家就在那里做起有奖游戏,赛跑,来上一个grandrond(38),或者随着音乐的伴奏行进。

在外省,每当季节结束总要举行联欢会,在会上,我们总受到非分的祝贺。庆功宴往往一直继续到深夜。有一次,这样的晚会是在戏散场以后,在德涅伯河临岸地势很高的基铺市立公园里举行的。用过晚餐以后,我们大家在河岸上散步,走进那座宫殿式的公园。我们置身于屠格涅夫时代的环境中,其中有老式的林荫道和花坛。我们发现公园里有一个地方很像我们为屠格涅夫的“村居一月”第二幕所设计的舞台布景。在小广场旁边,有一些座位仿佛是预先为观众准备好的;我们让所有陪同我们前来游逛的人坐下来,开始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举行即兴演出。轮到我上场了:我和克尼佩尔按照剧本的规定,在一条长长的林荫道上边走边说台词,然后按照我们习惯的动作设计坐在游憩椅上交谈,然后……停止了表演,因为无法继续下去了。我感到自己的表演在活生生的自然环境里显得虚假。可是他们还说,我们质朴到自然主义的地步哩!我们在舞台上所习惯去做的那些东西,显得多么程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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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敖德萨举行的送别会险些闹出了事情。那时正处在革命前夕照例出现的一般动荡时期。气氛非常紧张,警察戒备很严。我们全体演员刚一走出剧院,就给一大批吵吵嚷嚷的人群包围住了。他们簇拥着我们,走过好几条街和海滨大道。在大道的尽头,警察的队伍已经在等待群众。当我们走近警察队伍时,我们周围的气氛更显得紧张了。

看来警察马上要用长鞭来驱赶人群了。但是这次并没有引起战斗:人群开始散去了。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还听得见街上一阵阵的喊叫声。显然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