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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于《历史世态剧的路线代替了直觉和情感》一章
《裘力斯·恺撒》
在这次演出的舞台装置的成就方面,还应该提一提乌云翻滚、电光闪闪、大雨倾盆的雷雨场景,这在当时的莫斯科舞台上还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新玩意儿。在第二幕中,我们成功地建造了一座很精美的城郊别墅花园,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罗马景色和徐徐上升的旭日。在聚会场的那场戏里,在庞贝的雄伟雕像旁,我们成功地表现出了阴谋的增长,和混在对阴谋懵无所知的迟钝的群众中的谋叛者们那种越来越无法忍耐的焦急心情。营地的那一场戏的舞台装置很有趣,在这场戏里,一下子就可以看到好些个营帐,而剧中人物则按照剧情发展的要求从一个营帐走到另一个营帐;也是在这场戏里,还通过巧妙组合起来的镜子,显示了恺撒的鬼魂。总之,可以说,在这次演出的外部方面,我们投入了大量的劳动,发挥了自己的创造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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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剧院有一个习惯,在演出前夕,经过一系列的总排以后,大家要集拢在桌子周围,重新读一遍剧本。在《裘力斯·恺撒》首演的前夕,也这样做了。这最后一次对台词,是在异常昂扬的气氛中进行的。我们觉得,我们不仅找到了外部装饰,也找到了内部任务,由于找到了它们,我们就完全像生活在契诃夫的戏里一样生活在莎士比亚的戏里了。不过在最初几次演出里,至少我自己,并没有保持住这种内心生活。原因很多:首先,“歌剧式”的情调,即斗篷、披风、美丽的风度和姿态之类,对我说来仍然是危险的。其次,舞台装置的每一个细节,前后台的每一片布景,都成了妨碍我找到规定情境中的热情的真实的因素,因为舞台上的这一切东西,可以说都是流了许多汗才搞出来的,看到它们,就使我想起了长时期的顽强劳动,总之,这一切不独不能帮助我唤起正确的舞台自我感觉,相反的,还破坏了它。但是当这个戏转移到彼得格勒演出时,我在新的舞台上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布景变得和我毫不相干了,我又找到了舞台内心生活的真实。我演得好多了,我的表演也得到了比较好的评价。一般的说,一个角色在舞台上演过以后,就很难继续栽培了。在我们扮演者中间有很多人,慢慢都会去机械地重复排演过程中所探讨出来的东西。应该说,我当时是在继续创造角色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得充实了,而且仿佛成长了。
裘力斯·恺撒一角,是由卡恰洛夫扮演的,在我们刚一提议由他扮演这个角色时,这位平时那么好商量的、从来不摆演员架子的人,却坚决拒绝扮演,使人觉得他认为这个角色是无足轻重,没有趣味的。但涅米罗维奇‐丹钦科坚持让卡恰洛夫担任了这个角色,他做得很对。卡恰洛夫非常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创造了一个生动真实而又很有特色的形象,可以说,扮演恺撒一角之后,这位优秀的演员开始获得了盛誉。《裘力斯·恺撒》一剧的演出,在许多方面都有困难。首先是在物质方面:需要众多的工作人员和参加群众场面的龙套,乐队,大批服装;其次,这出戏很容易使人疲劳,演员们要换好多次服装,其中有些服装非常重,如呢斗篷、垫毡的金属胸甲,另一些却又非常单薄,如普通长衫和短的束腰紧身衣,必须把这些单薄的衣服穿在热乎乎的身上,忍受舞台上无法躲避的穿堂风的吹袭。
这次演出是一件大事,它不仅仅引起了戏剧界和报界的极大兴趣;学者们还发起了一连串有关某些考古学细节是否真实的学术论争;模范中学的教员们也在带领学生看过戏之后,给他们出了一篇作文题,让他们根据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演出来描写罗马的生活。
莫斯科心理学会有一次举行了有趣的学术讲演会,会上还做了新奇的实验,向与会者提出建议,要他们详细地描写一番在舞台上杀害恺撒的经过情形。目击者的叙述出奇地不一致。许多人所看见的东西,我们在演出这场戏时连想都没有想到过,而他们却发誓要来证明自己所说的是千真万确的。
我们把《裘力斯·恺撒》从剧目中撤销了,因为演出费用太大,并且很容易使演员疲劳。布景和服装都卖给了一家外省剧院,但后来我们听说,谁也不知道怎样穿戴那些服装,甚至都不知道哪些是男装,哪些是女装呢。(第35号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