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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于《社会政治的路线》一章
……作家果戈理曾就演员艺术说过这样的话:“任何人都能搬弄形象,但成为形象的只有那伟大的演员。”看来像是形象和真正成为形象,即装作在感觉和真正在感觉,这两者在我们这门事业中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们演员喜欢搬弄形象,表演结果,却不善于让这些结果,即形象和角色的热情,自然而然地、直觉地在我们身上产生。当做到这一点时,演员便能达到最好和最高的结果,在这种演员身上,可以说,内部形象和外部形象已经融合为一,相辅相成,彼此的联系变成不可分割的了。但是通过和这稍有不同的途径,也能达到同样的结果。有时我们会由于偶然说出来而恰好打中了心灵的个别话语,感觉到了内心形象。说来也很奇怪,往往有人跟我说了很重要的话,但并未说到我心里去,可是一句普通的、全然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话,倒会恰好打中要害,打中最主要的创作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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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在排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时,涅米罗维奇‐丹钦科给我们做了几次有关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出色的文学讲演。
这些讲演并没有引起我多深的反应,但突然间,他顺口说出了一句话:“剧本中充满了奥斯特罗夫斯基的诗意的宁静。”
就是这个,“奥斯特罗夫斯基的诗意的宁静”,钻进了我的创作心灵的最深处。
在处理克鲁季茨基将军的外部形象时,也发生了几乎完全相同的情形。
人们给我看了好些照片、素描、图画、而我自己好像也找到了适于角色外貌的东西。我甚至还找到了奥斯特罗夫斯基笔下的克鲁季茨基将军的模特儿。但我并没有领会他,也没有通过其他材料去感觉我的克鲁季茨基。
突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我因事来到了所谓的“孤儿法庭”。这是一个上了年岁的机关,只是因为人们把它忘记了,才没有及时予以撤销。那里,不管是房子也好,秩序也好,人也好,仿佛都歪歪倒倒了,都因为年代久远而蒙上了一层青苔似的。在这个当年的大机关的院子里,恰好有这么一间歪歪斜斜、长满青苔的耳房,里边坐着一个老头儿(与我角色的化装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他在热心地写着什么,就像克鲁季茨基将军写他那没有人要的方案一样。这间耳房和它孤独的房客给我的总的印象,不晓得怎么一来,竟使我得到了关于我的将军的化装、脸和外形的暗示。在这儿,显然,诗意的宁静对我起了作用。偶然找到的外部和内部形象融汇起来了,因此,这个本来开始走着“表演形象和热情”的路线的角色,现在突然不知不觉地变了一个样,走上了“直觉和情感”的路线,而这种路线在我看来是唯一正确的。简直就像有一个扳道员把我和我的列车从待避线转移到干线上来似的,于是我便沿着这条干线不停地向前飞奔了。(第63号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