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感兴

一夜又一夜的雨,穿过了春天,是绵绵不尽的孤独。那些层层叠叠的铅云,遮挡在阳光的门槛前,阴郁着脸,不肯散去。

只是,江南依旧美丽着,依旧在吴侬软语中,横卧在季节的入口,静默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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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村庄是一处随意的风景,点缀在濛濛细雨中;一只晚归的渔船轻轻地靠在了村口,披蓑衣的渔夫,沿着院子的方向慢吆了几声,石板路上,就响起了三三两两的脚步声。一缕薄薄的炊烟,从谁家的屋檐上袅袅升起?一些淡淡的饭香,聚集在村庄的上空,最后,又一滴一滴地散落在每家每户的灶台。几声隐隐的狗吠,被风带到村外,熟悉而温暖。

一队大雁从天边飞过,只留下一行清瘦的背影。每一只飞雁的肩上,是不是都承载着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哪怕是翅膀连着翅膀,羽毛连着羽毛,却依然是天空下孤单的过客,找不到一块停留的瓦片。

而我这一生的抱负,有谁愿意来倾听?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雁影,又有谁,能理解我凭栏而立的心情?谁愿意站在大地上,看我展翅飞翔,搏击长空?

这时候,雨停了,满村的灯火是一本缓缓展开的线装书,照亮了心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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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
天际征鸿,遥认行如缀。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王禹偁《点绛唇·感兴》

注释:

①佳丽:风景秀丽的地方。

②孤烟:指炊烟稀少。

③行如缀:大雁排列成行,如连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