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小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在山谷中跌跌撞撞地奔跑了几圈，最后，停在一湾安静的水潭。山峰挺了挺巍峨的身姿，欣赏着自己在小河中的影子，一身葱郁。夕阳像一枚成熟的果子，大方地挂在山峦上，等待着黑夜的手来摘取。

一阵风偷偷吹过，荡起的涟漪揉碎了倒映在溪水中的一角楼台。那对正在喁喁私语的鸳鸯，正好被一朵落花击中，惊恐地抬起头望了望，然后双双遁入了溪边的一片莲丛，踪迹全无，只留下一枝荷叶在不停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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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像一些扯不断的心事，在对岸的村庄里飘来飘去。几间茅舍，散落在山坳中，孤单地等待着回家的主人。一枝胆大的杏花，悄悄从一户人家的篱笆墙上探出头来，红着脸向远处张望，如一位春心萌动的少女。她是不是也有一个羞涩的约定？

杨柳如荫，堤下的乡间小路在花香的引诱下，指向了一扇敞开的门扉。有一个娇小的女子，每天在路上来来回回走动，临水的码头上，似乎还停留着她徘徊远眺的身影。

春天在花开中来了，又在花落中离去。一年过去了，又一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这些迷蒙的柳絮，是不是她纷纷扬扬的思念？在守候的日子里越积越厚，越积越深。而远在异乡的爱人，依然在越望越老的目光里音讯杳无。

今夜，他会乘一束熟悉的月光回家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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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掩映斜阳里。楼台影动鸳鸯起。隔岸两三家，出墙红杏花。
绿杨堤下路，早晚溪边走。三见柳绵飞，离人犹未归。

——魏夫人《菩萨变》

注释：

柳绵：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