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Chap.34
“一代人的哀歌。”

阿卜杜拉·泰尔少校从橄榄山俯视脚下沉入黑暗中的社区,橄榄山的天际线偶尔被爆炸的手榴弹所照亮。“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座城市。”泰尔心想,它刚刚被托付给他照拂。泰尔是一个活跃的历史学学者,他知道正是在这山顶上,一个黑奴之子,欧麦尔哈里发成为穆罕默德的继任者,接受这座城市投降,首次对其实施伊斯兰教统治。几百年来,它的土地混入了多少鲜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会给它增添更多的鲜血。

泰尔的一个步兵连已经受命在日落以前抵达橄榄山,正在从山头密切观察雅法门之战发出的声音和强光。泰尔不想让他的部队分兵进入耶路撒冷,但阿卜杜拉的催促电话,以及从城市奔到橄榄山来的非正规军的请求,使他下令马哈茂德·穆萨(Mahamoud Moussa)上尉派50名战士立即进入耶路撒冷。他推测他们的出现将重新唤起逐渐低落的士气,直到他手下其余的人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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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尔和穆萨看着夜色中人们慢慢走下橄榄山,朝客西马尼园及圣司提反门方向走去。40分钟后,5月18日,星期二,凌晨3时40分,一道橙绿色信号弹弧线划过耶路撒冷黑色的天际线。约翰·格拉布浑然不知,他想要待在耶路撒冷城外的部队现在已经踏上了老城的城头。

几乎与此同时,一条简洁的、只有八个字的消息,传到大卫·沙提尔的指挥部:“我们占领了锡安山。”即使沙提尔攻击雅法门的行动失败了,伍兹·纳尔西斯的佯攻至少取得了胜利。进入老城的理想跳板落入犹太人之手。纳尔西斯的帕尔马赫士兵和老城的城墙相距已不到15英尺。

听到他数码开外被围困的同志们绝望的求援,纳尔西斯决心尽快打进犹太区。他的手下已经疲惫不堪,阿拉伯的迫击炮弹击中了一辆给他带来一门大卫炮的卡车,令他在白天进攻的希望破灭了。然而,他确定能够在夜晚的掩护下冲进城内。他向沙提尔保证,他能够攻破锡安门,沿亚美尼亚区后部至犹太人大街开辟一条走廊。一旦得手,耶路撒冷的指挥官就只须派一支部队守住锡安门和这条走廊。到上午八九点时,纳尔西斯向他的手下宣布,一切准备就绪。沙提尔的指挥部将派一支部队以协助他取得成功。这一次可以说胜算在手了。那天晚上他们将解犹太区之围。

几乎与此同时,在老城城墙另一头,穆萨上尉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纳尔西斯的手下将要攻进城里的城楼里面竟阒无一人。守卫在那里的非正规军,在锡安山失守之后就落荒而逃了。穆萨立刻重新占领它以及与之毗邻的城门。通往老城的因为非正规军逃亡而短暂半开的城门又砰地关上了。

约瑟夫·阿提耶赫(Yosef Atiyeh),一位戴眼镜的学校教师,正要回家吃午饭,就接到一个命令:去施奈尔学校的操场集合。

几乎要到一年以后,约瑟夫·阿提耶赫才能回家吃午饭。正如沙提尔的副官宣布的那样,他和身边这些稍经训练的人将要去“拯救老城”。这些集合在施奈尔学校的人,是沙提尔能在人手吃紧的指挥部所能找到的,协助伍兹·纳尔西斯攻打锡安门的仅有的队伍了。有些人几乎还不知道如何摆弄步枪。他让末底改·加吉特率领这些人冲锋陷阵,后者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就惊呆了,这些人穿着平日里逛街的衣服,没有任何组织或者系统。他任命看上去最像军人的一个人来做他的军士长,但显然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几小时后,这家伙就溜号了。

沙提尔给每人发了一把崭新的捷克步枪,还有八发子弹、四颗手榴弹。阿提耶赫注意到,他的同志有些还是第一次看见武器。发给他们的军装,是缴获的英国人留在贝文格莱德的制服和美国海军炮手头盔。由于头盔设计成带耳机的式样,它们看上去就像一只倒扣在脑袋上的汤锅。

从一开始他们的任务就混淆不清。加吉特以为他们只是要去增援锡安山而已。纳尔西斯想要他们占领锡安门,冲入亚美尼亚区。大多数人则认为他们只是运输大队,将补给送入犹太区,然后黄昏之前就可以回家了。

就在这个样子也不大像的军队集合之际,有两个人对于放在施奈尔学校教室地板上的金属物件大惑不解。这些是两挺小熊飞机带入耶路撒冷的捷克机枪零件,来为这次进攻做掩护的。博比·莱斯曼要卡尔米·恰尼,那个来自布朗克斯、说话轻声轻气的拉比之子来操纵这挺机枪,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如何组装机枪。最后,这两个美国人只好收起身段,将它们送到耶路撒冷最著名的机枪专家,一位红军军械中士那里去。

* * *

拉马拉大饭店赭石色大楼的豪华花园曾经招待过耶路撒冷的美食家。5月18日星期二晚上,倒不是摩洛哥小米饭(couscous)或鸡肉(musaghan)将一批身穿制服的男子吸引到了它的柱廊上来。大饭店如今成了约翰·格拉布的资深副官诺尔曼·拉什旅长(Brigadier Norman Lash)的指挥部。

面对国王命令阿卜杜拉·泰尔到耶路撒冷去的既成事实,格拉布一整天都在考虑如何应对面前的困局。显然,他不能撤销国王的命令,要泰尔离开耶路撒冷。既然对这座城市有所承诺,现在他必须确定,在那里驻扎的部队要兵员充足,绝不能吃败仗。“我已决定以武力干涉耶路撒冷”,他发了份电报给拉什。正如他日后所写的:骰子已经扔出去了。

拉什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和苏打水,对身边的军官们说:用20辆装甲车、三个步兵连组成一支特遣队,从拉马拉地区南下和城里泰尔的部队会合。拉什在一张纸上写下特遣队的任务。在黎明炮火轰击后,将哈加纳赶出耶路撒冷北部阵地、阿拉伯区的谢赫·贾拉,继续推进到大马士革门,和泰尔的部队会合。

几分钟后,受命率领特遣队的澳大利亚籍的阿拉伯军团三团团长比尔·纽曼(Bill Newman)上校和他的苏格兰籍副官鲍勃·斯莱德(Bob Slade),将他们的阿拉伯军官集合在卡兰迪亚村(Kalandia)外的一棵杏树下面。纽曼在白色刺眼的风灯下摊开地图,用手指点着耶路撒冷:“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爆发出来的欢乐和喜悦的尖叫声淹没了他的话语。纽曼惊讶地抬起头。他旁边的炮兵军官,凡提·乌麦士(Fendi Omeish)中尉注意到这个澳大利亚人眼里泪花闪烁。

“为什么?”中尉说,“这是好事情啊。”

“不,”纽曼半是耳语地回答道,“我的贝都因人还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就要被他们派上战场了。”

纽曼开完任务布置会,新闻立刻传遍了整个营盘。在帐篷、卡车和装甲车旁边,贝都因士兵开始唱歌、跳中东踢踏舞和祈祷。几个小时前还在嘲笑他们无所作为的村民们捧着水果、鲜花和糖果,一路小跑送给这些真主选择保卫圣城的人。

在24小时之内,城里将会聚集上千名士兵,以及他们的装甲车和火炮。几十个精疲力竭的帕尔马赫士兵准备对锡安门发动的袭击,将是大卫·沙提尔希望占领耶路撒冷的最后一次机会。到明天夜幕降临,哈加纳占领古老城墙的机会就将彻底消失。然后,形势将发生逆转,由于身后日渐短缺的弹药供应以及处在半饥饿状态的城市,这一回将轮到沙提尔不得不紧紧依靠耶路撒冷的石头抵挡敌军,直至援兵到来。

约翰·格拉布手拿一卷卷得紧紧的巴勒斯坦地图,就好像一根轻便手杖一样,神色凝重地走进阿列克·科克布瑞德爵士在安曼的官邸。两人是密友。格拉布不顾那些说他如何听命于英王政府的冷嘲热讽,照旧频繁拜访这位他十分赞赏其智慧和经验的外交官。

今晚,格拉布需要尽可能多地得到安慰。他让他的士兵仅仅去“打一场煞有介事的战争”的希望正在破灭。在科克布瑞德起居室的书桌上,他小心翼翼地摊开精心绘制的英军地图。地图上画了一条长长的曲线,将伯利恒、拉马拉和纳布卢斯连在一起,但这条弧线根本不包括耶路撒冷城。这条曲线表明,他给进入巴勒斯坦的部队规定了有限的目标,它完全处在分治计划中划给一个阿拉伯国家的地界之内。正如两个星期前他偷偷通知哈加纳的那样,他希望固守这些阵地,等到交战双方达成外交协议。现在耶路撒冷危机迫使他面对一种新的形势。他向他的手下承诺要进入耶路撒冷,他将不得不为它而战。正如阿卜杜勒·卡德尔·侯赛尼的游击战所证明的那样,打开耶路撒冷的钥匙就是巴伯·艾尔·瓦德。愁容满面的格拉布询问科克布瑞德对形势有什么看法。

科克布瑞德俯身察看格拉布的地图。“嗯,”他略作思考后说,“既然你不得不进入耶路撒冷,依我看,耶路撒冷的一切都将取决于拉特龙。你必须下到那里去。”

格拉布踌躇片刻。将阿拉伯军团主力布置在这些具有历史性的山头上将会提出一种挑战,犹太军队绝不会坐视不管。犹太人不是把他驱逐出这些高地,就是失去耶路撒冷。

“你说得对,”他平静地说,“但是,你知道,如果我移师拉特龙,这就意味着我们将要打一场真正的战争了。”

一阵陌生的、祥和的钟琴乐,从格拉布和科克布瑞德关注的那些夜色笼罩的山头上传了下来。每天晚上,拉特龙严规熙笃会修道院的教堂钟声,都会如同平日一样召唤社区里的40个僧侣,用他们的拉丁晨歌的悲哀曲调宣告新一天的到来。

这些僧侣和他们的前辈用自己的双手建造了这座雄伟的建筑,其拱形窗户俯瞰着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拉特龙十字路口。距离这座修道院三英里处,沿着他们600英亩土地边缘,那条通往耶路撒冷的道路就进入了巴伯·艾尔·瓦德危机四伏的峡谷。考克基的军队曾经插入他们建筑上方的弯道,而吉瓦提旅士兵也是穿过他们的麦田和葡萄园才暂时占领了他们产业旁边被弃守的英国警察局。

自从1890年10月31日法国僧侣抵达亚雅仑谷山头,在具有历史意义的山坡上修建了他们的修道院,拉特龙严规熙笃会社团的睡眠就一直被这种夜间祷告的召唤所唤醒。它标志着献身于静默、祈祷和垦荒生活的单调起点。经过半个世纪的努力,拉特龙的僧侣将他们的修道院改造成为和巴勒斯坦任何一个基布兹一样蒸蒸日上的农业企业。20头荷兰奶牛,以及愤怒攻击帕尔马赫士兵、令其大为骇怖的蜜蜂,帮助将他们的山谷变成了流淌着奶与蜜的圣经时代的应许之地。

修道院名声远扬,还因此地盛产另一样中东鉴赏家竭力追捧的物产。在曾为约书亚停留的太阳的充沛照射下,拉特龙葡萄园里的葡萄由一位比利时神学家点化为波玛、夏布利或白兰地。这位神学家热衷于两样东西,道成肉身的教理和葡萄美酒的酿造奥秘。马丁·戈达特(Martin Godart)神父的酒窖就在拉特龙重要的十字路口下面延伸几十码之长。值此1948年5月的多事之秋,亚雅仑谷也将重回古时候兵家必争之地。戈达特神父的酒窖里还藏有一个宝藏,令所有占领拉特龙十字路口的人酒兴大发:78200升波玛和夏布利,26000升白兰地和12000升苦艾酒、库拉焦(curatjao)和薄荷酒。

约瑟夫·阿提耶赫背着40磅血浆和弹药,弯腰弓背、跌跌撞撞地穿过夜色,向锡安山顶走去。因为不习惯负重而气喘吁吁的80名中年男子和年轻新兵,与阿提耶赫一起,要去拯救身后在艰难中挣扎的老城。当他们到达山顶时,伍兹·纳尔西斯简直要气炸了。他质问加吉特:难道沙提尔答应的援兵就是这支老弱病残的队伍吗?

纳尔西斯怒火中烧,打电话给沙提尔。耶路撒冷指挥官说他自己也缺乏人手,对于这样的解释,纳尔西斯回答说:“别把你的大麻烦抛给我,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你只管自己组织好人手吧。”

“见鬼,”他对加吉特说,“那就让你的人去增援吧。”加吉特不同意,说他的部下还没有准备好,说已经答应他们,他们离开家人不会超过24小时。纳尔西斯耸了耸肩。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命令加吉特接管锡安山,这样他就可以集合精疲力竭的帕尔马赫士兵去攻打耶路撒冷。

他们共有40人,都是六个星期之前在拿雄行动中出发攻击耶路撒冷的那400人中留下来的。大卫·达都·埃拉扎尔,那个指挥攻击卡塔蒙修道院的年轻军官,不得不在他职业生涯中首次招募志愿者。他挑选了22人:20个男人和两个女孩。就像其他帕尔马赫成员一样,他们靠诺华德林(Novadrin)兴奋药丸支撑了好些天,现在已是疲惫不堪——嗑药的效果已经和吃阿司匹林没啥两样了。

2点20分,一门大卫炮和三门两英寸迫击炮向锡安门开火。一门不符合要求的大卫炮炸膛,夺走了两名攻击队员的生命。在烟幕弹的掩护下,两个工兵向前跑,将165磅炸药放置在城门地基上。它们将石头和砖块炸上了天。

达都跳了起来。“跟我上!”他对身后弯腰隐蔽在亚美尼亚公墓里的士兵喊道。就在他向前跑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令人不安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跟着他一起往前冲。他回过头去,在夜幕中看见他的手下还是趴在墙边一动不动。他跑到第一个人那里。听到士兵中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那是打鼾的声音。他们都睡死过去了。他走进士兵队伍,一个一个把他们踢醒。然后,带着这20名脾气暴躁、半睡半醒的士兵,向锡安门发动第二次攻击。

从亚美尼亚修道院的一扇窗户,纳瓦夫·贾比尔·艾尔·哈穆德中尉看见他的六七个手下从锡安门城楼争先恐后地向他这边跑过来。“城楼,城楼!”他喊道,“别丢了城楼。快回去。”

太晚了。达都·埃拉扎尔的士兵已经占领了它。疲惫不堪的20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做到了自犹大·马加比以来任何一个犹太士兵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他们冲进了耶路撒冷城墙。锡安门回到了犹太人手里,打开城门的,不是那名英国军官递上来的锈迹斑斑的钥匙,而是在耶路撒冷犹太人的小房间里制造的炸药。埃拉扎尔的士兵交替前进,穿过亚美尼亚人的店铺直奔犹太人大街。3点刚过,他们用无线电通知纳尔西斯:“我们进来了。”

艾尔·哈穆德中尉盘算着是否要组织反攻。身上挂了三处彩的穆萨上尉撤回到橄榄山,让他一人全权负责。混乱之间,哈穆德决定继续留在他的阵地上直到穆萨返回。进入受围困的犹太区的通道有了保障。

该区兴高采烈的居民纷纷围住帕尔马赫士兵。数百名挤在扎凯之子尤坎南拉比会堂(Rabbi Jochanan ben Zakai Synagoge)里沮丧的、无家可归的人开始哭泣,拥抱他们。该连队贫嘴的政治军官,班尼·马尔沙克(Benny Marshak)说他“从来没有得到这么多的吻”。一些犹太区的守卫者确信他们即将换班,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在城外的锡安山上,加吉特得到命令:“集合人马,火速进城。”这群人身背血浆和弹药,笨重的美国海军头盔让他们显得十分滑稽。加吉特不顾他们的抗议,迅速将他们集合起来,赶往城里。在锡安门,有些人不肯入城,称他们是家里的独子,可以豁免参战。帕尔马赫士兵站在城门口,挥舞着司登冲锋枪,逼迫他们往前冲。

什穆尔·巴扎克(Shmuel Bazak)一到,就受到以斯帖·凯琳戈(Esther Cailingold)的欢迎,倒了一杯温牛奶给他。约瑟夫·阿提耶赫被派到波拉特·约瑟夫(Porat Yosef)会堂与那里的卫兵换防,他的父亲曾是那里的犹太学校的校长,约瑟夫发现自己被一群他父亲从前的学生团团围住了。

帕尔马赫破城而入带来的激动心情,让每一个人跑出了医院。只有守在伊曼努尔·梅达夫身边的护士,听见他缠满绷带的身体里发出压抑的哭泣声。护士摇醒了他的未婚妻丽卡·梅纳奇,她正躺在这位全区人都为之钦佩的年轻英俊的军官脚下。自从伊曼努尔负伤后,丽卡·梅纳奇就寸步不离,用勺子喂他流质食物,用海绵吸掉他滚烫的身体流下的汗水。

另一名护士和一个大胡子帕尔马赫士兵出现在门口。“瞧,”她指着他说,“他们打进来了。我们得救了!”

就在这时,丽卡痛苦的尖叫声回响在整个房间。“不要,不要。”她请求道。两名护士朝她望去。对于这个黄金手的小伙子而言,这名帕尔马赫队员来得太晚了。丽卡伏在死去的未婚夫胸口放声大哭。

现在成了老城高级军官的末底改·加吉特抵达指挥部时,摩西·拉斯纳克告诉他:“我要睡觉去了。”他说他已经整整五天没睡觉了。他的副官末底改·平库斯(Mordechai Pincus)也闻风而动。加吉特根本没法唤醒这些精疲力竭的人。接着,他得到了充满考验的一天中最糟糕的一个消息:帕尔马赫正往锡安山撤退。

纳尔西斯不得不做出这样一个痛苦决定,埃拉扎尔的手下疲惫之至,不休整就根本无法继续执行任务。纳尔希斯担心,让他们留在锡安门只会导致“更多的过失和更多的死亡”。沙提尔没能给他送来能够守住城门的部队。他认为自己别无选择。

耶路撒冷要为帕尔马赫和哈加纳之间的明争暗斗和缺乏沟通付出代价。

黎明时分,虚弱不堪、疲倦至极的帕尔马赫士兵离开了老城。犹太区再次陷入被包围的境地。要到20年以后,犹太士兵才能再次突破这些城墙——用那天晚上突入城墙的达都·埃拉扎尔的话说,这真是“一代人的哀歌”。 (1)


(1)  纳尔西斯认为沙提尔的失败是因为违背了承诺,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他并不真的相信帕尔马赫能够破墙而入。在沙提尔看来,纳尔西斯决定撤退,是把帕尔马赫士兵看得比这座城市更重要。——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