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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逼迫下的叛乱——耶律余睹之叛
耶律延禧杀萧瑟瑟和驸马萧昱等人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原本也牵扯其中,但因为当时他正在军中,没能亲临现场,所以侥幸躲过了一劫。这个人就是萧瑟瑟的妹夫耶律余睹。
耶律余睹也是皇室宗族的人,为人慷慨大方,讲究义气,而且颇有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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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契丹刀
在萧瑟瑟被杀前三年的春天,耶律延禧到鸳鸯泺打猎。正当他打猎打得兴致勃勃时,得到消息说张撒八带众造反,劫掠中京,并建号称帝,当起了皇帝。于是,耶律延禧就派当时的南面军帅耶律余睹前去征剿张撒八,并成功地把他抓了回来。之后,他平步青云,一直坐到副都统之职。
这时候,按照契丹惯例,耶律余睹应该拿着工资,吃着皇粮,一边悠闲地漫看云卷云舒,一边考虑着明天应该去哪里享受生活。
但很遗憾,他不是普通的官员,而是文妃萧瑟瑟的妹夫,也是秦王耶律敖卢斡的姨丈。这就注定了他不能安安稳稳地混一辈子了。
因为他的外甥耶律敖卢斡实在太优秀了,以至于契丹上上下下都对他寄予厚望,期盼着昏庸无道的耶律延禧赶紧驾鹤西去,让他接任大宝。
这自然而然就引起了萧奉先的羡慕嫉妒恨,结果萧奉先“恨屋及乌”,把所有跟耶律敖卢斡有关系的人都拉入了黑名单,当然也包括耶律余睹。
当萧瑟瑟事件爆发的时候,耶律余睹正在军中,有人连夜跑来给他报信,让他赶紧逃命。
耶律余睹一听,顿时愣住了,就算他不是一片丹心为国,却也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如今却被一个奸臣诬陷谋反,该怎么办呢?
镇定下来以后,耶律余睹意识到,面对一个昏君和一个独揽朝政的奸臣,自己恐怕是有一千张嘴也没法证明清白了。
为了活命,他马上带领部下一千多名亲兵逃往金国。
当时正赶上大雨滂沱,道路泥泞难行,耶律延禧根本不管这么多,派北府宰相萧德恭、四军太师萧干等人带兵前去追捕耶律余睹。
几个人一路追到闾山县(今天的辽宁北镇境内),忽然坐下来商议:“皇帝老儿宠信萧奉先,导致萧奉先整天目中无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耶律余睹是皇室雄才,平时不肯向萧奉先低头,才导致萧奉先对他不满,最终招来祸患。如果现在我们把他抓回去,只怕以后我们也会跟他一样的下场,所以我们不如放他走。”
于是,他们放走了耶律余睹,回去后谎报说没有追上耶律余睹。
萧奉先看到耶律余睹逃到了金国,害怕如果这时候追究萧德恭几个人的罪责,会引发更多叛乱,就建议耶律延禧给萧德恭几个人加官晋爵,大肆封赏。
耶律余睹一进入金国,金国的探子就马上报告给了完颜阿骨打。完颜阿骨打顿时心花怒放,觉得这是灭亡契丹的一个大好时机,开始紧锣密鼓地整顿兵马,准备一举踏平契丹,统一草原。
就在这时,耶律余睹派人带着他的亲笔信来到了上京。
他在信中表示,耶律延禧昏庸无道,意志消沉,整天沉迷于打猎,完全不考虑朝政,而且宠信奸佞小人,疏远忠臣良将,乱施刑罚,肆意增加赋税,导致民不聊生,可以说完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萧奉先本身并没有什么才能,完全凭借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才混得风生水起。
他在信中又说,自己也曾经向耶律延禧献计献策,可是都被萧奉先扣下了,对此,耶律延禧根本一点察觉都没有,可见他已经昏庸到了什么地步。他认识到这一点以后,才知道契丹气数已尽,而大金国正蒸蒸日上,开疆拓土,可谓是天意如此。
所以,他之前就跟朋友约定今年夏天一起来投奔大金国,没想到被萧奉先发觉了。如今,萧奉先要追查这件事,自己只好提前行动,由于时间太紧,只带了附近三千户部族、五百辆车和数万头牲畜逃亡,最终被契丹兵马追捕进入大金国。
然后,耶律余睹的使者又情真意切地表达了耶律余睹对大金国的无限崇拜之情,希望完颜阿骨打能够收留他。
完颜阿骨打听得心花怒放,二话不说,就恩准了耶律余睹的请求。
没过多久,耶律余睹就带着部下来到了大金上京。完颜阿骨打按照接待宰相的规格,亲自设宴款待了耶律余睹,让他继续担任他所带来的部族的首领,并表示只要他能够在灭亡契丹的大业中建立战功,肯定还会给他更多封赏。
耶律余睹一听,大喜过望,马上把自己所掌握的契丹军情全部告诉了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知彼知己,顿时觉得信心倍增,马上传令下去,任命耶律余睹为先锋,弟弟完颜杲为都统,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辽河,直扑契丹中京。
在耶律余睹的带领下,金兵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占了中京,拿下了泽州。
这下耶律延禧傻眼了,他一看金兵气势恢宏,来者不善,也顾不得什么皇帝形象了,连忙跑到了南京、西京等比较安全的地方,继续他人生最大的爱好——打猎。
当金兵攻陷中京的消息传来,正在南京打猎的耶律延禧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留下耶律淳镇守南京,就匆匆忙忙地往西逃去。他一路逃出居庸关,在鸳鸯泺停下来,结果一听是耶律余睹带着金兵来追杀自己,真是又急又气。
这时的萧奉先同样心急如焚,他并不担心大金国如何崛起,他唯一担心的是耶律余睹带着金兵杀回来是为了报复自己,并想借助大金国的力量立晋王耶律敖卢斡为皇帝。
这样一想,他就坐不住了。于是,他马上找到耶律延禧,说:“耶律余睹是皇族后裔,怎么会忍心看着契丹灭亡呢?他这次带着金兵杀回来,肯定是为了立他的外甥晋王为皇帝。如果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就不要怜惜一个儿子了,不如公布他的罪行,把他杀掉。这样一来,耶律余睹肯定不战而退。”
耶律延禧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于是就下令赐死晋王耶律敖卢斡。
但遗憾的是,耶律余睹并没有就此退兵,而是继续攻城略地,帮助金兵攻打契丹。
你不知道的契丹
在契丹,头下军州所属的人户,既要依附于领主,又从属于国家,在缴纳赋税的时候,也得既缴给领主,也上缴国家,所以被称为二税户。契丹法律规定,所有九品以下官员和井邑商贾人家,所缴的税都归头下,只有酒税上缴上京盐铁司。
由于契丹皇帝、贵族都十分推崇佛教,所以经常把户民或所属人户作为施舍赐给寺院。这些民户所缴纳的赋税,一半归寺庙所有,一半归朝廷所有。所以,他们也被称为二税户,或者被称为寺院二税户。
等到契丹灭亡以后,头下的二税户也随之消失了,但是寺院二税户却仍然存在。在大金国灭亡契丹的战乱时期,很多寺院都隐匿实情,把这些民户当作低贱的奴婢户役使,结果导致各地官司此起彼伏。最后,在金国皇帝的命令下,二税户才逐渐被放免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