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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不管我是在哪儿得到幸福
在哪儿成就伟业
在哪儿了解真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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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拯救世界
在哪儿产生强烈感觉
在哪儿助人为乐
我也都能在现实里做到
未来学家 艾利泽·尤多斯基
人们可以想玩什么游戏就玩什么游戏,可以创造任何想象得到的未来。这就是书中阐述的宏伟设想。为什么优秀的游戏能让人变得更好?它们如何帮助我们改变世界?这是我们正在研究的主题。
一路上,我们从全世界最成功的电脑和视频游戏开发人员那里,一点点地收集了30多年来的行业秘密,又将这些秘密与过去10年积极心理学研究领域的重要科学结论做了比较,辨明了新兴平行实境游戏设计中最关键的创新,跟踪了游戏设计怎样创造出全新的极端规模合作途径,着手解决现实世界的宏大问题。
创造全新的超级合作
我们了解到,精彩的游戏不仅仅是不必要的障碍,更是提高自我激励、唤起兴趣和创造力、帮助我们全心投入工作的不必要障碍(1号补丁:主要挑战障碍)。我们了解到,游戏是抑郁的直接情绪对立面:它是精力充沛地活动,玩家对自身能力的乐观态度(2号补丁:保持不懈的乐观)。这就是为什么哪怕其他一切都失败了,哪怕我们愤怒、厌倦、焦虑、绝望、孤独或漫无目的时,游戏也能让我们转入积极状态的原因。
通过明确、可操作的目标和鲜明生动的结果,我们发现了游戏设计师怎样帮助我们进入幸福生产力的状态(3号补丁:更满意的工作)。我们看到游戏如何把失败变得有趣,训练我们把时间和精力放在真正可以达成的目标上(4号补丁:更有把握的成功)。我们看到它们如何帮我们建立社会持久力,以更招人喜欢的方式唤起我们的行动(5号补丁:更强的社会联系);把我们放在更宏伟的背景下,让我们全力以赴,感受真正的意义(6号补丁:更宏大的意义)。
如果我们想继续学习如何改善现实生活质量,还需要继续开发商业游戏的此类洞见。游戏行业一直在努力证明自己是绝佳的研究实验室,帮助我们寻找可靠、有效的新方法来优化人类幸福。
我们还探讨了平行实境游戏怎样重塑我们多方面的现实体验,如商业飞行、公共教育、医疗保健、家务劳动、健身习惯,乃至社交生活。
我们看到了这些游戏如何帮助我们更享受现实生活,而不是急着想要逃避(7号补丁:全情投入)。我们思考了点数、关卡和成就如何激励我们熬过最艰难的环境,鼓励我们更努力地精通自己本来就喜欢的事情(8号补丁:人生的升级)。我们看到游戏如何成为社群的跳板,培养我们的社会参与能力,在博物馆、老人院、繁忙的城市人行道等各种空间将我们联系起来(9号补丁:和陌生人结盟)。我们甚至看到了大型群体游戏为我们接受科学建议、过上更好的生活如何提供便利,比如每天想到死亡、多跳舞,等等(10号补丁:幸福的黑客)。
面对自己试图加以解决的问题,这些初期的平行实境游戏或许无法代表完整、全面、收放自如的解决途径,但它们生动地展示了现今的可能性。随着越来越多的顶尖组织和最有前途的创业公司开始试水平行实境领域,这一实验性的设计空间将成为技术和社会创新越来越重要的源头。
最后,我们探讨了如何让超大型游戏,为我们最重要的集体努力制造更大的参与带宽,帮忙拯救现实世界。
我们看到了成功动员数以万计的玩家免费参与解决现实问题的众包游戏,如治疗癌症、调查政治丑闻(11号补丁:可持续的参与式经济)。我们看到了社会参与式游戏为玩家在现实世界中创造了志愿任务,让人产生英雄感、满足感,它和在线游戏任务一样容易达成,从而帮助玩家真正地拯救生命、实现真实的愿望(12号补丁:人人时代的华丽制胜)。
我们了解到,年轻人在电脑和视频游戏上所花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他们21岁时,平均已经用去10000个小时。我们又了解到,这10000个小时的游戏时间足够让我们精通一件事:合作、协调、共同创造新的东西(13号补丁:认知盈余的红利)。我们看到预测游戏如何把普通人变成超强希望者:训练我们采用长期视角,实践生态系统思维,对大规模的多策略进行试点,解决行星级别的问题(14号补丁:超级合作者)。
超级大型游戏代表了合作的未来。很简单,它们有最大的把握解决我们这个时代最复杂的问题。在人类历史上,它们前所未有地给了更多人为宏伟事业而奋斗、直接参与改变整个世界的机会。
游戏的4大永恒真理
在锤炼这14项补丁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较之最优秀的游戏,现实在14个方面都有所不足,支离破碎。
现实太简单,令人沮丧;它毫无生产力,希望渺茫;它分裂不连贯,琐碎不重要;它难以融入;它毫无意义,吃力不讨好;它孤独,隔离;它难以忍受;它不可持续,缺乏雄心壮志;它混乱而分裂,卡在现状里不能自拔。
这就是所有的现实。但至少从一个极其重要的角度来看,现实同样也更好:现实才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天生关心现实,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关心现实。我们是500万年无数遗传适应的结果,而每一种遗传适应,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在自然环境里生存,在现实的世界里蓬勃繁荣。
我们人生中最紧迫的使命、也是地球上每个人都要承担的使命,是在清醒的每一刻里,全力以赴地深深地投入现实。这并不是说我们不能玩游戏。它的意思只是,我们不能再把游戏看做是逃避现实的消遣。那么,我们又该怎样认识它呢?我们应该像古吕底亚人那样想。
让我们再次回顾那段刺激的历史。希罗多德解释古吕底亚人为什么会发明骰子游戏:因为他们一天用来玩骰子游戏,隔天再吃饭,通过这种方式,他们一起扛过了一场持续18年的大饥荒。说到怎样玩游戏、为什么玩游戏,今天的我们和古吕底亚人有3个关键的共同点。
第一,对饥饿受苦的古吕底亚人来说,游戏是提高现实生活质量的途径。这是它们的首要功能:在艰难时期提供真正的积极情感、真正的积极体验、真正的社会联系。对如今的我们来说,这仍然是游戏的首要功能。它们让我们在现实生活里过得更好,它们比现有的其他任何工具都能更好地实现这一目的。面对无聊、焦虑、孤独和抑郁,没有人能够免疫,而游戏却能快速、低廉、效果显明地解决这些问题。生活很艰难,游戏却让它更美好。
第二,大规模地组织人群同样艰难,而游戏则让它变得更轻松。骰子游戏为古吕底亚人提供了参与的新规则。参与规则很简单:这些日子玩,那些日子吃。但这两条简单的规则,至少像希罗多德想的那样,帮助古吕底亚王国上下协调了稀缺资源、协力合作熬过了18年的漫长饥荒岁月。正是这种日常的游戏机制,维持了王国的团结,拉长了努力的持续时间。
游戏化洞察
日复一日,我们同样在利用游戏创造更好的参与规则,扩大我们的合作范围。我们越来越认识到,在奠定共同基础、集中整体注意力、鼓励长期努力方面,游戏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游戏是创造全新城市及社会基础设施的途径,它们是协调各方努力的脚手架。不管置身什么社群,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们都可以将这份努力投入到任何我们想要改变的事物上。游戏帮助我们共同努力,实现更多的成就。
第三,游戏并不依赖于稀缺或有限资源。不管我们的资源多么有限,都可以无休无止地玩游戏。此外,我们玩游戏时,消耗更少。这大概是希罗多德故事里最受人忽视的一点教训。对古吕底亚人来说,游戏其实引入并维持了一种可持续性更强的生活方式。他们不可能按照原来的速度消耗自然资源,所以,新的游戏促使他们采用了可持续性更强的习惯。
今天,我们刚刚开始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我们开始怀疑物质财富是不是真正的幸福之源,我们开始寻找避免因对物质的无尽需求而耗尽地球、耗尽彼此的方法,我们希望能增加经验、关系和积极情绪方面的财富。我们越是观察游戏带来的真切而完整的可再生奖励,就越是懂得:游戏是一种可持续的生活方式。
我们从古吕底亚人那里分享了有关游戏的3条永恒真理:优秀的游戏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改善真实生活的品质;优秀的游戏支持大规模的社会合作与公民参与;优秀的游戏帮助我们过上可持续的生活,变成更具适应性的物种。
但是,在玩游戏上,我们又跟古吕底亚人有着关键的不同之处。他们用骰子游戏做了很多事情,但唯独没有用它来解决饥荒,至少,我们从希罗多德那里所了解的是这样。游戏缓解了个人的痛苦,解决了社会混乱的问题,解决了减少消耗稀缺资源的问题,但它们并没有解决粮食供应匮乏这个问题,它们没有把最聪明的头脑联合在一起,实验并开发获取或制造食物的新方式。
今天,游戏的演化程度已经足够高,能够维持第四项关键功能了。今天的游戏大多包含严肃的内容,可以引导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身边最紧迫的现实问题上。我们把真正的问题包装在游戏里:科学问题、社会问题、经济问题、环境问题。我们通过游戏,为人类面临的最迫切挑战创造新的解决方案。古吕底亚人只有骰子游戏,而今天,我们正在开发一种更为强大的改变世界的游戏,以解决现实问题、带动真正的集体行动。
游戏的4条永恒真理:第一,优秀的游戏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改善真实生活的品质;第二,优秀的游戏支持大规模的社会合作与公民参与;第三,优秀的游戏帮助我们过上可持续的生活,变成更具适应性的物种;第四,优秀的游戏引导我们为人类面临的最迫切挑战创造新的解决方案。
游戏,塑造可持续的生活方式
那么,古吕底亚人最终碰到了什么样的结果呢?要是希罗多德的话信得过,他们的故事就有个出人意料的快乐结局。
希罗多德写到,玩了18年的骰子游戏后,古吕底亚人发现饥荒仍然看不到头。他们意识到,只是袖手等待、分散精力,恐怕还是无法在饥荒里存活。他们必须乘势而起,直接克服障碍。因此,他们决定一起玩最后一回游戏。
希罗多德告诉我们,他们把王国的人口分为两半,通过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哪一半人留守本国,哪一半人出发寻找新的定居之所。
这最后一轮游戏让古吕底亚人实现了华丽制胜,以出乎意料但效果显著的方法,胜利解决了饥荒问题。
事实证明,古吕底亚的粮食资源能轻松维持全国一半的人口渡过饥荒,我们从其他历史文献中知道,古吕底亚王国不光继续存在了好几个世纪,而且蓬勃发展。同时,根据希罗多德的说法,愿意出海寻找新家园的古吕底亚人,在如今意大利的托斯卡纳地区成功定居,并发展出了日后高度发达的伊特鲁里亚文化。
当然,如今我们知道,伊特鲁里亚人对罗马文化产生了最重要的影响。历史学家广泛认同,正是伊特鲁里亚人最初发展出了城市规划和土木工程的伟大技能,也是他们在艺术、农业和政治上取得的成就,为改变世界的罗马帝国以及我们所知的大部分西方文明奠定了基础。
但是,玩游戏的古吕底亚人,对人类的文明进程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吗?意大利各地的人们出于民族骄傲情绪,竞相声称伊特鲁里亚人是当地土生民族,并非外来移民。同时,和希罗多德撰写的许多历史片段一样,这段伊特鲁里亚人的起源故事遭到了一些人的怀疑。古吕底亚人的饥荒和游戏故事太奇怪了,许多现代历史学家都认为这是一个神话或寓言,虽有事实根据,但并不尽然是事实。
然而,新近的科学研究最终确认了古吕底亚人故事的几个关键细节:他们所面临的饥荒、最终的大规模迁徙,都曾真正存在过。
今天,地质学家认为,公元前1159年到公元前1140年间出现过一次全球性的气候变冷,他们通过树木的年轮确定了19年的时间年限。年轮是树木在生长季节时产生的一个层,在干旱和饥荒年代,树木的年轮会比正常季节窄很多。通过对比石化树的年轮,地质学家得出结论:在公元前12世纪,全球气候变冷,导致了持续20年的饥荒和干旱,欧洲和亚洲的情况最为严重。历史学家现在相信,希罗多德描述的古吕底亚人碰上了持续18年的饥荒,恐怕就是这次全球变冷所致。
与此同时,2007年,意大利都灵大学遗传学家阿尔贝托·皮亚扎(Alberto Piazza)领导的一支团队做出了人类遗传学上公认的突破性发现。该研究小组分析了托斯卡纳地区3种不同人群的DNA,这些人都是伊特鲁里亚人的直系后裔。研究人员发现,较之其他意大利人,伊特鲁里亚人的DNA与近东人的联系更近,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找到一种特别的遗传变异,只有现在的土耳其人与之共有,而土耳其人所在的地区正是当年的古吕底亚王国。皮亚扎在报告研究小组的发现时说:“我们认为,研究提供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希罗多德是正确的,伊特鲁里亚人确实是从古吕底亚来的。”
既然当代科学证据确认了希罗多德记叙的两条关键细节,古吕底亚人的传奇就有了新的意义。突然之间,初看惊人的论断似乎变得更有道理起来:西方文明的诞生,多亏了古吕底亚人团结一致一起玩游戏的能力。
事实证明,骰子游戏不仅能让人们在艰难时期过得更快乐,它们还让整个社会团结一心,朝着集体商定的目标共同努力;它们训练古吕底亚人,哪怕在最艰巨的挑战面前也保持乐观精神;它们构建了强大的社会结构,不断提醒每一个古吕底亚人:人人都是更宏伟事业的一部分。正是古吕底亚人凭借良好的游戏技巧和能力,在灾难性的气候变化中生存下来,最终重塑了自己的文明。如果当年他们曾经做到,那么,今天的我们同样也能做得到。
30多年来,我们一直在一起玩电脑游戏。从那时算起,我们在优秀的预备性游戏上已经积累了18年的经验。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合作超能力,拥有了互动技术和全球通信网络,拥有了人力资源超过5亿的玩家。古吕底亚人利用游戏技巧和能力改造世界3000多年以后,我们正准备效法他们的老路。我们已经为人类的下一轮华丽制胜做好了准备。
游戏化,让现实变得更美好
我们再也不能抱残守缺,固执地认为游戏独立于我们的现实生活和工作。问题不在于它浪费了游戏造福现实的潜力,而在于,它根本就不是真的。游戏并不会让我们从现实生活里分心,它们用积极的情绪、积极的活动、积极的体验和积极的优势填补了现实生活。
游戏不会带我们走向文明的灭亡,它们会带领我们重塑人类文明。我们今天及以后所面临的巨大挑战,就是将游戏更紧密地整合到日常生活当中,把它们当成协力重塑地球的努力平台。如果我们肯真心尝试驾驭游戏,以创造真正的幸福和重塑现实的力量,那么,“现实变得更美好”就不再只是一句空话,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如果确实如此,我们的未来将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