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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向性和外向性问题
在观看照片并对其作出反应的时候，大部分人会无法抓住重点，正如评论家面对怀斯的画作一样。在寻找照片创作的信息时，人们心中往往会产生若干问题。
第一个这样的问题是：这是哪里？这个问题适用于可以辨认出实物的现实主义摄影。问这个问题的人对场景的地点往往并没有真正的兴趣。然而，从艺术的观点来看，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照片是在那里拍摄的有什么意义呢？唯一的事实是，这个问题的提出，意味着这幅照片并没有被认为是一幅艺术作品，而只不过是一幅吸引游客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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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尼峰是美国除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外的48个州的最高峰，它总是让我感到非常兴奋。但它远远地坐落在东内华达山脉的后面，而比它矮的山峰一开始反而更显著。我一直想给这座山峰拍摄一幅“肖像”，向读者表现出我的敬畏之情。2007年，我发现自己早在17年前就已经成功做到了，只不过我在研究相版的时候不够细心，没有发现对底片进行裁剪可以获得我需要的感觉（见图15-6）。我拍摄这幅照片并不是为了吸引游客们到惠特尼峰，而是为了表现出它的力量和它显得不真实的雄伟。
图15-6：惠特尼峰，日出
惠特尼峰对我有着迷幻力。站在它面前，我仿佛能感受到它发出的嗡嗡声。它位于其他的山峰之后，让那些山峰显得更高，这种迷惑性使它很难拍摄。这幅照片是在1990年拍摄的，但我却把它忽视了17年，直到我发现大幅裁剪可以表现出我一直在寻找的力量
人们经常会问的第二个问题是：这是什么？这个问题意味着照片是抽象的，读者想知道自己正在看的是什么。这真的那么重要吗？有人会对抽象绘画问这样的问题吗？当然不会！但由于照片是真的，它拍摄的是“某个东西”，所以人们几乎都会问那是什么。
大部分人都会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那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个问题是关于技术方面的，也是这三个问题中最中肯的，但它还是没有抓住艺术价值的要点。这些问题，都表现了人们对照片只有肤浅兴趣，而没有对它的艺术价值产生真正的兴趣。我觉得这些问题都是外向性的，它们寻找的都是关于照片制作的信息。
从艺术的观点来看，内向性的问题会贴切得多。其中一个问题是：我在照片中看到了什么？这个问题适用于现实和抽象的摄影。它问的是你（读者）如何解读这幅艺术作品。第二个问题是：我对它有什么反应？这个问题也适用于现实和抽象摄影。你对照片的反应可以是正面的，也可以是负面的，你可能会感到困扰、有趣、愤怒或沮丧，也可能会产生其他情感反应。这些问题与照片的拍摄地点、主题事物和制作方法是无关的。
我觉得，当读者问这些内向性问题时，他们就真正把摄影作品当成了艺术。当摄影师问这些问题时，他们的一脚就已经踏入了艺术创作的领域之内。
外向性问题似乎是摄影独有的。人们很少会对绘画提出这些问题。我怀疑有没有人对其他艺术形式问过这些问题。没有人会问贝多芬第五交响曲是什么，但大部分人都会思考这首交响曲为什么会打动他们！
记住，最优秀的艺术一定会引起情感反应，这很重要。情感反应不会来自只有好的白色和黑色的照片，而是来自具有好的内容、好的构图和个人意义的照片。当这三个要素清晰地表现出来，照片就会找到懂得欣赏的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