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形状、反差和情感

在继续讨论其他构图元素之前，让我们先停下片刻，考虑一下线条、形状和反差对图像的情感会产生怎样的综合作用。这是至关重要的，如果缺少情感，那么即使技巧最纯熟的作品也是毫无意义的。

首先，想象两张照片，第一张以强烈的白色和厚重的黑色为主，第二张则以中灰影调为主。第一张照片会更活跃，仿佛会跳到你的面前。而第二张会安静很多，它会显得更沉默、更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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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想象两张照片，第一张充满锯齿状的线条和边缘清晰的形状，第二张则以弧线和边缘柔和的形状为主。第一张照片会马上抓住你的视线，而第二张会更安静，更被动。

现在，我们把这些特性结合在一起，来取得最极端的效果。一张带有锯齿状线条、边缘清晰的形状以及强烈黑白对比的照片会产生一种嘶哑、粗野、狂热的感觉，甚至会让人觉得不受控制。而带有弧线、边缘柔和的形状，并充满灰阶影调的照片会显得舒缓、平静，可能会让人觉得乏味。

对于这些影调和线条形状的重要性，我再怎么强调也不为过，因为它们构成了全世界人类都能理解的共同语言的基础。无论你来自曼哈顿、法国、博茨瓦纳、俄罗斯、澳洲内陆、中国还是巴西，你都会以同样的方式解读这些线条、形状和反差。实际上，这是世界上唯一的共同语言，它的威力和交流能力无可估量。

任何有想法的摄影师都会用这种共同语言来提高自己的作品水平。如果你希望表达宁静、庄严的气氛，曲线、圆形和柔和的反差则可以帮你。例如，如果你想在人像作品中表现一个人友好、温柔的一面，散射的室内或室外光则可以帮你达到目的。如果你想表达更粗犷的一面，点光源或者强烈的阳光会是适合的光源，它们可以强调每一道皱纹和棱角。用柔光、灰调和柔和的颜色表现舒缓的山丘，会产生一种温和、舒适、宜居的风景画面，而用强烈的侧射光来表现险峻、陡峭的山峰会产生刺激、惊险甚至不祥的感觉。

多年以前，工作室里的一个学生展示了一幅在日本佛寺里拍摄的作品。我问他在寺庙里有什么感觉和心情，他说：“布鲁斯，那是我见过最祥和宁静的地方。”虽然他的构图很漂亮，但我注意到他使用的高反差影调来印相。这种影调破坏了宁静的氛围。然后，我们详细地讨论了这一点。他说：“之前还真没有人跟我提过这个问题。”他承认高反差明显地分散了注意力，只需用更低的反差来重新扩印底片，他就可以成功地表现出寺庙给他的感受。

多年的教学经验让我知道，拍摄者创作的时候都有一种向高反差偏移的倾向——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难以抗拒的牵引力。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人们希望创作“丰富”的作品，创作可以抓住眼球、充满戏剧效果的作品。但是，你需要的可能是一种平静、沉思的氛围，一种让读者坐下思考而不是跳起高呼的氛围。高反差和锐利的边缘与这种氛围相矛盾。

你应该做的是创造氛围，而不是创作出黑色与白色，仅仅为了告诉世界你可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