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光线和色彩

控制户外自然光的另一种方法,是识别白天光线的变化。正午阳光下的场景会显得冰冷严刻,而在日出或日落的光线下,同样的场景会变得温暖(见图6-10和图6-11)。在白天的第一个小时和最后半小时,阳光的颜色变化得非常快,而其他时间则几乎不会有颜色变化,改变的只是太阳的方向。用暖调增强型胶片来强化日出日落的暖调,或使用冷调增强型胶片来弱化暖调,或用电脑来微调色彩,可以帮助你把自己的想象力加入照片中。同理,你可以通过胶片选择或数码处理,强化中午的偏冷色彩,或者让它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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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10:孤松山和连续凸透镜云

这是在日出时拍摄的,震撼人心的云彩正掠过崎岖不平的山峰。这张照片带有拂晓或傍晚时分的暖色特性。如果在中午拍摄同样的景色,整幅图像会有一种偏冷的蓝灰色。上午的第一分钟和最后一分钟,色彩有着惊人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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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11:内华达山脉和阿拉巴马山山丘

这张照片的拍摄位置与图6-10很接近,但它是在中午拍摄的,图像的色彩平衡变得更蓝、更冷。当然,这是对场景实际色彩的一种更真实的演绎,但是我们不能忽视日出和日落的色彩

我们来考虑一下以下的例子。正午的沙丘通常有着柔和的线条、较低的反差和单一的灰黄色(除了少数著名的沙漠会拥有奇妙的色彩)。这样,它们的色彩基本不会有情感冲击力。但到了日出或日落时分,同样的一片沙丘会变成红色和橙色,并因此鲜活起来,它们的阴影也会带来更大的影调反差。如果你需要更强的情感冲击,那就在日出或日落的时候拍摄吧。如果还想进一步强化氛围,你可以选择偏暖调的高反差胶片。如果你喜欢暖色,但希望演绎得柔和些,你可以选用低反差的胶片和/或偏向冷调的胶片。如果你需要更冷静的氛围,那么就在中午拍摄。你要记住,不同胶片之间,色彩平衡或反差的差异可以让影像的感情色彩产生质的变化。当然,对于数码摄影,你可以轻易地在电脑上提高或降低饱和度,调节颜色、色彩平衡和反差,你的选择会比使用胶片多得多。

我们一定要意识到,所有日光型胶片都是按阳光下的白平衡设计的,如果在阴天或阴影区域使用,它们就会带有很重的蓝色。这种偏蓝的特性或许正好适合某些主题,但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不利的,它可以通过滤镜来中和(见第7章)。只有意识到色彩偏移的现象,你才可以在它出现的时候,拍出更好的照片(见图6-12a、图6-12b、图6-13a、图6-13b和图6-14a、图6-1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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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12a和图6-12b:雪杯,内华达山脉

这两张照片在同一个地方拍摄,时间就相差了几分钟。图6-12a是在太阳照射下拍摄的,而拍摄图6-12b的时候刚好有云飘过。两张照片的色彩平衡有着细微而重要的变化。图6-12b(阴影下)的融雪和花岗岩都表现出更冷的蓝色调,这种色调更打动我,与阳光下更黄、更暖的演绎相反,它更适合表现出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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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13a和图6-13b:红色的山石南花,内华达山脉

图6-13a是在阳光下拍摄的,而图6-13b是在多云天气下拍摄的。这两张照片有着在阳光和阴影下的色彩偏移,与雪杯的照片(见图6-12a和图6-12b)情况一样。那张更好?对我来说,这实在很难抉择。尽管有着明显的不同,但我看不出那张更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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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14a和图6-14b:森林小径,北瀑布山

图6-14a是数码相机拍摄的,当时是一个阴天的傍晚,这让它带有蓝色的投影。使用最基本、最常见的Photoshop调整(色调、饱和度、对比度曲线)后,图6-14b演示了我是如何把当时所见的色彩带回来的(注意小径的色彩)。我没有尝试夸大色彩,或者没必要地提高饱和度,而是真实地表现场景

同样,室内彩色胶片的色彩平衡都是按特定的钨丝灯色温设计的。如果使用的钨丝灯不同,色彩平衡也会改变,这种色彩偏移一般都是有害的,但有时候也会有利,只要你知道偏移的方向。在任何影室条件下,你都可以改变光线和胶片,你也可以在影室灯或镜头上安装滤色片(镜),以最大化地支配光线和色彩。你不需要像户外拍摄那样等待光线条件的变化。要注意荧光灯的效果,在荧光灯下,你拍摄的所有东西都会带有绿色的投影,只有高指数滤镜才可以校正这种偏色。

之前讨论的,都是关于白天的话题,那夜间的彩色摄影又如何呢?在城市,由于平方反比率,路灯和其他点光源会产生充满斑点、反差极高的效果,这种情况是很难对付的。一个聪明的解决方法,是在刚好日落之后(或日出之前)拍摄,这样天空上还会有足够的晨光或昏光来冲淡点状光。如果能避开点光源,月光摄影就可以很成功。一般,晚上的亮度太低,测光表无法起作用,但你可以分别试验圆月、半月或和弯月下的曝光时间。只要你能锁定这些光照条件下所需的曝光时间(往往需要长时间曝光),你就可以开创一个自己此前从没考虑过的全新摄影领域(见图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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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15:星轨,内华达山脉

在1976年的一次美国红杉国家公园背包旅行中,从天色刚好告别黑暗开始,我对天空进行了3个小时的曝光,其中前一个半小时,天空上挂着一弯新月。在约3353米的海拔上,月光为前景提供了足够的光线。我把镜头对准北极星,剩下的曝光时间则拍下了星体的轨迹,而且不需要对地面进行再次曝光。我可以让快门打开得更久,让星轨显得更长,但我怕自己会睡过头,导致过多晨光把曝光破坏掉

数码相机内部的传感器可以检测光线的色彩平衡,然后非常有效地校正白平衡,免除胶片摄影经常会遇到的难题。这对彩色数码摄影是一个很大的好处。但是,这也会有例外,就像下面的情况。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不久,人像摄影师阿诺德·纽曼受到委任,拍摄德国工业大亨克虏伯,而纽曼是个犹太人。他让克虏伯在自己工厂的一个小平台上摆姿势,工厂的生产线就在下面作为背景。工厂的照明是荧光灯,而纽曼在克虏伯的面部下面和身后使用了辅助照明。他没有用滤镜来校正荧光灯造成的偏色。由于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比工厂地面高,没人知道台上在发生什么事,而克虏伯也对摄影一窍不通。最后,纽曼拍出来的人像是一张惨白发青的魔鬼面孔,从斜下方投射出的可怕阴影横跨在脸上,那是魔鬼的化身。纽曼知道自己要表现什么,也了解自己的器材。由于传感器准确的白平衡,数码相机要拍摄出这种震撼的效果,难度恐怕要大很多。但我也必须承认,在我心目中,这幅人像的黑白版本甚至更好,因为浓厚的绿色没有了。对我来说,那种颜色太极端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接受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