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偏光镜有关的问题

用偏光镜调节天空,有一个奇怪特点:当它与太阳方向成90°角时,效果最强。当相机和太阳成一直线时,偏光镜无论如何也不能发挥作用。因此,如果太阳是正对或背对着你,偏光镜就只是一个2挡的中灰密度镜。但如果太阳在你的左边或右边呈90°,偏光镜对天空就会有强烈的影响。

这有一个隐藏的危险。如果你的照片中一部分天空与太阳呈90°,而主要部分则与太阳成其他角度,偏光镜就会使天空变得很不均匀。与太阳垂直的那部分天空会变得很暗,而其他部分的变暗程度会小很多。如果照片是用广角镜头拍的,这种不均匀性会很严重,而且会明显干扰读者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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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危险,是人们往往会错误地使用偏光镜,把它旋转到最大偏振角度。如果我们以最大角度把美妙的风景和云彩记录在彩色反转片上的话,偏光镜会把天空变成沉重的蓝黑色。读者会更加关注偏光镜,而忽略场景或照片。类似地,最大化地减少窗户反光或水面反光,会让窗户或水面的存在感消失。有时候,这或许是你需要的效果,但大部分情况下,我们应该旋转到中间的角度,让反光表面和它后面的物体都能被看到。对于天空和白云,最佳的角度往往小于最大偏振角度。偏光镜的在彩色摄影中过度使用比它在黑白摄影中的使用更惹人反感,因为彩色比黑白更接近现实。我们必须适度地使用这种工具。


■“人们往往会错误地使用偏光镜,把它旋转到最大偏振角度。如果我们以这个角度把美妙的风景和云彩记录在彩色反转片上的话,偏光镜会把天空变成沉重的蓝黑色。”


我知道偏光镜的诱人效果是很难拒绝的。20世纪70年代初期,我在圣路易奥比斯堡附近拍摄加州草原的彩色景象,这片草原被延绵起伏的橡树所覆盖着。橡树的树叶反光性很强,显得很明亮,草地覆盖着春天的野花,蓝天点缀着白云。我用偏光镜来强化反差和色彩。在非偏振角度,它只是把整个场景压暗了。但当我旋转滤镜,白云开始从蓝天中跳出来,橡树叶也逐渐变得更绿。最后,我转到了最大偏振角度,眼前景象变得色彩缤纷,让我头晕眼花。然而,最终的反转片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树叶的反光被完全消除之后,所有的光辉和生气都消失了,橡树变成一滩深绿色颜料,仿佛是画上去的一般。然而,我原本可以在非偏振角度和最大偏振角度中间的某处,适度地强化出白云与蓝天的反差,同时树叶的闪烁光辉也可以被部分保留下来,而且它们的色彩也可以被适度强化。这是一课深刻的教训。

我们会很容易地(甚至身不由己地)把滤镜旋转到最大偏振角度,因为它的效果让人沉迷。可接受地提高表现效果的每一步,都会让你觉得下一步也是可接受的,而且是应该的。我们必须谨记,这种受诱惑而产生的信任会把你推到真实性之外,来到“超现实”世界的领土边境,作品的冲击力和戏剧性会加强,但是走得太远就会让照片产生一种明显的失真感和做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