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一个星期天早晨,我很早就到了我女儿诺辛的朋友家门口,当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11岁的诺辛看出了我心中升腾的怒火。她害怕我当场发作,令她难堪,稚嫩的脸上现出绝望的表情,她在无声地恳求我不要发火,我也确实意识到了她的这种表情,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在那一刻我的冲动太过强烈,我无法控制自己,虽然后来我真希望自己当时控制住了自己。我希望她当时的表情在那一刻阻止我、触动我、让我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让她觉得我是值得她依靠和信赖的——而不是让她担心我会背叛她或让她在他人面前大失面子。但是我那时候太生气了,她的朋友本应在那个时间准备停当,然而却没有,我感觉被她的朋友摆了一道,所以对女儿的担忧没予理会。

一腔义愤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的“我”不愿再多等待,不愿再被利用。我向她保证我以后不会在当众向她发火,但是我也想立刻跟她谈谈,因为我有种被利用的感觉。我一大早起来,跟她困得不行的妈妈询问相关事宜,本已有点恼火,然后又等,等了那么长的时间,等得心里冒火。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但是女儿的神情仍留在我的记忆里,我希望自己能一直记住那个神情。我当时没能很快看懂那个表情,没能完全意识到它的含义。如果当时能够看懂的话,那么那种怒也许在当时当地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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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执着于狭隘地理解“正确”,那么我们肯定会付出代价。我那转瞬即逝的情绪远没有我女儿对我的信任重要。但是在那一刻,她的信任仍然惨遭践踏。一不小心,一点小小的情绪竟能不知不觉地控制整个局面。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们给别人以及自己带来的痛苦使我们的灵魂滴血。虽然很难,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也许我们沉溺于这种个人化的怒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也许我们对之屈服的次数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