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59節:時間的怪圈(3)

「媽,不是那樣的。」我把頭埋進枕頭,很想尖叫,「我告訴你了,我不舒服。」我既怕她問我什么地方不對勁,又希望她問。

她只是說:「好吧,我告訴琳賽你打算晚點去。也許睡一會兒你會覺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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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也許吧。」我說,一秒鐘后,我聽見她關上了門。

我閉上眼,開始回想幾個最后的片段,最后的記憶——琳賽驚訝的表情,被車頭燈照亮的樹木像森森白牙,引擎狂野的咆哮——我尋找著能夠把這一切聯系起來的線索,一條能夠把它們拼接起來的途徑和能夠說得通的解釋。

可是,一無所獲。

再也憋不住的眼淚一下子沖了出來,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淚水和鼻涕徹底弄臟了我最好的伊桑?艾倫枕頭。接著,我聽見撓門的聲音——我哭的時候,「泡菜」憑著狗的特有直覺總能感受得到。六年級的時候,羅布?柯克蘭說我是個大笨蛋,不適合和他約會——就在餐廳中央說的,當著所有人的面——那時,「泡菜」坐在我床上,一滴接著一滴地舔走了我的眼淚。

我不知道為什么想起這件事,但這令我產生一種全新的憤怒和沮喪,一段記憶能如此影響我,真是奇怪。我從來沒和羅布談起那天的事——我懷疑他都不記得了——但當我們十指交叉一起經過走廊,或者待在塔拉?弗魯特家的地下室,還有羅布眨著眼睛看我的時候,我總愿意想想這件事。我喜歡感嘆人生是多么的滑稽——事在變,人也在變。

但是,現在我只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對羅布?柯克蘭的親昵習以為常的。

過了一會兒,撓門的聲音消失了,「泡菜」最終意識到它進不來,我聽見它的爪子碰在門上,接著一溜煙跑掉了。我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孤獨過。

我哭了很長時間,一個人居然有這么多眼淚,真是奇怪。可能我把全身的水分都哭出來了吧。

然后,我陷入了無夢的睡眠。

逃脫策略

醒來的時候,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電影。主角不知什么原因死掉了——我忘記了——但他還剩半條命。他的一部分處于昏迷狀態,另一部分在世上游蕩,處于某種過渡狀態。問題的關鍵在于,只要他不是百分之百地死了,他的一部分就得困在這種中間狀態里。

兩天以來,我第一次感到還有些許希望。我可能正躺在什么地方處于昏迷狀態,我的家人正環繞在床邊擔心著我,鮮花擺滿了我的病房,這個念頭讓我感覺好了一些。

因為,如果我還沒死——至少目前沒死——可能還有辦法阻止這一切。

第三節課開始前,我媽開車把我送到上層停車場(無論走不走那0.22英里,沒人會看到我從我媽的那輛栗色2003款雅閣上下來,她不愿意換新車,因為她說這車的「燃油效率」很高)。現在,我急于來學校,我有種直覺,自己會在這里找到答案。我不知道怎么或者為什么困在這個時間循環里,但我想得越多,就越相信這一定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