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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到大陆旅行
退伍后不久,我倒是没有直接找工作,反而又跑去大陆旅行一次了,又是一次没有目的的旅行,带了当兵时存的一些钱,在家人有点反对的情况下就上路。
到了深圳,坐夜大巴清晨到了厦门,租了一间短期房,没想到过几天闽北特大豪雨,往北交通中断,结果在厦门待了一个星期。厦门是个讲闽南语就能沟通的城市,感觉这座城市婉约秀气,不仅仅存在于城市美丽的风景,也存在于闽南人敦厚的个性里。这样的性格,显现在公交车的让座里;显现在与人日常的对话里;显现在城市的干净整洁里,也显现在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里,因此相对于其它都市的喧嚣及匆忙;厦门就多了一份安静及闲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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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厦门当然去了美丽的鼓浪屿,但是后来几年到过南洋,才发现南洋那些老厦门移民对这座小岛的情感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后来,混进厦大去听台研所的讲座,厦大台研所的研究果然就如传说中的最贴近台湾实情。那天是知名的陈孔立教授主讲,分析连宋访问大陆后两岸的情势发展。当时几乎全大陆都陷在一种两岸似乎马上就要统一的狂欢式气氛当中。现在看来,他在那却能冷静得几乎完全预测中后来几年的台湾政局的发展,并且说明当时大陆政府对台的政策已经是「不表态不介入」;就是选举时不说话,让台湾自己玩去;可是当时民进党人还没发现这一点,每次选举都还想激怒中共以博取敌忾同仇的同情,后来证明这些技俩都没用了。
厦门后,到了南昌,看了多年未见的朋友。第一次到南昌,看了八一起义纪念馆与滕王阁。
南昌比起其它省会都市给人比较旧的感觉,许多房子看起来都还是计划经济时代那种灰灰黑黑,一排排的房子。在火车上与一堆南昌人聊起这些事,他们自己认为也许这是革命老区的通病,南昌人比较懒;革命老区出的国家领导多,有人在中央自然有国家的大力支持,过去国企为主的都市中当然也就一批闲人存在,自然养成这种个性。
但是南昌的餐饮业真的很火爆,到处都是餐厅是不可否认的。看到南昌许多的新房正在建筑,另外也许多旧房正被推倒;也许南昌的发展起步在同级城市中是比较慢,但未来应该会以更快的发展速度直追。
在南昌待了一天,当晚坐火车往杭州转往宁波,受了余秋雨那篇《风雨天一阁》的感召,特地再去次宁波看天一阁。
但后来比天一阁更吸引我的是月湖,。「三江六塘河,一湖居城中」,月湖位于宁波老三区市中心的海曙之地,月湖四周被热闹的市区包围,中间也被路桥切为一半,但岸边垂柳也婆娑飘飘,清风扑面,曲径深流,水道静谧,亦有花溪石拱桥,颇有大隐隐于市之姿。月湖水波逸韵,在湖边小坐,时有清凉之感。虽然月湖比起杭州西湖小了很多又不那么有名,却又更生活化;在偶有微风吹皱如镜湖水的夜里,湖畔的烧烤、茶余饭后的乘凉、一家大小的散步、铺席纳凉而睡,都述说了月湖的可亲。
我喜欢宁波那种典型江南城市的气氛,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那种小水道般细细流水,三五老人在岸边搬椅搬桌而坐,打牌品茶,快意纳凉。
在宁波待了一天,坐大巴经沪杭甬高速来到上海,没想到那几天又遇到高温黑色警报,我却又一直在太阳下走来走去,后来几天严重脱皮。在上海五天,看了一些很久不见的朋友,然后,就离开往山东去了。
第一次进入齐鲁大地,首站是曲阜。这个城市商业行为看起来没其它城市那么发达,比较大的商场几乎没有,大多是中小型的;而许多店的灯光也不是特别明亮,开了日光灯却呈现了一种有点昏暗的气氛。走在路上除了一般市民很容易认出来外,有很大部份都是观光客。在这里,尽其一切消费孔子就对了,就连大排档名或小吃也喜欢取如"孔府"、"孔门"之类的名称;就连延桌卖艺的乐手,都是拿简易版的古琴,击出来的音乐都是古乐;真让人不禁感叹「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呀!
在曲阜参观了三孔,这个在中国政治史上有特殊地位的家族;也许孔德成会很庆幸到了台湾,否则当时肯定是被当作地主土豪批斗。而原来的孔本家已不复在,深深庭院多了一批批来参观,走马看花的游客;导游每解释完一项总要八挂得顺便提一下孔家内幕;而游客也走马看花如猎奇般的左顾又盼,我想这种意义不仅只是游客的走看花而已,这代表的是一种空间的解放,也代表着千年来,一个与传统中国政治、意识型态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在文化史上有特殊地位的家族没落。
儒学对中国文化造成的阴影也随着圣人家门的开放而逐渐消散;也许这两年兴起的国学热,终于让孔夫子的思想,不再带有沉重包袱得成为现代人重新寻找立身处事的指导方针。
半夜从山脚开始爬泰山,累得跟狗一样,终于在爬完最后一阶楼梯,凉风扑面而来时大声欢呼出来,正所谓「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想必当年李太白也是这种心情吧!不过很不幸,天阴没看到日出,整个人就瘫倒在石头上了。
下山后坐火车至青岛,几天后再往济南。青岛海岸线的市区景色是极佳的,野,从古典优雅绿树红瓦青岛一直到现代化的高楼青岛,山、海、城尽收眼里,融为一体;若薄雾迷蒙,就如同海市蜃楼般迷离。青岛整个市区的建设就依着地势坡峦起伏,逐层而建;如果从海上看青岛,野味的海风,蓝色的海波,绿色的山坡连成一片,山坡上红色的屋瓦散落又整齐的叠在其中。众所皆知,这是德国人规划的城市,因此充满了想象中的异国情调。
而济南的旧市区又是另一派风景了,在这里,这里的灰砖,乌瓦,黑门;小户门楼,或大户人家,无一给人苍凉的安静之感,无不带着岁月的痕迹。但隐藏其中处处泉水各有特色,汨汨得从泉眼流泄而出,在民居间窜流,再合流入大明湖,醇美儿令人回味,如同这个城市般,朴实但渐渐发现她的美妙而令人流连忘返;济南不是秀气的江南,而是直爽朴实的北方城市,但又因为有泉水缓缓流过而温柔,使她刚柔并济。济南自古以来以泉闻名,如同这个城市的灵魂与精神般,令多少文人雅士魂迁梦萦,真无法想象如果济南少了泉水会变成什么样子。
离开山东后到了北京,托朋友的福,这次得以深入北京的各大街小巷。在北京待了一个礼拜,见许多很久不见的朋友。之后,往河南去了。
清晨在新乡下火车,搭小巴往辉县去,再转车往北寨,最后坐摩的进了郭亮,进入太行山区。
夜宿一日后,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开始步行至南坪,约十二点到达南坪,在南坪待了一晚,隔天穿越昆山挂壁公路,进入山西境内。太行山势绝壁连绵,危岩相叠,但走在其上可说是移步换景,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当天下午到了王莽岭下的锡崖沟,途经锡崖挂璧公路,此段公路,此路在同一个悬壁上盘旋了三层,可说是鬼斧神工,在遗世独立的沟内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离开当地,经山西临川再绕回郑州。
郑州这坐位在中原的北方城市,虽然比东边的开封,西边的洛阳历史悠久许多,但就是给人缺少一点文化底蕴的感觉,在中国的各大都市中并没给人多特别的印象。提到郑州,在我以前的印象总是只能提到是京广线跟陇海线交会点,一下子就没话好讲了;总觉得郑州根本就是一个特大的单位院子而已,但话说回来,郑州绿化还是蛮成功的,法国梧桐的随风摇曳到底给这个朴素而大气的城市有了点优雅的感觉。
在郑州参观了河南省博物馆以及二七塔附近的街道后,隔天晚上就往洛阳去。
洛阳被洛河分割为南北两部份,当然古代的洛阳城大慨也是这个格局的;现在河以北是传统旧市区市中心,以南旧城墙外是新开发区。
参观了洛阳的王牌景点龙门石窟群,在远处即可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洞窟石龛,或浅或深,如蜂窝般排列;上面的佛像,或立体得神彩飞扬跃出石面,或浅浅的表情拘谨浮雕于石上,各有姿态。架在石璧上的楼梯栈道上下起伏,爬起来也挺吃力的,时至中午,烈日当头,如针如灸;真难想象当初几百年间,多少工匠在此,流下不知多少汗水,完成了这艺术史上不朽的历史集体创作。
龙门石窟里的奉仙寺那几尊雄伟的大佛与其它人物,代表武则天时代以及历史上佛教艺术上的最高的成就,也代表着盛唐时期大帝国的恢宏气度。据说这尊佛是照着武氏的面形雕造的,意味着武则天成佛化身的地位,但在佛慈祥又带点神秘的眼神前,就让人深深的感到自己如同孙悟空逃不出佛的手掌心般渺小;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渺小,更是一种面对人类艺术颠峰之作时,感受到精神上的渺小。
在洛阳的第三天早上参观了白马寺,下午就往西安去了。
第二次来到西安。西安一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钟鼓楼以及南大街,这次发现南大街的夜色更为美丽,霓虹灯更为炫烂迷离,到了晚上约十点,路上人潮依然川流不息,充满朝气而热闹异常,夜生活挺发达,这完全跟一般古都的印象不同;而让我一直在意的是,感觉西安的女人是那样的美丽,就是那种轮廓较深的美丽,活脱都像陈红扮演的唐朝美女般那样的婀娜多姿,看得眼花潦乱。
本来想去爬华山的,但一想到之前爬泰山时的惨烈遂打消念头,但到现在又后悔不已。在西安时认识一个六十几岁的希腊老头,骑着脚踏车一路从希腊出发,经过中亚,现在到了西安,要继续环游世界,那几天上了西安当地的报纸。
在西安休息了几天,一解一路奔波的辛苦。之后往北到了延安去,一路见识了以前只有在书上看到过的黄土高原地型。延安是个”革命圣地”,所以几乎一切景点都跟革命有关,很会消费革命,利用革命搞创收。
那几年很流行的”红色旅游”,故名思义就是游览一些与中共历史有关的景点,藉此"加强革命传统教育,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延安当然是红色旅游第一首远了,重要的的景点大慨就是枣园、杨家坪、清凉山、王家坪等地,不过实际上是,每在一个景点,导游除了讲解,更多的是喜欢讲些某某领导在这里有些什么轶事异闻或八挂,吸引游客的耳朵,反而少提这时期对中共革命的影响。这个在中共党史中地位有如"麦加"般地位的城市;回想起站在清凉山巅眺望整个延安城时,心情上那种微妙的感觉,几十年来好几代的中国人歌颂着这个城市的精神,但这个城市却也只剩下所谓的精神可以被歌颂,好像迷失在这种歌颂之中而只剩下空壳,也许这个城市就只剩下这种指标了。
离开延安去壶口瀑布。站在瀑边才感受到照片上无法感受到的震撼力,黄河在壶口这一段,本来数百米宽的河床突然收束到只有五十米,巨流被挤压的结果,水势在此如涌如喷,如天崩地裂般飞流而下;此处地势如同壶之口,因此得名。站在瀑布面前感受,正所谓万马奔腾,后水争涌追着前水不息,浊浪排空;瀑水冲激至水底,如同巨龙滚水冒起浓烟,阵阵扑面吹袭,像要把人拉入水中一样;其声势又如惊天雷鸣,轰轰如大军压境;荡荡壶口,让观瀑者无不惊心动魄,被其气势压得不自觉无法动谈而腿软。
那几天在纪念洗星海的诞辰,所以啦!壶口瀑布边也搭起了一个大舞台,过几天有黄河颂的大型汇演。
离开壶口回到西安,又休息了一天,本来考虑继续西行到甘肃再往南下四川的,但因时间关系,遂决定从西安经108国道直接下四川。
108国道西安至汉中段,要越过秦岭,车子就一直在山里绕呀绕的;想韩信当初也是逃到南郑,想当然尔不能走官道,在这荒山野岭里也是绕呀绕,还杀了个倒霉路人才找到路;又如刘邦,在那交通不便的年代,久居关中之地,对秦岭的另一面完全陌生,怪不得他对前往蜀地视为畏途。过了秦岭,果然,不管是植被或种植作物都与山北面有很大的不同,就连这里的人口音都比较偏向四川,一般人对陜西的刻版印象到了汉中却一瞬间瓦解。
汉中现在是不起眼的小城,但充满了历史文化氛围。地处于秦岭及巴山之间的汉中盆地,自古以来就是从关中入蜀要道中的重要都市;又因滚滚汉水向东南去而入荆吴,形成了她四通八达,交通转运站的重要位置。在承平时期,她是各地商贾人货来往的要地,在战时,尤其像东汉末期这种群雄割据的时代,更显出她的战略重要性随着时光的流逝,中国政治文化中心,以及军事地理重心的不断转移,汉中的位置也慢慢的被人所忽略,跟上面所说的一样,若不是还有这么深厚的文化底蕴,她老早就跟一般的城市没什么两样。在汉中,去了石门峡,再去定军山下的诸葛孔明墓,第三天早离开。
继续南下,进了四川,在昭化这个小古城休息了一晚,继续到了成都。
第三次到成都,也没有特地想要到那里玩,整天就是到处闲晃着,晚上再跟朋友出去喝喝茶吃吃大排档;外人看来,简直就是浪费生命;但对我而言,一方面就是暂时在一路奔波中暂时休息一下,另一方面也有个借口,好好懒散得感受一下成都这舒服的都市。
到成都那一天,正好是第二次超女五进三的决赛,就连大巴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成都街上的美女依然让人看得眼花撩乱,但更引人注目的是街上到处有许多歌迷们自发组成的拉票团体,拿着自己制作的海报到处向路人拉票,其中还是张靓影的歌迷声势最浩大,到处都看得到,就连我的手机都被借去投票了。当晚,热闹的春熙路突然人群为之一空,大家都跑回去看超女了。
在成都四天,略过重庆直接去了武汉,又赶上武汉最热的时节,整个就是郁闷。但直到坐公交车上长江大桥,一阵强风扑来,宽广大气的长江再度出现在面前时,心情又豁然开朗了起来,这一刻,才如同猛然醒来,有到了武汉的感觉。
武汉已来过多次,但这回是第一次搭了长江渡轮。在武汉只待一天而已,当晚就搭车往南京,再转回上海了。离开前还抢了十分钟跑去吃热干面。
回到上海跟一群上海的朋友去嵊泗玩,其实想想上海人还挺可怜的,附近没什漂亮的海岸线,除了那个人工的碧海金沙;想要看看美丽的海,远一点都到海南三亚,要不就是到青岛去;但如果时间不够多,又想到海边玩,大慨只能到上述几个离长江口"稍远一点点"的岛屿了。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苦闷。很庆幸的跟着他们感受了这种苦闷。虽然这里也说不上有什么特色,海也普普通通的,比较特别的历史古迹嘛...没有;要如其它地方硬要编出什么动人的传说故事,我看也很难,但偶尔来看看海边,还是不错的。
回上海后,没理由的又在上海待了半个月,然后结束了这场旅程,回台湾乖乖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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