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尼喊道：“要是杰克逊维尔的人都出来追着你们跑，也别觉得奇怪。”

米尔威尔说：“那样或许还能再提提价。”

巴克对乔迪说：“我一直在想，‘草翅膀’要是看见它们，不知该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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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迪也不无悲伤地想：如果“草翅膀”还活着，或许他们俩也能被带去杰克逊维尔。他一脸渴望地望着三人脚下地板上那点逼仄的空间。那可以舒舒服服地坐下他和“草翅膀”。这样，他们就能出去见世面了。

巴克接过巴克斯特家的购物清单。

他说：“这上头可写了一大堆东西。我们要是谈不到好价钱，或者钱不够的话，哪些可以不买？”

“方格花纹布和家用布吧。”巴克斯特妈妈说。

彭尼说：“不，巴克。无论如何，方格花纹布都得买。先买方格花纹布、斧头、弹壳和铅条，还有给乔迪的蓝白斜纹衬衫布。”

“蓝白方格的，”乔迪喊道，“巴克，要像蛇蜥那种蓝白相间的。”

巴克喊道：“如果钱不够，我们就停下来再捉些熊。”

他刷地抖了抖马背上的缰绳。

巴克斯特妈妈追在后面高声尖叫：“最不需要的是羊驼呢。”

莱姆说：“快停车。知道我瞧见什么了吗？”

他拇指一伸，指向挂在熏房墙上的那张鹿皮。他跳下车座，推开房门，迈开那双又瘦又长的腿，大踏步地进了熏房。他转向一侧，搜索一阵后，便发现了挂在钉子上晾晒的鹿角。他故意走到彭尼跟前，一拳将他揍到熏房墙上。彭尼的脸立刻白了。巴克和米尔威尔连忙赶过来。巴克斯特妈妈则转身冲进屋，去拿彭尼的枪。

莱姆说：“这是你对我撒谎，偷偷溜走的教训。现在，你还说没去猎那头公鹿？”

彭尼说：“莱姆，我简直该杀了你，但杀你这样的人真是太糟糕。打到那头鹿纯属偶然。”

“你撒谎。”

彭尼转向巴克，不再理会莱姆。

他说：“巴克，人人都知道我从不撒谎。你们要是记得这点，上次就不会失败地换了那只狗。”

巴克说：“说得对。彭尼，别理他。”

莱姆转过身，昂首阔步地走回马车，爬上座位。

巴克压低声音说：“非常抱歉，彭尼。他现在简直坏透了。自从奥利弗抢走他心爱的姑娘，他就变成这样了，简直跟一头找不到母鹿的公鹿那般丑恶。”

彭尼说：“我本来打算等你们回来，分四分之一的鹿肉给你们。巴克，我发誓，我真的很难原谅这事。”

“我不怪你。你那份卖小熊的钱和你要买的东西，你都不用操心了。如果有必要，我和米尔威尔随时都能把莱姆捆起来。”

他们回到车上。巴克提起缰绳，勒转马头。他打算走北边那条会经过灰岩坑的路。如此一来，他们会穿越霍普金斯草原和盐泉，向北抵达帕拉特卡，然后从那儿过河，或许在继续赶路前在那儿过一夜。乔迪和彭尼目送着马车走远。在门后窥视的巴克斯特妈妈放下了枪。彭尼走进屋，坐了下来。

巴克斯特妈妈说：“你干吗由着他打？”

“一个人不讲道理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得保持清醒。我的块头还没大到可以跟他对打的地步。我能做的，只有拿枪打死他。但要是杀了人，可比一个无知之徒的卑鄙行为严重得多。”

显然，他不太高兴。

“现在，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他说。

让乔迪吃惊的是，他妈居然说：“我想，你做得对。别再想那事了。”

这两人的话他都不太理解。他对莱姆充满怨恨，也很失望爸爸竟然没有惩罚他。这样的情绪让他困惑。他刚刚才把对奥利弗的忠诚转到福里斯特们身上，莱姆就背叛了他的爸爸。最终，他在心中暗自决定：就恨莱姆一人，但继续喜欢其他人，尤其是巴克。仇恨和友好的感觉都让他十分满意。

要干的活都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整个上午，他都在帮妈妈剥石榴，并将石榴皮串起来晒干。她说，那是治痢疾最好的药。他吃了太多石榴。妈妈不禁担心乔迪会在石榴皮还没晒干前就需要这种药，因为他最喜欢从边缘开始，啃那些透明的石榴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