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又上当了!”司马群英懊恼不已。

第一章新一连一班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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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年1月15日,这天新兵营破例没有出早操。起床后,新兵们从司务长那里领回崭新的87式冬常服,班长、副班长们手忙脚乱地帮助他们把领花、军衔佩带好,今天新兵们要授衔、授枪了!

  新兵们拿到属于自己的步枪立刻有了“我手握钢枪,巡逻在祖国边防线上”的豪情,从礼堂带回的时候,走的雄赳赳气昂昂,歌声嘹亮!

  这一天新兵是在兴奋中度过的,尤其是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器,心中有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当陈志军命令把枪放进枪柜的时候,新兵们恋恋不舍,恨不得睡觉也抱着枪,他们兴奋地久久难以入睡,一直到了后半夜,翻身的声音才渐渐地消失。

  “紧急集合!”凌晨,王军的低喝伴着急促的小喇叭声刺破紧闭的房门冲进新一班。陈志军一跃而起:“紧急集合!全副武装!挎包左肩右胁水壶右肩左胁手榴弹携行包……”

  陈志军的语速快地像是打机枪,这次拉动毫无征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向新兵们交代如何携带武器装备、打背包,他已经预感到这次新一班要出丑,语气里充满了焦躁:“快!快!先穿好衣服再打背包,三横两竖!”

  新兵懵懵怔怔的不知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乱作一团,两个人抢一条裤子的、找不到背包绳的、钻到床下找鞋子的,只穿了条裤子就开始打背包的,乱成了一锅粥!

  “咣!”黑暗中两个撞了个满怀的新兵一起摔倒,重重地撞在桌子上,十几个搪瓷缸子翻滚着带着清脆响亮的声音直在地板上跳了一下,立刻被数不清的大脚踢飞。储物柜被急速拉开又被急速地关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陈志军的脸都绿了,他伸手把上铺撅着屁股慢条斯理叠被子的新兵拉下来,三下五除二给他打好背包,突然发现这个兵竟然没有穿裤子。

  陈志军暴怒:“你准备用另一杆枪去扫射吗?”

  “班长我的裤子不见了!”

  陈志军这才发现拿在手里的背包异常的厚实,一条白衬裤的裤腿明目张胆地趴在背包上。

  “你竟然把裤子叠进被子里!”陈志军觉得血气上涌。

  “我的裤子找到了!”这名新兵惊喜的低呼声未落,日光灯突然被打开,盲人摸象一样的新兵们立刻欢呼,庆祝光明的到来。

  “他妈的是谁?”陈志军眯着双眼,低吼起来:“把灯关了!你们就给我磨吧,等会儿,我拉死你们!”

  鸿飞在家时,如果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的父亲会选择两种方式惩罚他,一种是抓到鸿飞现场罪行时闪电般落在脸上的耳光或者是“皮条炒肉”,另一种是,接到情报后,在鸿飞夜间“归营”以后练习紧急集合并只讲两点,一点需要半小时的训话。十岁以前,耳光、皮条炒肉的概率远远高于紧急集合,十岁以后,鸿飞腿脚利索了许多,学会了“敌情严重,立即撤退!”,但平均一星期一次的紧急集合是跑不了的,鸿飞锻炼地技艺娴熟。

  小喇叭爆响起的时候,鸿飞翻身而起,抓起像脱套头衫一样脱下来的上衣套在身上,蹬上裤子,跳下床的时候正好踩在抓住他鞋子的一双手上。伴着“嗷”的一声惨叫,鸿飞已经着装完毕,开始打背包!

  由于条件限制,鸿飞的父亲只锻炼了他打背包,没有教给他如何携带武器装备。以至于鸿飞连续两次跑到陈志军身边才搞明白什么是左肩右胁什么是右肩左胁,那条缀满带子的子弹袋更是让鸿飞浪费了两分钟的时间。

  等鸿飞蹦跳着来到陈志军身边要求帮他紧一紧子弹袋的时候,满头大汗的陈志军这才想起来新兵已经授枪了,子弹袋他还没有教给新兵们如何上身。

  这是那个混蛋的主意?陈志军在心里破口大骂,按照他的经验,历年新兵连的第一次全副武装的紧急集合,均在授枪一个星期左右,新兵们能熟练使用战斗装具以后才进行的。

  “出去集合!”陈志军大吼着帮鸿飞绑好子弹袋,鸿飞第一个完成着装是唯一可以让他挽回一丝颜面的救命稻草。

  窜进楼道,鸿飞突然在乱哄哄向外跑的新兵群中站住,略一考虑,扭头又窜回新一班。一把推开已经穿好衣服,正对着被子抓耳挠腮的武登屹:“背包我来打,你去戴子弹带、拿枪!”

  “哎!”武登屹兴高采烈的跑开。

  鸿飞打好背包,把丢在床上的挎包、水壶、武装带一股脑地挂在脖子上,拉着还在和子弹袋较劲的武登屹跑了出去。

  三分钟后,最后一个新兵跑进连集合场。

  值班的二排长,不眨眼地盯着新一班整理服装,一直等到所有人停止动作,这才转身报告:“团长同志,新一连紧急集合,应到135人实到……”

  团长!这次丢人丢大了!冷汗顺着陈志军的脸颊流下来。

  团长给二排长还了礼,一声不吭地摆摆手。刘新年尴尬地走到指挥位置上说道:“现在宣布新一连紧急集合各班成绩!五分钟以内:四班、七班,七分钟以内,五班、九班,八分钟以内:二班、三班、六班、八班,十分钟以内:一班!完毕!”

  “刘新年!命令部队原地跳跃三十次!”团长直呼其名,语气愠怒。

  刘新年吓得直接下令:“是!原地跳跃三十次,开始!”

  立刻,新一连的集合场上,像是在开一场现代派的打击音乐会,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新兵们的脚下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远远看去,新一连仿佛站在一个垃圾场里。

  兵们还没有跳够三十次,团长已经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从此新一连又多了一项雷打不动的课目:睡前练习一遍紧急集合!

  陈志军说:授了衔、发了枪,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了,是军人就要按照军人的标准来训练你!新一班的训练量骤然加大。熄灯后,要进行体能训练,新兵们必须要完成俯卧撑、仰卧起坐各三百个才能上床,上床后还不能睡,还有一遍“紧急集合”等着他们。起床后,星期一、三、五,跑5公里、器械训练,二、四、六,巩固队列动作、训练擒敌拳、捕俘拳、少林二路拳,白天要正常操课,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后剩下的那点时间,新兵们还会被上战术操场,练上一会单兵战术。陈志军还嫌练得不够,变本加厉地提出一个口号:“饭前、饭后三五动!”,意思就是吃饭集合前,离开食堂后,这几分钟的时间也要抓紧时间练上一会儿。很快,这条让新一班兵们万分讨厌的口号,竟然当作新训先进经验在新一连全面展开,新一班的新兵们最后一点休息时间也被占用了。

“谢谢啊!”鸿飞憋了一肚子的火,看看陈志军、杨喜都不再,不客气的坐在司马群英踢过来的马扎上挑衅说:“你今天没被班长骂吧?就你那动作,唉,也真够丢人的,不挨骂才奇怪呢!”

  “我操!”司马群英一下子拉下脸来:“你找碴是不是?”

  “找茶,我还找咖啡呢!”鸿飞不以为然的笑笑,接着说道:“同志们以后有什么隐密的事情小心一点啊,我们中间有一个喜欢告密的无耻小人!”

  司马群英跳过来指着鸿飞问道:“你说谁?”

  鸿飞把快戳到鼻尖的手指拨开,撩起眼皮故作惊讶地说道:“说谁谁知道,你跳过来干什么,不会是你吧?”

  “我操!”司马群英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就要动手,武登屹扑上来把他抱住了。

  “别介!”鸿飞一脸轻蔑地站起来:“司马群英同志,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希望我们内部解决,找个时间单独谈谈?”

  “谈就谈!我怕你不敢去!”司马群英晃晃肩膀把武登屹甩开。

  忙碌的日子过得快,转眼间到了元旦。让新兵们难熬的队列训练告一段落,直等着元旦假期过后进行考核了。

  警卫部队越是过节越紧张,老兵们在元旦的前一天就停止休假,控制人员外出,机动车辆全部出库,进入了三级战备。驻在团部办公楼上的“尖刀”分队更是紧张,进入了一级战备荷枪实弹的开始坐班,停在他们楼下的“大屁股”吉普车昼夜不停的值班发动,随时准备出发。

  老兵的营区里空气紧张,而新兵营却是笑语欢歌,一片过节的气氛。今年元旦,团里破天荒地给新兵们放了两天假,而且三令五申:不准出小操,让新兵们休息好,以利再战!如果发现那个班出小操,班长就地免职,排长挂职下班当兵。

  班排长们也是年轻人,既然团里这么说了,谁还去干受累不讨好的事情,索性带领新兵吆三喝五的摔起了“勾鸡”;打起了篮球,也就此机会和新兵们密切一下关系,每天对着他们吼,的确也需要个缓和的空间。

  新一班的新兵们分成了三伙,山东兵们在杨喜的带领下凑到一起摔“勾鸡”,司马群英和几个江苏兵凑到一起,叽哩呱啦的说着鸿飞听不懂的“鸟语”聊天,武登屹什么也不会玩,只好拉着李永胜去“拍皮球”。只剩下鸿飞愁眉苦脸的托着腮,趴在床边对着一打稿纸发呆。

  这一段时间鸿飞过得不舒服,司马群英和他较上了劲儿,事事处处都要比个高低。两个人什么都要比,吃饭要比、训练要比、内务卫生要比、拉体能要比、就连洗衣服、洗澡、上厕所也要比!一心只想混日子的鸿飞对司马群英这种死缠烂打、狗皮膏药似的作风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以至于见了司马群英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找机会教训他一下,可是班长们从来不让新兵们脱离视线范围,根本没有机会。鸿飞算是服了,只好对他敬而远之。可是司马群英并没打算就此放弃,他越来越喜欢鸿飞看见他以后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虽然比试的结果他负多胜少,但每次的结局都是鸿飞落荒而逃,这样的结局已经让司马群英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由此而制定了一个目标: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他的目标就是超过鸿飞,谁让这小子牛x起来没个完!

  鸿飞挠破了头皮几乎想了一夜,终于圈定了司马群英和自己较劲儿的原因,可能是他无意间的一句:“动作差”伤了司马的自尊,也可能是司马群英想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并不比鸿飞差!

  鸿飞决定“放水”故意输给司马群英,可放了几次水以后,自尊心同样很强的鸿飞就受不了了。他实在是无法容忍司马群英胜利后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嘴脸,只好小心翼翼的在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略胜司马群英一筹,好让他知难而退,谁曾想,司马群英百折不挠,两个人就这么僵了下来!

  司马群英缠着鸿飞一路比下来,两个人的综合素质“噌噌”见长,很快超过其他新兵一大截。这下好了,新一班的新兵们一下子有了两个“榜样”,万分无奈中只好咬牙拼命追赶。在这两个心怀叵测的“榜样”带领下,新一班就像雨后的庄稼一天一个新气象,训练红旗、内务卫生红旗、政治学习红旗挨着个的往班里扛!

  陈志军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对这种比赛更采取支持纵容的态度,无论是干什么总喜欢把两个“榜样”安排到一起。杨喜对比赛不甚关心,新兵连没有菜地,他的任务只有内务了,剩下的时间除了单兵教练李永胜以外,就是随时随地叮嘱武登屹向他“一对红”的搭档学习。

  鸿飞拖着两条“尾巴”苦不堪言,后悔得经常在没人的时候痛扇自己耳光,边打边骂:“我让你臭美,我让你显摆!”他总想找个机会与司马讲和,但这家伙好像比上了瘾,从来不给鸿飞这个机会。

  时间一长,连长刘新年、指导员李浩、排长王军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三个人一碰头,就让通讯员把陈志军叫到连部里来问情况。

  陈志军到了连部“报告”也没喊,推门就进。刘新年是军事干部,他喜欢军事训练的尖子,只要你是训练尖子比武时能拿成绩,其他的小节他从来不当回事,而陈志军恰恰又是一连的尖子。

  刘新年对陈志军没喊报告就进来的举动没什么反应,慌忙把含在嘴里的热水吞下去,劈头问道:“你班里的那两个兵是怎么回事?”

  李浩本想批评陈志军几句,见连长已经问上了,皱了皱眉头踱到桌边拿了本《军人道德》翻看。

 鸿飞对元旦前的训练游刃有余,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偶尔也会搞上几个小动作和陈志军捣乱。陈志军虽然有时被气得发疯,但鸿飞的确给他争了几次光所以对他还算是客气。但是过了元旦,面对几乎是超体能的训练鸿飞慢慢地承受不了了。他开始小心翼翼的寻找一切可以偷懒的机会,但在司马的追逐下这个机会少之又少。鸿飞心里很明白,在全营疯狂训练的大环境下,绝对不能被抓到偷懒的证据成为反面典型,在部队里最扎眼的就两种人一种是训练尖子一种是拖奸耍滑的后进兵。鸿飞万分不情愿的成了尖子,如果被抓到把柄成了后进兵,估计全团的兵们都会认识新一班的鸿飞,再想混日子就难了。鸿飞迫切希望与司马群英讲和,结束这无休止的比试。

  上午的训练课目是单兵战术,杨喜带着鸿飞、司马群英几个战术动作较好的新兵练习匍匐前进和滚进,陈志军领着以李永胜和武登屹为首的“熊”兵们,还在围着一深一浅的两个堑壕跳进爬出的折腾。

  鸿飞的单兵战术动作很标准,小时候只要他出现在操场边上,那些捣蛋的班长们就会把他的兵们集合起来,然后递给鸿飞一支练习刺杀用的木枪,声色俱厉喝斥他的兵:“睁大眼睛看好了,下面请只有七岁的鸿飞同志给你们做示范!”

  等鸿飞滚得像个泥猴似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定会赢得兵们的热烈掌声。虽然每次回家后,妈妈都会嗔怪地在他的小屁股上轻轻地打上两下以示惩戒,但能给兵叔叔们做示范而且还能赢得热烈的掌声,虚荣心很强的鸿飞乐此不疲。

  鸿飞的战术动作无可挑剔,杨喜也乐得省心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个小时后,到了大休息的时间,班长们指挥着新兵们把枪架好,躲开干部的视线,跳进训练壕沟里凑到一起偷偷的吸烟。新兵们也按照农村兵、城镇兵自动分成两群扎堆休息。

  鸿飞照例窜到操场边的矮墙上,远远地打量着在操场上转来转去找不到人说话的司马群英,扭头对趴在身边愁眉苦脸的武登屹说:“看看,操场上就剩司马群英自己了!”

  “农村兵们不喜欢他!司马群英老说他们:老熊进城,身穿条绒,头戴毡帽,腰系麻绳,喝瓶汽水不知退瓶,看场球赛不知输赢……”

  鸿飞哈哈大笑:“贴切,贴切!这家伙嘴够损的!”

  “他吃大亏了,农村兵们特讨厌他,总是打他的小报告!”武登屹紧张地向壕沟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你偷吸烟的事儿,也是那帮子农村兵告诉陈志军的!”

  “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司马群英告诉你的吧?”鸿飞惊诧地看着武登屹。

  “切!他知道我跟你好着呢,什么也不会对我说,我是听农村兵说的!”

  鸿飞笑了,讥讽道:“看不出来呀,我们的小屁孩儿会团结群众了!”

  “我操!”还是个孩子的武登屹这段时间跟鸿飞学了满嘴的脏话:“我他妈的是偷听的!那天我去卫生间小便,看见陈志军的那个老乡在会客室里打小报告,说他看见司马群英打水的时候偷吸烟,还说这一段时间你表现挺好没有发现你吸烟!”

  鸿飞火了:“我操!就是那个叫什么龙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陈志军说他会找司马群英算账,可你也看见了,他并没有把司马群英怎么样,还一个劲儿的鼓励司马群英向你看齐!”

  武登屹托着腮想了想幼稚地问道:“司马群英是不是高干子弟呀?”

  “不是!陈志军这个卑鄙小人,他把我俩当向上爬的梯子,他快要直接提干了!”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偷听的”鸿飞挠挠头说道:“你把司马群英叫过来!”

  “你自己不会叫?”武登屹不满地回过头对着司马群英招招手。

  司马群英正无聊得要命连忙跑过来,故作惊讶地说:“哎呦!尖子也需要休息呀?”

  “是呀!”鸿飞笑着问道:“听说你在开水房也有烟?”

  “扯淡,没那事儿!”司马群英先是矢口否认,接着拉下脸来问:“鸿飞,你威胁我?”

  “行了行了,你俩别咬了!”武登屹不耐烦地说道:“范二龙打你小报告时候我偷听的!”

  司马群英一脸怪笑地打量着鸿飞,那意思很明白,你别想拉拢我!

  “操!不相信算了!”鸿飞从矮墙上跳下来:“陈志军快要直接提干了,团里要考核他的带兵能力,我们现在是他向上爬的工具!你要不是一直追着我跑,你试试,他早就对你下手了……”

  “什么我追着你跑,鸿飞你真不害臊!”司马撇着嘴嘲笑说。

  “我不和你废话!有种你拉回稀试试,陈志军要不把老账新账一次和你算清!我跟着你姓司马!”

  训练时间快到了。鸿飞拉着武登屹向操场走去。

  “等等!我想起来了!”司马群英突然说道:“有一次我打水的时候是被范二龙看见我吸烟了!陈志军没找我毛病,我就没有当回事!”

  “我还知道,我吸烟的事儿是范二龙而不是你打的小报告!”鸿飞回过头真诚的说道:“班里就我们三个城镇兵,班长、班副盯着我们,农村兵讨厌我们,拼命训练得来的成绩成为陈志军向上爬的梯子,你觉得我们这样斗下去有意思吗?”

  “我靠!如果你早这样诚心诚意地向我道歉,我跟你斗个屁,我他妈的都快累死了!”司马群英大言不惭地说道:“你知道没人说话我多痛苦吗?”

  “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向我道歉?”司马群英大嚷着拉住鸿飞的手大笑起来:“终于找到说话的人了!”

  陈志军从壕沟里爬出来远远地看见三个城镇兵聚在一起说笑,脸色不由一沉,他立刻想起刘新年说过的话。

  凌晨,尖厉的哨音在楼道里吹响:“轻装,楼前集合!”

  新兵们的紧急集合已经练的有模有样,军容严整的提着枪飞快的跑了出来。时间不长,新一连已经排着整齐的队伍跑出营区。

  “咵咵……”整齐的脚步声在晨曦微现的街道上回响,早起锻炼的人们自觉的为兵们让开路,偶有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为兵们喊上一声:“1、2、1!”,也立刻在兵的“怒目而视”中闭上嘴。

  转上一条狭窄而又偏僻的小路,队伍在班排长的带领下开始逐渐加速,5公里越野正式开始了。

  “三步一呼,三步一吸!注意调整呼吸,用鼻子呼吸!抓住护木下端把枪提、高,小心不要磕了枪!”

  刘新年跑前跑后的提醒着注意事项:“分配好体力,2500米两步一呼两步一吸,4000米一步一呼一步一吸,4300米全力冲刺!各班班长,把队伍给我带起来,今天必须在23分钟内返回营区!”

  班长、副班长们应声闪出队列,靠紧体力不好的兵,嘴里大声督促着体力好的加快速度。

  新一连的前进速度骤然加快,整齐的队伍混乱起来,逐渐的分成三段。排长们带着体力好的跑在最前面,刘新年、李浩在中段照顾着,班长副班长们拖着几乎和他们人数相等的“熊”兵们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刘新年看了一眼时间,闪出队伍大声喊道:“还剩四分半钟跑完最后的一千米,全体加速!超过23分到达的,罚一百个俯卧撑!加油!”

  鸿飞不想做伏卧撑虽然跑的脸色发白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始终紧紧跟在王军身后。

  “鸿飞,好样的!”王军瞥了一眼跑在他身边的二排长喊道:“今天你要是第一个到达,我做主了,你‘一对红’的那一百个俯卧撑免了!明白吗?”

  “明白!”鸿飞突然从队伍里闪出来向落在最后的熊兵群里跑去,勉强追着鸿飞跑的司马群英一愣,习惯性的跟了上去。前锋位置立刻被二排的几个兵占领了。

  “他妈的!你们干什么去?”王军恼火的大喊起来。

  “排、排长,我们排会有三个人率先到达!”鸿飞胆大妄为的和王军讲条件:“你把我们今天晚上的体能训练免了吧?”

  王军一愣,欣慰的笑骂道:“这俩“熊”兵!”

  二排长脸上挂不住了,急赤白脸的对跟在他身后的兵大喊:“还愣着干嘛?去帮你的战友啊!”

  鸿飞找到已经跑得踉踉跄跄的武登屹,抓过他的枪扛在肩上拖着他窜出熊兵群,司马群英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武登屹的另一条胳膊,两个人拖着武登屹拼命向开始加速的王军追去。

  刘新年眼含笑意的看着跑在前面的兵们跑回来帮助落后的兵,明知故问的喊:“这是谁的命令,这是谁带的头儿?”

  几个胆小的兵,立刻折返回去。司马群英不服气的看了刘新年一眼,倔强的伸手把武登屹胡乱挂在身上的手榴弹包摘下来挂在自己身上。

  “放、放开我,放开我!连长生气了,他、他、他会罚你们的!”武登屹面无血色的呻吟:“我快要死了,你们放开我,让我死给他们看!”

  司马群英看了鸿飞一眼,已经松开的手又重新抓紧了武登屹的胳膊。

  “闭、闭嘴!司马群英,加速!”鸿飞怒吼着开始加速。

  至少有一个排冲过终点的时候,鸿飞他们才赶到。扔下已经半昏迷的武登屹鸿飞一头扑倒在地:“哇哇”的干呕起来。司马群英吐出两口黄水,大字形得趴在地上,连呼上当。

  鸿飞知道剧烈运动后马上停下来休息,肢体中大量的静脉血就会淤集在静脉中,心脏就会缺血。大脑也就会因心脏供血不足而出现头晕、恶心、呕吐、休克等缺氧症状。他扭头看看像死猪一样瘫在地上的同伴,无力的喊道:“起来活动,要不然会晕过去的!”

  “死了才好呢!死了就不用训练了!”司马群英索性翻个身躺下了。

  “大哥,我难受死了,头晕的站不起来!”武登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什么大哥,没学条令?只能称呼职务、姓名或同志!”王军指挥几个兵把鸿飞他们架起来便步活动。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排长,你昨天刚教我们唱得歌……”

  “司马群英,你小子那来的这么些怪话?”

  看着王军要发火,鸿飞连忙打岔:“排长,我们跑了多少分钟?”

  “二十二分四十五秒!勉强及格了!”

  “那我们晚上的体能训练……”

  “继续!你们没有跑第一!”王军偷笑着走了。

  司马群英立刻想发泄一下不满,但看见武登屹满含歉意的神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着王军的背影发牢骚:“我们这是互相友爱,团结互助,应该大力提倡给与表彰的……”

  鸿飞突然发现司马群英这个家伙原来这么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