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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强迫症大脑解锁
施瓦茨开始发展治疗的方法来解开强迫症大脑的锁,他要改变从眼眶皮质和扣带回的神经回路,使尾状核的功能正常。他在想,病人可以用不停地集中注意力,保持警觉的“人工”方式来替尾状核换挡吗?他要病人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东西上,一个新的、他有兴趣、可以带来快乐感觉的活动上。这种做法符合可塑性的本质,因为快乐会引发多巴胺的释放,我们前面提到,新活动带来的报酬会固化这个回路而且长出新的神经联结,这个新联结慢慢就可以和旧联结根据用进废退的原则竞争。用这个方法,我们不是打破坏习惯,而是用好的行为去取代坏的。
施瓦茨把治疗过程分成很多的阶段,其中有两个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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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使强迫症病人在发作时把发生的事情重贴标签,使他了解他正在经历的恐惧并不是来自细菌的攻击,也不是艾滋病,更不是汽车电瓶里的酸液,而是强迫症的症状。他要记住大脑的锁是锁在三个部位上的。作为一个治疗师,我鼓励强迫症病人对自己讲下面的话:“是的,我现在真的有大问题,但它不是细菌,而是我的强迫症。”这个标签使他抽离偏执的内容,跳出来看这件事,这种方式好像是佛教徒在打坐时看众生的苦一样,观察但不卷入。
第二,强迫症病人还要记住这个念头挥之不去是大脑回路出了问题。有些病人觉得这样做很有帮助,在发作的当下,跳出来,去看施瓦茨医生所写的书《脑锁》(Brain Lock)里面不正常的强迫症患者大脑扫描图,然后将它与经过治疗后正常人大脑扫描图相比较,提醒自己改变大脑回路是有可能的。
施瓦茨医生教他的病人将强迫症的一般形式(闯入意识的担忧思想和冲动)和偏执的内容(如危险的细菌)区分开来。病人越注意内容,他们的情况就越糟。
有很长一段时间,治疗师只注意病人发病的内容,最常见的治疗叫作“暴露与反应抑制法”(exposure and response prevention),这是行为疗法的一种,有一半的强迫症病人会有进步,不过大部分的人不会完全好。假如一个人害怕细菌,治疗师就让他慢慢接触越来越多的细菌,想用这种方法降低敏感度。在实际操作上是让病人待在厕所里(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疗法时,那个精神科医生是叫病人把肮脏的内衣盖在自己的脸上),你可以了解为什么有30%的病人拒绝这种治疗。让病人暴露在他所害怕的细菌底下并不会使尾状核换挡到下一个想法。它只会使人对细菌更加恐惧,至少有一阵子会。行为主义疗法的第二部分是抑制反应,禁止病人去做他强烈想要做的事。另外一种疗法是认知疗法,它的前提是问题的情绪和焦虑来自认知的失常,即有不正确或夸大的思想。认知疗法咨询师叫病人写下他所害怕的东西,然后叫他们写出这些害怕不合理的理由,但是这种方法也是使病人沉浸在强迫症的内容里。施瓦茨说:“叫病人说我的手不脏其实是重复他已经知道的事情,认知的扭曲不是这种病症主要的问题。病人基本上都知道不去数今天宴会上有多少个瓶子并不会真的使他母亲今夜就死掉。问题是他的感觉跟他的理智是分家的。”心理分析师也是着重在害怕的内容上,他们认为问题出在性和攻击的念头上。他们发现一个偏执挥之不去的念头,如“我会伤害我的小孩”,可能是对小孩压抑的愤怒。对问题有这样的了解,在轻微的病例中,可能会使强迫性的行为消失,但是这对中度或严重的强迫症来说就没有效。虽然施瓦茨相信这些偏执的思想是来自性、攻击及罪恶感的冲突,如弗洛伊德所强调的,但是他看到了一点很重要,这些冲突可以解释强迫症的内容,却不能解释它的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