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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算符理论
视觉皮质这么快就转去处理触觉和听觉的信息,对帕斯科-里昂来说,这是一个大问题。他认为两天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没有办法让大脑去重组它自己,在实验时把神经放在生长液中时,它们一天顶多长一毫米,视觉皮质能够这么快地处理其他感官的信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些联结本来就存在了。帕斯科-里昂和汉弥尔敦(Roy Hamilton)利用这种回路原先就存在、只要揭开面纱往前延伸一点就可以使用的想法,提出了一个理论:在黑暗中大脑快速重组的现象不是例外而是常态,人类的大脑可以重组得这么快,是因为大脑的各个部位没有必要承诺只处理某一个特定的感官,我们可以用大脑的各个部位去做许多不同的作业,而且每天都如此在做。
在前面我们看到,几乎所有现行大脑理论都是功能区域特定论,假设感觉皮质就是处理每一种感觉,如视觉、听觉、触觉,在不同的区域上,单独处理这些信息。“视觉皮质”这个名词就已经假设大脑这个区域唯一的功能就是处理视觉信息,就好像听觉皮质就是处理听觉信息,身体感觉皮质就是处理触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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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帕斯科-里昂说,“我们的大脑并不是真的以这种处理特定感觉输入的方式组织的,我们的大脑是以一系列特定运算符(operator)的方式组织的。”
一个运算符是脑中的一个处理程序(processor),不是处理单一感官所送进来的信息,如视觉、听觉、触觉,而是处理比较抽象的信息,如空间关系、动作、形状等。空间关系、动作、形状所牵涉的信息是好几个感官已经处理完的信息,我们可以同时感到和看到空间上的差异(一个人的手有多宽),就像我们可以同时感受到并看到动作和形状。有一些运算符可能只管一种感官(如颜色的运算符),但是空间、动作和形状的运算符处理一个以上的感官送上来的信息。
运算符是通过竞争脱颖而出的,运算符理论是根据198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得主杰拉尔德·埃德尔曼(Gerald Edelman)的神经元团体选择(neuronal group selection)理论发展而成的。埃德尔曼认为任何大脑活动都是神经元团体中最能干的被选去做这件事,也就是我们中国人说的能者多劳。这个方式很接近达尔文的生存竞争,也就是神经达尔文主义,根据埃德尔曼的说法,就是各个运算符之间不停地竞争,看哪个最能够有效处理在某个情境之下某个感官送来的信号。
这个理论提供了区域理论和神经可塑性理论两者中间的桥梁,前者强调事情都在某些特定的区域发生,后者则强调大脑重新建构自己的能力。
这表示人们在学一个新的技术时,可以征召原来负责其他活动的运算符来帮忙,这样很快地增加了处理能力,假如他们能在他们所需要的运算符和它本来的功能之间设定路障的话。
假如有人要背诵荷马(Homer)的《伊利亚特》(Iliad),这是一项负荷很重的听觉作业,他可能应该把眼睛蒙起来,把原来用来处理视觉的运算符征召过来使用,因为视觉皮质大部分的运算符也可以处理声音。在荷马时代,很长的史诗是以口述的方式代代相传的(据说荷马本人是位盲者),在没有文字的文化中,记忆是非常重要的。的确“不识字”可能迫使人们的大脑把更多的运算符派给听觉作业使用。然而在有文字的文化里,假如有足够动机的话,口语记忆仍然可以做得很好。几百年来,也门的犹太人教他们的孩子背诵全部的犹太律法,伊朗的孩子到今天仍要背全部的《古兰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