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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女王的挥手动作是将手臂适度举起,并略微弯曲,在彰显皇家力量时保持着高贵的克制;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造反派的女性首领总是要当众扬起她攥紧的拳头,极度渲染她激烈的革命力量。

手臂是女性的身体上最不性感的一个部分。如果一位男士出于某种与性无关的目的需要触碰某位女性的身体,比如说吸引后者的注意,或者是给她指引一个特别的方向,那么他最为安全稳妥的方式就是触碰那位女性的手臂,除此以外,任何其他部位的触碰都是太亲密的了。

在这里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如果是以进化论的观点,我们人类的手臂应该被算做我们的前腿。实际上,对任何四足生物来说,当它们靠后腿站立时,它们的前腿都将是在空气中瞎扑腾的一对没什么大用处的肢体。然而人类却不同,当我们的祖先用后腿站立并开始直立生活之后,我们的前腿就发生了极具戏剧性的转变,不仅负担起了搬取重物的职责,还发展成为多用途、多功能的“操作装置”,我们的前脚进化成为擅长抓住物品的“夹子”,我们的前腿则进化成为给这对“夹子”最大限度地提供机动性的“运转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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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的运动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讲求的是力量,另一类讲求的是精确度。当我们的手需要体现其力量时,也就是说需要攀爬、投掷、打击、前冲时,我们包括二头肌、三头肌在内的、强健的手臂肌肉就开始纠结膨胀,发挥出作用;而当我们的拇指以及其他的手指需要在特别的位置做精确运转时,我们的手臂就变成了一台机动性非常强的起重机,能够把手运送到理想的位置,帮助后者完成那些需要精密的动作才能完成的任务。

手臂的基础是三块长长的骨头,它们分别是份量沉重的、上臂的肱骨,以及份量相对较轻的、前臂的尺骨和桡骨,这些骨头在肩部、肘部以及腕部是较为明显的,但其他的部分就深深地埋藏在肌肉里面。当我们的手掌掌心向上摊开时,我们前臂的尺骨和桡骨就会在位置上形成交叉,而当我们的手掌掌心向下时,前臂的两根骨头就会保持大体平行的位置,这就意味着手心向下的时候,我们的手臂是最为放松的。对那些死活记不清哪根是尺骨、哪根是桡骨的人,我们可以传授一个小窍门,尺骨是前臂的两根骨头当中相对较细的那根,它靠近小指这一侧,桡骨当然就是靠近大拇指一侧、更为强壮的那一根了。

手臂的主要肌肉以及它们的行动方式大体是这样的:三角肌是体积非常庞大的肌肉,它处在手臂与肩膀的结合部,严密包裹着手臂的上部,它的功能是让手臂抬起,并远离我们的身体;二头肌是上臂正面的大块肌肉,其职能是让手臂弯曲;三头肌则是上臂后面的大块肌肉,这块强有力的肌肉的主要职能是帮助前臂完成伸展动作。

肌肉的组合堪称一门艺术,它能够让肌肉在必要的时候膨胀到令人惊讶的程度,在女性的健美比赛中,那些参赛选手们的胳膊也会像男子一样拥有着雄壮的肌肉,并且能够产生让观众们印象深刻的强大力量。许多男性抱怨说,他们认为这样的女子完全失去了女性应有的性感魅力,这其中的首要原因应该是那些女子健美选手们付出了太多的努力以便让自己的肌肉更加发达,导致她们对自己身体的关注已经到了自我迷恋的程度。据说很多最出色的女子健美选手都对自己男性伴侣的身体不怎么感兴趣,相比之下,她们更愿意去照着镜子,端详自己的体形。

另一个问题在于,那些女子健美选手的手臂肌肉过度发育,看上去实在太男性化了。典型的女子的手臂是较短、较为柔弱,同时也较为纤细的,这与典型的男子的手臂有着明显的差别,因此,一旦通过身体锻炼让手臂的肌肉变得发达,当然就会不可避免地失去了正常女性的典型特征。

男子的前臂较长,那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作为一名瞄准者与投掷者所经历的必要的演进,正因如此,男子在投掷标枪方面比女子高明了许多。在我们完成本书时,这个项目上男子成年组的世界记录是96.72米,而女子成年组的世界记录则是72.40米,二者之间的差距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三,而在径赛类项目中,男女两性之间的成绩差异通常只在百分之十左右。

性别差异的另一处体现是在肘关节。与男子相比,女子的上臂更为靠近身体侧面,而男性则因为有着更为宽阔的肩膀,所以当手臂自然垂下时,还是会与身体拉开一定的距离,这样当男子运动起来时,他们的手臂就会有更充分的空间进行摆动,同时也能营造出肌肉雄壮有力的视觉效果。但如果一位男性在生活中矫揉造作,在需要伸出手臂时硬要把上臂贴近身体,只是把前臂抬起,那就显得太娘娘腔了,其原因在于女性肘关节的角度比男性的要大,具体幅度平均在六度左右,因此,手臂所呈现的姿态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性别信号,这个视觉信号非常明确,它是不会因地域文化的不同而被抹杀的。

如果胳膊肘突然间撞上了某个坚硬物体,我们可能会感到胳膊发麻、刺痛并伴有瞬时的疼痛,通常我们会把这类情况称为“撞到了麻筋”,它体现了有关我们上臂肱骨的一个技术环节。所谓的麻筋,位置就处在肱骨的下端,倘若有硬物撞到了这里,就会让人有手臂麻木的感觉,原因是尺骨的神经在这里刚好直接裸露在皮肤的下面,如果撞击到这根神经,就会产生麻木感、刺痛感,并且手臂会在短时间内无法发力,失去效用。

关于手臂还有另一个值得多说几句的解剖学细节,那就是腋窝。这里是人类的女性经常使用剃刀、脱毛剂并喷洒香水的地方,而这个小小的、为腋毛所覆盖的区域在化学信号方面却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同时它也见证了人类在性行为习惯方面的巨大转变。当我们的远古祖先进行交配时,女性的四肢都还是着地的,腋窝无论如何都不会贴近男性的脸,而当早期的人类终于习惯了直立生活,并在性行为过程中改用了面对面的姿势时,相互拥抱的两个人就会时常发现自己的脸贴近了对方的肩膀区域,在那附近就是腋窝了,因此腋窝就成为了发展出特殊的气味腺体的最理想的所在,腋下的气味腺体是人类所独有的,而且在男女两性的身上都存在着。

女性腋下的气味腺体比男性多,而且所产生的气味也与男性的有着明显的不同,人类由此产生的推论是:腋窝的气味腺所产生的气味有着标识性别的作用,并且在相互爱慕的伴侣之间能起到煽动性欲的作用。最新的研究结果已经证明,当男性受试者被蒙上眼睛时,让他们去闻女性腋下的汗水的味道能够极大地激发他们的性欲望,其效果比让他们去闻那些价格昂贵的高档香水要强出太多了。

这些腋下的气味腺体在医学上被叫做顶泌腺或者泌离腺,它们产生的分泌物比普通的汗水要更加润滑一些。在青春期之前,顶泌腺是不发育的,直到青春期开始,它们才在荷尔蒙的调节下被激发,而伴随着它们的生长,腋下的毛发也开始生长。这些腋毛起到的是气味留存器的作用,它们把顶泌腺的分泌物保留在腋窝区域,帮助强化后者的信号作用。

有这样一个古老的英格兰习俗,它历经了一代又一代人,一直延续至今:当一位年轻男士看上了某位姑娘,企图通过跳舞引诱对方时,他需要先把一块干净的手帕放在自己的腋下,并用衬衣妥善地把它遮盖好;等到一段曲子结束两人做短暂休息时,他会把手帕取出来,用它为姑娘扇风,就好像是要帮助姑娘凉快一点的样子,然而实际上,他是把自己顶泌腺的气味最大限度地传递给对方,希望能起到吸引对方的作用。

在奥地利的乡村,类似的花招是以另外的方式呈现出来的。年轻女性在跳舞之前会把一片苹果暗藏在腋下,等到音乐止歇,她们就会偷偷地把苹果取出来,拿去给自己心仪的男性要他吃下,一旦后者顺从地去吃掉苹果,带有那位女性个人信息的气味就会暴露在他的鼻端之下。同样的招数在伊丽莎白时期的英国也有存留,不同的是,英国的年轻姑娘们是把一整个削了皮的苹果夹在腋下,直到它的表面都沾上了汗水,才会被拿出来给姑娘的“甜心”去吃,让后者大量吸入这位姑娘的气味。经过此等待遇的苹果,也就是英国民间所说的“爱的苹果”。

后来,到了十六世纪,女性腋下的气味据说曾经在法国的宫廷展示过它的力量。一位非常美丽的年轻公主克莱维丝——她后来嫁给了相貌丑陋的康德王子——在一次宫廷舞会上跳舞跳出了一身汗,就躲到一旁的偏厅里去换下了被汗水浸湿的内衣,这个偏厅是与罗浮宫的舞厅相连的,就在克莱维丝公主进去之后不久,同样为汗水所苦的安茹公爵——也就是日后的法国国王亨利三世也进入了这个偏厅,他把公主刚刚扔下的内衣误认为是餐巾,就径直把它拿起来擦拭自己满脸的汗水。根据当时的史书记载,这次擦汗的动作极大地影响到了安茹公爵的感官,这位原本就极其仰慕克莱维丝公主的年轻人在吸入了公主的气味之后完全失去了控制力,他的感情骤然爆发,促使他打破了以往的沉静和矜持,明确地向公主做出了自我告白……在以后的很多年间,这次的糊涂言行都成为安茹公爵的心碎回忆,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我们知道在当今的化妆品工业当中,祛除腋臭的化学制品有着相当大的销量,基于这一点,人们难免会觉得上面所提到的各种故事若非纯属虚构,便是极其反常。如果人类在腋下携带着的是一种强有力的性刺激物,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为之所苦,用尽了清洗、擦拭、喷雾乃至脱毛等等一切手段,想方设法地要除去它们呢?答案与我们人类的衣服有关。在前面讲述的英国民间故事中所提到的年轻男人,他是自己梳洗已毕并换上最干净的衬衫才会去跳舞的,所以他的汗腺产生的是大量的、新鲜的顶泌腺分泌物,被这些分泌物浸湿的干净手帕,自然会带有强烈的男性信号。这是整个事件最基本的工作原理,可惜的是,如今我们的身体是被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严密包裹起来的,我们大量流汗的皮肤很快就会成为细菌的“暖房”,让数以百万计的细菌迅速侵占。在这种不自然的环境之下,我们天然的身体气味很快就会变酸,甚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开始发臭,当发生这种情况时,我们会感觉非常不愉快,这就会促使我们屈服于向腋下喷洒香水乃至除臭剂的欲望,而不是甘冒风险听之任之,让我们腋下的自然气味面临着变成“狐臭”的危险,那可是一种令人发指的可怕味道。

对于腋下可能发出的酸臭,人们早就有了足够的认识,公元一世纪的罗马诗人奥维德在他撰写的一本叫做《爱情的艺术》的小手册中就曾警告妇女们加以留意,千万要小心对待腋窝,因为“在腋窝里藏着一只山羊”,随时可能发出难闻的味道。

新近的研究结果已经表明,男性与女性的腋下分泌物在化学成份上是明显不同的,并且都有着吸引异性关注的气味成份。男性的腋下分泌物据说是类似麝香味的,那是因为男性荷尔蒙中的雄甾酮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但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男性的腋下分泌物还是女性的腋下分泌物,如果是在纯净、新鲜的状态下,都是人类的鼻子无法轻易侦测到的,它们往往是在人们毫不知情的时候悄悄地发生着作用,让我们感觉到异性的诱惑,却说不清这种诱惑从何而来,说不清我们的砰然心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顺便提一句,东方人当中有很多人是完全没有这些存在于腋下的气味系统的,这种功能缺失相当普遍。在韩国人当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口是根本没有腋窝下的汗腺的,日本人当中拥有腋下汗腺的人更为少见,据悉有百分之九十的日本国民是没有明显的腋下气味的。事实上,日本人把腋下散发出气味的情形看成是病态的,他们把那称为“臭汗症”,甚至一度对这种人特别优待,允许他们免除兵役。在中国,拥有腋下气味系统的人更加少见,腋窝会发出气味的人只占全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由于存在着这样的人种差异,东方人总会觉得欧洲人以及非洲人所带有的、天然的腋窝气味是过于强烈的,甚至到了令他们生厌的地步。

用剃刀、上蜡或者脱毛产品除去腋毛,这类做法的历史算不上久远,它是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随着化妆工业的萌芽而出现的,最早见于西方国家。数不清的广告一遍遍地告诫那些年轻妇女们,如果她们除去腋下的那些毛发,她们的体味将更加受人欢迎,事实证明这些广告的效果是非常显著的,不久西方女性就在这一问题上达成了共识,据说如今在西方国家当中,只有不足1%的女性拒绝对腋下除毛,而其他的女性们则把除去腋毛当作每日必做的美容功课之一。

在轰轰烈烈地除去腋毛的运动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反对的声音。1972年印刷发行的《性的快乐》一书就旗帜鲜明地唱起了反调,这本被广泛誉为“爱情宝典”的书籍做出了这样的评价:“腋窝是爱人的亲吻最倾向于着落的地方,无论如何那里都不应该被剃毛……如果是在热带,把腋毛刹去还是可以原谅的,但是现如今,剃去腋毛的做法早已变成了无知者的普遍做法,是对人体艺术的蓄意破坏。”这本书的作者甚至非常严肃地提出了—个建议,认为腋窝“可以取代手掌的作用,在你的性伴侣进人高潮并大呼小叫的时候,用来起到让其安静的作用,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一方的腋窝气味受到其性伴侣的高度欣赏,被后者全盘接纳。

我们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年轻女性接受了这本书的建议,停止了对腋毛的毁损行为,但是据《性的快乐》一书所做的记载,其实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前后就已经出现了这样的势头,因为书中明确提到“年轻一代逐步开始把腋毛看成了性感的体现”,因而开始保留腋毛。通过对从那个时代以来直至今日的杂志封面以及影视作品的研究分析,我们发现时尚界并没有接受《性的快乐》一书所提到的那种新的流行趋势,而是继续走在除去腋毛的老路上,因此,当著名的好莱坞明星朱丽娅·罗伯茨在公众场合向影迷挥手致意,露出了她未经修剪的腋毛时,这顿时成为街谈巷议的热点话题,并且被绝大多数的人们所排斥。

尽管如此,在二十世纪即将结束的时候,还是有一本叫做《留住毛发》杂志横空出世,这本杂志的副标题是“世界上唯一一本杂志,专为那些拥有天然的、各种毛发的女人的爱侣们所创”。这本杂志的主创班子公开承认,他们肯定会面临非常严峻的挑战,因为“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那些选择了保留腋毛的女性会被人看成异类,会遭到奚落和排挤,往往被人们看成是女同性恋、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以及对六十年代嬉皮士运动流传下来的种种快乐毫无了解的新移民”。这种做法当然是错误的,这本杂志的主创班子一再公开表示,他们的理由是“如果从社会心理学的观点出发,所有除去体毛的做法都是对性特征的背叛”,“腋下的毛发其实是起到了传输天线般的作用,用以发出邀约,促成异性之间的交往”。除此之外,该杂志还认为,如果某位女性的腋窝毛发是被完全除去的,那么她就等于是发出了一个公开信号,将自己标识为一个孩子,因此,这个信号实际上是在鼓励某种反常的性关系。最后提到的这种说法从逻辑上显然是站不住脚的,要知道现代的成年男性基本上都是经常刮脸的,如果硬要说除去了腋毛的女性是有意扮作小女孩,那么成天刮脸的男性就该被指责为故意扮成小男孩,因为他们才是不长胡子的。

一个非常简单的事实是,成年人除去体毛的做法,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都能让他们看上去更为干净整洁,更显年轻,并帮助他们减轻身体的味道。既然现代的成年人,特别是那些生活在极端拥挤的摩登都市的成年人,总是会发现自己置身于非常狭小的空间里,在与性完全无关的情况下却与其他的成年人非常接近,所以他们当然就有充分的理由采取手段,降低自己散发出的、带有原始的性的信号的体味。出于这样的原因,除去体毛的各种手段显然还会继续繁荣昌盛下去,无论人们又发展出怎样的、反对它们的言论。除非我们人类全都退回到身体半裸的原始部族状态,关于是否应该除去体毛的争论才会真正具有现实的意义。

再来看看与手臂有关的各种身体姿势,在这里我们主要讨论其中用处最多的四种,它们分别是手臂向下、手臂向上、手臂伸开和手臂向前。手臂向下是最中立的一种身体姿势,手臂的各组肌肉都处于最自然放松、最不活跃的状态。作为两足行走的动物,当我们处在行进过程中时,为了帮助维持身体平衡,我们的手臂会在自然下垂的状态下轻微地前后摆动,但除非我们是在阅兵的队列中展示军人行进时的勇猛身姿,否则在做这个摆动动作时我们的手臂肌肉是肯定不会发力的。即便是在长距离的越野行进之后,当我们感到双脚酸痛、腿部肌肉力量耗尽时,我们轻柔摆动的手臂仍然会是感觉轻快和放松的,只有当我们尽力向外伸展手臂时,才会发现手臂的肌肉原来也在长途跋涉之后耗费了不少力量,明显有了疲劳的感觉。

手臂向上是最耗费体力的姿势,很难坚持太久。这是在表达狂喜和胜利的情绪时最典型的动作,是政客和体育明星们最惯用的。胜利者往往会把手臂高高地举在半空,向着自己的追随者、支持者们致意,并以这种高姿态庆祝自己的更高成就,举起的手臂让他们看起来更高大、更强壮,同时也会让他们在人群中更为显著,更容易被看到。手臂上举的姿态一般只会保持几秒种,倘若有人想要将这一姿态保持几分钟甚至几小时,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给自己布下的是一个多么艰难的目标。

如果是被某个暴徒用枪指着,并被喝令“把手举起来”,情况就变得全然不同了。这时候人们的手臂同样也是向上举起的,但却是出于失败,而不是为了庆祝胜利。在这两种手臂上举的动作当中,其实还是有着某些微妙差别的,如果是在庆祝胜利时,人们的手臂通常是绷直的,就算有时手臂是略微弯曲的,胳膊肘所形成的夹角也是朝向前面的;而在被枪威逼时,向上举起的手臂则是在胳膊肘处略微弯曲的,而两条手臂也是基本保持在一个垂直面内的,胳膊肘形成的夹角因此是朝向两侧的。失败情形下的举手动作,其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尽可能地让手臂远离身体,呈现出软弱无力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让手臂靠近身体,会被视为危险的动作,因为在身体上很可能会隐藏有某种武器,那可是正在持枪威逼的人必须要防范的。

手臂伸展是一个在距离较远时就发出拥抱邀请的友好动作,当一位女性迎接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时,她可能在离得还有很远的时候就张开双臂猛冲过去,直到她能够把双臂环抱在老朋友的肩膀上,给后者一个感人至深的拥抱。而在马戏团演员成功地完成了一个难度项目时,往往也会做出手臂伸展的动作,此时看台上的观众就会明白这段演出已经圆满达成,是时候对表演者鼓掌喝彩了。其实表演者做出的姿态同样是—个对拥抱的邀请,不同的是,观众们碍于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可能一一从看台上跑到演出区去拥抱表演者,只可能是采取更为现实可行的动作,以掌声和喝彩作为回应。观众们会尽可能整齐地鼓掌致意,就如同他们的掌声会像一双无形的、环绕着表演者肩头的大手,一下下地拍打在后者的肩膀上,以表达他们的祝贺。

手臂向前的姿势所表达的含义最为复杂,如果手掌也是向前的,那么它就是一个明确表示拒绝的信号,而如果把手攥成拳头,这个动作就会带有明显的侵略性;手臂向前还有可能带有企求的意味,如果做出这个动作的人把手掌朝向自己的话;与手臂伸展一样,手臂向前也可以作为邀请某人拥抱的信号,事实上,手臂向前还具备着其他的很多种意味,所有的变化都取决于手臂向前伸展时,双手所处的位置和所形成的姿势。

其他特别的手臂动作还包括各种不同形态的挥舞、招手以及敬礼,每一种动作都有着它特别的风味。当一位身份显赫的女性在阳台上挥手示意时,她手臂的动作即便相隔很远也能够被看到,而手臂保持的姿态以及运动的模式还能够或多或少地传递出她此时的情绪。英国女王的挥手动作是将手臂适度举起,并略微弯曲,在彰显皇家力量时保持着高贵的克制;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造反派的女性首领总是要当众扬起她攥紧的拳头,极度渲染她激烈的革命力量;纳粹德国的举手礼是刻板的、手臂向斜上方伸展并且掌心朝下的,这个动作传递的是对“领袖”的绝对忠诚,而大多数国家的军礼都是手臂弯曲、手指并拢并且把手放在额际的,它取代了脱帽敬礼的动作,以表达对同伴的尊敬。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当人类需要在相隔较远的时候相互示意时,手指和面部表情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我们需要的是用手臂来做出更容易被对方辨别的动作,从这个意义出发,女性的手臂简直可以被视为一面抒发身体语言的旗帜,其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在人与人的日常接触中,手臂区域常常被用来表达很多与性没有关联的友好动作,因而是日常生活中需要注意的焦点。如果我们要搀扶年长的人横穿马路,我们肯定是扶着他们的手臂,为他们提供必要的身体支撑;如果我们要扶持某人穿过一个门洞,我们就会托着他们的胳膊肘,温和地为其指引方向;如果我们想要吸引陌生人的注意,我们往往会轻轻地触碰他们的手臂。如果在前面提到的各种情形之下,我们触碰的是对方的腰部、胸部或者头部,我们的动作可以马上就会受到旁人的猜疑。在很多时候,手臂是人类身体上最中立的一个区域,它所负载的、表示亲密的身体信号比身体的其他任何一个部位都要少,当朋友们一道散步时,他们可以手挽着手,完全不用考虑对方的性别;但倘若在散步的时候有其他任何形式的身体接触,它马上就会被视为表示亲密关系的特别信号。

手臂上的刺青非常多见,但更为普遍的装饰手臂的方式还是要数手镯。喜欢戴手镯的几乎都是女性,人们猜测那是因为戴手镯这种传统习俗从一开始其目的就是要强调女性胳膊的魅力,通过把女性的手腕环绕其中,漂亮的手镯起到了突出女性手腕的作用,让人们越发意识到姑娘们的手腕有多么细,进一步强调了女性与男性的差异。当然也有另一派全然不同的观点,他们认为女性戴上手镯在质上就如同戴上了手铐,是为了向男性表示服从,暗示着她们会屈服于男性的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