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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累利:圣洁的人和浪漫的人
“你应当看到我穿希腊海盗服的样子。鲜红的衬衣上缝着先令大小的银饰纽,一个很大的围巾,腰带上别满了手枪和匕首,红色的帽子,红色的便鞋,蓝色的宽松条纹短上衣和裤子。真是太邪恶了!”这就是本杰明·迪斯累利这个二十六岁的时髦小说家(当时他已经是《年轻的公爵》一书的作者)、失败的投机者、充满抱负的政治家在进行其东方之旅时的装扮。这种旅游是18世纪欧洲富家子弟“游学旅行”的一种新方式,综合了浪漫主义态度、经典观光、抽水烟袋、贪婪地嫖妓、到伊斯坦布尔和耶路撒冷参观等多种元素在内。
迪斯累利打小就是作为犹太人被抚养长大,但是二十六岁时他却接受了洗礼。后来他告诉维多利亚女王,他认为自己是“插在新约和旧约之间的空白页”,行走在两种宗教的边缘。迪斯累利身材纤瘦,脸色苍白,长着一头黑色的卷发,在骑马通过犹地亚山时,他“骑得很好,装备也很好”。当看到城墙时,他写道:
我大吃一惊。很显然,我面前是一座极其壮观的城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清真寺,建在圣殿的遗址上,有美丽的花园和华丽的大门,还竖立着很多穹顶和塔楼。然而,没有什么比它周围的景色更让人感到荒凉、可怕和贫瘠了。我从未见过比这更异乎寻常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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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亚美尼亚修道院(也就是他当时暂住的地方)的屋顶用餐时,迪斯累利遥望着“耶和华失落的首都”,被犹太历史的浪漫深深地吸引了,同时也对伊斯兰教产生了好奇,他禁不住想要参观圣殿山。曾有一个苏格兰内科医生和一个英国女人潜入休憩广场——只不过二人都伪装得严严实实。迪斯累利却不精于此道,他说:“我被一群包着头巾的宗教狂人监视着,包围着,很难逃脱!”他将犹太人和阿拉伯人视为同一个民族,认为阿拉伯人就是“骑在马背上的犹太人”,而且他还质问基督徒:“如果你不信他们的犹太教的话,你的基督教又源自哪里呢?”
在耶路撒冷参观时,迪斯累利开始撰写他的下一部小说《埃尔罗伊》(Alroy),这部小说描写了12世纪那个在劫难逃的“弥赛亚”的故事,这个人发动的起义被迪斯累利称为“神圣而浪漫的犹太民族纪年表上一件光彩夺目的事件,这个民族给了我鲜血和名讳”。
迪斯累利的耶路撒冷之行提升了他作为一个托利党贵族和外来的犹太领袖的独特混合体的神秘性,[5]这次行程使他确信大英帝国在中东地区将会扮演重要角色,并使他梦想有一天能够回到锡安山。在他的小说中,大卫·埃尔罗伊的顾问宣称:“你问我想要什么,我的答案是一个民族的存在。你问我想要什么,我的答案是耶路撒冷。”1851年,迪斯累利这个处在事业上升期的政治家慎重地表示:“让犹太人重新回到他们的土地,既是公平的,又是可行的。他们的土地可以通过向奥斯曼帝国购买的方式获得。”
迪斯累利称埃尔罗伊的冒险经历正是他“理想中的抱负”,但事实上,他野心太大,所以不愿在事业上因任何犹太问题而铤而走险:他想成为世上最伟大帝国的首相。三十年后,达到这个“充满污秽的权力顶点”的时候,迪斯累利确实通过获得塞浦路斯和购买苏伊士运河的方式,将大英帝国的权力延伸到了这个地区。
迪斯累利返回英国着手经营他的政治事业后不久,一个阿尔巴尼亚军阀,同时也是埃及的统治者,征服了耶路撒冷。
注释
[1] 戈弗雷的马刺和佩剑以及一块来自他的法国城堡的砖头,现在都挂在圣墓大教堂拉丁圣器收藏室里面。至于十字军战士的坟墓,则只有孩子王鲍德温五世石棺的一部分在这次宗派破坏行为中保存了下来。
[2] 1804年,诗人、画家、雕刻家,同时也是激进分子的威廉·布莱克公布了他的诗作《弥尔顿》,该诗以“那些远古时代的脚印……”开始,以“直到我们在英格兰绿意盎然、充满欢乐的土地上重建一个耶路撒冷”结尾。这首诗大约于1808年印刷出版,赞颂了天国的耶路撒冷曾短暂而荣耀地出现在前工业时代的英格兰。此诗受到传说中年轻的耶稣在来自亚利马太的约瑟的陪同下,一起参观后者的康沃尔郡锡矿山的神秘故事的启发。该诗在1916年之前很少有人知晓,直至1916年,桂冠诗人罗伯特·布里奇斯请作曲家休伯特·帕里爵士为这首诗谱曲,以充当一场爱国会议的主题曲。爱德华·埃尔加随后把它编成了管弦乐曲。国王乔治五世说,相比于《天佑吾王》(God Save the King)而言,他更喜欢这首曲子,这样,它便成了国歌的备选曲。该曲子对那些幽怨的爱国者、经常去做礼拜的人、散步的人、运动爱好者、社会理想主义者、爱好酗酒的一代人,以及留着松散头发的大学生等人群,有着广泛的吸引力。布莱克从未称他的这首诗为“耶路撒冷”,因为他另外还写了一首史诗,名为“耶路撒冷:大阿尔比恩的发散(Jerusalem The Emanation of the Giant Albion)”。
[3] 1818年,在苏莱曼帕夏死的那天,阿卜杜拉在阿克攫取了政权,并处死了富有的、只有一只眼睛一只耳朵、失去了鼻子的哈依姆·法尔希。法尔希曾卓有成效地治理巴勒斯坦长达三十年之久。阿卜杜拉一直统治到1831年。法尔希家族至今仍旧生活在以色列地区。
[4] 在乘船返航途中,一场令人心惊胆战的暴风雨袭击了蒙蒂菲奥里的船,水手们都担心船可能会沉没。幸运的是,蒙蒂菲奥里随身携带着一片前一年逾越节时的无酵饼(被称为“afikoman”)。在暴风雨最猛烈的时候,他将这片无酵饼投到海里,大海便立刻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蒙蒂菲奥里相信这是上帝对一个耶路撒冷朝圣者的祝福。直到今天,每年的逾越节,蒙蒂菲奥里家族都要阅读蒙蒂菲奥里对这件奇事的记述。
[5] 在他最好的小说《科宁斯比》(Coningsby)中,他塑造的理想的人物形象是西多尼亚:一个塞法尔迪百万富翁,众多皇帝、国王和欧洲所有内阁部长的朋友。西多尼亚是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和摩西·蒙蒂菲奥里的综合体,这两个人和迪斯累利都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