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配中的地位

问一问司机他们认为自己的驾驶水平比平均水平高还是低,多数人都认为他们比平均水平高。但是当你这样告诉他们时,大多数人都会露出窘迫的微笑。

这有三种可能性。他们头脑中的平均水平是一个算术平均数,如果有少数人驾驶得很差,那么多数人可能都“高于平均水平”。每个人都把自己所认为重要的品质给予较高的评价:驾驶比较谨慎的司机认为在驾驶水平中谨慎非常重要,而驾驶技术比较好的司机会认为技术非常重要,而那些自己不具备这两者的司机认为至少他们非常礼貌,驾驶中礼貌是很重要的,因此在他们自己的品质排名中他们认为礼貌的重要性是很高的。(为什么每个孩子都认为他们自己的狗是全社区最好的狗,这是一样的道理。)或者另外有些人可能就是自己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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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问得更明确一些,比如他们认为他们在驾驶过程中谨慎程度是高于平均水平还是低于平均水平;现在如果我们从比较谨慎的司机中挑出一多半人来问这个问题,当我们告诉他们结果时,将会有较少的人感觉窘迫(虽然他们可能希望大家都有尴尬的笑容)。

事实上,有20%的人确实是那最穷的20%,有15%的人确实是最富的15%,有10%的大学新生确实就是他们班排名最后的1/10。

准确地说,这不是一个事实。这是一个定义。如果最后的10%可以确定的话,那就是个“事实”;如果用一定的平均数可以将每人都划分到一定的百分点范围,那就是个“事实”;如果在棒球比赛中本赛季第一周前10名平均击球最好的选手有决定性意义,那么这就是个“事实”。如果“美国最佳个人全能运动员”仅仅只有一个人——即使有时候没人符合条件,而有时候可能有两个人能当此殊荣,那这个“事实”也成立。然而,就好像说最高的1/3的人比次高的1/3的人个子高,这不过是个定义而已。

即使一个班级中排名最后的1/10或社区的老年居民中年龄最小的1/5退出了集体,这个事实仍然存在。也就是说,即使社区里老年居民中年龄最小的1/5退出了或被驱除出社区了,也无法通过排除1/5来消除老年居民中年龄最小的1/5。

更重要的事实是,在许多行为和情况中,人们是比其他人老还是年轻,贫穷还是富裕,高还是矮,以及特别是他们到底是属于那最后2/3、1/2,还是最后1/4,抑或甚至是最后1/10,确实事关重大。当我们组成一支沙滩棒球队时,在居民住房区征求老年人入住时,加入一个网球俱乐部时,或报名参加一个法律学校时,这些也是重要的。

确实有1/5的人就是那最年轻的1/5,尽管这个论断的信息显得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它的含义却并不简单。注意这个论断对于每个特定的人来说都不是正确的。这不是一个有关个人的论断。这仅仅是一个有关群体组成的论断。如果我们详细定义了那些不仅在意他们自己是否在最后的20%中,而且还对此有一定想法的人,或者定义了那些一贯认为他们自己所在群体是比较年轻或比较年长,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的那些人,那就是一个切合实际的论断——一个科学的、可经过实践检验的观点。如果人们认为网球俱乐部里90%的人都比自己打得差,从而不愿意呆在俱乐部里,那么每个人都会相继离开,俱乐部最终就会解散,而打得最好的人逐渐地也就成了打得最糟糕的。这种情况发生的速度取决于是只有2%的人认为他们是前10%呢,还是前15%的人认为他们是前10%,还取决于是否前10%中最好的5%会快速离开,而稍逊一些的人则慢慢离开,以及80%感到满意的人能在多快的时间里发现较好的运动员都在相继离开或已经离开。

空间关系,正如我们在本书开始时所讲到的观众席问题,也是这个原理的一个特殊例子。就好像有人总是年龄最大的一样,有人总是坐在前面。如果所有人都想成为人群的中心,他们将达不到目的,如果所有人都想处于人群的边缘,那么他们也达不到目的,而且可能使人群解散。他们的愿望从个体上来说都是合理的,但是集体上却是无法满足的。

这个原理对于人们的行为是成立的,对于人们本身也是成立的。每个人在给侍者小费时可能都希望自己给的比平均水平多一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学期论文比平均水平写得长一些,每个人都希望当多数人都到场的时候再入场。当然,这些都能够用平均值和中值,如前1/3和后1/4,以及前10%等来表示。当然可能没人愿意成为极端的那种人,没人愿意是集体中最年轻的,或最矮的,或最穷的;或者没人愿意是第一个站起来的,第一个鼓掌的,第一个说话的,第一个裸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