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激励和集体性的结果

经济学家们都知道，某些系统通常会产生个体既不想要也无意识的集体结果，有时这些结果没有明显对应的个体行为。由商业银行制造的货币就是一个例子，由个体的储蓄行为所导致的经济萧条或通货膨胀也是一个例子。

生物进化导致了大量的分类和分离，但与此同时，微小生物之间的交配、繁殖和生息也带来了生物物种的分隔、地域的分离以及物种的灭绝。在人类社会生活中，第二语言的存在或消亡即是这样一种现象。它虽然受政策法令和学校课程安排的影响，但是并不是有意识的集体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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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本书第1章所云，恋爱和婚姻纯属个体的行为，至少在美国是这样，但是，它们形成的基因后果却具有根本性的集体性。法律和教会也许会限制我们对恋爱和婚姻的选择，某种传统习俗上的分隔更是势力强大，但是除了皇室的婚姻以外，很少婚姻是基因计划的一部分。倘若一个矮个子男士娶了一位高挑的小姐，或者一位金发碧眼的小姐嫁给了一位肤色黝黑的小伙子，他们的初衷肯定不是为了增加基因的随机性或者是改变人口中的某些频率分布。

一些分隔现象和个体选择的动态过程一样复杂。有人或许会猜想，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将人们以某种形式分开，而这种形式既不是人们的预见，也不是人们的设想，它只是符合某种一致的意见、集体偏好或者公众意愿。但是我们从经济学的知识中知道，很多宏观现象，比如经济萧条或通货膨胀，并不反映任何公众对于更低收入水平或者更高价格水平的一致渴求。这个道理对于银行破产或者市场滑坡现象同样适用。小储户的“心思”与他们是否导致经济萧条几乎毫无瓜葛。在一个分隔的社会里，广大人民的心思、动机和习惯跟他们作为一个集体所造成的巨大后果之间并不一定有必然联系。

对集体分隔的社会有效性加以怀疑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社会中每个人的选择范围通常都很狭窄。依据对美国几乎所有大都市的人口统计，很容易找到都是白人或者基本上都是白人的居民区，以及全是黑人或者几乎全是黑人的居民区，但是却很难找到那些白人或黑人都占不到（譬如说）3/4的居民区。如果对一个地区每十年的人口分布进行一次比较就会发现，很少有地区能够在较长的时间内保持种族融合，以使一对夫妇能够安心地供完住房款或者让他们的孩子们一直上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