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曲棍球头盔、夏令时以及其他二元选择

布卢恩斯队的特迪·格林（TeddyGreen）在打曲棍球时脑袋挨了一棍子。结果，《新闻周刊》（Newsweek，1969年10月6日）马上就有评论：

出于某些缘故，队员们从来不主动戴头盔。芝加哥的球星巴比·哈尔（Bobby Hull）一语道破个中缘由：“虚荣心”。但是很多队员坦率地承认，戴上头盔打球，会降低他们的速度，使其处于不利地位，而有些人则是担心被对手们嘲笑。只有担心打球时会受到像特迪·格林那样的伤害，或者是有某种规则的约束时，大家才会带上头盔……有个球员很好地总结了大家的想法：“不带上头盔是愚蠢的，但我还是不想戴，因为其他人都没有戴。我知道这样做是非常愚蠢的，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如果联盟要求大家都戴上头盔的话，我想大家都会乖乖地戴上它，而且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这则《新闻周刊》的评论还引用了董·奥瑞（Don Awrey）的话，“当我看到特迪的模样时，我当时的感觉糟透了……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戴上头盔，我也不再去管别人说我什么。”但是第38频道（波士顿）的观众们知道，奥瑞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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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所要讲的是关于二元选择的外部性问题。这些是要么这样要么那样的选择。“外部性”指的是，你比较关注我的选择，或者我的选择会对你产生影响。也许你并不在意，但是你必须知道：当我们相遇时，你应该从左边还是右边走过去；或者你也许并不需要知道，但是你也许会在意：不管我是否开车，你都会开车，不过你还是希望我能够不开车。[16]

要不要为属于你自己的那份埋单就是一个例子，在打曲棍球时要不要戴头盔也是一个例子。同样的还有，要不要把你的狗拴住，要不要在ERA选举中投赞成票，要不要继续待在某个社区内或是搬走，要不要加入一个商品抵制活动，要不要在请愿书上签名，要不要打预防针，要不要携带枪支，要不要购买责任保险，要不要买一个拖车链，驾车时要不要开前灯，要不要骑车去上班，要不要修理自家房前的人行道，或者要不要使用夏令时，等等。问题不是研究每个人做多少，而是有多少人做出这种选择或那种选择。

加入一个具有自我约束力的组织，或是不加入并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二元选择。如果我们考虑到一个组织可能施加的各种限制，那么我们就会有很多问题；但是如果组织已经存在，它的规则已经固定下来，那么加入还是不加入就是一个二元选择。如果要认可一个核计划协议，或者是要对最高法院的判决举行听证，那就有多方面的选择，除非这项协议或听证已经完成。通常情况下，那仍然是一个二元选择的问题。[17]

在某些情况下，不同的安排结果也是不一样的。假设每一个人都需要100瓦的灯泡照明才能进行阅读，邻座的灯泡能够给自己提供相当于邻座灯泡一半亮度的照明，并且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个60瓦的灯泡，这样的话，只要每个人的左边和右边都开着灯，他就能进行阅读。将一群人围成一圈，如果别人把他们的灯打开，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灯打开（如果有邻居不开灯，那么他也不会开灯）；将这群人排成一排，坐在两边的人不管怎样都没法阅读，于是就只好关掉自己的灯，这样造成他们各自的邻座也得不到足够的照明，于是也会关掉自己的灯，这一过程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把自己的灯关掉了。在这里，我们只讨论每个人的处境都完全一样的情况。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每个人最后的处境都完全依赖于旁边的人数。

注释

[16] “外部性”不是本书所发明的术语，但是由于它已经被固化为经济学的一部分，所以你必须对它熟悉。它是指一个公司的行为、一个机构或者某个个人的行为的效果，发生在公司记账系统、机构视野或个人兴趣和关系之外，但是却在别的记账视野或者个人的兴趣范围之内。

[17] 在讨论参议院对法官卡斯维尔的投票时，理查德·哈里斯(Richard Harris)对于在n=101的情况下的近似二元选择的相互依赖性进行了发人深省的描述（只有离开或者弃权两种选择）。其中，选择具有不同程度的可逆转性；不完全的甚至有时是被操纵的信息；具有特殊影响的小型网络；参与者之间迥异的偏好，等等。详见Judge Carswell,“Annals of Politics”,The New Yorker,Dec.5 and 12,1970;Decision,Ballantine Book,Inc.,19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