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和观察

如果人们依赖于别人的行为来决定自己的行为模式，那么他们能否发现别人在做什么就很重要。在下雪天，只要我环顾一下四周，就能知道有多少人用了雪地轮胎；不过在出现紧急情况时要想知道有多少路过的车上有拖车链，就显得有点困难了。我不可能知道周围的人有没有接种疫苗，除非我让他们一个个把袖子都卷上去；不过我的私人医生只要看一下统计资料就能告知我这个数据。我对学校里有多少人经常穿西装去教师餐厅进餐较有把握；但是，在某次非正式的聚会上，究竟有多少人会穿得比较正式，而有多少人会穿得比较随意就很难知道，除非我决定亲自到场。

连续性的或者是重复性的双向选择，如果是易于观察到的而且是没有转换成本的话，就可能准许我随时根据大众的行为模式来调整自己的决定。那些不容易改变的决定往往是在不清楚的状态下做出的。有一些决定，比如什么是对老板抗议的辞职，是容易观察到的；而有一些决定，比如上了膛的枪支或者是种痘留下的疤痕，有可能是明显的，也有可能是隐性的；有些选择，比如扔废弃物到一个公共的水池里，既不容易看见，也不容易被发现。某一项政策或者是规定能否得到有效执行，只要看是个人的行为还是集体的行为，抑或只有一定比例的人的行为能被有效地监测到。除非特别说明，我一般认为，人们能观察别人的行为，并会按照别人的选择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但是我们应该记住，这仅仅是一种我们比较容易处理的特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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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人们真正“看到并去适应”的，有时候并不总是选择的数量，而是选择的后果。参议员要投总统提名人的反对票，可能会对投给提名人的反对票总数非常关心；并行停车的车主更关心可能造成不安全的人数，而不是人数本身；那些选择不为自己的孩子接种疫苗的父母们，会对别人家孩子的接种能带来多少保障关心，尽管他们也许更清楚有多少人接种，而不清楚有多少人不接种。数量本身和这些数量背后所隐含的后果（这是大多数人真正关心的，也是能够观察得到的）之间的区别，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应该是很清楚的；但是在这里，我通常还是假设人们更关心选择本身，而且能够对选择看得更清楚。

那么，我们现在有的，是一个包括n个人的群体，每一个人都可以在“L”和“R”（“左边”和“右边”）之间做出选择：在一条水平直线上，这对应于两个方向，或者在实际生活中，它表示人们选择在某条道路上的左边走或者是右边走，或者表示两个持不同政见的党派。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选择“L”或者“R”所能得到的收益，要视究竟有多少人选择“左边”或者“右边”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