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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全球化的控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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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市场的结构性问题:文化的价格
全球化雕琢的图案到处都是,中国的孩子们已经被麦当劳、蜘蛛侠、耐克、可口可乐、米老鼠“俘虏”了,中国的中产阶层越来越痴迷于瑜伽、肚皮舞、欧美大片和网络鸦片。中国富有的房地产商们也成了货币主义专家。平民化的故事在中国房价的高压下获得了大量的新鲜血液。来自巴格达的犹太人哈同依靠上海地产发家的故事又加上了2009年的时代标签。2009年的世界是一个多彩的全球化世界,美国的失业率创26年来的新高,达到9.5%;欧洲的失业率创下10年来的新高,达到近10%;日本的失业率创历史纪录;中国大量的大学毕业生面对的是低廉的报酬与或许出现的“被就业”。全球最大的快乐人群是不断创造“中国地王”这个沉甸甸、红艳艳名号的中国房地产商们,以及利用由此产生的平民化故事这一麻醉剂的“医生”们。
全球化的倡导者们必须面对今天严酷的全球现状与人性毁灭的人类本能。发达国家长期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在美国次级债危机后进一步严重恶化;中国房地产市场上哈同财富记的上演在美国次级债危机后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潮;全球石油商的垄断地位已经确立;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将在参与全球财富再分配与国内财富再分配的过程中出现激烈的对抗;贸易顺差国与贸易逆差国之间的贸易冲突将迅速升级;老牌帝国美国与新兴大国中国的冲突将可能演变成亚洲的区域性小规模军事冲突;人类保护环境与推进新能源的努力将严重受挫。今天全球化的财富再分配方式无情地嘲笑了全球化倡导者的文明标准。
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的贸易逆差国,在全球贸易中所获得的50%的收益通过资本与避税的形式被转移给美国最富有的人群,这部分富有人群在美国人口中的比例是1%,只有8%的收益被转移给了美国的纳税人。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贸易顺差国,在全球贸易中所获得的60%的收益最终被房地产商与土地投机者获取(这部分人在中国人口中的比例可能不到5%),只有大约10%的收益被转移给了中国的纳税人。所以,今天的全球化是美国富人与中国房地产商在真正意义上分享的全球化。
中国的银行家与中国的房地产商们在2009年完成了一个历史性的创举,在全球全部发达国家的失业率与政府债务急速上升的过程中,把中国一线城市与其他大部分地区的房价推至一个让全球惊叹,让大部分中国人望楼兴叹的水平。任何掌握经济常识的人都知道,在2009年,全球发达国家的失业状况恶化所产生的经济问题,被发达国家大规模的政府借贷支出所抵消,到2010年,全球发达国家的债务规模将攀升至全球发达国家GDP的110%,到2013年,将达到其GDP的140%,也就是说,2009年是全球经济现象对中国房地产市场而言最有利的时间,而2010年将是全球经济现象对中国房地产市场而言最不利的时间。
人类历史为什么出现财富快速增长的年代和财富快速消失的年代?因为资本主义是一部导致人类社会个体中的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机器。所以当一个个体非常适应市场上的生存环境时,这个个体就会被强者恒强的力量包围,也就会创造出时代性的财富,这样财富快速增长的年代就出现了。市场、财富与个体三者之间不可能形成相对均衡体系,当一个个体获得垄断性财富时,这个个体就会本能地威胁市场,这样市场就会出现巨大的结构性失衡,所以最终,人类的财富快速消失的年代就必然会出现。因此,全世界发达国家政府的主要任务是:反垄断,反寡头。今天,我们许多人都知道在20世纪,苏联解体的原因是复杂的,但真正的问题是苏联政府是有利于苏联大型国有企业这样的个体,而不是有利于苏联中小企业这样的个体。
1882年,洛克菲勒建立了美孚石油公司,这个石油托拉斯在3年内迅速提高生产效率与产能,其炼油成本从每加仑1.5美分下降至每加仑0.5美分,大批的炼油企业被美孚石油公司收购,大批的炼油工人失业。1893年,美国烟草公司的香烟售价是每千支3.02美元;1899年,美国烟草公司的香烟售价是每千支2.01美元。美国烟草公司垄断市场的结果是,香烟产量的提高、香烟价格的下降与小型烟草公司的破产。福特T型车的售价在1908年是每辆850美元,1924年,福特T型车在质量大幅提高的情况下以每辆290美元售出。美国经济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最终出现的局面是托拉斯控制了社会财富的分配。1890年,美国国会通过了《谢尔曼反托拉斯法》,规定“任何以托拉斯形式或其他勾结行为对贸易进行抑制的合作或联合”为违法行为。1911年,企业巨无霸美孚石油公司因违反了《谢尔曼反托拉斯法》而被最高法院拆分成34家独立公司,现在的埃克森(Exxon)、美孚(Mobil)、雪佛龙(Chevron)的前身都出自美孚石油公司。
在美国市场上,一个拥有先进技术的个体非常容易演变成托拉斯技术个体,具有开放性、灵活性与创造性的美国文化为美国从工业时代向信息时代转变提供了充足动能。托拉斯性质的技术个体在美国市场上找到了自己迅速演变的最佳生存空间。美国联邦政府的资助与大量慈善基金的捐赠,为美国大学体系带来源源不绝的资金。美国资本市场与法律体系的高效率确保了“创造性”在美国属于第一位。从任何严格意义上进行评价,美国都是一个随时可以让创造性技术个体演变成托拉斯性质的技术个体的天堂。第二次工业革命与第三次工业革命的领导者是美国人,从未来必定爆发的人类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视角去评估,2009年美国通用汽车的破产只是代表美国人从落后的汽车工业解放出大量资本与劳动力,去挑战与创造一场还将是由美国人领导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所以,美国资本市场的基因决定了轰轰烈烈的牛市后,是暴跌式的熊市。
在20世纪70年代初,美国人输给了德国人和日本人,之后用了20年时间,美国人在20世纪90年代迎来了财富时代。21世纪初美国网络技术市场的崩溃以及2008年美国次级债市场的崩盘并没有改变美国人的真正财富——开放性、灵活性与创造力。黑人奥巴马现在坐在美国总统的位置上,这在亚洲地区与欧洲地区可能是永远无法想象的。1900年的大规模生产线的创造者亨利·福特以及现在的信息革命创造者比尔·盖茨如果是出生在德国或中国,那福特最多是一个小的汽车制造商,而盖茨最多是一个优秀的技术研究人员。开放性与灵活性是激发美国人创造力的天然基因,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技术创造者中,相信会有中国人、俄罗斯人或印度人的名字,但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风险投资者中有90%将是美国人。
福特T型车、沃尔玛、可口可乐、微软、戴尔、波音、耶鲁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美国信用卡、好莱坞、枪支文化、华尔街,这些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以思想为引擎的机器。由美国人、中国人、印度人组成的技术力量,由美国华尔街与美元铸币税组成的风险资本(美国每年的全球美元铸币税收益不低于200亿美元),由美国信用卡族组成的产品销售基地,将确保今天美国人创造力的垄断性竞争地位,现在只要一个技术公司在美国市场上位居第一,那它必定就是全球第一。这一点是欧洲人、日本人、中国人、印度人可能永远无法做到的。超越美国就是必须超越美国的优点,必须具备比美国更强的开放性、更高的灵活性与更前沿的创造力。而现在在中国大学生当中最热门的计算机技术是美国人20年前的时髦技术。
大萧条是美国经济特质——交易技术托拉斯的产物。1930年的世界性大萧条的主要原因是美国在工业革命中发展的创造力严重超越市场上的工资价格水平。2008年的美国次级债问题在本质上也是2000年美国网络技术托拉斯崩盘的衍生品,2000年和2008年都可被归结为美国技术托拉斯的熊市周期阶段。未来的美国必然还会创造出新的全球技术托拉斯恐龙,也必然会由此再产生技术托拉斯恐龙的熊市周期或美国第三次大萧条。这是符合美国文化发展的自然规律的现象,熊彼得所创造的术语叫“创造性破坏”。
现在反托拉斯是美国高级专业律师与大量经济学家们所研究的重要课题。美国各个法学院都设置了反托拉斯课程,这门课程也是所有课程中技术性最强的一门。所有美国大公司的法律顾问团中都有顶级的反托拉斯法律专家,而美国政府也长期聘用大量的反托拉斯法律专家。反托拉斯在美国社会中体现了重要的价值观,美国反托拉斯法律体系与美国技术托拉斯个体之间的生死对抗,更重要的是体现了美国社会为保护以开放性、灵活性与创造性为特征的美国文化精神所付出的坚持不懈的努力。这种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的背后是美国资本主义体系下垄断者的生存空间,压缩这一空间也是将来要挑战美国地位的人们不可战胜的信念。
欧洲是一个平稳宁静的世界,1871年德国人俾斯麦的高福利政策以及欧洲人传统的卡特尔风格,奠定了现代欧洲经济缓慢与舒适的发展方式。下面是一位美国投资人在1925年对一家德国钢铁企业的描述:
这家德国钢铁企业比同等产量的美国钢铁企业复杂。德国公司的很大一部分资金被用来建造成千上万套工人住房,公司炼钢厂的1万多名雇员中有1/4住的是公司提供的住房,公司2万名矿井工人全部住在公司提供的住房或寓所内,这种福利必然与德国的法律有关;住房对工人来说是最实际、最有吸引力的东西;这与我们普通工人的居住条件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总之,我认为这家德国炼钢厂具备了所有现代钢厂应具有的条件。
1925年的德国文化体现了今天德国与法国经济的“第三条道路”的特征,即高福利的卡特尔体系。简单、理性与责任,包括有节制的全球化意识是现代欧洲的价值观。所以,许多人到德国或法国参与房地产投机的举动都被证实是不明智的。欧洲文化决定了欧洲经济在未来必定是一个“区域性的选手”,其会保证向全世界提供高质量产品与高水平技术工人。强大的传统与历史责任感是欧洲文化的重要财富,未来欧洲的经济强国将扮演世界环保问题的主要责任人与东欧经济的主要扶持者的角色。未来的欧洲将是世界花园,也将是让世界资本无法自由呼吸的地方。欧元在未来不会以一种世界货币的身份存在,它将是美元的附属品。货币来自于文化,文化最终决定货币的定价。
早期的日本经济是由一群日本武士掌管的社会体系。当时,日本武士们对教育的投入与同期在技术领域领先的英国相比毫不逊色。日本有1.2万所学校,43%的男童入学率和10%的女童入学率是日本早期的社会价值观带来的。“明治维新”后,大量的技术型人才接替了武士们的权力,开始掌管日本经济。世界一流的教育培训体系与岛国的战略潜能,为日本大量高水平技术型人才控制日本经济的运行提供了特定空间。“二战”后,作为战败国的日本的经济进入了一个腾飞的时代。这一日本经济腾飞时代的内涵在于,这完全是技术型人才掌握权力的产物,日本企业与日本银行的密切联合,日本企业的“终身雇佣”制度,高度集中于日本大藏省的权力,这一切让日本从上至下的每一个经理、员工或日本银行家都围绕着日本的岛国战略行动。在那个时期,60%以上的日本经理人认为,在发放工资时,应考虑到员工家庭的人员数量而给予必要的特别照顾。这种特定的技术型人才的权力体系,必定会强化日本经济腾飞时代的文化。一个普通城市家庭的孩子或一个农村地区普通家庭的孩子,在经历过日本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培训后,会迅速进入日本权力阶层。这种具有强烈大众阶层思想的高水平人士大量进入日本的权力阶层后,日本经济必然会产生一种巨大的平衡与强大的凝聚力。
日本工资收入与美国工资收入的差距迅速缩小,而日本地区的生活费用远高于美国地区。这样一来,在日本的工人只要努力工作与节俭生活,就会变得很富裕。现在,如果把未来的养老金收益折算进来,日本一个60岁的老年人拥有的资产可达45万美元,这是会让美国人与德国人都惊叹不已的用于养老的财富。日本高昂的物价,又为日本的私营企业提供了可观的利润来源,日本大型制造企业在本国可观的利润与银行体系的支持下,就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海外,以完成日本的岛国战略目标。现在日本已经是一个具有极其复杂古怪的经济体系的大国,日本的大米种植成本是美国、澳大利亚与泰国地区的10倍,日本政府向日本农民提供了几千亿美元农业补贴,反对者指出这是日本财政赤字严重恶化的一个原因。
日本农民从日本政府与日本纳税人身上赚取了几千亿美元高额利润,这几千亿美元中的很大一部分被日本农民存进了日本银行或用于购买日本政府债券。这些日本农民现在普遍老了,他们花费几十年心血精心种植的日本大米现在是全球品质最好的大米。美国富人聚居区的顶级日本餐馆,每天都必须从日本进口新鲜的鱼类和蔬菜,以及大米。这是一种文化的产物,尤其在全球即将面对真正富有的老龄化人群的时代。或许,人们还可以报怨在日本国内投递信件的费用是80日元,而从香港到日本的投递费用不过是13日元。日本的技术型权力拥有者深深明白,日本最终应该进化成富有的岛国社会经济体系。日本经济创造的奇迹,是一群技术型权力拥有者把日本经济腾飞带来的财富均衡地分配给了日本社会的各个阶层与各个团体。未来10年,日本将是全球拥有最多富有的老年人的社会,到时去日本旅行的费用支出中大部分将是环境成本。
日本是一个古怪的经济强国,其政府债务是发达国家中最高的,其居民家庭财产是发达国家中最多的。日本善于把美国的汽车技术转变成更有效率的日本汽车技术,把美国的连锁文化转变成更个性化与更有效率的日本连锁文化,把中国布艺转变成价格达到世界水平的日本布艺,日本最大的创造力是模拟与改进优秀的先进事物。所以,一群日本人必须了解一个特定的可以描述的事物,这样这群日本人才会在这个可描述的事物的基础上创造出世界一流水平;反之,这群日本人就会保守地耗着。
这种日本的民族特征,在日本的中央银行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1998年,日本银行大量破产,其重要原因是日本企业在东盟地区的大量投资所导致的严重问题。理论上,一家中央银行不可能反复犯同一个错误。在2008年全球经济的迅速下滑中,日本是全球发达国家中经济下滑速度最快、下滑幅度最大的,日本央行不明白的是,它于2001年在日本地区采取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必然会产生大量“日元利差套利交易者”,“日元利差套利交易者”会把日本的货币转移到美国、欧洲、俄罗斯,美国接收由“日元利差套利交易者”转移来的日元货币后,就会出现资产价格上涨的财富效应,大量日本制造商就会被这种财富效应吸引,将日本本土制造基地大量迁移到美国、欧洲或俄罗斯,这种做法在1997年已经被证明是非常严重的错误。2001~2006年间日本央行的行为,实际上是让日本大量工作机会迁出日本地区,而在2008年美国经济的崩盘中,最倒霉的必然是受到日本央行错误预期引导的大量日本制造商。所以,日本经济在2008年遇到双重打击:第一重来自日本制造商的大量犯有战略错误的海外投资;第二重,是长期面临大量工作机会迁出这一严重问题的日本的伤口进一步恶化。因为没有人为日本的中央银行描述过日本未来应该获取的具体框架,所以在日本技术型权力拥有者把日本打造成全球重要经济体后,日本中央银行的战略目标开始变得模糊。
1990~2009年,日本经济在如此长的时间内竟然毫无增长,可见日本人保守地耗着的“意志力”有多强。不过,这也充分反衬了1950~1990年,日本技术型权力拥有者把财富均衡地分配给日本社会各阶层所形成的日本社会核心力量的强大。
2009年9月,日本民主党人的上台对世界、对中国而言都将是一场“世纪震动”。2000~2009年,日本一直追求的是“弱势日元”政策,“弱势日元”政策为世界经济体系,包括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提供了大量流动性货币。现在日本民主党人追求的是“强势日元”政策,这发生在全球发达国家与新兴国家都背负了2009年的巨额政府赤字后,可见日本民主党人是疯了。
“强势日元”是日本人的选择,这种政策未来会非常适合日本老龄化社会的经济体系,但对中国的房地产商与中国的银行家们而言,尤其是在2009年的中国土地价格暴涨后,这无疑意味着“死亡钟声”的响起。因为2008~2009年的日元价格是日元套利者平仓引发的反趋势价格,这种短暂的日元反趋势价格的出现会严重波及中国市场的结构配置,可是,市场的力量最终会像火山喷发般猛烈地纠正日元的反趋势价格,所以,在未来,中国市场的结构性问题恶化与日元崩盘的同步出现必将成为全球金融史上最壮观的一幕。
强劲发展的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和全球第一大贸易国。拥有5000年文明史的中国第一次让世界上大部分人感受到了属于中国的时代。但是,如果从财富再分配的视角去评估今天的中国,中国还是一个标准的农业社会体系。作为农业社会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的两个阶层是地主与佃农。今天的中国垄断阶层,构成了中国目前重要的“地主阶层”,而中国纳税人则成了重要的“佃农群体”。现在中国的一个大学毕业生需要用15年时间,才可以完成在中国一线城市拥有一所自己的住房的计划。15年的时光,这在现代社会中以任何价值视角来看都是一种高昂的代价。2009年,中国的石油企业让中国地区的汽油价格超过了美国地区。
2009年是对全球经济来讲很困难的一年,也是对中国经济来讲很困难的一年。大量失业人口,大量需要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大量工资收入大幅减少的群体,大量陷入困境的中小企业,这些人和这些企业全部都默默地为中国经济承担了自己的责任。但2009年,中国重要的富有群体都发财了。
2009年,中国经济学家们通过中国媒体,向所有人宣布他们的研究成果:未来5年,中国一线城市的房地产价格以2009年初的市场价格为基准,至少涨1倍,或未来10年,至少涨3倍,甚至涨5倍。现在全球经济的结构性问题是过剩产能、过剩债务、过剩劳动力与老龄化时代的来临,这意味着未来新加入世界劳动力大军的技术人员将面临更激烈的价格竞争与更高的政府税负。未来10年,中国一线城市房地产价格如果真的出现上涨3倍的怪象,那10年后中国的大学毕业生需要干100年才可以满足在中国一线城市拥有自己的生存空间的基本要求。2008年,美国房地产市场崩盘,是因为美国一幢标准住房的价格由美国人平均年收入的3倍,上升到5倍。美国房价是人均年收入的5倍时,美国的房地产市场不堪重压而崩盘了,可中国房价现在是人均年收入的15倍了,中国经济学家们为何还在大谈,房价至少再涨1倍,再涨3倍,再涨5倍?
让我们思考一下,为什么,2009年5月后美国最先进战机首次大量进驻日本?为什么,2009年奥巴马大量从伊拉克撤出美国军队,而转战到中亚战略重地阿富汗?为什么,2009年5月后印度军队大举屯兵中国边境地区,并大量购买美国与法国的先进常规武器?为什么,2009年是美日韩三国实现军事核结盟的一年?为什么,2009年5月后澳大利亚军队进行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军备扩张?为什么,2009年5月后奥巴马撤销在东欧的反导计划,这种向俄罗斯示好的举动是针对伊朗还是针对中国?为什么,2009年5月后奥巴马发起了中国轮胎特保案?
2008年美国在大萧条中遭受损失的程度与1998年日本经济遭受的损失不相上下,而美国人这次救助美国银行业的资金规模只有7000亿美元。如按照日本人在1998年对日本银行业采取的救市行动规模来估算,美国人这次用于救助美国银行业的资金规模绝对不应该低于2万亿美元。美国人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财政政策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正是主要引起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克鲁格曼对美国政府批评的地方。美国政府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雷声大,雨点小”的财政政策的问题,关键在于美国政府在想什么?这种想法再结合2009年美国政府对中国的军事战略大包围,又意味着什么?
2007年6~7月,我写了大量文章指出,到2008年底,中国股市将暴跌到2000点,而2008年底的中国房地产市场,尤其是上海较高端地区的房地产市场将出现暴涨,我还希望中国能尽快出台改变这种现象的政策,因为这种现象的出现对中国而言将是一场“世纪灾难”。当时许多人来找我,他们普遍带着强烈质疑:中国股市要从4000~5000点跌到1年半后的2000点是不可能的,中国楼市一年半后出现暴涨更是不可能,现在这个房价大家已经承受不起了,一年半后不跌才怪,尤其是上海较高端地区的房价还会暴涨,这肯定是天方夜谭了。2007年夏,上海徐家汇一新楼盘的开盘价是每平方米2万元,到2009年夏这个价格是每平方米5万元。我在这里向看过我于2007年6~7月所写文章的朋友致歉,中国楼市,尤其是上海较高端地区的楼市是在2009年3月出现暴涨,而不是在2008年底,时间相差3~4个月。2007年6~7月,我反复向大量提出强烈质疑的朋友解释,中国股市与中国楼市的价格是全球市场上的战略和政策综合作用的结果,你不能从中国央行的视角看待中国股市与中国楼市的未来走向,而应该从美国央行以及日本央行的视角去看待中国股市与中国楼市的未来走向。
现在日本的家庭储蓄总额是15万亿美元,如果有2%的份额被市场上的交易者拆借并投入全球市场,那么这笔资金的规模为3000亿美元,通过最保守杠杆放大后是3万亿美元。现在,全球只有两家中央银行可以控制全球交易者们的交易方式,而这种交易方式瞬间产生的全球货币流动量的规模至少不低于5万亿美元,这两家中央银行是美国央行与日本央行。所以中国央行必须全力从战略角度防范美国央行或日本央行的货币政策所产生的全球大规模投机性交易方式。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央行在2009年3月推出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1.3万亿美元美国市场债券与国债购买计划,而中国楼市,尤其是上海较高端地区的楼市也是从2009年3月开始放量上涨的。中国楼市,尤其是上海较高端地区的楼市在2009年3月后进入疯狂上涨的主要原因是美国央行在2009年推出的超级宽松货币政策,还是中国经济学家所解释的“巧合”呢?
“山雨欲来风满楼”,为什么美国人推出了“雷声大,雨点小”的银行业救助政策?为什么美国央行在2009年出台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后,中国楼市,尤其是上海较高端地区楼市同时出现资金疯狂涌入的怪象?为什么在2009年5月中国楼市,尤其是上海较高端地区的楼市交易放巨量创历史新高后,印度军队开始屯兵中国边境,美国最先进战机首次开始进驻海外,驻地是日本?美国放弃东欧反导计划,这种严重伤害东欧盟国,讨好俄罗斯的战略是为什么?战国时,秦楚结交,必然是为了打击齐国,而齐楚结交必然是为打击秦国。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等到吴国自我削弱时,他便向国力衰减的吴国发动了致命攻击。为什么长期太平的中印边境在2009年变得不太平了?为什么美国在2009年夏主动向长期在暗中与之对抗的俄罗斯示好?为什么美国最先进的战机此前从未在海外部署过,而在2009年首次大量在日本布局?
从2009年底至2010年初,美国央行战略性地逐步退出超级宽松货币政策。现在日本民主党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强势日元”政策会让日本以外的经济体系最终面对流动性紧张。流动性紧张这个问题对楼市价格暴涨的地区而言会像战国时越王勾践在吴国国力衰减之时发起的致命一击,导致其楼市崩盘。现在全球只有两家中央银行可以控制全球交易者们的交易方式,而这两家中央银行全都在中国楼市,尤其上海较高端地区的楼市的交易放巨量创出历史新高后,出现了一致性的货币政策上的大幅转向。这给全球交易者们发出的明确信号是什么?中国外围的大包围?中国楼市2009年的交易放巨量创新高?全球两大中央银行同步在2009年底与2010年初进行一致性的货币政策上的大转向?美国力推的2012年前全球各国大幅提高银行业核心资本?所有这一切的答案已经非常明确。
2009年是中国的垄断阶层的发财年,也是日本的亚洲战略丰收年,日本同马来西亚、印度、韩国、越南、新加坡、泰国、印度尼西亚、文莱、澳大利亚等国家中的大部分签订了双边自由贸易协定(FTA),与剩下一小部分国家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也已近尾声。我们怎么解释这种思想上的差异呢?这或许就叫“文化的价格”吧。
凯恩斯主义的奇迹与现实
30年前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跟母亲去看了一场美国好莱坞的电影。我当时看了之后很害怕,很长时间都会琢磨。这个电影的情节是一个机器人想控制世界,他就请全世界各地有钱、有权的人到他的岛上游玩。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到了这个机器人控制的岛上后被杀掉,这个机器人迅速制造出与之一模一样的人,这些由他制造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有钱有权的人完全服从这个机器人的命令。这样,这些事实上已经死掉的有钱有权的人回到了以前的故土。这个机器人就通过大量假造的一模一样的有钱有权的人控制了全世界财富。看完电影的那个夜晚,我与母亲约定了一个暗号来帮助我们互相辨认,防止我或者母亲被机器人请出去旅游后,我们中间的一个被机器人控制来指挥另一个人。
这几年,我一直在谈美国人获取了决定意义上的成功,也就是说今天每一个中国经济学家都是货币主义与凯恩斯主义坚定的信徒。凯恩斯主义是一种用政府公共投资来解决社会总需求不足的设想。凯恩斯主义在1929年世界性大萧条开始后,迅速统治了西方各国决策层的思维框架。1974年,年逾70岁的哈耶克被授予诺贝尔经济学奖。哈耶克获奖的重要原因,是当时西方各国普遍发现,由于凯恩斯主义的长期推行,西方各国都陷入了严重的结构性衰退中。作为凯恩斯主义的长期死对头,哈耶克的新自由主义思想不得不让人在20世纪70年代初期重新仔细思考。随后,极具创造性的另一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卢卡斯,很不客气地宣称凯恩斯主义是“死亡的学说”。
2009年,中国重要的煤炭大省山西发动了一场收购“血汗小煤矿”的运动。中国私营煤炭企业的老板们获得了1000亿~2000亿元的补偿。中国现在每年消耗煤炭25亿吨,官方预计到2030年,中国煤炭需求将达45亿吨。这可能是山西政府与中国煤炭国企联合收购私营煤矿的重要原因。既然是“血汗小煤矿”,那为什么不采取严格的法律政策关闭这些“血汗小煤矿”呢?
与山西政府和中国煤炭国企全力进军煤炭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洲、日本与美国的做法。丹麦现在通过涡轮机获得其全部电力的15%;德国计划到2021年关闭所有的19座核电站,这些核电站制造了德国30%的电力,德国人将用风能发电替代它们;英国计划到2050年将其总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至少减少60%。现在德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已经比1990年的水平减少了19%,到2020年将会减少40%。澳大利亚计划将煤炭从其能源组合中去除,而它现在是全球主要的煤炭供应国。日本民主党人承诺在2020年之前使二氧化碳排放量比1990年的水平减少25%。美国众议院通过了《韦克斯曼–马基气候变化法案》,其中有关于对不同意减排的国家征收碳关税的明确规定。欧洲地区将在2012年对所有航线经过欧洲地区的航空公司征收二氧化碳税。
20年后,如果中国真的能消耗45亿吨煤,那么我们需要面对的是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造成的大量亚热带地区,包括中国部分地区的农业遭到毁坏,而北半球很多温带地区,如美国与加拿大的农业获益,以及可能的海平面升高使得上海成为新的威尼斯。这些或许是未来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中国这些私营煤炭企业的老板拿了这笔“安家费”干什么?2009年,他们的“安家费”大部分流进了中国楼市。如果2009年的中国不是采取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与超级扩张的财政政策,那大部分中国私营煤炭企业的老板在当时都会破产。所以,不论今天还是未来,中国私营煤炭企业的老板们在理论上都是将要破产的,凯恩斯主义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在2009年隆重登场的还有中石油等石油企业,燃油税改革是每一个国家必然要做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2009年,中国大量失业人口与大量身处困境的中小企业面对的汽油价格比美国的还贵。现在,中国中小企业数量大约为6000万家,它们为中国贡献超过60%的GDP以及过半的财政税收,而超过95%的中小企业是私营企业。在中石油于2009年发财的过程中,大量小型农业养殖户倒闭,大量小型面包房主破产,因为这些小型私营企业主无法承受运费上涨与竞争局面恶化的同步打击。中石油垄断了大量社会财富后,开始大力向海外扩张以及向中国房地产商提供优惠资金。中石油在海外大力扩张的战略目标是正确的,但如果这种扩张建立在国内大量中小企业与大量失业人口的利益受损的基础上,那中石油显然是在“杀鸡取卵”。
中国移动是中国一家重要的高技术企业,其在成长的初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技术跟随者,在成长中期,中国移动会变成一个中国市场上的垄断者,在完成膨胀后,中国移动会变成一个中国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中国移动在这种极度膨胀中会为中国提供高水平技术,同时从中国纳税人身上获取大量收益。这就正如1920~1929年美国经历的工业革命中,福特、美国钢铁、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等技术型巨头为美国社会制造了大量高质量产品,但美国社会的工资收入却出现严重问题。
中国移动太强大了,在2008年,它赚取了近1万亿元的利润。2009年,中国移动等中国电信企业投入5000亿元为中国市场提供3G新技术服务。如果中国移动等中国电信企业投入5000亿元建造金字塔为中国打造旅游文化,想必所有中国人都会反对,但是从经济学角度来讲,建造3G技术体系与建造大量金字塔一样,会为中国经济创造GDP增长与就业机会。如果今后到中国的金字塔旅游的人多于使用3G新技术的人,那么建造中国的金字塔应该更能创造经济效益。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中国移动从技术跟随者进化成中国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时,其完全是靠政府所制定的市场规则成为赢家。所以其最终会完全无法适应市场中的游戏规则,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其为中国市场提供3G新技术服务时,中国长期高速增长的经济正首次出现大量失业人口与大量经营陷入困境的中小企业。
中国信奉凯恩斯主义的经济学家们会说,中国移动在2009年的大规模资本支出会为中国经济带来就业机会与技术水平提升。但如果2010年全球经济继续下滑,中国的大量失业人口与大量经营困难的中小企业继续存在,3G新技术服务对大量失业人口与大量中小企业经营者而言将没有太大意义,而这种情况很可能在2010年或2011年出现。资本永远是昂贵的,3G新技术在特定时期与古埃及的金字塔没有什么区别。
1929年,正是因为福特、美国钢铁等优秀的大型公司把大量昂贵资本转变成社会无法消化的新技术产品,所以美国的大萧条远比英国与法国严重。同时,社会无法消化的新技术产品在大萧条时期严重打压了福特、美国钢铁等美国大型公司的股票价格,美国股票市场也就毫无抵抗力地被摧毁了。中国移动的最终结局,必然是与1920~1929年的美国大型技术公司一样,演变成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是一个掌握了社会整体资源,其任何交易成本或投资风险最终由纳税人负担的群体。
2009年,中国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们都很亢奋,其亢奋只能说明其在中国的大规模财政扩张与超级宽松货币政策中获得了大量昂贵的社会资本。而大量中国中小企业2009年的借贷利率不低于15%。在2009年,中国中央财政加地方财政大约投入5万亿元,中国银行业投入不低于9万亿元,这共计14万亿元昂贵资本被中国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们用于交易或投资。
凯恩斯主义在2009年的中国是创造了奇迹,这奇迹的背后是这样的现实:2009年底,中国政府债务,包括地方债务与养老金债务将很快达到GDP的80%;2009年底,中国土地资产价值是中国家庭储蓄额的4倍,而曾经被过度追捧的日本土地资产价值在1990年的最高峰时达到日本家庭储蓄额的2.2倍。任何有经济常识的人都会明白,2010年,中国的扩张性货币与财政政策力度必须远大于2009年的水平,否则中国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会全部破产。1929年的美国经济就是这么“死”的,而1989年的日本经济也是这么“死”的。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必须把许许多多的现象联系起来,或许已经有人开始明白在救助美国银行业时,美国人为什么推出了“雷声大,雨点小”的财政政策。这就好比美国军队与中国军队联合去攻击一个敌人,中国军队已经攻击到敌人的重点防守区域,而美国军队却在敲锣打鼓,原地不动。中国的经济学家们应该是中国军队的参谋,这时,中国的经济学家们应该提早告诉中国军队,美国军队没有进攻,如果只有中国军队一方进攻,我们可能会与敌人两败俱伤,美国军队到时可能会渔翁得利,成为这场战争中的唯一赢家。有意思的是,中国的经济学家们现在是全力敲锣打鼓并大叫着——加油,冲、冲,再冲。美国军队要做到在全世界将利益全部通吃,就必须先给中国经济学家们灌输货币主义与凯恩斯主义,就像30年前的好莱坞电影中控制全球各地有钱有权的人的大脑的机器人。当中国经济学家们全部成为货币主义与凯恩斯主义的坚定信徒后,美国军队就必然赢得最终的决定性胜利。
美国的可口可乐会不会把核心技术教给中国人?美国的波音会不会把核心技术教给中国人?当然不会。那为什么到了经济学这一对一个民族而言远比可口可乐和波音重要的财富,美国人就会仔细耐心地将其核心思想教给中国经济学家们呢?为什么在1989年日本与美国开始的“日美架构协议”长期谈判中,有一项内容是美国建议日本人在未来10年内完成价值3万亿美元的道路、公路、桥梁等大型公共基础设施的建设?而这种凯恩斯主义或政府公共投资,正是在20世纪70年代初让美国经济陷入长期结构性衰退的原因。
另外,大量美国经济学者所称的“死亡的学说”,则在1989年由美国人提出,日本人完全采纳。难道1989年参与“日美架构协议”谈判的美国人不知道凯恩斯主义存在的严重问题吗?从1989年至今,日本经济衰退了20年,日本大量高速铁路、高速公路、桥梁的建设是日本政府今天的债务问题严重恶化的重要原因。从经济学视角来看,1990年后日本人疯狂建造的高速铁路、高速公路、桥梁与古埃及人建造的金字塔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只是占用昂贵的资本,从而造成日本人经历“失去的20年”或“失去的30年”。
所以当中国的经济学家们成为货币主义与凯恩斯主义专家时,中国人的明天将是由机器人控制的明天。2008年9月,美国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雷曼兄弟倒闭,全球市场为之震动。如果你在电影院看到这种情节,你肯定会被好莱坞导演制造的雄伟悲壮的场面震撼,但你的内心会非常平静。那我们中国人为什么不能用在电影院时的心态去看待雷曼兄弟的倒闭呢?2008年9月14日,美联储与美国财政部拒绝为雷曼兄弟的资产提供担保,有意收购雷曼兄弟的美国银行和巴克莱银行放弃收购,而这笔担保资金不超过300亿美元。9月16日,美国财政部向美国国际集团提供850亿美元紧急贷款。克雷格曼提议,对美国银行业的救助规模不应低于2万亿美元,即便是在美国按照目前“雷声大,雨点小”的救助政策提供的7000亿美元资金中,雷曼兄弟只需要大约4%就可以活下来了。好莱坞导演制造雄伟悲壮的场面是为了让更多人来消费。那美联储与美国财政部让雷曼兄弟倒闭而制造雄伟悲壮的场面,难道也是为了让全世界更多的人来消费吗?
2009年,美国投入占其经济总量不到14%的资金用于救助,加上2010年的救助资金,美国将总共投入占其经济总量20%的资金。2009年,中国投入占经济总量50%的资金,加上2010年的资金,中国将总共投入占经济总量不低于110%的资金。1987年9月4日,美联储将利率从5.5%上调至6%,美国长期债券价格下跌。1987年10月初,美国财政部长贝克通过电视与报纸严厉警告德国与日本,如果它们不采取扩张性货币与财政政策,美国就将让美元崩盘并进行贸易制裁。美国长期债券价格暴跌,10月19日,美国债券市场上遭受严重损失的投资者开始抛售投资组合中的美国股票,美国道琼斯指数当天暴跌508.32点,跌幅达23%。当时全球市场上到处都是这种雄伟壮观的场面,日本央行与日本大藏省迅速全力将巨额货币注入日本经济体系。2008年9月的雷曼兄弟倒闭与1987年10月的美国股市崩盘,用好莱坞电影爱好者的眼光去看,就像是好莱坞导演用惯用手段制造的场面。
1988~1989年日本楼市出现的问题,主要是较高端地区楼市价格暴涨,大量资金涌入日本楼市。1988~1989年的日本被当时的国际媒体评价为全球率先复苏的经济体。1988年底,美国人提议全球发达国家的银行业核心资本充足率提高到不低于8%。历史是多么相似——今天的中国也被国际媒体评价为全球率先复苏的经济体!在中国银行业全力放贷后,中国银行业核心资本充足率已不到10%,美国银行业现在的核心资本充足率是不低于13%。美国人提出,在2012年之前全球银行业应完成提高核心资本充足率的工作。1989年,日本银行业的核心资本充足率是不到5%,美国银行业的核心资本充足率是7%。1929年的大萧条给美国人上了一堂大课,美国人太明白1929年3月花旗银行老板兼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董事米歇尔所犯的致命错误了——他让所有美国富有阶层、所有美国中产阶级相信,美国中央银行是有能力追求通货膨胀政策的。
1929年10月,美国经济毫无抵御能力地崩盘,这些教训美国是决不会仔细、耐心地告诉日本经济学家与中国经济学家的。1987年10月的美国人成功把美国在1929年3月犯下的致命错误移植到日本经济学家身上,同样,在2008年底,这种致命错误被移植到中国经济学家身上。现在美国人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答案非常简单,这简单答案背后的悲哀之处在于,一群被美国机器人控制的中国人与一群被货币主义控制的中国经济学家有什么区别?现在被货币主义控制的中国经济学家们大谈特谈美元会大跌,通货膨胀会来临。
战国时的经典战役“长平之战”中,秦国人通过赵国的舆论让赵国人从上至下全部洗脑,让赵国主流思想相信秦国不堪一击,赵国应该主动出击。结果赵国军队损失40万人,赵国也走向灭亡。今天的中国经济学家们通过中国媒体让中国主流思想相信美元会大跌,通货膨胀会来临,结果中国千千万万投资者、千千万万中产阶层、千千万万小企业主做好了防范“通货膨胀与美元大跌”的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工作。那美国人为什么采取“雷声大,雨点小”的银行业救助政策呢?美国人为什么提出在2012年前全球银行业必须完成提高核心资本充足率的工作呢?许许多多问题的答案是非常明确的,但对这些问题,被货币主义控制的人是永远不明白为什么。所以,美国人只要仔细与耐心地把货币主义和凯恩斯主义的精髓教给中国经济学家们,美国就将是永远的赢家。因为美元很快会上涨,而且是暴涨,这样通货紧缩也就会来了,而且是伴随着真正的大萧条。好莱坞电影中雄伟悲壮的场面,机器人的芯片,信奉货币主义的中国专家,这些都是美国人的程序。
美元的利益
2000年以后,全球官方外汇储备出现惊人增长,从2万亿美元迅速上升到5万亿美元。这笔外汇储备背后的财富分配对每一个大国都将是至关重要的。现在中国的官方外汇储备高达2万亿美元,但摊到每一个中国人身上,这笔外汇储备并不多。未来,全球如果要向发展中国家提供充足的官方外汇储备,那其规模至少不应低于15万亿美元。这15万亿美元是根据今天每吨500美元的美国大豆价格估算的。未来10年,如果发展中国家的50亿人口中有20%,即10亿人进入中产阶层消费,那10年后的美国大豆价格不会低于每吨5000美元。如果以每吨5000美元的大豆价格估算,那未来20年内全球官方外汇储备规模将达到30万亿美元。庞大的全球官方外汇储备是未来全球向发展中国家提供的一笔公共财富。美国加利福尼亚金矿的发现为美国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创造了充分的交易机会。30万亿美元是美国现在经济总量的两倍,是现在中国经济总量的近9倍,未来20年,全球30万亿美元官方外汇储备的创造是必然趋势。
今天主要的问题是未来的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建立,是继续在目前的“美元本位”体系下建立,还是在中国和俄罗斯提出的“超主权货币”体系下建立?假设目前的“美元本位”体系继续运行下去,那任何一个新加入者,都将对美元利益造成严重威胁。假如未来10年或20年,人民币能进入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体系,那必然会引发一场阿拉伯地区统一货币、拉美地区统一货币、日元、俄罗斯卢布纷纷进入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体系的风潮。未来在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中损失或赢得20%的份额,也就关系到一笔不少于6万亿美元的财富的再分配。以文明的方式获得对这笔财富的再分配权,对任何民族而言都是意志力的最终体现。
美国人天生就是大玩家,美国人要做的生意是全世界人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生意。1803年,美国人向法国人支付了1500万美元,获得了路易斯安那州和新奥尔良地区;1819年,美国人以500万美元获得了佛罗里达州;1845年,美国人以1000万美元获得了得克萨斯州、内华达州、犹他州、亚利桑那州以及新墨西哥州、科罗拉多州和怀俄明州各自的一部分;1853年,美国人以1000万美元获得了得基拉河流域地区;1867年,美国人以720万美元从俄罗斯人手中获得了阿拉斯加州和阿留申群岛。阿拉斯加州被美国人统治后,直到今天都受到美国人的严密保护,美国人严禁开采这里的资源。今天阿拉斯加州的资源价值2万亿美元,甚至3万亿美元,10年后可能价值10万亿美元,20年后可能价值20万亿美元。这对美国人而言是一笔生意,那么阿拉斯加州的这笔生意怎么做?相信全世界只有美国人知道。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谈美国人很穷,而美国联邦税法明确规定美国跨国公司可以推迟缴纳由国外所得产生的税款。因此,美国联邦税法的这一规定造成了美国跨国公司在海外的未纳税利润已累计达5000亿~8000亿美元,同时也进一步鼓励了美国跨国公司的海外再投资。美国决策层并不是不明白美国跨国公司向海外地区转移的大量工作机会是美国人变得很穷的重要原因。问题是,美国人准备玩什么?1890年,美国通过《麦金莱关税法》免除糖进口关税,同时美国政府给予美国糖厂每磅2美分的补贴。夏威夷群岛大量糖厂和甘蔗种植园的所有者破产。夏威夷部分人发起了加入美国的运动,1898年,美国国会同意夏威夷群岛加入美国。
参与全球化的美国大型石油公司和关塔那摩的牢房,是美国前副总统切尼的两大爱好。今天,中东地区普通矿泉水的价格约为每升31元人民币。在未来20年内,全球水资源短缺将导致农田大面积消失,消失的农田面积可能相当于美国和印度两个国家的农田面积总和。亚洲地区,包括中国正面临水资源污染和缺水问题,大量工业废水被用于农业灌溉。中国人均水资源拥有量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4。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面对空气中的工业废气,水资源中的化学添加剂,大量树木遭到的毁灭性砍伐,动物种群的永久消失,气候变化的频繁出现,以及穷国必须接受的来自富国的垃圾。富国对农场主的大量补贴,形成了全球强大的产业化农业集团。
美国产业化稻米种植集团已经打败了海地、洪都拉斯、菲律宾本土种植稻米的小农户。2007年,菲律宾稻米价格一夜之间上涨5倍。产业化农业的化石燃料成本是小农户的3倍,其水资源消耗是小农户的10倍。产业化农业集团使用的种子是工业种子,这种工业种子需要大量水资源、大量化肥与杀虫剂。小农户使用的种子是本土培育的种子,这种种子是经过几百年,甚至更长时间优选出来的种子,它们尤其适应本土气候,所需水资源非常少,不需要化肥与杀虫剂,本身就能抵抗本土虫害。相对于本土培育的种子,工业种子唯一的优势就是产量高出30%~40%。美欧国家是全球水资源最丰富的地区,而中国是全球水资源严重缺乏的地区。现在中国大搞工业种子工程,中国的工业种子已经成功取代了本土培育的种子。中国的工业种子需要消耗的水资源是本土培育的种子所需的10倍,更让人惊叹的是,中国现在的产业化农业需要消耗的化肥与杀虫剂是美国或欧洲的3倍以上。中国工业种子需要消耗的水资源已占到中国需要消耗的全部水资源的75%以上。
水资源富国美国通过工业种子在水资源上大做文章,水资源缺乏的中国也通过工业种子在水资源上大做文章。当然,信奉货币主义的中国经济学家们指出,如果中国保护本土小农户与本土培育的种子,那其会像日本大米一样,浪费中国纳税人几千亿美元。现在日本农民是发财了,他们发财得来的钱大量用于购买日本政府债券。日本政府债务很高,但日本政府所需支付的利息很少,因为日本农民大量购买其债券的结果是大大降低了日本政府发债的成本。信奉货币主义的中国经济学家们只能简单地指出这一点,那中国农业与美元价格的关系是什么?或中国农业与全球官方外汇储备的关系是什么?货币主义专家实际上就是机器人,机器人回答问题是不会有创造性的。那就请美国农场主来回答:
大家都知道40年前的石油价格是每桶2美元,石油价格在2007年出现了70倍的涨幅。未来20年,全球大部分地区将出现水资源严重短缺。而中国地区的工业种子正加速消耗中国的水资源。我们的转基因大豆已经成功控制了2/3的中国食品市场。我们的投机爱好者索罗斯先生已经悄悄地大量购买了阿根廷、巴西可获得良好水资源的农田。我们尊敬的金融管家高盛进入中国养殖业时打的广告,已经吸引了中国的大量资本进入中国养殖业,很快,产业化的养殖业会在中国兴起,这也会消耗大量中国水资源。现在我们的石油商已经控制了部分中东地区石油。未来20年,全球市场上官方外汇储备的大幅增长是上帝赋予美国利益的结果。如果未来10年或20年,我们能把美国水资源、美国大豆卖到像石油一样,去垄断全球市场,那美元到时将出现奇迹般的上涨,全球货币体系还将是“美元本位”,而美元还将是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中的唯一赢家。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货币主义芯片已成功植入中国经济学家们的大脑。所以,作为一位有历史责任感的美国农场主,我非常感谢你们长期给我们提供补贴的政策,我们的投入已近尾声,你们会看到大量利润像得基拉河的河水一样永远流淌。
1840年,美国核心阶层当中兴起了“上帝赋予美国”的文化,其背后的思想是美国必须以一种形式完成对所有事物的控制,这是上帝赋予美国的责任。正是在这种核心思想的支持下,美国购买了大量土地,包括当时没人要的阿拉斯加州的土地。也正是在这种核心思想的支持下,美国针对印第安人发起了“圈地运动”。当时,美国媒体对这种文化非常崇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文化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文化是一个民族的天性,它是由这个民族的基因决定的,永远不可能改变。现在富国的许多人并不认为向穷国倾倒垃圾是不人道的,也有许多人并不认为把大量玉米或大豆转换成生物燃料对非洲饥民而言是不人道的,这是民族的天性。所以,美国的产品也体现了其民族的天性,例如,可口可乐、微软、米老鼠完全是对大量人群实行控制。
今天的全球化改变了全球大部分地区的人口结构、生活方式、思想体系,甚至改变了食品、饮用水、空气的分配方式。传统农业体系是在经历了许多世纪的进化后存活下来的体系。而在美国人用了20年时间倡导全球化之后,美国的产业化农业取代了全球各地的本土农业体系。
本土农业体系的大量消失最终造成全球环境与水资源的破坏以及大量物种的毁灭将是一个长期趋势。中国的小型养殖户的成本比产业化养殖企业低20%。小型养殖户所需的水资源大部分来自河水或雨水,养殖所用的饲养大部分是自己种植的玉米或河道里的水草。而中国的产业化养殖企业需要大量消耗居民用水、美国大豆、电力以及开展大规模运输。如果中国纳税人能大量消费中国小型养殖户生产的产品,那中国就会节约大量居民用水、美国大豆、煤炭,以及大量石油。但是,中国的产业化养殖企业会依靠销售优势、资金规模与政府补贴,最终全部消灭中国小型养殖户,就像中国本土培育的种子已经被工业种子彻底取代一样。
美国联邦税法鼓励了大量美国跨国公司的海外扩张,美国的全球化策略推动了大量新兴国家的工业化进程。这种高速推进的工业背后是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通过全球垄断地位最终获取的控制力。大量富国针对本国的水资源与环境推行了特别的保护政策。日本森林的覆盖率高达65%,居全球前列,但每年进口的木材占日本总需求的85% 左右。中国则是全球重要的纸浆进口国和原木出口国。日本、沙特阿拉伯(简称沙特)、阿联酋等国已经开始推进海外农田与水资源购买战略。
未来10年或20年,粮食与水资源在全球贸易中所占的地位必定会超过今天石油在全球贸易中占有的重要地位。今天美元在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中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沙特、科威特这些主要石油供应国的全力支持。这种中东地区石油美元,也极大地消耗了美国军费开支。如果未来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的粮食美元与水资源美元能控制全球市场上的大量贸易,那未来全球只会有两种货币,一种叫“美元”,一种叫“环境货币”。欧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以及黄金都将成为三流货币。
那些谈论今天美国人很穷的人,也应该注意到在美国人最穷的2008年,获得美国永久居民身份的外国高学历专业人员的人数比美国人很富的1999年的这一人数高出8倍。美国军费投入现在是中国的10倍,教育投入是中国的30倍,中国一流学府清华大学一流毕业生中有80%去美国或在跨国公司任职。同时,印度学者们在印度国内媒体以及新加坡《南华早报》上谈论,中国正在大规模掠夺印度水资源。如果只关注美国跨国公司的战略,你是摸到了大象的腿;如果只关注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的战略,你是摸到了大象的尾巴;而大象的象牙、肚子、后背又会代表美国人的什么战略呢?
今天许多人认为美国现在是另一个没落的大英帝国。在1870~1947年,大英帝国统治下的印度殖民地的经济年均增长率是可悲的0.2%,印度人的识字率仅为17%,而同期的英国经济增长率则为1%。20年前,美国是世界富国,中国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崭新国家;20年后,中国是一个强大的新兴国家,美国是一个很穷的帝国,美国人的全球战略与大英帝国时代的英国人截然相反。
更重要的是,现在中国与美国之间出现的,是美国联邦税法鼓励美国跨国公司进行海外扩张,是美国政府大量补贴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削弱美国制造业的做法导致的经济现象。美国跨国公司通过在海外的全力扩张,把大量美元送到了全球新兴发展中国家手中,新兴发展中国家必然开始大规模工业化进程;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依靠美国政府的大量补贴,向全球市场倾销廉价粮食,新兴发展中国家必然出现大规模农业用地向工业用地转变的现象。同时,新兴发展中国家必然大规模推行工业种子与产业化养殖模式。过去10年,美国倾销的小麦份额从25%增加到50%,美国倾销的大豆份额从10%增加到40%,美国倾销的玉米份额从13%增加到40%,美国倾销的棉花份额从18%增加到65%。中国农业已是大量消耗水资源、化肥与化石燃料的体系。现在中国每年在世界公海地区捕鱼1700万吨,数量居全球第一,比位居全球第二的秘鲁高出2.5倍。在大量使用工业种子与大量索取全球海洋资源的过程中,中国现在每年还需从美国获取2.5亿亩农田与引入大量水资源。
美国对印度核问题采取的原则与对伊朗核问题采取的原则表明,它是非常明确地纵容印度向核大国演变。现在美国军工企业手中大量的印度军备订单里,难道没有美国跨国公司与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的巨大贡献吗?水资源的紧张,必然会驱使印度军备的进一步扩张。印度对水资源的态度,也是孟加拉国、沙特、以色列、日本等缺水国家的态度。
现在的框架已渐渐清晰,美国的跨国公司为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的战略服务,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为美国军工企业的战略服务,美国的华尔街则随时为上述美国战略集团提供资金与市场价格支持。而美国政府这个总战略制定者根据全球市场的变化随时发布命令或国会法案。这台系统性战争机器的最终整体目标是——世界货币地位。
美国于2005年出台《生物能源法》,要求把玉米、大豆大量转换成生物燃料来替代石油。2005年,美国政府提出将美国官方石油储备规模提高1倍以上的计划。任何人都会注意到,既然准备大规模地用生物燃料替代石油,那美国为什么要发动一场有史以来最高级别的石油储备扩充计划呢?2005年,中国也同意采纳美国人的意见,开始让人民币升值。2005年的美国国会很忙,它是为了一场大规模的亚洲地区金融战役而忙。这场大规模的亚洲地区金融战役的第一阶段已在2009年夏季以美元的胜利结束。现在中国经济学家们只会谈美国人很穷,但没有什么比不能清醒地认识时局更让一个民族悲哀的事了。
世界货币地位是一个国家的战略灵魂。这个战略灵魂是需要一个国家发动各个阶层与各个群体长期以富于责任感的方式付出代价去实现的。获取世界货币地位的战略也是一项长期以隐蔽或伪装的方式去瓦解对手各个阶层、各项资产与各个体系的工程。世界货币地位是一个国家的最大财富,这是美国倡导全球化战略的真正目标。事实上,美国并不强大,美国只是体现了老子“将欲弱之,必固强之”的思想的强大。世界货币地位带来的是一种垄断世界人才的权力,世界货币地位最终创造的价值是不能用货币去衡量的,我们只能从美国必须去追求“上帝赋予”的文化的角度去思考。
中国本该很强
今天,“中国制造”在世界许多地区获得了好评,中国人的生活与20年前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种文化、各种思想在中国土地上开始生根,走在中国的许多大街上,你得到的是洋溢着自信与热情的问候。现在美国经济总量是中国经济总量的3倍。客观地讲,美国是全球头号强国,中国是全球新兴强国。这就像拿战国时期的秦国与赵国做比较:
赵国军队有40万精兵,秦国军队有60万精兵,单兵对抗的话,赵国士兵更强悍。秦国军队的特点是组织性强,军队中没有贵族士兵与平民士兵之分,只靠个人能力评定军衔。赵国军队是单兵作战能力强,组织性差,军队中的贵族是将军,平民只能是士兵。秦国军队的统帅白起,是战国时的天才统帅,平民出身。赵国军队的统帅是赵括,贵族出身。秦国与赵国的“长平之战”中,是秦国军队的统帅白起依靠“天才战略”取得了胜利。赵国军队的40万精兵被秦国军队诱骗进入狭窄地带,赵国军队因此无法展开阵形,秦国统帅白起依靠“地利”全歼赵国军队。而这也是当时一场利用舆论进行诱骗的经典战役,在战前,秦国花钱买通赵国有影响的人士,在赵国国内大谈秦国很穷,根本不堪一击,只要贵族出身的赵括代替赵国实力战将廉颇,秦国就会“怕得要死”。赵国军队拥有40万精兵,如果其在良好地形对抗拥有60万精兵的秦国军队,赵国军队的单兵作战能力会发挥巨大优势,秦国军队不一定会胜利。所以,秦国必须让一批赵国人士告诉赵国军队与赵国各阶层,秦国很穷,赵国很富,这样它才能看到赵国亡国。
今天的美国社会与欧洲社会的权力阶层中是没有经济学家的。因为美国人与欧洲人都知道经济学是一门实验室里的物理现象学说。美欧社会现在有大批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他们是进不了美欧社会决策层的研究体系的,美欧国会决策层的研究体系都是顶级法律人才汇集的地方。因为现代社会都是通过法律来明确产权,通过产权来制定各种交易者的游戏规则的。所以,美欧经济学家们只能待在大学或研究院。中国是让经济学家来制定中国的经济政策,而在美国或欧洲,经济学家们不能获得这样的权力。更滑稽的是,中国经济学家的知识来源都是未能进入美欧决策层的大学学府或研究院里教授的学说。美国或欧洲的决策层都不相信的学说在中国是经济学家中的热卖品。这就好比美国国会的经济政策是由一群“狼”在制定——法律专家是什么人,经济学家是什么人?而中国的经济政策是由一群中国经济学家,或者说一群信奉货币主义的“羊”在制定。像狼一样的法律专家与信奉货币主义的“羊”之间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2003年,我写文章谈了美国要实现世界货币地位这一战略目标,有一条途径是推高中国房地产市场的价格,而从1985年日本的经验来看,中国绝不能让人民币升值,而应该采取提高工资的策略,如果中国在未来让人民币升值,那必然会出现日本式的资产价格恶性上涨,尤其是房价恶性上涨。
2005年,人民币升值,同一年,美国顶级法律专家首次制定了美国《生物能源法》,并决定大规模扩充美国石油战略储备。这时,美国华尔街的战略集团军开始进驻全球农产品与石油期货市场,美国政府也大规模进入全球石油交易市场。同时,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大规模建造生物燃料加工基地,全球固定投资债权人开始把人民币债券放进投资组合。
2006年,美国战略集团军开始推高全球石油与农产品价格,由于全球石油与农产品价格的上涨引发通货膨胀预期上升,加上美国官方暴炒人民币升值问题,全球交易者被鼓动开始了大规模的人民币投机套利交易。
2005年,中国官方外汇储备增加2100亿美元,到2006年增加近2000亿美元,到2007年增加近5000亿美元,到2008年增加5000多亿美元。全球大量投机者被美国国会法案驱使,从2005年开始大规模投机中国资产市场,主要战场是中国一线城市高端地区的房地产市场与中国股票市场。这是一场大规模的协调性立体战役,全球农产品市场、全球石油市场、中美外汇交易市场、中国一线城市的房地产市场、中国股票市场,成了“海陆空军队”协同进攻的世界战场。美国战略集团军不断推高全球石油与农产品价格,也迫使大量中国储蓄资金涌入了中国房地产市场与中国股票市场,对冲通货膨胀风险。同时,不断上涨的石油与农产品价格与火暴的人民币投机套利交易,在2007年极大地刺激了全球市场上的大量投机者疯狂参与在中国楼市与中国股市中的投机。
2007年,中国官方外汇储备增长近5000亿美元,5000亿美元按照7:1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来算,相等于3.5万元,再乘以3倍的中国银行业信贷杠杆,得出10.5万亿元,这笔巨额资金涌入了中国。2007年在中国市场人士中最盛行的一段讲话是:“同志们,中国已进入了黄金10年,未来的中国股市至少达到10000点,啊……不是!是15000点。”2007年,中国人疯了,在5000点以上重仓持有中国股票的人是前赴后继;中国企业也疯了,它们疯狂地向出现严重产能过剩的钢铁、水泥、化肥、造船行业投入源源不断的大量资本。
难道在2007年就没有一个中国经济学家能站出来,告诉大家美国在2005年出台《生物能源法》与大幅扩张石油储备规模,引发了全球通货膨胀预期的提高?在这一过程中,全球银行业会有一种强烈的放贷冲动,而这种全球银行业的一致性放贷举措,必然会导致中国大规模的货币扩张,必然会恶性推高中国房价,必然会恶性推高中国股价,必然会致使中国产能过剩的问题更加严重,这就是1929年的美国故事的翻版。美国人在1989年把1929年的经历成功转移到日本人身上,今天这么陈旧的问题却要转移到我们中国人身上,所以……不,在2007年没有一个中国经济学家会站出来说这些,因为货币主义学说中没有包含美国华尔街、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美国跨国公司、农业补贴、《生物能源法》等一切利益集团文化。简单的货币主义学说,在今天被中国经济学家们用来指挥本该使中国变强大的学说。
2007年出现的这么简单的一幕,是1985~1989年日本人所经历的一幕在中国土地上的翻版。1998年,日本一位学者写了一本书,叫《金融战败》,书中讲的是在1985~1989年,美国人如何利用“流动性过剩”迫使日本经济陷入房地产价格、股票价格的恶性上涨与产能严重过剩。这本书中文版的译者写了这么一段话:“若是在真枪实弹的战争中,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利益亲手送给敌对一方,而在人们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战争中,失败者往往就败在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大好山河拱手送给自己的对手还浑然不知,这样的战败更惨痛,总结这样的战败的同时,我们将《金融战败》介绍给中国读者,就是希望从一个方面给中国人认识国际金融战场的利害得失提供参考。”以上是该书译者在1999年所说的,看了只是让人觉得悲,真悲。或许,我们只能借用黑格尔的话来自嘲,平复这种悲凉的心情,黑格尔说,我们从历史中所学到的唯一一点是,没有人能够从中学到任何东西。
2007年,当中国股市处于4000~5000点时,我写文章谈到,美国战略集团军的战略目标是,到2008年底使中国股市下挫至2000点,同时使中国楼市,主要是一线城市上海的较高端地区的楼市出现暴涨。现在大家都知道美国股市在2008年9月崩盘,那为什么此时的中国股市暴跌了60%呢?为什么中国股票市场会早于美国股票市场出现暴跌?中国股票市场提早暴跌对中国企业与中国财政会有什么影响?2008年9月,中国股市暴跌到2400点,中国大量将储蓄资金投资于中国股市的小散户面对严重亏损,引发中国国内消费出现严重下滑。中国国内的消费问题严重打压了中国大量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这是来自内部的打击。2008年9月,美国的雷曼兄弟公司倒闭,全球资本市场崩盘,全球消费严重萎缩。当月,在中国大量中小企业全力抵抗内部打击的时刻,外部的更猛烈的重拳突然砸来。在这样的内部打击与外部打击共同作用下,2008年9月之后,大量中小企业毫无抵抗能力地迅速破产,大量失业人口涌向社会。美国战略集团军的战略非常清楚,如果2008年9月中国股市还在5000点或6000点,那么到时中国中小企业的财务状况不会很差,只从外部以重拳打击,根本不可能迅速摧毁中国大量中小企业,这样就会严重影响其下一步战略布局,所以其必须完成在前期重点打击中国股市的战略目标。
先请看一位中国重要经济学家的话:
中国的媒体,房地产商们,大家好。中国每年从美国进口大豆,等于进口2.5亿亩美国农田与大量美国水资源。这是在21世纪获得昂贵的食品和稀缺的资源等的重要方式。这实际上是财富在世界范围内的重新分配。对一国内经济效率低下的部门提供补贴是对财富的一种浪费。进口美国大豆是今天这个时代中国所取得的成功。正如大家所见,中国节约了大量土地与资源,我们把这些资源转换成了服装、电冰箱、电风扇、电机并出口到了美国。作为这个时代的中国经济学家,我无比自豪,因为服装、电冰箱、电风扇、电机的附加值远比美国大豆的附加值高。美国政府向美国农场主提供补贴,在经济学中是严重无效的行为,对资本主义而言,最重要的理论是自由市场,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中国经济学家是中国自由市场理论的最好提倡者。只要在座的各位把这种思想告诉每一个中国人,我们就会有足够的勇气和想象力去对其加以应用与创造。
当时在座的中国媒体与房地产商们的掌声经久不息,他们与《皇帝的新装》中大喊“真漂亮”的人群有区别吗?大豆价格会指挥中国股市吗?《孙子兵法》中谋攻战略的核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即以最小利益诱骗对方自相残杀,进而使自己获取对全局的控制。如果2007年美国华尔街要做空中国股市,直接与中国地区对抗,那它需消耗几万亿美元。因此,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巨大的石头像从万丈高山上往下飞滚那样,以不可阻挡的力量砸向中国股市,是美国战略集团军的基本作战原则。
2007年夏,美国华尔街A集团军的一位交易员坐在一台苹果电脑前,敲击了几下键盘,输入了一笔价值10亿美元的购买美国大豆的远期合约。美国大豆价格迅速暴涨,2007年的美国大豆价格是每蒲式耳690美分,2008年夏的价格高达每蒲式耳1650美分。2007年中国的大豆供应,已经在中国经济学家们关于“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中国经济学家是中国自由市场理论的最好提倡者”的说辞的诱导下,让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彻底垄断了。中国的大豆价格在2007年是每吨2850元,到了2008年夏,高达每吨5548元。豆粕是经大豆压榨而产生的产品,中国大豆价格暴涨必定导致中国豆粕价格暴涨,2007年的中国豆粕价格是每吨2360元,2008年夏的价格高达每吨4490元。豆粕可以用做农业养殖所需的饲料,中国产业化养猪企业的饲料成分中有90%是豆粕。中国豆粕价格暴涨,那么中国产业化养猪企业的饲料成本必定跟着暴涨,中国的猪肉价格也必定疯涨。
2007年下半年,中国央行全力紧缩中国的货币供应,2008年6月的存款准备金率创中国货币历史上的纪录,高达近18%,这在世界货币历史上都堪称“最严厉的货币紧缩”。出现在2007年夏至2008年6月的这次“最严厉的货币紧缩”的重要原因是中国猪肉价格的暴涨带动了中国的通货膨胀率急速上升。而这次“最严厉的货币紧缩”也直接摧毁了中国股市,2007年夏的中国股市接近6000点,到2008年9月则是剧烈下挫60%,到2400点。
2007年,中国股市处于4000~5000点时,我写文章谈到,美国战略集团军会全力做空中国股市,其战略目标是到2008年底使中国股市下挫至2000点。当时,许多中国人认为这不可思议,我们中国这么强大,美国人即便消耗10万亿美元,如果大家都不抛,那美国人也肯定会失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如果2007年夏,美国人用10万亿美元沽空中国股市,那只能是经济学教科书中的作战方式。两军对阵,须夺敌人三军之气,先夺将军之心。因为士以将为心,将以士为体,将心夺则谋主已乱,虽拥有三军之众,也只剩下一副空壳了。这样,2007年夏的一笔价值10亿美元的美国大豆远期购买合约,就会践行《孙子兵法》的核心思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向中国股市。
这是一场美国顶级法律专家中的“狼”与中国信奉货币主义的“羊”之间的战役,前者知道中国消费者物价指数中食品价格份额最重,高达30%以上,食品价格中猪肉价格份额又最重。控制了中国猪肉价格,他们就可以在特定时期控制中国货币政策。2004年,美国大豆价格暴涨1倍,中国农民迅速扩大大豆种植,到了2005年,美国大豆价格暴跌50%,中国农民在大豆种植上的投资遭受严重亏损。中国货币主义者们倡导的是,对一国内经济效率低下的部门提供补贴是对财富的一种浪费。这是从美国批发来的货币主义学说,他们在大学里讲讲可以活跃学术气氛,但如果一个国家照此执行,则会大量产生公共财产私有化现象。在全球化中,这种私有化的现象很可能会导致国家利益被他国控制。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法律体系内的关系,如果让一群中国法律专家当我们的经济政策制定者,这群中国法律专家会非常明确地指出大豆与中国国家利益及中国公共财产之间的关系。所以,美欧国家的经济政策制定者,必须是具有法律界的学术背景,这样国家利益、公共财产、私人投资者之间的关系形成与平衡就不会制约或危害社会经济体系。中国经济学家们成功地在2005年摧毁了中国大豆产业,中国的利益也成功地被转移到了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与华尔街战略集团军的控制下。
现在大家应该明白了为什么美国顶级法律专家们制定美国政府大规模购买石油的政策及《生物能源法》的时间与人民币升值的时间相吻合。因为,美国战略集团军已控制了中国大豆价格,所以美国政府开始购买石油和要求人民币升值了。2005年的石油价格是每桶40美元,到2007年是每桶70美元,而2005~2007年,人民币升值问题是全世界的焦点。美国顶级法律专家们在2005~2007年通过石油价格上涨,推高了全球,包括中国的通货膨胀预期,再通过要求人民币升值鼓励全球投机者涌入中国。2006年,在通货膨胀预期的驱使下,中国大量储蓄资金进入中国股市与中国楼市,日本人、韩国人、英国人、美国人都不远万里到中国一线城市大量购买房产或进入中国股市。2007年10月,中国股市在全世界的投机者与全体中国储蓄者以及信奉货币主义的“羊”关于“黄金10年”的宣传中奋不顾身,让奇迹在那个时刻出现。在那个时刻的疯狂中,被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和华尔街长期严重压低的美国大豆价格,静悄悄地开始缓慢回升了——这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美国人典型的战略布局。
孙子指出,不了解军队不可前进而命令军队前进,不了解军队不可后退而命令军队后退,这叫糜军;不知道军队内部的事务而干涉军队的行政,这叫惑军。如果军队既混乱又迷惑且有疑虑,那么这支军队的死期已到。优秀法律专家面对问题时,必定如临大敌,诚惶诚恐,不放过任何细微因素,如天气、温度、所有人的心情、文化、习惯、个性、教育、口味、爱好等一切可预知的因素或不可预知的因素。一群顶级法律专家组成的团队,在自然生物界中是一支优秀的“狼”团队。而经济学家只管书本上的理论,不管军队内部的事务(放到现代就是不管各国法律、各国证券交易规则、各国政府战略、各国气候、各国文化个性等),也不管军队的权谋(放到现代就是不知道让水资源、石油资源、森林资源、农业资源、太空资源在世界货币体系中发挥作用)。中国经济学家们开创了世界范围内的“发明”——用货币主义来掌管军队的内部事务和军队的权谋。
战国时,导致赵国40万大军被全歼的统帅赵括的父亲赵奢在死前对赵括的母亲说:“战争是必定要死人的重大事情,而赵括从未打过一次仗,只会夸夸其谈。今后如果赵国军队用他为将,赵国军队必死无葬身之地。”后来,赵国舆论极力追捧赵括,让他当上赵军40万精兵的统帅,赵括的母亲立即拜见赵王说:“我当初待其父赵奢时,赵奢是闭门不出,只管军队中事务,而今天赵括是到处大谈兵法,到处收藏金银财宝,这不是一个将军的本性,请赵王千万不要用赵括。”
2009年,中国一线城市,尤其是较高端地区的楼市的交易放巨量创出历史新高;印度军队重兵布防中印边境;全球糖价疯狂上涨,比石油价格为每桶140美元的2008年7月的糖价高出10%;美国撤出东欧反导计划。这些只是一些简单的碎片,还是说明一张多种力量构成的大网已经罩住了现在赵括统帅下的40万大军?进攻前,战不必胜不可以言战,进攻中,让对手遭遇山崩地裂,这是现代顶级法律专家的基本生存法则。
印度的未来地位
印度土地面积占全球的2.4%,人口占全球的17%。现在印度人口的年均增长率达2%,超过世界平均年增长率1.4%,印度已成为全球平均年龄最小的国家。印度贫富差距非常严重,30%的人口处在贫困线以下。印度的农业体系是使用工业种子的产业化农业,需要依靠季风季节与凉季的稳定环境来保证农业产量。印度近年来面对森林覆盖率日益下降、草场退化、水土流失严重、人口增长过快等环境与社会问题。2005年是印度与美国关系取得进展的“丰收年”——又是2005年这个时间。2005年3月,美国国务卿赖斯访问印度;4月,印度外长纳特瓦尔·辛格访美;6月,印度国防部长幕克吉访美,双方签署了一项为期10年的军事合作协议,即《印美防务关系新框架》,涉及两军交流、联合军演、美国参股印度军事工业、军售和合作生产武器装备以及在导弹防御系统内的合作。2005年7月,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访美,印美战略伙伴关系确定,美国在不要求印度签署《核不扩散条约》的情况下,同意两国在民用核领域开展合作,美国向印度转让核技术,在印度建造核电站,向印度供应核燃料。布什总统设国宴招待印度总理,并请印度总理在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演讲。美国与印度两国在2005年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在现代经济学中是军队内部的事务。
印度的国家安全概念,超出了南亚地区大国的范畴,而以印度洋地区军事强国和世界军事与经济大国为目标,在对外事务中长期以中国和巴基斯坦为假想敌。印度始终认为,外交必须以军事为后盾,军事必须以外交为补充,军事力量不仅是构成综合国力的重要因素,也是国家外交最可靠的王牌。印度“导弹之父”、前总统卡拉姆就多次在公开场合指出:“弱小并不令人尊重,因此,印度必须强大。”美国研究南亚问题的学者斯蒂芬·科恩教授认为,印度在中印边境战争中所遭到的“耻辱的失败教训了整整一代印度人……从那时起,印度在心理上已经成了军事化的国家”。印度并不可怕,现在可怕的是中国与印度这两个全球人口大国共同推进使用工业种子的产业化农业体系。这两个相邻的国家对水资源的共同需求,以及对磷矿的需求会产生什么样的一系列经济现象与社会问题?
水资源问题轻则会在一个国家或地区内部引发疫病、饥荒、社会动乱、经济停滞,甚至政治危机,重则会在两个以上国家和地区之间引起敌意、对抗、冲突,甚至战争。今天,印度军队大量屯兵中印边境。同时,印度学者在印度国内媒体与新加坡媒体上谈论,中国正在掠夺印度水资源。现在,全球大量政治家和利益集团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先制造出“虚拟的真实”,也就是先通过媒体向全世界描述一个虚拟的世界,并在不停描述的过程中,掩护自己成功实现目标。印度学者现在不停地向世界输入中国掠夺印度水资源的观点,同时,印度军方大量向美国、法国采购先进常规武器。2009年,全球糖价的暴涨更是进一步使印度军备扩张加速,并助推了印度“虚拟的真实”的战略。印度是亚洲最大的食用糖消费国,3亿底层印度人主要依靠糖来获取能量。现在大家已经看到,全球糖价暴涨的同时,美国军火在印度卖疯了,印度军队开始大量屯兵中印边境,印度学者不停制造“虚拟的真实”。
这些事实的背后是美国产业化农业集团和美国跨国公司用30年时间,摧毁了全球各地传统的本土农业体系,建立了目前使用工业种子,大量消耗水资源、化肥与化石燃料的全球产业化农业体系。如果糖价、水资源价格或稻米价格暴涨能促使印度人大搞军备扩张或大量屯兵中印边境,那美国人再用10亿美元,就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像在2007年10月至2008年9月摧毁中国股市一样摧毁中国楼市。
记住,进攻前,战不必胜不可以言战;进攻中,让对手遭遇山崩地裂。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样的权力游戏中取胜,那么结果岂止不能实现自己的利益?我们甚至是任由他人在游戏中的筹码来决定是生存还是毁灭。2009年夏,中国楼市,尤其是一线城市较高端地区的楼市的交易放巨量创下历史新高。是生存还是毁灭?美国华尔街战略集团军的一位交易员正走向放着苹果电脑的桌前。
孙子认为,经过力战而后取胜,如果天下人都说好,那就是失败的征兆。这就像能拿得起秋毫算不得力气大,能看到日月算不得眼睛亮,能听到雷声算不得耳朵灵一样。2009年的中国房价是全世界所有中央银行与所有国家采取的超级扩张性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成就。胜军制胜,就是说开战的目标是已败者,已败者是那些还未开战就已经处于失败地位的敌人,与他们作战只是将他们必败的趋势变成现实而已。
战国时,燕国相国的儿子代燕王管理国事,燕国太子非常不高兴。齐国知道后,立刻派人送给燕国太子大量钱财,并告诉燕国太子,“您管理燕国才是天下人希望看到的,我们齐国会出钱出力为天下人的希望而努力”。燕国太子大喜,拿着齐国的钱在燕国招兵买马,与相国的儿子统领的军队开战。燕国国内大乱,齐国军队统帅对齐王说,“现在进攻燕国,就是把燕国必败的趋势变成现实而已,就会像周武王完成伟业去讨伐商纣王一样,机会不可以失去”,齐王微笑着点头同意。
有这样一个故事:
在广阔大海中的小岛上,生活着一只幸福的蜗牛。在蜗牛的右触角上存在一个大国,叫蜗氏;左触角上存在另一个大国,叫角氏。蜗氏这个国家的人们喜欢天天唱歌,不干任何工作。蜗氏的人们渐渐借了许多债,而这里的房价很低。角氏这个国家的人们喜欢努力工作,勤俭节约。角氏的人们渐渐富了起来,而这里的房价很高。蜗氏的律师们就制定法律叫这个国家的人天天唱“角氏的房子真漂亮,真漂亮”。角氏的房地产商与银行家听后可高兴了,角氏的银行家就借了许多钱给角氏的房地产商去建造许多高楼大厦。在这只幸福的蜗牛的左触角上出现了大量的摩天大楼。
蜗氏的律师们就又开始制定法律,让这个国家的人到处找来木头并点火烧起来,燃烧的木头喷出了大量烟尘,让这只幸福的蜗牛一下子很不舒服,于是蜗牛晃动了几下身体。这只蜗牛的两只触角也随着晃动了几下,蜗氏与角氏像发生了地震一样,角氏的摩天大楼全倒下了,向角氏的房地产商提供大量贷款的角氏银行破产了。蜗氏没钱建摩天大楼,所以并未受太大损失。蜗氏的律师们于是取消所有法律,叫这个国家的人们继续唱自己喜欢的歌。
角氏破产了,角氏大量有钱人携带金银财宝跑到了位于蜗牛右触角上的蜗氏,于是蜗氏的土地价格暴涨,蜗牛右触角上的蜗氏居民的房子一夜之间变得非常昂贵,蜗氏的居民忽然发现自己的房子一下子变得非常值钱,以前的债务已经不算什么了,自己是一个有钱人了。蜗氏的人继续唱歌,不干任何工作,也变得非常有钱了,他们很高兴地在蜗牛的右触角上唱着歌,与幸福的蜗牛一起欣赏美丽的大海。
2008年,印度开出了巨额采购招标清单,在已订购6艘法国“蝎子”级潜艇的基础上,又新购进6艘新型潜艇,全部到位后,印度将拥有31艘潜艇;印度空军开出价值100亿美元的购买世界先进战斗机的招标清单,这些世界级别的常规武器装备成为印度实现其安全战略目标与长远军事战略以及经济战略的重要保障,特别是为提高印度海军完成控制印度洋制海权任务的能力,提升印度空军的战略部署创造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同时,美国首次向印度军队出售先进的“渔叉Ⅱ”型反舰导弹24枚,日本与印度签署了《印日安保共同宣言》。中国与印度是有约2000公里的传统边境线的邻国,美国与日本在印度的战略布局,与中国战国时期秦齐楚三国之间的战略布局非常相似。
中国与印度是世界上的两个超级人口大国,中印两国面临的能源、水资源与农业形势惊人地相似。中印两国都有很大的煤炭储量,但在石油方面,都必须向全球市场大量购买。目前印度70%的石油依靠进口,中国50%的石油依靠进口。未来10年,印度石油进口会上升到90%,而中国石油进口很可能上升到70%。中印两国的农业供给都处于“紧平衡”状态,两国农业都已是使用工业种子的产业化农业体系。2008年,印度人口估计为近12亿,中国人口为13亿多,中印两国人口总和接近世界人口的40%。中国的国土面积为960万平方公里,印度为297.4万平方公里。印度土地面积虽然只有中国的1/3,但其耕地面积却多于中国,据统计,中国耕地面积为9685万公顷,印度为1.43亿公顷。中国人均耕地面积为0.093公顷,印度为0.189公顷。中印两国的人均耕地面积都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印度地处热带和亚热带,日照及雨水条件略优于中国。中印两国都严重依靠自然环境提供保障。至于中印两国对世界资源的需求,我们不能简单地用相似的角度去看待,而应该说是一种巨大的共同需求摆在两个国家,两个民族之间。
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普遍是讲求“因果逻辑”,印度人的思维方式普遍是讲求“神事逻辑”。印度的人均国民收入为1000美元,中国为3000美元,印度经济的规模无法与中国经济相比,但印度军队拥有了英国的“维兰特号”航空母舰和俄罗斯的“戈尔什科夫元帅号”航空母舰。现在印度每年培养出100万名工科毕业生,而美国或欧洲每年的工科毕业生人数不足10万人。印度人的识字率只有65%,而中国的这一比率已达到90%以上。中国的钢铁产量已经是世界第一,印度只有一家钢铁企业,但却是世界级的钢铁企业——米塔尔钢铁公司。
中国与印度两国的关系自1959年的西藏问题以后,发生了根本性转变,1962年,中印两国军队在边境地区发生军事冲突;1998年,印度以对抗中国威胁为由进行了多次核试验。从印度传统文化和“神事逻辑”来看,一旦印度人产生了不信任感,这种不信任感就会很容易上升到宗教哲学范畴,从而使得印度人把他们不信任的国家“妖魔化”。作为8.2亿印度教徒的“圣经”,印度教经典《薄伽梵歌》中所传播的战争文化与目前印度同周边国家关系普遍紧张的现象有很深的联系,这是印度“神事思维”体系下的政治化与军事化结合的必然趋势。
从过去40多年的印度主流思想来看,印度军界、政界、新闻界、学术界不停地从“中国威胁论”中演变出“中国经济威胁论”、“中国商品威胁论”,以及现在的“中国掠夺印度水资源论”。战国时,吴国的毁灭是因为吴国太强大了,强大到吴国上下的意识中完全没有越国的存在。印度海军已经和日本海军进行了联合军事演习,使印度海军在太平洋地区成为一个重要的力量。在中国为“嫦娥一号”欢呼的时候,由美国提供技术的印度“月船一号”升空了。“月船一号”不仅服务期长于“嫦娥一号”,还向月球释放了带有印度国旗的撞击器。印度采取了“重点突破”的长期发展模式,将其资源大量投入中产阶层教育体系和军队建设。印度理工学院的精英人才,不是在美国硅谷或马萨诸塞州工作,就是为像塔塔和信诚工业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服务。由于印度出色的大学体系,其科技实力已排名世界第四,领先于中国。中国是各阶层都享有良好的教育服务,中国军队装备主要依靠国内技术研发,而印度军队则基本上完全依靠向美国、法国、俄罗斯、以色列采购装备。印度的发展趋势是不会脱离“神事思维”体系的,1981年在印度的国庆庆典上,印度用牛车运载米格战斗机,这件事体现了神保佑印度军队的思想,因为牛在印度大部分人群中是“神”的象征。
中国现在选择了西方化工业社会框架,而印度回归了一种多选择性、复杂性和“非集中性”框架。两个相邻国家如此巨大的差别,完全是两种思维习惯造成的结果,中国人习惯用“因果关系”来解决两三年后的发展道路问题,而印度人则遵循“神事逻辑”中的时间概念,这个概念可能是用50年或100年去完成一种发展道路。印度主要政党国大党与印度人民党都是以律师与记者阶层为核心组建的政党,印度杰出的思想家甘地和尼赫鲁都是律师出身。印度现在的发展战略是印度第一任总理、律师出身的尼赫鲁制定的,即资本密集型发展道路,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开发印度的科技实力,而不是最大限度地解决就业问题。印度在这种战略下已经走了60年,未来10年或20年,印度还将坚持这种战略。
中国人和西方人到过印度后,都会震惊于印度城市贫民窟的悲惨景象。超过1亿的印度农村居民没有任何自己的土地,其中许多人被迫拥挤在城市贫民窟,过着中世纪的穷困生活。印度糟糕的交通运输和卫生条件令许多国外游客望而却步。在印度旅游更多的是面对大量垃圾场、乞丐和苍蝇。以西方逻辑与中国的“因果逻辑”,印度如果大力发展旅游业,将会在交通、住宿、餐饮和其他部门为大量穷人提供就业机会,政府收入的增加反而有利于保护印度许多岌岌可危的古迹。印度如果大力投资港口、道路、铁路和电力供应等基础设施建设,可以极大地解决就业问题,有力地发展印度制造业框架。今天世界和中国都无法理解印度许多严重落后甚至是中世纪时期产物的现状。任何游览过中国城市与印度城市的人都认为中国是一个现代化工业国家,而印度是一个特权阶级现代化与农民阶级封建化的国家。问题是,从货币主义思维中的“因果关系”视角与印度传统思维中的“神事逻辑”视角会得出截然不同的战略。印度的战略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超级军事大国”战略,其宗旨是印度必须成为一个超级军事大国,这可能需要花30年或100年的时间,而印度会用150年的时间去实现。
中印两国的经济战略已清楚表明,中国依靠制造业来解决石油与粮食需求问题,印度则依靠高科技软件业来解决石油与粮食需求问题。全球大部分人群的思维方式中有“时间”这个概念,而印度人的思维方式中却没有。中国人的逻辑是制造电冰箱、手机或电脑芯片,然后在世界贸易中交换所需的石油与粮食。印度人的逻辑是用“右半脑”的人擅长复杂思维,而用“左半脑”的人具有纪律性,印度必须开发出大量用“右半脑”的印度人,去交换印度所需的石油与粮食。现在印度最好的私营医院能成功地为富裕的阿拉伯患者实施大脑手术,也吸引了大量欧洲“医疗旅游者”置换髋关节,这些欧洲人因为在欧洲国民医疗服务机构的长时间排队深感沮丧,因此选择到印度进行手术。
印度的医药企业依靠印度本土的研究和开发已挤进了世界顶级的新药品供应商行列;印度的呼叫中心通过电话或电脑授权,大量处理来自地球另外一端的美国人的各种业务需求;印度的软件业和IT业已占据了世界重要的席位;印度的《薄伽梵歌》不停地唱着“在没有怜悯的时候你会感到怜悯,明智的人对生者和死者都不会怜悯……我对一切生物都漠不关心,我既不恨谁也不爱谁”。印度现在有世界上人数最多的贫民窟,而印度空军也有世界上最好的美国战斗机、法国战斗机与俄罗斯战斗机。如果一个国家喜欢兔子的生活方式,那它就会不停地建造房子;如果一个国家喜欢狮子的生活方式,那它就会不停地向全世界输入“虚拟中的真实”。
2005年3月,美国总统小布什做了一件美国政府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他宣布将催生一个新的大国——印度。与此同时,美国中央情报局发表了一份报告,将印度视为21世纪关键的“摇摆国家”。2005年7月,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访问华盛顿,得到了一份出乎全世界意料的核交易。美国承认印度的核武器地位,恢复对其民用项目的核燃料出口,并取消了向印度出口敏感技术的所有限制。访问期间,辛格总理受到了美国的最高礼遇——鸣19响礼炮欢迎,小布什总统在白宫设国宴款待他,这是4年来小布什主持的第五次国宴。美国政治的潜在动机为印度的核武器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持。
显然,在与印度发展关系时,华盛顿并不是出于一种正常的思维框架,印度以一种超潜能的方式让世界尤其是华盛顿的政治家意识到印度在未来世界的地位。现在,有200万印裔美国人影响着美国社会,在美国,印裔人群是富有的群体,人均年收入超过5万美元。在美国的留学生中,印度学生人数已远超过中国,印度人还拿到了许多技术人员工作签证。印度未来将是一个比较强大的经济社会。这完全是由于印度律师与记者组合的经济权力核心层有力维护了印度的国家利益,同时印度的国家与经济体系已渐渐渗透进整个世界食物链的较高端。
事实上,美国对印度的过分亲密让印度的左翼政党疑虑重重——美国甚至提出在印度国内合作建立美国先进的F18/A战斗机生产基地。美国的战略与冷战时期相比,已从单极的世界外交逻辑向更具多元性的战略转变。2004年,美印两国在印中边界举行了一次大规模联合军事演习,为美国军队了解印中边界地形与环境提供了“一手”资料。在从印度到新加坡附近的马六甲海峡的航线,尤其是油轮航道,美国海军与印度海军多次展开联合军事演习。
美国的亚洲战略,在中国是用美国跨国公司与美国产业农业集团挺进,在印度是用美国产业农业集团与美国军工企业集团挺进。对美国来说,未来将有两个敌人,即中国与印度;对世界来说,未来应该有三个巨人,即美国、中国、印度。中国经济学家眼中的狼是自然生物界的狼,而美国律师与印度律师眼中的狼是“我就是狼”。自然生物界中狼的思维与兔子的思维是两种不同的文化思维,在人类社会中律师与经济学家的思维也是两种不同的文化思维。
“弱肉强食”的全球化
汇率在狼的思维方式中是一个吃人的工具,而在货币主义教科书中,它是一个货币政策的工具。上海一条繁华街道上有一家很不错的面包店,我经常在这家面包店买面包,已经有十多年了。2009年夏天我又走进了这家面包店,面包店老板对我说:“先生,我这家店开不下去了,近日准备关门了。”我诧异地看着面包店老板,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脸上挤出来的笑容告诉我,他真的是准备关门了。
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做了,他说:“现在运费价格涨得太厉害,面粉、鸡蛋、糖价格都在涨,附近的老外们大部分都回国了,生意难做。”顿了一下,他接着说:“现在浙江人把这附近的房子都包了,我这房子租金也涨了20%。”我说那附近的房子租金不是下跌了吗?面包店老板气不打一处来,说:“那是租给老外的房子,老外跑了,没人租了,所以租金跌了,租给我们这些小本经营者的租金涨了。我现在生意做不下去了,这房子前几天有一个做服装的人租了,我看这做服装的时间也不会长。”
我问:“你面包生意不做了,那准备做什么?”面包店老板这一下精神来了,说道:“店关了,机器卖掉,再找亲戚借一些钱,跟浙江人一起炒房。”我听了苦笑一下对他说:“房价这么高了,你买了跌下来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换些美元拿在手里?”我很希望我所掌握的经济学知识能为他提供一些帮助。面包店老板笑着对我说:“你没看报纸上都在说通货膨胀来了,美国人完蛋了,拿美元不是找死吗?”我对他说:“2007年报纸上不是也都在说中国股市要涨得厉害吗?可后来不是许多人都赔得厉害吗?”面包店老板笑着说:“你没看到中国经济学家都说中国经济是世界最先复苏的?”
我无话可说了,看着面包店两个即将失业的面无表情的打工者,我还想提醒这个面包店老板,他关店后,在他店里干了十多年的伙计就失业了,他是一个个体,个体的行为也是群体性行为,在世界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一群人因生意艰难而去“炒楼”的故事,但看着这个面包店老板渴望加入“炒楼”大军的胖脸,我无话可说。
上海的马路现在更漂亮了,上海市政府为了迎接世博会,大量出资重新修建了上海许多繁华的街道,走在这重新修建的上海街道上,你能充分感受到中国水泥制品技术的成就。我笑了一下,对面包店老板说了声“再见”,手里拿着新鲜的面包,走在高品质水泥铺就的上海街道上,怀揣着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刚分手的心情走着。一个人在今天的全球化世界中,或者更贴切地说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用兔子思维看问题,那这个人就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这个面包店老板为什么会去炒楼?因为大量浙江外贸企业老板在炒楼,浙江外贸企业老板为什么不做外贸生意,而来上海买高档楼盘?因为外贸生意不好做。2009年中国外贸企业生意肯定难做,如果以简单的兔子思维认为是美国经济衰退造成的,那中国兔子注定永远要被狼吃。
2005年后,美国要求人民币升值,人民币升值了20%。2008年9月,美国雷曼兄弟公司倒闭,全球交易市场所有头寸风险溢价暴涨,所有交易者都必须按游戏规则用美元货币结算,因此美元价格暴涨。人民币是与美元挂钩的,美元暴涨,人民币必然也随着暴涨。一个非常清楚的轨迹是,2005~2008年,人民币兑美元主动升值20%,这意味着人民币兑同类竞争者韩元升值20%,中国的中小外贸企业对韩国出口企业的成本优势中有20%消失了。2008年9月,美元暴涨,韩元暴跌,人民币跟随美元也只能涨,韩元兑美元暴跌30%,于是中国的中小外贸企业对韩国出口企业的成本优势又消失了30%,加上人民币升值20%,中国的中小外贸企业与世界其他国家同类竞争者相比高出了50%以上的竞争成本。
2008年底中国的中小外贸企业面对的是:(1)中国股市提早暴跌的国内严酷环境;(2)人民币升值导致的外部环境严重恶化;(3)美欧需求严重萎缩。而2008年底中国的竞争者韩国出口企业面对的是:(1)韩元暴跌提供的有力外部环境支持;(2)美欧需求严重萎缩。
2008年底全球中央银行开始全力救市,中国央行将大量货币注入中国市场,将中国地产商们全部从“死亡集中营”营救出来。美联储也于2009年3月推出涉及1.3万亿美元资金的救市方案,展开美国政府债券与企业债券购买行动,大量中国中小外贸企业手中积累了巨额美元资金,因出口与内部环境根本无法扩展经营,美联储大量印刷货币必然使美元现金贬值,因此大量中国中小企业开始把手中的美元现金结汇成人民币。2009年第二季度,中国官方外汇储备“非正常”增加1200亿美元,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中国企业与居民结汇产生。
在中国巨额政府支出与中央银行货币注入的刺激下,中国的钢铁、水泥、道路、桥梁工程迅速开工,巨额政府支出必定会大量挤压私人资本支出。同时,中国货币主义经济学家与中国媒体大幅报道通货膨胀快来了,美元要大跌了。中国中小外贸企业的大量运营资金从美元资产逃离,冲进了中国一线城市的高端地产市场。这就是2009年3月美联储的量化货币政策与2009年3月资金疯狂涌入中国楼市之间的关系,中国一线城市一套房子值2000万元或5000万元人民币,这就是2009年中国楼市的疯狂现象。接下来大家可以看到,中国国企“炒楼”,中国的中产阶层无可奈何买房以及上海那个面包店老板“炒楼”。
2009年3月,中国正处于世界经济主要救助者的地位,但到2009年夏,中国西南国门是缅甸战事;西北地区面临的是美国增兵阿富汗;一个远比战国时越国更可怕的国家——印度开始屯兵中国边境。而真正的主力军团也发动了炮兵军团扫清障碍物——2009年10月初,澳大利亚央行加息,美国长期国债价格放量暴跌。蜗氏国家的人们正按照蜗国最新法律拼命找来柴火燃烧大地。
在遥远的小岛上有一只蜗牛,蜗牛的两个触角上是两个大国,蜗氏和角氏,蜗氏的人想让角氏大量建造摩天大楼,这从狼的视角来看是很困难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从兔子的视角来看则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当角氏大量建造摩天大楼后,天下所有曾经只能被狼吃掉的兔子都知道了答案。现在全世界正在被人类文明吞噬的森林中,生活着狼、兔子、蛇、猴子、老虎等许多动物。今天的全球化市场中也存在着许多种文化,一种是“吃人”文化,一种是“被人吃”文化。在1872年的日本东京地区,许多日本富人在“银座”大道两边的餐馆享受着与今天印度新德里富人们一样奢华的消费。当时的日本东京地区也像今天的印度一样到处是贫民窟,1874年日本文人写下了这段愤怒的话:政府的目的好像是用乡村劳动者辛勤劳动的果实来为东京城锦上添花,都城里的钢铁桥梁闪闪发光,路上由马匹拉着的马车来来往往,一片繁华;但是在乡村地区,木质桥梁朽坏得连一个人都无法通过。樱花盛开于京桥而野草长于乡野。城市的火炉浓烟滚滚而出,而乡村里则是清锅冷灶……我们现在不是要给东京添富,而是要给乡村与贫苦人周济。
日本文人描述的1874年的日本东京,就是今天的印度新德里。当时在意识形态领域,日本主要的措施是用以往的思想来证明维新改革的重要性,这一措施使得日本产生了军事国家的设想。在1868年时,日本政府宣布神道教是日本政府的思想基础。这样,尽管德川幕府被消灭了,明治维新从表面上消灭了具有法定特权的武士阶层,但是明治维新这一运动本身却是日本武士阶层所领导的,并以武士们可以理解的方式进行了下去。明治维新为日本创造了两个阶层:广大精英构建的中产阶层以及大量被“神道教”、“虚拟的真实”同化的日本贫民。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对于这场战争,除了日本以外,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认为中国肯定会赢。当日本在海陆两个战场都打败中国后,除日本外全世界所有人都被极大震惊。中日双方的战争于1894年7月开始,到1895年3月结束。这场军事战争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日本军队装备不如中国军队,但日本军队的统帅是现代军事战争统帅,日本军队长期被“神道教”洗脑;中国军队装备精良,内部却充满朋党纷争、贪污腐败,统帅用古代骑兵的方式来指挥装备精良的海军军队。这场中日甲午战争,只是一个“已胜者”完成对一个“已败者”的形式上的行动,100多年后的今天,人类世界不会再发生大规模军事对抗,但“已胜者”对“已败者”的打击是不会改变的,这是世界文化的原则,任何人都无法对抗或指责蜗氏国家自己放火玩的形式上的行动。
狼眼中的世界与兔子眼中的世界永远具有本质的不同。全球化的故事,也只是狼与兔子之间的故事,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被货币主义教育过的兔子爱上了全球化。在全球化中,兔子眼中的汇率政策是调节两国间贸易平衡的工具;狼眼中的汇率政策是让敌对国的狼军团被迫进入本国楼市这个狭窄的无法转身的“自杀”地形。全球化的最初形式是一小部分人吃掉一大部分人的灵魂,最终形式是一大部分人吃掉一小部分人的躯体。在印度人眼中,人类社会演变的过程是:人类最初的形式是僧侣社会,僧侣社会结束后,下一个社会是文人社会,再下一个社会是财富社会或商人社会,在商人社会的繁荣之后必定会诞生武士社会。在自然生物界中,一头年轻力壮的大象生活得非常开心,因为没有任何动物敢轻视强大的大象。但当这头大象衰老了,无法走动的时候,它身边会是层层包围的狮子、狼、野狗、秃鹫等各种大小动物的联合军团。在印度人眼中,一个社会进入商人社会繁荣期时,必定会被全世界各种大小动物的联合军团层层包围。这种社会法则与自然法则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唯一的问题是,大象永远不相信,连秃鹫也会吃掉自己的肉。
1979年3月,埃及与以色列和平条约在美国白宫正式签订,结束了双方历时30年的敌对和战争状态。在这项和约中,以色列作出了重大让步,从西奈半岛撤出。这项符合华盛顿全球战略的条约,是美国与阿拉伯国家构建重要战略合作的平台。1985年,苏联的石油收入为220亿美元,净外债为180亿美元。1985年,沙特人开动了全部油井,疯狂开采石油,将向世界供应的石油产量提高了1倍,全球石油价格暴跌。1989年,苏联净外债上升到510亿美元,而石油出口收入暴跌至110亿美元。同时,全世界债权人一致要求兑现债权要求,苏联经济崩盘,社会解体。
自然生物界中一只老鼠的衰老只会吸引一只野狗或一只秃鹫的兴趣,而一头大象的衰老却会吸引生物界大部分动物的兴趣。1997年东盟地区汇率因与美元挂钩而被市场严重高估,投机者索罗斯这只野狼看到了东盟地区的衰败,全力扑向了东盟地区货币,全世界投机者野狼军团立刻加入东盟战争,东盟国家经济崩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美国人出场救助东盟地区。这是一些小国的死法。大国如果衰败了,连缅甸和越南这些小国都会加入“屠象大餐”的队伍。
一个大国如果被货币主义洗脑,它与一头衰老的大象就没有什么区别。美国华尔街用一颗大豆的价格就可以撬动中国的猪肉价格,通过中国猪肉价格再撬动中国中央银行。那么在美国华尔街暴炒美国大豆时,我们为什么不全力出击卖空美国大豆呢?被货币主义洗脑的人会认为,中国手中没有大豆,怎么卖空美国大豆呢?事实上,在美国华尔街暴炒美国大豆时,中国可以大量向全球市场发行人民币计价长期债券,也可以大量抛售美国国债以推高全球长期利率,这两种行动中任何一种都可以达到全歼华尔街大豆炒作投机者,并震慑全球各种利益集团的效果。今天中国的官方外汇储备中有更多的美国国债,但在2009年夏以后,中国抛售美国国债推高全球长期利率,首先将全歼所有购买房产的中国人以及大量向中国楼市贷款的中国银行业。所以,美国“雷声大,雨点小”的银行业财政救助很“幸运地”让美国银行核心资本充足率达到13%以上,全球也很及时地提出2012年前全球银行业必须大幅提高核心资本充足率。2009年夏以后,不是中国人抛售美国国债的问题,而是美国人自己想打压美国国债了,现在连小国越南都开始在南沙群岛频繁军事活动了,这是为什么?
中国现在官方外汇储备为2万亿美元,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以美国长期国债或“两房”债券形式持有,这意味着大部分中国官方外汇储备头寸10年或20年以后才能按票面价格向美国政府或美国“两房”兑现。在这10年或20年期间,中国大部分官方外汇储备头寸如果急需兑现,只能按市场价格兑现。1998年9月,美国大型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面对一个永远无法用经济学原理解释的现象,那就是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所持有的交易头寸下跌程度比其他公司都更加严重,比如,全世界垃圾债券市场曾经出现一段反弹行情,但奇怪的是,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所持有的垃圾债券仍然持续暴跌。另外,英国与德国的互换利差历史上一直是非常接近的,但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没有介入的德国互换利差在45个基点左右波动,而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参与的英国互换利差市场波动幅度却高达80个基点以上。如果英国出现大量追逐低风险交易品种的现象,那德国也应该出现这种现象。世界永远是活生生的人在参与,当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在1998年9月俄罗斯债券市场出现问题,全世界所有的交易者都开始卖空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头寸。1998年美国大型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死亡,并不是因为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投资策略上出现了多么严重的错误,而是市场生存法则消灭了它。
一条体型庞大的年青鲸鱼可以自由地畅游在大海中,当它不幸受伤后,伤口流出的鲜血会吸引全世界各个角落的大鲨鱼与小鲨鱼争相来吞吃这条体型仍旧庞大的年青鲸鱼。全球化的世界中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片刻的道义,这是全球化的生存底线。如果全球的交易者知道,美国人希望美国长期国债价格下跌,那全世界所有的大小交易者都会卖空中国官方储备持有的美国国债品种和美国“两房”债券品种。中国人现在投资于世界各地的所有股票、债券或工厂,而国内的大小交易者们则蜂拥逃离中国股市、地产、债券,投入美元这个世界游戏规则制定者的怀抱,另外,几条小鲨鱼——印度、越南也会上来咬两口。中国本应该很强大,中国政府债务占GDP比重不到20%,这个数字是建立在中国房价不下跌基础上的,如果把中国银行业向中国房产、钢铁、水泥、造船、道路、铁路、桥梁的贷款也计入中国政府债务,中国政府债务将是鲸鱼身上的致命伤口。今天,中国银行业的贷款品种只有一种结构,那就是面向房地产以及与房地产紧密相关的企业,这在世界银行史上都将是一次代价最高的“自杀”表演。
未来的财富再分配
世界性大萧条还会持续恶化,很多国家最终都会选择封闭自己的贸易体系,这是非常正常的要求。中国本来完全可以建立一道“天然的屏障”,有力地保障国内经济与社会体系,并为稳定世界经济作出重要的贡献。中国应当利用有限的财政与货币力量去推行以下措施:(1)建立大量社区银行;(2)政府出资鼓励毕业大学生到农村地区就业,提高当地教育水平;(3)建立妇女与儿童免费的社会医疗中心;(4)向毕业大学生提供租金补贴,向社会失业人员提供最低补贴;(5)建立大市场、小政府框架;(6)建立中国股票市场稳定基金;(7)与俄罗斯、东盟地区建立贸易结算新版货币;(8)向中低收入家庭提供免费食品券;(9)向当地小农户购买农产品;(10)把购房首付比例提高到60%;(11)分拆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建设银行、中石油、中国移动等国有大型机构。
上述建议是我在2007年6月提出的。2009年中国失业大学生有500万,失业农民工有3000万,加上其他的2000万~3000万困难人群,共计6000万人左右。中国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2009年投入大约14万亿元人民币,再加上炒房大军投入的大约5万亿元人民币,共计大约20万亿元人民币。这20万亿元人民币是什么概念?是20万亿元人民币债权形式投入,是一笔20万亿元人民币的全中国纳税人负债表。2009年借债花钱让大部分中国“黔之驴”军团感觉良好,可是2010年这张“负债表”是要收利息的,最重要的是这张“负债表”会摆在美国华尔街指挥者的桌子上。
2009年,中国是全球经济中重要的出钱出力的国家,现在中国经济占全球经济比重不到7%,美国经济占全球经济的比重是30%。2009年美国人说“我累死了,全球经济我不管了”,中国人以无比自豪的心情举起超过自身体重13倍的重担的结果是什么?如果中国的毕业大学生失业了,每人每月可以领到失业金和租房补贴1000元,1000万个失业大学生加起来才不过1200亿元,这是整整一年的钱;政府出资雇用1000万毕业大学生到农村地区提高当地教育水平,每人每月3000元,一年还不到4000亿元;大力推进妇女与儿童免费医疗中心,向低收入家庭提供免费食品券,向农村小农户采购农产品,为失业人群提供最低保障,对中产阶层大规模减税,所有这些措施所需要的财政支出加起来每年不超过2万亿元,5年共计10万亿元政府赤字。
2013年以后,全球经济会变得很美丽,2010~2012年是全球经济真正财富再分配的时期,许多人群会消亡,许多国家会被淘汰,少数人群会生存下来,少数国家会成为新的世界统治者。
2008年年底,一个朋友到上海来看望我,一见面这位朋友就对上海的所见惊叹不已。他刚去了上海的顶级商厦恒隆广场,里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位朋友以为是在打折促销,就问恒隆广场的服务小姐现在打几折。服务小姐回答:“我们不打折。”她还特别重重加了一句:“我们从来不打折。”朋友感叹的是2008年底全世界各大城市包括纽约、东京、伦敦等的顶级商家都在纷纷大幅打折,而上海的顶级商家却截然不同。2008年底美国货币市场与存款市场规模共计9万亿美元,大约合人民币60万亿元。几万元一件的意大利顶级时装,几十万元一个的世界名牌皮包,被一群中国人眼睛不眨地购买了,旁边的服务小姐殷勤地服务着。到底是中国人有钱还是美国人有钱呢?
2008年底,在美国经济的严重危机中,有近9万亿美元的货币流入美国地区,这是美国制定的世界游戏规则,包括军事、法律、文化、技术与福利的综合性美国世界力量的体现。假如某一天中国房价下跌而产生经济问题,那些2008年底在上海顶级商厦疯狂购物的中国富人们会如何?如果他们能坚定地把钱存在中国,那么中国经济将表现为经济危机形式;如果他们把钱大量转移到美国,那么中国经济将会崩盘,而美国将暴富。美国在2008年底已经见证了美国经济危机中,大量美国富人与世界大部分交易者坚定持有美元的一幕。而中国在2008年底只见证了中国富人们不眨眼的消费文化的底蕴。最让我惶恐的是,中国历史上的重要时期往往以炫富时代为结尾,这是天生的基因还是社会的必然产物,可能无法用文字解释。
现代战争体现为财富的再分配权,1989年强大的经济帝国日本经济的失败所造成的财富损失,远超过“二战”中日本军事帝国战败导致的财富损失。而日本经济的严重衰退给美国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发展空间,大量世界资本与人才涌入了美国,美国创造了有史以来最长期的增长神话,同时世界媒体集体鼓吹日本经济衰退是由于日本存在严重结构性问题的观念。现在,我们还会看到或亲历区域性战争,但这只是为巨大的战争机器——汇率战争服务的手段。两国交战,还需要大规模出动飞机、坦克、战舰与黑客吗?真正的战场在汇率战场,如果一个国家的战争意识还停留在网络、飞机、坦克、战舰、太空战,那与1895年甲午战争中中国海军统帅用骑兵列队方式指挥当时装备精良的中国海军有什么区别?
典型的美国国家主义者格林斯潘,这个为美国2010年的汇率战争胜利提供了重要保障的关键人物,现在却被全球经济学家形容为不负责任的中央银行家,这些批评格林斯潘的经济学家中有多少人提早预料了2008年的世界性大萧条呢?“马后炮”式的行为,或事情发生后高谈阔论的方式,是人类文明中的一种丑陋文化,最终是一种自欺欺人式的大众思维体系的“虚拟真实”,只能为格林斯潘阶层的利益服务。2010年美元汇率将疯狂上涨,印度军队在中印边境的屯兵或届时可能发生的中印边界冲突,只是为了服务于2010年美元汇率的疯狂上涨。最可悲的是,中国的经济学家们到时也很可能会加入疯狂的世界媒体队伍,不断鼓吹中国经济结构问题以配合美国对中国财富的再分配。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直到今天还没有人知道符合美国利益的趋势是2010年美元暴涨、中国房价崩盘呢?本该强大的中国,真的像格林斯潘书里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缺乏金融人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