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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冲突的类型
很多人在面对冲突时都会出现"缺席"的方式,也就是有他们需要的他们就会出现,对别人的需要却视若无睹。我们习惯的方式有时候行得通,但却不是处处都通行无阻,你都习惯用什么方式来面对冲突?找出你习惯的方式,经由思考两个假设性格——保罗和露西亚两人如何处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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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和露西亚两人一起跑步已经一年多了,每周三次,每次花一个小时以上。这两个跑者颇为相配,他们互相挑战用更快的速度跑更远一点的距离。他们在跑步时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慢慢地他们开始谈论一些从来不曾跟别人说过的个人事情。
最近露西亚开始邀请一些她的朋友加人跑步。保罗喜欢露西亚的朋友们,但是他们不是体力健壮的运动员,所以跑步的过程变得有点不过瘾,而且保罗担心会减少像之前一样和露西亚的一对一的谈心时间。
保罗跟露西亚谈到自己这个想法,但是露西亚不以为然,她回答说:"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有许多时间一起在路上跑,而且你自己说过你喜欢我的朋友。"保罗于是回答说:"但是这不一样啊!"
这个情境出现了所有冲突元素:表达出来的挣扎(他们的差异已经显现,两人各持有歧见),两个相互依赖的个体(他们享受彼此做伴的感觉而且一起跑比单独跑效果更好),感觉到不相容的目标(露西亚想邀朋友一起跑步,而保罗只想和露西亚独处)、不足的资源(他们只有这些时间可以用来跑步)。
这里有五种方法来处理保罗和露西亚的事情,每一种都呈现出某种处理冲突的取向:
▲他们可以说"那就算了吧"然后不再一起跑步。
▲保罗让步,牺牲他想要跟露西亚独处的时间和有默契的速度。或是露西亚让步,牺牲她其他的朋友只维持跟保罗的友谊。
▲其中之一发出最后通碟:"照我的意思,否则就不要再一起跑步。"
▲他们可以互相妥协,有些时候邀露西亚的朋友一起跑,有些时候不邀那些朋友。
▲保罗和露西亚一起脑力激荡所有可能的方法,想出一个既跟她的朋友一起跑,又同时保有彼此一对一的时间和互相激励的效果的办法。
图11-l表示了这五个形态代表的取向,接下来的篇幅将一一说明。
逃避(双输)
逃避发生在人们不知所措地忽视或跟冲突保持距离时。逃避可能是生理的(在发生争执之后故意绕开他身边)或是言语的(改变话题、开玩笑或否认问题的存在)。
逃避反映出对冲突的悲观态度,抱持着没有好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信念。有些逃避者认为把事情暂时搁置会比直接面对并解决更容易些,也有些逃避者认为放弃比较好(无论是问题或关系)免得一直要面对无解的困境。两种状况都使逃避导致输一输(双输)的结果,其中没有人会获得任何满足。
在保罗和露西亚的例子中,逃避的意思是与其在两人的不一致之间挣扎,不如干脆停止一起跑步。虽然这样两人不至于吵架,但是这也意味着两人都会失去跑步伙伴和双方的友谊。这个"解决之道"显示出逃避带来的输一输结果。
虽然逃避可以暂时保持和平,但是却最容易导致不满意的关系。长期的误解、怨恨和失望堆积、污染情绪的氛围,出于这些理由,我们可以说逃避者既不关心自己的需要也对别人的需要不感兴趣,他可能会因为各种问题而困扰。
除了这些明显的缺点外,逃避也不是一无是处,假如说出来的风险太大——比如会引发一场尴尬的公开争执,或甚至让人遭受生理的伤害,再或者你认为这段关系不值得付出努力以避免冲突,那么逃避某些特定的议题或情境也许也是合理的。即使在亲密关系中,逃避也不是毫无逻辑的。假如发生的议题是暂时的或微不足道的,你可能会让事情过去。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沟通顺利的幸福配偶会"选择性地忽视"对方微小的瑕疵。当然这并不是说成功关系的关键就是要忽视所有的冲突,相反的,反而是要将精力集中在解决重大的冲突议题中。
调适(一输一赢)
调适发生在当你允许别人用其方法甚过坚持自己的方法,图11-1描绘出调适者比较少关切自己却对别人比较关切,导致输一赢的结果,和"按照你的方法做"的让步。以我们假设的例子,保罗会调整自己配合露西亚,让她的朋友加人他们的跑步活动,即使这样会使保罗减少生理的训练挑战和失去与露西亚有默契的相处,或是露西亚调整自己配合保罗,只跟保罗一个人跑步。
调适者的动机在这种沟通方式中扮演着重要的影响角色。假如调适是仁慈、慷慨或爱的真诚行动,就很可能有机会增进关系。大多数人都会感激有人"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以别人想要的方式对待他们"或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而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习惯性地扮演"烈士、怀恨的抱怨者、哀鸣者、破坏者"这些角色的人。
文化在知觉冲突方式扮演的重要角色。高语境敏感文化集体主义背景,诸如许多亚洲文化,比较倾向于认为逃避和调适是一种保留面子和高尚的处理冲突的方法;而低语境敏感文化个人主义背景,比如美国,比较认为逃避和调适是负面反应。从许多美国人对于在冲突中逃避或放弃者的直言不讳的用语― "不堪一击、好好先生、逆来顺受、没脊梁骨"可见端倪。
竟争(一输一赢,有时会转成双输)
调适的反面是竞争。这种对冲突的赢一输取向只在乎自己而忽略别人,像图1-1所示的那样,竞争者以"我的方法"来寻求解决冲突之道。假如保罗和露西亚两人都强迫对方让步的话,可能其中之一会获胜,另一方人们用这种竞争的一输一赢的方法来解决冲突,通常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一种"不是……就是"的情况:不是我拿到我想要的,就是你拿到你想要的。一输一赢最明显的例子是某些游戏,例如网球或扑克牌这些需要胜利者或失败者的游戏规则。一些人际议题似乎很符合这个一输一赢的框架:两个同事都想在相同的工作中升迁,或一对伴侣在如何使用有限的金钱上产生了不一致的意见。
有些情况下竞争会促进关系。一项研究发现:有一些男女在其满意的约会关系中运用竞争来丰富他们的互动。例如,有些人在游戏中竞争可以获得满足(谁是比较厉害的板球高手?) ,有些人以竞争来激励自己获得成就(谁应征到了更好的工作?)。这些满意的伴侣发展出了共享的叙事(参见第三章),把竞争定义为正向关注而不是将竞争视为缺乏欣赏和尊重的信号。当然,如果赢的得意忘形而输的恼羞成怒,可以想见将很可能擦枪走火;而如果你在竞争中一直处于劣势,则可能不惜形成一个负面竞争的螺旋,而使关系降级成为双输的局面。
权力是分辨一输一赢问题解决的明显特征,因为它必须防止对手拿到他想要的。最明显的一种权力是生理威胁。一些父母用警告威胁他们的小孩,例如:"不要再那样做,否则我会把你关进房间。"大人之间使用生理的权力来处理彼此冲突时通常不会这么直接,但法律系统却是暗示着生理威胁的:"你最好遵守规则,否则我会把你关起来。"
真实或暗示的威胁不是唯一把权力运用在冲突上的方式。依赖权威的人会热衷于使用各式各样的你输我赢的方法,而不必动用到生理的威胁。在多数工作中,上级有权力去分配工作时间、工作升迁和调配职务,当然还有开除不适任员工的权力。老师也可以使用分数的权力来要求学生达到老师所期望的行为标准。
即使通常大多数民主社会所推崇的方式,也是以一输一赢作为解决冲突问题的方法。至少,这种方式颇为公平,有一个团体会得到满足,而另一个则否。
竞争的黑暗面是流血冲突,这种攻击有时候是显而易见的,有时候则是隐藏着的。为什么会这样?继续读下去你便会知道。
被动攻击 当沟通者用一种含糊的方式表达敌意时就可能产生被动攻击。根据本章"伦理的挑战"中的解释,这个行为被称作"疯狂制造者"。它发生在当人们有愤恨、生气或愤怒的感觉,却不能或不愿去直接表达时。疯狂制造者不是将这些感觉保留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精细狡猾的情况下,以间接的方式传送攻击的信息。这种做法虽然维持了之前的友善关系,但是这正面的友善最终注定要瓦解。然而,疯狂制造者的受害者在被愚弄的混乱和愤怒之外,不是以攻击的行为回应,就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身,来治疗他们受伤的感觉。在被动攻击的事例中,我们看到的往往只是对关系的伤害,很少有任何好处。在我们的场景中,露西亚可以对保罗的期待做出被动攻击反应,表面上顺从保罗可是却经常迟到以激怒保罗,保罗也可以对露西亚做出被动攻击反应,表面上接纳露西亚的朋友,然后故意拉开距离把他们甩在后面。
直接攻击 当沟通者表达一个直接威胁到对方的批评或命令时,就产生了直接攻击。沟通研究者多米尼克·因方蒂(Dominic Infante )定义了几种直接攻击的形式:特质攻击、能力攻击、生理外表攻击、诅咒(希望别人走霉运)、嘲弄、讥笑、威胁、咒骂和以非口语姿势象征。
直接攻击可以使对方产生严重冲击,接受者可能感觉窘困、不舒服、丢脸、绝望或忧郁。这些攻击可以导致工作和家庭的关系的正面效力降低。口头攻击和生理攻击之间有显著的关联性,但即使攻击没有白热化,也仍然会危害到心理层面。例如,被兄弟姐妹取笑的人会对关系比较不满意,也比较不容易有信任感。高中校队中,教练有攻击行为的队伍比起教练攻击行为较少的队伍,会输更多比赛。
攻击的行为可以同时惩罚攻击者和受害者。比起较少攻击倾向的男人,那些把对话视为竞赛、把伙伴视为敌手的男人有60%倾向更早死亡。如果新婚伴侣的意见不合,彼此互相讽刺、打断和批评,将会降低他们的免疫系统功能。
伦理挑战
和疯狂制造者的争气
心理学家乔治·巴赫(George Bach)使用"疯狂制造者"来描述被动攻击的行为。他的名词反应了间接攻击的狡猾本质,它可以使得对方甚至无法觉察到被迫害,使得对方既迷惑又生气。虽然在本章有例子可以运用各种沟通取向来处理冲突,但是我们很难替被动攻击的疯狂制造者说句公道话。
下面的分类呈现了疯狂制造者不计其数的例子,我们在此陈列出这些内容,是要提醒潜在的受害者及早规避。你可以考虑用知觉检核、"我"语言、肯定沟通或其他沟通策略去探索对方是否可以用比较建设性的方式来表达他对你的不满。
逃避者 逃避者是拒绝抗争的。当一个冲突引发时,他们离开、睡着、假装忙于工作,或用其他方式,就是不面对问题。因为逃避者不愿意反击,这策略可以使想要在这议题上讨论下去的人产生挫折感。
假调节者 假调节者假装让步,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使用同样的方式行动。
罪恶制造者 不会直接表达不满,取而代之的是想要让别人为自己的痛苦负责。一个罪恶制造最喜欢走的路线便是伴随着叹息声说:"好吧,不要担心我……"
读心者 读心者不会允许他们的伴侣诚实地表达感觉, 他们马上进入个性分析,解释伴侣真正的意思界什么,或伴侣哪里不对了。借由这种行为,读心者拒绝去处理自己的感觉,也没有给伴侣留出表达自我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