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 | 化学家-斯蒂芬妮·梅尔

已读72%
预计阅读本页时间：-

Pocket

第二十四章凌晨闯入者

瓦珥家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里装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比阿尼家的强多了。事实上，一般的餐馆都比不上这里。看起来她像是要招待十几个客人，而不单单是要喂饱现有几个住客的肚子——不过她显然并不知道亚力克斯和丹尼尔会来。

这样的不协调让亚力克斯有些提心吊胆，但还不足以抵挡她吃掉那碗葡萄的欲望。她感觉自己好几个星期没吃过新鲜蔬果了，但其实并没有那么久。牧场发生的事仿佛是在几个月之前，其实也只过了几天而已。

广告：个人专属 VPN，独立 IP，无限流量，多机房切换，还可以屏蔽广告和恶意软件，每月最低仅 5 美元

亚力克斯坐在一把纯白色超现代高脚椅上，太不舒服了。

丹尼尔一边快乐地哼着歌，一边检查各种器具。“现在我们有厨房了。”他喃喃地说。他开始翻看下面的抽屉，看看都有哪些锅碗瓢盆。

“你是要给我们营造家的感觉吗？”

丹尼尔猛地直起身体。亚力克斯拿着一颗葡萄的手停在嘴边。

瓦珥笑着走进来，她依然穿着短款和服晨衣。“放松点。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准备的。我平时不用这个房间。”

“哦，谢谢。”丹尼尔说。

她耸耸肩。“是凯文花的钱。这么说你喜欢做饭？”

“我的手艺不太好。”

“他这是谦虚。”亚力克斯告诉她，“丹尼尔是个五星级厨师。”

瓦珥对丹尼尔嫣然一笑，将上半身伏在厨房岛台上，下巴几乎都能碰到大理石台面了。“那太好了。我从没请过住家厨师。听起来……挺有趣。”

亚力克斯搞不懂，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话，从瓦珥嘴里说出来却有那么丰富的暗示。

“我想是的。”丹尼尔说，微微有些脸红，“凯文呢？”

“去遛狗了。”

瓦珥扭头看着亚力克斯，亚力克斯准备好应对更多的敌意。

“我向凯文打听过你的事。凯文说你拷问过丹尼尔。”瓦珥说着又把头扭向丹尼尔。

“啊，严格来说，的确如此。不过是认错人了。”

瓦珥的眼中流露出饶有兴趣的光芒。“你是怎么做的？你拿火烧他了？”

“什么？不，不……我给他注射了化学药剂。我觉得化学药剂更有效，而且不会留疤。”

“噢。”瓦珥在大理石台面上翻了个身，把头枕在手臂上，再次面对丹尼尔。瓦珥这一动，晨衣半开，亚力克斯估摸丹尼尔眼前的景象一定很有趣。他尴尬地站在那儿，一只手扶着冰箱门。

“很疼吗？”瓦珥问。

“超乎我的想象。”丹尼尔承认。

瓦珥似乎来了兴致。“你叫了吗？有没有求饶？有没有挣扎？”

丹尼尔情不自禁地对她的热情报以一笑。“我想这些我都做过了。噢，我还跟个小婴儿似的号啕大哭。”他依旧笑眯眯的，像是突然感觉很愉快似的。他转身面对冰箱，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瓦珥哀叹一声。“要是我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你想看拷问过程？”亚力克斯问，掩饰住了她的担心。这下好了，凯文让他们住进了一个虐待狂的家。

“我倒不是对拷问本身感兴趣，只是这听起来太带劲了，不是吗？多厉害呀。”

“我从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待过这件事……”

瓦珥一歪脑袋，看着亚力克斯，丝毫不掩饰她的兴趣。“这难道算不上强大吗？”

亚力克斯想了一下。“以我的经验来说算不上。老实说，当时那就是我的工作，而我其实是在救人，不过我也知道这么说有些幼稚。但是，那么多人命悬一线，难免压力很大。”

瓦珥噘着嘴，想了想。“确实很幼稚。”

亚力克斯耸耸肩。

“你就不兴奋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呢。”瓦珥用那双宝石蓝的大眼睛盯着她。

亚力克斯不知道人们到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不说话就会很难受。或者说，更像是被绑上了亚力克斯的审讯台。“我的意思是……或许吧。我从表面上看来并不是个危险的人。我觉得有时候我很感谢这份……尊重。”

瓦珥点点头。“你自然会这么想。快跟我说说，你拷问过女人吗？”

“两次吧……噢，应该说是一次半。”

“详细讲讲吧。”

丹尼尔把头向后仰，调整烤架下方的火焰。他很专注。亚力克斯不喜欢在他面前说起这种事。

“对第一个女孩子，我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她还没被绑上审讯台，就交代了。不需要把她送到我的实验室——反正利用正常的审讯手段也能得到相同的结果。可怜的孩子。”

“她交代了什么？”

“一帮恐怖分子逼迫某些人在纽约实施自杀式炸弹袭击。他们在伊朗绑架了那些人的家人做人质——在这个案子里，是那个女孩的父母——如果那些人不听话，他们就杀掉人质。美国国家安全局在炸弹爆炸前控制了局势，但还是有几个人质不幸丧生了。”她叹了口气，“反正一遇到恐怖分子，事情就很棘手。”

“第二个呢？”

“那次的情况完全不同。她是个军火贩子。”

“她是不是死不开口？”

“是我工作以来遇到的最难啃的骨头之一。”

瓦珥笑了，好像这个回答让她很满意。“我一向都认为，女性比男性更能忍受痛苦。男人表面强大，其实只是个大孩子。”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让男人们求饶，我让男人们挣扎，没准还掉几滴泪，但我从没让哪个男人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她那饱满的下嘴唇噘了起来。

“我很肯定，如果你要他们这么做，他们一定会照办。”亚力克斯鼓励她。

瓦珥巧笑倩兮。“或许你说得对。”

丹尼尔正在切东西。亚力克斯决定少吃点葡萄，晚餐肯定值得期待。瓦珥又侧过身看着丹尼尔，亚力克斯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里真漂亮。”

“是的，还不错。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他常来这里住吗？”还有多少人有可能会与他们碰面？她太傻了，竟对这个陌生女人说了这么多实话。纯属自找麻烦。

“不不，我和张早就分手了。他这个人古板得很。”

“那他还让你住在这个地方？”

瓦珥难以置信地望着亚力克斯。“让我？如果房契上都没写你的名字，还算哪门子礼物？”

“说得好。”亚力克斯立即表示同意。

“你之前说要把凯文撂倒，是什么意思？”

“还是由我来讲吧。”丹尼尔插嘴道，“这故事是我的最爱。”

丹尼尔添油加醋地把整件事讲了一遍，逗得瓦珥笑个不停。在他的版本中，亚力克斯比实际上更占上风，丹尼尔还编故事似的讲了他昏迷时候的事。亚力克斯得承认，这故事从他口中讲出来更精彩了。比起刚认识那会儿，瓦珥看亚力克斯的表情可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饭菜做好，亚力克斯也没工夫去管别的了。她有段时间没吃到肉了，这一刻她的肉食动物本能占了上风。一番狼吞虎咽后，她看到瓦珥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亚力克斯扫了一眼——丹尼尔也给了瓦珥一盘牛排，可瓦珥只吃了一点点。

“你一向都吃这么多吗？”瓦珥问。

“有的吃时就是这样。赶上丹尼尔下厨，我更是不会客气。”

瓦珥眯起眼。“我打赌你就没胖过，是吧？”

“不知道，不过我总有一天会发胖的，是不是？”

“你是不是连个体重计都没有？”她问。

“我有个能称量毫克的秤。”亚力克斯回答，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瓦珥呼出一口气，把刘海儿吹得动了起来。“天生新陈代谢好的人真叫人讨厌。”

“你说真的？”亚力克斯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是在抱怨我们两个的遗传基因不同吗？”

瓦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我就说嘛，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拥有一切。”

“而你是例外，你的存在证明了这个说法并不正确。”

“我喜欢你，夹竹桃。”

“谢谢，瓦珥。不过我叫亚力克斯。”

“随便吧。你知道吗，你就像一块璞玉。只要修修头发，化化妆，再做个隆胸手术，绝对可以艳压群芳。”

“我现在就很好了，谢谢。我从不对生活要求太多。这样会过得轻松些。”

“你平时都是自己理发的吧？”

“我没有别的选择。”

“相信我，选择总是有的。”她把手伸过台子，要去摸亚力克斯垂在眼前的头发，可亚力克斯马上条件反射般地一缩。但她的头发确实应该剪一剪了。

瓦珥转头看着丹尼尔，这会儿他恨不得隐形，一做完饭，就靠在瓦珥正后方的灶台上，好像要藏起来不让她看到一样。亚力克斯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且，她还很清楚为什么丹尼尔在第一次见到瓦珥时会觉得她很可怕。

“你得支持我，丹尼。难道你不觉得，只要稍加修饰，夹竹桃就能变漂亮吗？”

丹尼尔又像每次感到惊讶时那样眨眨眼。“可亚力克斯本来就很漂亮。”

“真是个绅士呢。你就像凯文的变种。”

“我就当你是在恭维我。”

“的确是恭维。这或许是我说过的最好听的赞美之词了。”瓦珥道。

“你认识凯文多久了？”丹尼尔问道。

“很久了。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每他上门来求我，我总是一口答应。我想这和控制欲有关吧。”她耸耸肩，一边肩膀上的丝袍滑落到手臂上。她并没有把衣服拉起来。“这么厉害的人不得不乖乖听我的话，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前门传来钥匙声。亚力克斯马上站起来，下意识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瓦珥注意到丹尼尔看向亚力克斯，也很紧张，并且准备好听她指挥。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她小声说。

爱因斯坦气喘吁吁地跑进厨房，亚力克斯松了口气。

瓦珥看着狗狗，只见它伸着舌头，眼神很急切。“它是不是想要什么？”

“八成是渴了。”亚力克斯告诉她。

“哦。”她环顾厨房，从厨房岛台中央拿起一个做摆设用的水晶碗，从水槽里装了满满一碗水。爱因斯坦感激地舔舔她的手，开始喝水。

“真香呀。”凯文绕过拐角走进来时说。

“你可以吃我的。”瓦珥说，但没有看他，“我吃饱了。”她试探性地抚摸爱因斯坦的一只耳朵。

凯文舒舒服服地靠在厨房岛台上，一副舒适自在的样子，开始拿起刀叉吃瓦珥的食物。“你们相处得还愉快吧？”

“你说得没错。”瓦珥答。

凯文得意扬扬地笑了。“我就说她不会烦到你吧。”

瓦珥直起身子，对他笑笑。“只要是把你打倒在地的人，都能和我处得来。”

凯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们不分胜负。”

瓦珥一扬下巴，扑哧一笑，修长的颈项随之一动，看上去更像天鹅了。

丹尼尔打开水槽上方的水龙头，寻找洗洁精。亚力克斯自然而然地来到他身边，因为这普普通通的活动而倍感舒适。她又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没有把握，心中忐忑，感觉很不安全，但有丹尼尔在身边，她就能忍受。他就像防毒面具，就像她的安全港湾。她暗自一笑，心想他肯定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比喻。好吧，她从来就不是个浪漫的人。

“噢，亲爱的，赶快放下吧。”瓦珥告诉丹尼尔，“家政服务员每天早晨都来。”

亚力克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凯文一眼，瓦珥注意到了。“到时候我在灶台上留个字条，让他不要靠近卧室。”瓦珥向她保证，“我知道这是秘密行动。别担心，你们绝不会因为我的缘故而暴露。”

“我并不介意。”丹尼尔说，“锅碗瓢盆能让我放松下来。”

“你这个哥哥真有趣。”瓦珥问凯文，“我能留下他吗？”

看到丹尼尔惊慌地睁大眼睛，亚力克斯不禁一笑，不过他一直低着头，不让瓦珥看到。他递给亚力克斯一把洗干净了的夹子，她用洗碗巾把它擦干。洗碗巾摸起来就像丝绸，八成是用来做装饰的丝巾。她能感觉到瓦珥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

“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凯文回答。

“我喜欢的类型有很多。”

“好吧，但我估摸过不了几天，你对他就没兴趣了。”

她叹了口气。“确实如此。”

“现在还是说说你的家政服务员吧——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亚力克斯问道。

瓦珥笑靥如花。“你挺认真的嘛。”

“现在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

“这的确很叫人恼火。”瓦珥漫不经心地说，“赶上我在家的时候，拉乌尔一大早就来，而且很快就走，甚至都不会吵醒你。他挺不错的。”

“那我锁上门好了。”

“随你。”

“反正明天我们也不能睡觉，夹竹桃。”凯文插话道，“行动之前，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让她休息一个早晨吧。”丹尼尔坚持，“一个星期了，她每天夜里开车，还睡在汽车后座。她需要休息。”

凯文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又不是孩子，丹尼。大孩子有工作要做。”

“没关系的。”亚力克斯很快说。她瞥了一眼壁炉上方的时钟——才刚七点。“我现在就去睡觉，在拉乌尔来之前，我肯定就起来了。”

“我要带你去看看我的存货，如果还差什么，就告诉我。我拿到了目标的监控录像，我很肯定你愿意看看，还有——”

“明天再说吧，凯文。”亚力克斯打断了他的话，“现在的任务是睡觉。”

凯文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

亚力克斯走出厨房的时候，差点伸手去握丹尼尔的手，随即连忙把手缩回来攥成拳头，希望凯文没注意到。她感觉很不自然，她知道丹尼尔也感觉到了。他紧紧跟在她身后，像是在想办法把她极力避免的对话——或是争吵——进行下去。现在不行，她没有转头，试着用心电感应这么告诉他。她加快脚步，但这纯属白费力气。丹尼尔有两条大长腿，她走得再快也无法把他甩在后面。

听到他关上门上了锁，她才感觉好一点儿。

“谢谢。”她说着转过身，搂住他的腰。

“只是因为我们都很累了。”他提醒她，“明天我就不这么好对付了。”

她真的累极了，只剩一点儿力气去做最重要的例行工作。她不打算重新包扎脸上的伤口，决定让皮肤自由呼吸一个晚上。伤口依旧发红起皱，耳朵上的缝合线虽然是肉色的，却非常醒目。不过，看起来两块破碎的耳垂会重新合在一起。到时候一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不过她现在不愿意想太多。

她想在衣帽间铺个小窝，好装装样子，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明早再说。凯文应该不会来查房。她还想把加压毒气管的引线系在房门上。可她觉得自己没那个力气了，反正闯入者要是能过了爱因斯坦那一关，肯定会先去检查主卧室。她把西格绍尔手枪和腰带放在床头柜上。

丹尼尔先上了床，但还没睡着。

“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把步枪拿出来？”他问。

“这个房间是很大，但对狙击步枪来说还是太小了。到时候我可以去拿霰弹枪。”

他恼火地看她一眼。“我在开玩笑呢。”

“噢。好吧。”

他展开手臂，示意她到他怀里来。她关了灯，爬到她通常的位置上——他的怀里。身下的床软得真够荒唐，躺上去活像躺在柔软的云彩上，床单搞不好是用金丝和独角兽的鬃毛做成的。

“晚安，亚力克斯。”他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小声说，然后，她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外面的天还黑着，笼罩在阴影周围的淡淡的光是城市里的黄绿色灯光。亚力克斯看不到时钟，但估摸着是凌晨四点。睡了一夜的好觉。亚力克斯很高兴，而且，今天会是漫长的一天。一连好几年，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逃跑，保住自己的小命。现在她不得不转换到主动出击的模式，她有些害怕。她在得克萨斯州经历了一次冒险，那与她的性格并不相符，但她认为那不过是当时肾上腺素飙升的结果，况且她还带着一个“累赘”，因此肩负着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她从未计划过像当时那样去冒险。

所以，当丹尼尔被她的动作吵醒，开始亲吻她的颈项之际，她并不介意耽搁一会儿时间。

她很想知道做个普通人是什么感觉。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一次次地迎接这样的早晨。可以肯定，忙了一天之后，你还会和同一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她估计很多人在拥有这份“确定”的时候并不会心怀感激。这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是一种理所当然，所以根本无须为此感恩。

她不敢指望再度拥有这样的早晨，但她可以感激拥有此时此刻。

她拉扯着他的T恤衫，他的手从她的头发上移开，伸出手臂好把T恤衫脱掉。亚力克斯也脱掉了自己的T恤，渴望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他的亲吻从一开始的轻柔到渐渐狂热起来，虽然她好像能听到他在提醒自己不要伤到她，但她才不需要他小心谨慎。她热烈地回吻着他，要让他抛开所有顾虑。

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警示。亚力克斯并没有听到门锁转动或房门打开的声音。忽然，只听咔嗒一声，有人拉开了枪支的保险栓，而且她能感觉到枪距离自己的脑袋仅有咫尺之遥。她瞬间愣住了，能感觉到丹尼尔也是如此。她不知道丹尼尔是听到了那声很轻的咔嗒声，还是看到她紧张，也跟着警觉起来。

从声音判断，闯入者离她放在床头柜上那把枪的距离比她要近。她暗骂自己竟然忽略了基本的安全保障，连忙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补救。或许她应该转身把那人手中的枪踢开，这样丹尼尔就有时间逃走了。

就在那一瞬间，闯入者说话了。

“离这个无辜者远点，你这条小毒蛇。”

她重重呼出一直屏住的气息。“呼！好吧！先把枪放下，变态狂。”

“除非你先放开我哥。”

“你太过分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丹尼尔厉声说，“你把门撬开了？”

“丹尼，听我说，她又给你下药了。就是这么回事。”

“说的好像我会把有限的存货拿来取乐一样。”她嘟囔道。一边翻了个身，拉过床单遮住身体，伸手去开灯。她能感觉到冰冷的枪管抵在她的额头上。

“你太荒谬了。”她告诉闯入者，同时打开灯。

凯文向后退了一步，被灯照得直眯眼。但他手中那把长长的无声手枪依旧对准了亚力克斯的脸。

丹尼尔一跃而起，敏捷地从亚力克斯身上越过，带得床一阵摇晃。他挡在她和凯文之间。“你干什么？别拿那玩意儿指着她！”

“丹尼，我不知道她给你吃了什么药，但我们一定可以把它清除掉，我保证。快跟我走。”

“如果你识趣，现在就该转身离开。”

“我是来救你的。”

“谢谢，但你少管闲事。我刚才还很享受来着，可你突然无礼地闯进来，搅和了我的好事。我现在要重温刚才的美妙。所以，好走不送。”

“到底怎么了？”亚力克斯穿好T恤衫问。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凯文只穿了一条睡裤，所以，不管他受了什么刺激，都说明他刚才的行动是仓促间施行的。一遇到麻烦就发狂不是凯文的风格，即便他非常不悦。她侧过身体，绕过丹尼尔抓起自己的腰带，一边说话一边把它系在腰上。“我们现在就出发吗？”她伸手拿过旁边的西格绍尔手枪，塞进腰带后面。

凯文缓缓放下手枪，面对她的实事求是，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坚定。

“我不相信她，所以亲自来看看。”他承认，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打算让丹尼知道我来过。”

“她？”丹尼尔问。

“是瓦珥……她说你们两个是一对。她说得那么肯定。我说根本就不可能。”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中又出现了怒意。

丹尼尔恼火地呼出一口气。“哦，但愿你们打赌了，输了会很丢人。”

“我受的惩罚已经足够了。”凯文发着牢骚。

“活该。”丹尼尔说，“出去吧，凯文。”

“我不相信，丹尼。你是怎么想的？别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

丹尼尔依旧挡在亚力克斯和凯文之间，亚力克斯看不到他的脸，却忽然从他口中听到了一丝笑意。“你在我心目中是个强硬危险的人物。可你现在的意思是，因为受了那么点苦，就不能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女人了？真的是这样吗？”

凯文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过了几秒钟才回答。“可为什么呀？你怎么会看上她？”他语气中的愤怒消失了，只是看着亚力克斯，眼神中充满迷惑不解。

“等你长大了，我会向你解释的。现在，我最后说一次，给我出去，不然……”丹尼尔把修长的手臂伸到亚力克斯身后，拔出手枪，“可别怪我枪下无情。”

他用枪对准了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