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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从常规提问开始,询问我的背景、我写过的书、我的专业领域,这些完全无伤大雅。法庭单调乏味、气氛沉闷,与其审理的戏剧性案件形成鲜明对比。被告是我的一位患者,我姑且称她艾米。对正在与丈夫打离婚官司的艾米来说,除了通常的财务纠纷之外,几个孩子的监护权也吉凶难料。我应邀作为证人加入到她的律师团内,为她的精神状态作证。现在,我正在接受对方律师的盘问。
艾米是一个聪明而有魅力的女人,但很害羞和焦虑。任何时候,她对于每件事都忧心忡忡。由于富有的丈夫对她越来越没兴趣,从整日不断的指责上升到暴风骤雨般的责骂,艾米开始极度担心自己童年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了。离婚完全不是艾米希望的事,然而当清楚认识到离婚是不可避免的时候,她无法想象自己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于是处于恐慌中的她以自杀相要挟,并且躲到3 000英里之外的地方。艾米这种冲动反应成了她败诉的原因。法庭授予他的丈夫在判决结果出来之前行使对孩子的监护权,同时规定艾米每周只能探视孩子两次,其余时间禁止见孩子。更糟糕的是,法庭怀疑艾米可能有精神问题,因此她的探视必须在法院指定监督人的监控下进行。
艾米丈夫的律师把焦点集中到她的治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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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人正在服用药物吗?”律师问,其实她心里对答案一清二楚。
“不,现在没有。”我回答道。
“你曾经给被告开过药吗?”
“开过,百忧解。”
“那是抗抑郁症的药。”
“对。不过它对治疗广泛性焦虑症(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也非常有效。”
“你的患者患有广泛性焦虑症吗?”
“对。”
“我明白了。目前她没有服用百忧解。是你让她停药的吗?”
“不是的。她请求停药,而我告诉她可以。”我明白,这里就是关键的地方:这位律师正努力把艾米描述成一个不想恢复健康的人。在法官的眼里,治疗就意味着吃药,停药的话,就表示她肯定不想恢复健康。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自己的孩子呢?
“但是,她目前在进行体育运动。”我插嘴道,“而且她做得非常棒。”
“运动?那不是一种公认的治疗手段,你觉得呢,医生?”
“它绝对是。运动的作用就像百忧解和其他大多数抗抑郁药物以及抗焦虑药物一样……”
“那是你的观点,”律师打断我的话,“但它究竟有什么作用呢?”
“你真的想知道吗?”我笑着反问道。
“是的,我很想知道。”
也许,她以为我解释不清运动为什么对焦虑和抑郁有效,但正相反,我引用了一些临床实验证明运动与某些治疗焦虑和抑郁的药物一样有效。随后,我又滔滔不绝地发表了20分钟关于运动对大脑有哪些作用的长篇大论,并特别提到在成为我患者的9个月中,运动如何化解了艾米的焦虑情绪以及如何使她控制了自己的混乱情绪。如果这位律师想要在法庭上指控运动的话,那我完全可以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