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企业家的青年时代

努力工作，享受生活，创造历史。

——亚马逊公司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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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弗里·普雷斯顿·贝佐斯4岁时，第一次来到他外祖父位于得克萨斯州科图拉的养牛场。养牛场叫作“懒G”，位于得克萨斯州西南部，是一片占地2.5万英亩的大农场。那里遍布橡树林，是蚊子的天然栖息地，还是白尾鹿（深受当地猎人喜欢）、野火鸡、鸽子、鹌鹑、野猪、山羊的家。

贝佐斯外祖父家族在得克萨斯的根基可以追溯到19世纪，祖先罗伯特·霍尔上校离开了田纳西的家，去了圣安东尼奥。霍尔上校给人印象深刻，他身高6英尺4英寸。晚年时期，他总是身穿一件由10多块不同的兽皮缝在一起的色彩斑斓的外套。“当他走过圣安东尼奥的大街时，人们会特意为他让出路来。” 杰夫的妈妈杰姬·贝佐斯说。她的曾祖父，伯纳德·韦斯珀收购了懒G农场。

杰夫·贝佐斯的外祖父，劳伦斯·普雷斯顿·吉斯也以他自己的方式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位退休的火箭专家心甘情愿地结束了对导弹的研究。开始在农场里从事简单而繁重的体力劳动。（他的妻子名叫马蒂·路易斯·斯特雷特，跟乡村歌手乔治·斯特雷特是亲戚。）他很想与外孙一起分享这种生活。所以直到16岁，杰夫·贝佐斯的每个夏天都是在农场度过的。懒G农场变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那些年，贝佐斯学会了清理牛栏、给牛打记号、阉牛、装下水管道以及干农场里的其他活儿。一天，外祖父拖来一辆年久失修的D6履带式推土机，传动装置都断了齿。修好它可不是件容易事，得把500磅重的齿轮从发动机上卸下来。为此，老人干脆自己弄了一台小型起重机。贝佐斯在旁边打下手。对他来说，修拖拉机和阉牛都是“田园诗般的童年生活”。

多年以后，事业有成的贝佐斯说，当年在农场的经历为他的创业动力播下了种子。

“你在那样的农村地区学到的本领之一就是自力更生，”他说，“所有事情都是人们自己动手。那种自力更生是可以学习的，我外祖父在这方面发挥了巨大的榜样作用：如果什么东西坏了，我们来修好吧。要做一些从没做过的事情，你必须固执和专注到别人觉得难以理喻的地步。”

贝佐斯的母亲同意这一点。“田间劳作令你真正变得自给自足，”她说，“杰夫学到的一件事是，所有问题都是有解决方法的。当你认为那是障碍时，那就是障碍。不这样看，它们就是机会。”

毫无疑问，基因对贝佐斯的成功发挥了作用。贝佐斯很崇拜他的外祖父，他是他的第一个精神导师和人生榜样。普雷斯顿·吉斯退休前在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美国国防部的一个研究单位）研究空间技术和导弹防御系统。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创建了ARPAnet（阿帕网）——这个神秘的计算机网络后来演化成了今天无所不在的互联网。1964年，杰夫·贝佐斯出生的那一年，吉斯出任原子能机构西部地区经理，领导桑迪亚国家实验室、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和劳伦斯·利弗莫尔实验室的2.6万名员工。退休后，他将繁重的导弹和原子能技术设计工作让位于更繁重的绅士农场主生活。

人们对于贝佐斯的生父知之甚少，即使是他自己也知道得不多。杰夫1964年1月12日出生于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全名杰弗里·普雷斯顿·约根森，他的母亲杰奎琳（杰姬）·吉斯·约根森是个有魅力的黑发姑娘，这个刚刚结婚的17岁新娘在一家地方银行工作。但当时还不到20岁的父亲在杰夫18个月大时，和妻子离了婚，离开了家。这位缺席的生父在杰夫的生活里变得无足轻重。“我对他从来没有好奇过，”贝佐斯说，“唯一提起他的时候是在医生办公室，医生问我的家族病史。我写了我不知道。我真正的父亲是把我养大成人的那个人。”

幸运的是，他母亲的第二次恋爱非常成功。她应该为此感谢菲德尔·卡斯特罗。1959年卡斯特罗上台时，许多古巴人心存恐惧，纷纷把孩子送到美国。米格尔（麦克）·贝佐斯（西班牙语是“亲吻”的意思）便是其中之一。1962年，15岁的他被天主教福利局送到了迈阿密，作为援救使命的一部分。到美国时，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一套衬衣及裤子外，他一无所有。他和其他15个年轻的难民一起被送到了特拉华州的天主教堂。

在一个远离家乡、与世隔绝的孤儿院里的生活印迹，并没有在麦克·贝佐斯身上有所显现。他很快掌握了英语，高中毕业后前往新墨西哥州的阿尔伯克基大学学习机械工程。他还在当地的一家银行里找了一份工作，就在那里，他遇到了杰姬。那时候，她还怀着杰夫。在杰夫4岁左右时，麦克和杰姬结婚。麦克接纳了杰夫，让他随他的姓，像真正的父亲那样对待他。杰夫的妹妹克里斯蒂娜出生于1969年，弟弟马克一年后出生。杰夫直到10岁才知道他和弟弟妹妹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

麦克·贝佐斯也表现出了强大的动力和决心。他获得了学位，成为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一名工程师。他每次升职，全家就跟着换地方：休斯敦、彭萨科拉、佛罗里达、迈阿密。尽管他们不停地换地方，但这个大家庭关系一直很亲密。

外祖父吉斯的固执被杰夫继承了。杰夫3岁时，妈妈还让他睡在摇篮里。那个年纪的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要一张真正的床。”他向妈妈宣布。出于担心孩子的安全，她拒绝了杰夫的要求。争执开始了，但她拒绝让步。直到有一天，她走进杰夫的卧室，看到他正在用螺丝刀拆他的摇篮，由此才断定他真正到了自己睡一张床的年纪。

杰夫·贝佐斯天生就注意力非常集中。上蒙台梭利小学时，不管分配给他什么任务，他都格外专心致志，老师们不得不连人带椅子把他挪到另外一张桌子前，好让他停下去做别的事。未来的企业家式的顽强开始在他头脑里生长。

母亲和外祖父都鼓励他在小小年纪就对科技表现出兴趣，任由他对电子产品拆拆装装。“我想只有我们家存了那么多的音响。”他妈妈后来回忆说。杰夫·贝佐斯在车库一待就是很长时间——改造汉斯凯特收音机，摆弄机器人，建造试验设备。他用一张铝箔把伞架绑起来进行太阳能烹饪试验，甚至还尝试用旧的胡佛吸尘器来搭建真空气垫船。此外他还很重视隐私：他在门上设置了一个电子警报，如果弟弟妹妹踏进他的房间，警报就会响。

可能是受到在懒G农场的影响，6岁时，贝佐斯对职业的第一个向往是成为一名考古学家。他曾经说过：“我想指出来这件东西是印第安纳·琼斯时代以前的。”

杰夫开始上幼儿园时，一家人搬到了休斯敦。几年以后，父母为他在橡树河小学的“先锋计划”报了名，那是个对天才儿童有巨大吸引力的项目。一帮智力超群的孩子每天需要往返40英里去上课。橡树河小学如今尽可以大肆宣扬杰夫·贝佐斯是该校的校友（还有记者琳达·艾勒比，和《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的作者约翰·格雷）。

杰夫是个书虫，同时还在小小年纪就显示出了争强好胜的性格。四年级时，他很投入地参加了一项比赛，看谁在一年内读的纽伯瑞获奖图书最多。他读了30本（他最喜欢的一本是《时间的皱纹》，作者麦德琳·兰歌），但还是没能胜出。那个学校的孩子读的书实在太多了。

橡树河小学还让他初次接触到了计算机。一家位于休斯敦的公司为学校提供了一台计算机终端（那时候还没有个人电脑），并允许使用者在一定的时间内连接到公司的主机上。当时的计算机终端是通过声控的电话调制解调器与主机相连的，为了和主机连上，还有一个支架用来放置电话听筒。安装手册足有厚厚一摞，而学校里没有人知道该怎么用。杰夫和两个同学放学以后不回家，留下来读那些手册，想弄明白如何使用。那种新奇刚刚延续了一周，他们就发现主机上有《星际迷航》游戏。从那以后，他们就在那台计算机上玩起了游戏。每个人扮演《星际迷航》中的一个角色。和身边的所有书呆子朋友一样，他最想扮演的角色是斯波克先生，柯克船长是备选。如果这两个角色杰夫都轮不上，他宁可选择飞船计算机上的人物。

有一天，一个叫朱莉·雷的当地作家参观了橡树河小学，观察学生们的日常生活。她正在写一本在当地出版的书，《开启聪明的头脑：得克萨斯父母看优质教育》（由于一些未知原因，这本书不在亚马逊出售）。12岁的杰夫作为智力超群的孩子之一被选中，她决定对他们日常的学校生活进行一天的观察。她给他化名为“蒂姆”。

杰夫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对一种叫作“无限立方体”的装置着迷，那是学校为开启天才学生的聪明头脑而购买的东西之一。立方体和一串镜子连在一起，那些镜子由一个小马达驱动而不停地变换角度，立方体里放的东西就能变幻出无数的图像和图案，创造出一种仿佛看到无限的错觉。杰夫喜欢看这些立方体，想自己有一个。但因为妈妈认为花上20美元买这么一个玩具太贵了，他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个。他买了镜子，七拼八凑做出了马达，想复制出一个无限立方体。他向雷解释道：“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人会告诉你按某个按钮。”但是，他补充道：“你必须能够……自己思考。”

在那本书里，雷把“蒂姆”描述为“友好而严肃”，“总体来说智力超群”。但是她也注意到，杰夫的老师们把他形容为“不是特别有领导天赋”。

也许是因为他是个很会令自己充实的书呆子，倾向于自娱自乐。像很多20世纪的书呆子学生一样，他喜欢一个人坐在房间或当地的图书馆里，让思绪淹没在科幻小说的幻想世界中。他读了所有的经典科幻作品，从罗伯特·海因莱因、艾萨克·阿西莫夫、弗兰克·赫伯特，到雷·布莱伯利。在科图拉小小的安德鲁·卡内基式图书馆里，大部分图书是由当地居民捐赠的，其中一位捐赠者是个超级科幻小说迷，他把自己所有收藏都捐献了。

杰夫·贝佐斯还喜欢读托马斯·爱迪生和沃尔特·迪斯尼的传记，那是他的两个创业英雄。在奥斯卡成就奖（一个致力于把学生与“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和成就者”联系起来的非政府组织）的一次采访中，他回忆道，“我一直对发明家和新发明感兴趣。”他崇拜爱迪生和迪士尼，把爱迪生视作 “不可思议的发明者”，而迪士尼则是“一个真正的先锋人物和发明者”，认为迪士尼“还有着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非凡远见，虽不像爱迪生对很多东西感兴趣，但沃尔特所做的是让一大群人协调工作”。贝佐斯最大的问题是笑声太大，有一次他被禁止去图书馆。“对于我来说，那真是太不方便了。”他从来不介意惹了麻烦后被关禁闭，因为他妈妈会把他关在房间里，他可以在里面自由自在地阅读。

为了让他能够跟其他孩子有更多交往，父母让他加入了得克萨斯青年橄榄球队。那是个竞争激烈的地方，个头矮体重轻的他差一点儿就没达到体重标准，他妈妈担心他会“遭受重创”。但是，不管他在领导力方面是如何先天不足，他用智力进行了弥补。在两个星期之内，他设法记住了所有的比赛，包括和他一个队的全部11个孩子的角色。教练把他这一能力派上了用场，他让杰夫当了防守队长。

13岁时，一家人搬到了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一年半以后，又搬到了迈阿密。一进入迈阿密郊区因克里斯特的棕榈高中——佛罗里达州顶级学校之一，杰夫·贝佐斯就向他的同学们宣布，他要当致告别辞的优秀毕业生。惊异于他的聪明、好胜和自信，同学们都相信了他。“他的存在总是很有震慑力。”他高中时候的朋友约书亚·韦恩斯坦回忆说。

贝佐斯高中时的第一份暑期工作并不是那种可以改变世界的职业，而是在麦当劳炸薯条。在给汉堡包翻面、把薯条从油锅里捞出来时，他意识到了在汉堡包连锁店里学习如何改善自动化流程的重要性。他后来提到这件事：“现在，法式薯条可以自己从油锅里出来了，跟你说吧，那是项重要的技术创新！”

因克里斯特也是贝佐斯遇到乌苏拉（乌苏）·沃纳的地方，那年他高一。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和乌苏决定自己创业当老板。他们梦想着拥有自己的生意，所以创办了“梦想”研究所（他们创办的生意本来叫作“导向推理研究方法”，牵强附会地将首字母缩写成了“梦想”一词），那是一个为五年级学生举办的为期两周的暑期学习班。每个学生收费150美元，他们教化石燃料和核裂变、星际旅行和太空殖民的前景、黑洞和电流，还有更加神秘的电视和广告。在他的点阵式打印机上，杰夫打出了给学生家长们的广告传单，这位崭露头角的企业家写道，“我们的项目强调在旧领域里应用新思维。”

他们的创业故事上了报纸。1982年7月的一个星期三，《迈阿密先驱导报》的一个记者去杰夫家里观摩上课。学生克里斯蒂娜、马克、霍华德、梅里尔和詹姆斯，已经聚集在杰夫那“舒适的、铺着地毯的卧室里”，从周一到周五的每个上午9点开始都是如此。那天早晨他们读了《格列佛游记》、《沃特希普荒原》，还有三篇报纸上的文章（一篇是鲈鱼因为污染而死亡，另一篇是关于里根总统的外交政策，第三篇是关于核扩散）。然后杰夫简短地谈了谈他家里的Apple II电脑。在《格列佛游记》的讨论中，学生詹姆斯提了一个问题：既然小人国里的人和格列佛比起来都很小，那会不会历经好几代人才能杀了他。

杰夫和乌苏似乎做了一份很了不起的工作，学生们喜欢上课。就要上五年级的詹姆斯说，他在学“一些真正酷的事情，我们学习太空中的黑洞。我们学习星星……我们通过学习知道了一汤匙的中子星要有100亿吨重。”他跟记者说“梦想研究所”要比学校好。“在学校里，你会拿学分。但不管你因为什么拿学分，总是觉得有点儿压力。”他的同学梅里尔也喜欢这个课堂的随意氛围。“你可以叫他杰夫，而不是贝佐斯先生，”她说，“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在教你。”

杰夫和乌苏自豪地说，他们能在短短两周内为学生“开辟新的思考方式”。“我们不仅仅是教他们东西，我们还让他们予以应用。”杰夫说。乌苏补充说，他们决定教五年级的学生，是因为“那个年纪有足够的创意，智商也到了能够理解事物是如何运作的时候”。他们肯定地告诉记者，他们不想犯很多老师犯过的低估学生的错误。“你应该让他们惊奇地意识到，他们能做到的事情要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多。”乌苏说。

尽管乌苏比杰夫高一年级，但两人充满默契，都是上台致辞的优秀毕业生。乌苏获得了杜克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还获得了罗兹奖学金。在高中时期，杰夫参加了佛罗里达大学组织的科学训练项目——成为“国家优秀学者”。他连续三年获得最佳科学学生奖，两次获得最佳数学学生奖。还获得了《迈阿密先驱导报》提供的科学奖金，那是为南佛罗里达高中生设计的很有名的“银色武士”比赛。

他真正的兴趣是追随不同凡响的外祖父的脚步，研究太空科学。2003年，已经富甲天下的贝佐斯宣布他将投资一个叫作“蓝色起源”的项目，该项目计划设计一艘太空飞船，可以搭载乘客飞上太空，体验大气层边缘。他对《连线》杂志的记者说，“我对太空感兴趣的唯一原因是，美国宇航局在我5岁那年启发了我①。”

高中时，他还在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一次竞赛中获奖，他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零重力是如何影响普通家蝇的老化速度的”（文章里没有提到他是如何将这些苍蝇运到零重力区的）。为此，他被送到美国宇航局马歇尔太空飞行中心参观，该中心位于亚拉巴马州亨茨维尔。作为一个《星际迷航》的粉丝，待遇如此，夫复何求？

事实上，杰夫·贝佐斯对太空旅行的前景很痴迷。科幻小说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种娱乐形式，更促使他思考未来。在他的毕业演讲中，他呼吁向太空开拔，他相信那是人类的终极归宿。他想“保护地球”，当人类离开以后，他想把地球建成一座国家公园。除了考古学，他说过他的第二职业选择是宇航员。

2001年，《时代》杂志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计算机感兴趣的，他的回答是，“那是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的爱情故事”。据鲁道夫·沃纳——杰夫高中时代心上人乌苏的父亲回忆，杰夫对太空的兴趣，是他更大目标的一部分。“他说人类的未来不在地球上，有一天我们可能会被什么击中，最好有个宇宙飞船在那儿。”乌苏开玩笑说，杰夫想成为亿万富翁，其实是想有钱建立一个自己的太空站。当《连线》杂志的一个记者问及他这些崇高的目标时，贝佐斯先是笑了笑，然后冷静地回答了问题：“我不介意以某种方式帮帮忙，”他说，“我确实认为我们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和很多高中时代的爱情故事一样，杰夫和乌苏的关系在大学时期就结束了。她去了杜克，他出发去普林斯顿，开始艰巨的学业。

杰夫在普林斯顿的发现是，他并不能在所有事情上都做到最好，这导致他从物理专业换到了计算机科学专业。不过这很可能是个杜撰的故事。很多年以后，杰夫向《连线》杂志讲述了这个故事，说电子力学结束了他的物理学生涯。突然间，他发现他在班里再也不是每个科目都能名列前茅的学生了。“普林斯顿教给我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我没有聪明到成为一个物理学家。”他谦卑地说，这样的时刻可不多。（不过他确实加入了普林斯顿一个叫作“探索和开发太空”的学生组织。）

在高中毕业之后和上大学之前的某一时刻，他肯定改了主意。因为在1982年6月，就在他高中毕业后不久，《迈阿密先驱导报》发表了一篇关于佛罗里达毕业生致辞的文章。在那篇文章里，杰夫·贝佐斯当时的目标是，在普林斯顿学习电子工程和商业管理——那基本就是他在普林斯顿所做的。他的学位是关于计算机科学和电子工程的。

他对电脑有特殊的兴趣。书呆子杰夫喜欢编程。在普林斯顿，他说：“我上了所有的计算机课，其实不仅仅是学习如何破解，还学算法和计算机科学背后的数学，那真是太有意思了。计算机科学真是个有趣到让人完全沉浸其中的学科。”

他在接受其他来访时也再次强调了他对计算机的热爱。“我身边一直有计算机。我总是用得得心应手，真是有用的工具。你可以教它们做事情，然后它们就自己做了。计算机是我们在20世纪创造出来的让人难以置信的工具。”

在这一学科中，他取得了足够的A+，平均分达到4.2，还成为优等生协会的成员。在毕业论文中，他设计了一个计算机系统来计算DNA（脱氧核糖核酸）序列——一种遗传学家用来寻找遗传代码序列变化的方式，也可以用在其他软件程序和数据中来寻找变化，包括财务信息。

普林斯顿的暑假开始后，他马上开始炫耀自己的编程技术。1984年夏天，在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工作的父亲，工作地点临时变动，将一家人短暂地带到了挪威。杰夫也一同去了，并在埃克森美孚找了份程序员的暑期工，他的工作是在IBM434型主机上开发一个模型来计算埃克森美孚的石油特许权使用费。第二年夏天，他来到硅谷，在位于圣何塞的IBM（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圣特雷萨研究中心找了一份工作。在他的简历里，他自豪地声称他改写了IBM的一个计算机界面，这一任务本来要他4星期内完成的，但他3天就完成了。

除了几项课外活动，很少有人记得普林斯顿时期的杰夫·贝佐斯。他加入过四边形俱乐部，还有一个戴维德·里舍领导的饮食俱乐部。里舍后来出任了亚马逊的市场总监。但他对大学生杰夫·贝佐斯的所有记忆就是他喜欢玩“啤酒乒乓”，那是一种把乒乓球弹到啤酒杯里的喝酒游戏。

杰夫·贝佐斯不是很受女生欢迎。或许普林斯顿的女生们对啤酒乒乓游戏不是很感兴趣。对于自己的不解风情，他的解释是：“我不是那种女生和我见面半小时后就会说，‘噢，他多了不起啊’。我有点儿傻，我不是……肯定不会有人这么说我，‘噢，天啊，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另外一个同学， E·J·齐尔尼斯基会偶尔碰到他，但只记得他“聪明、有干劲儿、有条理”。不过，贝佐斯还是给齐尔尼斯基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后来齐尔尼斯基把贝佐斯推荐给了他妈妈格拉西娅·齐尔尼斯基，那时她正在为她刚刚起步的网络通信公司Fitel寻找计算机人才。年轻的计算机科学家平步青云的职业生涯就此开始了。

①即1969 年7 月， 美国阿波罗11 号宇宙飞船搭载3 名宇航员成功登上月球。——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