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个怪人和一个会计

某种程度上互联网就像酒精。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如果你想一个人独处，它会让你越来越孤独；如果你想和其他人联系，它会让联系越来越容易。

?——埃丝特·戴森（Esther Dy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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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公司的第一步是发现优秀人才。

那有可能会是个问题。一个人，几乎没有资金，又希望建成世界上最大的书店，但不想建立任何一家实体书店，也不想有任何库存，他该如何劝说别人加入这样的冒险行动？贝佐斯最初的想法是如果有买家，他就轻易地从经销商那里订一本书，等书一到他的仓库，他就尽快给顾客快递出去。

这个过程开始于动用商业人脉。通常是通过一个人找到另外一个人，再从另外的人找到第三人。这一过程如今已经压缩成了在线人际网络，比如 LinkedIn 社交网站，在那里你认识的人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的人，而那些人又能把你介绍给更多的人。不过贝佐斯成立公司时还没有出现LinkedIn，然而他在工作中建立了强大的人际关系网，同时他还很擅长用电话“胁迫”他们。贝佐斯被禁止从D. E. Shaw公司挖人，但他可以把他的同事们当成最初的联系人。除了麦肯齐，他在D. E. Shaw公司还有其他相处不错的朋友。彼得·拉文索尔是其中之一。因为贝佐斯在寻找工程师，拉文索尔给他介绍了一位斯坦福研究生院毕业的朋友，名叫赫博，住在加利福尼亚，和一个朋友一起创办了一家基于互联网业务的公司。这位联合创始人名叫谢尔登·J·谢尔·卡凡，是硅谷一位很有名气的工程师，为了寻找下一个苹果公司，他在新成立的公司之间不断跳槽。当时是1994年上半年。

卡凡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取得了数学学士学位，他也在这个悠闲的大学城和冲浪小镇长大。但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位于旧金山海滩往南70英里、圣何塞西南35英里的圣克鲁兹变成了硅谷的郊区。几家科技公司搬到了这里，在这里发展壮大。像卡凡这类喜欢圣克鲁兹海边和嬉皮文化的人们每天往返于硅谷。在硅谷工作的20多年里，作为一名出色的程序员，卡凡的名声传遍了那里，但他还没有找到一家成功的新成立的公司可以让他赚一笔钱。

并非缺乏尝试。1985年，他成了Lucid公司的高级科学家，那是一家开发人工智能软件的公司，由劳伦斯·利弗摩尔国家实验室、卡内基梅隆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的科学家们在一年前创办。卡凡1989年离职，Lucid公司1994年破产。接下来卡凡加入了另外一家行事高调的、刚开办一年的Frox公司，职位是高级软件程序员。Frox公司正在开发“革命性的”家庭娱乐系统，包括知名度极高的“Frox魔棒”——一键万能遥控器。Frox公司从卢卡斯影业、Droidworks、施乐、Sun 微系统和苹果公司吸引了大量工程师。但是，Frox的成果没有史蒂夫·乔布斯的作品那么完美。卡凡坚持了3年，而Frox公司坚持了20年。1992年，卡凡加入了Kaleida 实验室——苹果和IBM共同创办的合资公司，该公司开发了一款用于计算机的数字化多媒体播放器，也想要为电视机顶盒开发一款同样的程序。创办于1991年的Kaleida 实验室在1995年被苹果并购。

1994年春天，就在贝佐斯寻找一个可以变成良好的网上业务的想法时，赫博和卡凡也在做同样的事情。然而两人弄明白了他们以前新成立的公司所缺乏的。“我们俩主要都是技术人员，我们知道我们非常需要与一个优秀的商业人士结盟。”卡凡回忆说，“我们知道，不管我们做什么，我们都需要有人帮忙进行融资、市场营销和管理，至少是这些。”

赫博和卡凡开始利用人际关系来寻找那位商业人士。他们找到了拉文索尔，拉文索尔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贝佐斯。杰夫飞到圣克鲁兹去见他们。

三个人在圣克鲁兹一家咖啡厅见面，一边吃早饭一边交换想法。他们很合得来。“我觉得杰夫充满活力，而且因为他以前成功的历史，他注定是要成功的。”卡凡在一封给我的邮件中写道，“我见到他时，他看起来性格开朗，风趣幽默。还明显地对金融社区的办事方式很精通，我觉得那是成功的关键，因为我在好几个地方工作过，而领导者在金融领域都不是很擅长。而且从一开始，他好像就愿意信任我，让我放手去做我的工作，还给我空间让我以我认为的最好的方式去工作，那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主要的意思是，贝佐斯让他感觉像一个“注定要成功的人”。

卡凡很喜欢这个创建在线书店的想法。以前他工作过的新成立的公司，都试图将特别先进的高科技商业化，在线书店的目标没那么高远，看起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我在很多高科技导向的新公司工作过，都不怎么成功，我喜欢一个能够让我很容易地描述出利润流将会从哪里来的想法。”他回忆说，“那时候，杰夫和我都相信亚马逊会以小企业（和它后来的规模相比）的形式成功。我喜欢这一点。”

另外，在线书店的想法还让卡凡想起了1970年他为斯图尔特·勃兰特的“地球卡车店”（《全球概览》期刊的前身）工作的美好时光，虽然很短暂。“我觉得亚马逊的使命在某些方面延续了地球卡车店：为大范围的客户提供一些很难找到的工具（主要是信息工具），在地方社区里，人们接触到这些工具可能不那么容易。”他说。

贝佐斯提出雇用卡凡和赫博。卡凡甚至都开始在圣克鲁兹查看办公场所了，他希望贝佐斯能够将他的商业王国的根基放在这里。在贝佐斯作计划期间，他们之间的对话一直延续了好几个月。

贝佐斯还没有决定在哪里建立他的公司。大多数企业家搬到了硅谷，显而易见，那是个可以成为企业家的地方，但贝佐斯采取了不同的方式：没错儿，他会再做一个交易流程表来帮助他作决定。

他想出了三条标准：该地必须有大量的企业家和软件程序员人群。他想把生意定位在人口相对较少的州，因为只有那个州的常住人口才会为他所销售的东西缴纳营业税。他想要一个靠近某个主要经销书商仓库的城市，那样他的供应就会加快。但是，该城市还必须是个主要的大都市枢纽，有个每天都有很多航班起落的机场，这样他就能很快地把书递送给客户了。

最符合这些条件的城市不在硅谷。贝佐斯找到了华盛顿州的西雅图（微软的诞生地），这个城市最符合那些标准。因为微软，西雅图正在变成一个主要的科技中心，吸引了其他科技公司的研究中心在这里落户，比如任天堂和Adobe公司。还催生了一些创业公司，包括流媒体公司RealNetworks（当时称作“进步网络”），是由微软的一个前高管创建的。在很多方面，西雅图地区是年轻版的硅谷，还是一个更便宜的居住地。英格拉姆图书集团在美国最大的配送中心离那里只有短短的6小时车程，该中心位于俄勒冈州罗斯堡。

西雅图还是尼古拉斯·J·哈诺尔的家，他是贝佐斯在D. E. Shaw公司的前同事的朋友。哈诺尔的家族生意是太平洋沿岸羽毛公司，他是高级总裁。该公司生产供填充枕头、靠垫和床垫使用的羽毛。事实上它提供了大量的羽毛——多到每年能带来2亿美元的收入。哈诺尔的经营有声有色。有一天，哈诺尔决定去曼哈顿拜访一个朋友，对方恰好邀请贝佐斯共进午餐。尽管在家禽羽毛和计算机网络之间，两人可能没有太多共同的商业兴趣，但贝佐斯和哈诺尔一拍即合。

两年以后，当哈诺尔听说贝佐斯要创办一家电子商务公司时，他给曼哈顿打了电话。哈诺尔告诉贝佐斯他有兴趣投资，说西雅图才是“宇宙的中心”，贝佐斯应该搬到那里去创办他的新公司。就这样，搬到西雅图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动机。

但从那以后，故事变得越来越不确定。最著名的情节是，即使和麦肯齐在1994年夏天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曼哈顿时，贝佐斯还不知道要往哪里搬。明显地，他还在考虑内华达的场地。贝佐斯对冒险的热爱还有一个传说，当搬家公司把他曼哈顿公寓里的东西打包以后，问他地址时，他告诉他们只管往西开，同时，他和麦肯齐钻进那辆他父亲赠送的1988年产雪佛兰开拓者汽车，做了同样的事情。（后来证明这个故事是缩写版，实际上贝佐斯和麦肯齐飞到得克萨斯，取了车，从那里往西开。）离开的第二天，他下定了决心，给哈诺尔打了电话，说他正在路上，问可不可以在哈诺尔家里存些东西。然后他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地址。杰夫和麦肯齐的家具一周后到了西雅图。

卡凡对于贝佐斯没有选择加利福尼亚很是失望。“圣克鲁兹这个地址的变化，给我作决定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他说，事实上，他的朋友赫博决定不跟着走。但卡凡决定将他的编程天才试试水。“我被说服加入这家公司，是因为我相信‘让全世界的人都有更多的书可以选择’这一使命，是因为我相信让这个使命变成现实的过程中，我可以发挥重要作用，而且杰夫是那种很可能成功的人。我还认为这个工作会挺好玩儿的，我也厌倦了硅谷那些适合我的工作。”

卡凡租了一辆U-Haul搬家公司的大卡车，把他的部分家当运到了华盛顿。不过，他还是在圣克鲁兹保留了房子和大部分家具，是啊，万一这一切都失败了呢？卡凡是亚马逊网站的第一个员工，也是这一生意能够启动的关键合作伙伴。两年之内，因为亚马逊上市，他大赚了一笔。卡凡在亚马逊工作了5年。

贝佐斯还需要为这家公司起个名字。打算开业的话，他注定需要公司名称。在一路西行时，贝佐斯给哈诺尔推荐的西雅图律师托德·塔伯特打电话，告诉他公司名字叫Cadabra，是魔术师反复吟诵的咒语“abracadabra”的一部分。这个名字明显有问题，塔伯特问是不是“Cadaver（尸体）”?“我在想，天啊，那肯定不行。”贝佐斯回忆说。卡凡从加利福尼亚搬到西雅图发现了他正要加入的公司的名字后，他说那个发现“差点儿让我返回圣克鲁兹。”

但是Cadabra 公司还是在1994年7月成立了，就在杰夫和麦肯齐刚刚落脚西雅图的时候。7个月后，杰夫选了Amazon作为新名字，因为在英语中这个单词的首字母是A，在任何按字母顺序排名的列表中，都能排行靠前。同时，作为世界上最长的河流，体现了他对这家公司的雄心壮志。另外，Amazon一词还很容易拼写。“有件事情是人们没有想到的，但是非常重要，对于上网来说，只有拼写对了名字才能到想去的地方。”他说道。但他坚持要一直称作“亚马逊网站”，以显示这是一门新生意。亚马逊成了第一家成功的“互联网”公司，不过后来，网络泡沫破灭把它变成了贬义词。

杰夫和麦肯齐在哈诺尔家里暂住了5天，然后租到了自己的三居室，地址是西雅图郊区贝尔维尤第28街10704NE号。每月租金890美元。贝佐斯选中它的部分原因在于这处房子符合一个重要条件——有个车库，这样他就可以宣扬他的新公司是从车库起家的，就像硅谷传奇是自惠普从车库开始的那样。实际上，那个车库被改造成了休闲娱乐室，不过杰夫认为够近了。“我们认为车库创业的合法性很重要，”他说，“不幸的是，车库不是独立的，所以我们没有得到全部的合法性。那个车库还没有取暖设备，只能在中间放一只巨大的黑色炉子取暖。”（那幢房子后来被卖了出去，1998年售价18.2万美元。2009年，因为西雅图地区科技业务的增长，以及当地生活成本的增加，又卖到了62.5万美元。两任买家都不知道它曾经是亚马逊网站的诞生地，尽管他们也都在科技公司工作。）

准备好启动这家新公司了，贝佐斯需要一份商业计划书，那是肯定的了。或者他不需要？另外一个关于贝佐斯的传说是，当麦肯齐从曼哈顿驾车前往西雅图时，杰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用笔记本电脑写完了商业计划书。然而关于这个传说，亚马逊网站还有另外的版本——公司都成立一年了，他还没写完商业计划书呢。

没有商业计划书就设法启动了一家公司是因为贝佐斯还不需要融资。曾经想过企业家们是如何变富裕的吗？最富有的人——像微软的比尔·盖茨——是先努力使他们的公司有了一定的价值，然后再向风险投资商争取资金。盖茨那样做了，因为他创建了一家几乎是马上赢利的公司。对于创业者来说，亚马逊网站代表着一种新方法，一种数千个互联网公司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广泛应用的方法：他在没有赢利的情况下经营了很多年，甚至都没想着赢利。

贝佐斯动用了自己的钱包。因为以前的工作收入颇丰，他有足够的积蓄让公司运行几个月。1994年，贝佐斯用1万美元买了1 020万股亚马逊股票——差不多0.1美分一股。亚马逊网站3年后以每股18美元上市时，贝佐斯原始投资的价值差不多已达1.84亿美元。

然而，1万美元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到1994年年底，他又给了亚马逊网站总计4.4万美元的无息贷款，幸运的是，他还有朋友和家人帮忙。1995年2月，他出售了582 528股股票给他父亲麦克·贝佐斯，筹集了10万美元，每股售价17.17美分，这10万美元足够亚马逊再坚持走完这刚刚起步的六七个月了。

他的家人愿意投资，是因为他们对贝佐斯像他对自己那样信心十足。他母亲曾经说过，他们家是投资于杰夫，而不是他宣扬的理念，因为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互联网。贝佐斯清楚，只有10％的新成立企业会成功，没准儿还更少，但是，他给了自己一个30％的机会，而且一开始时就告诉了他父母这种情况。他跟家人说，他们只有在作好了赔钱准备的时候，才应该投资。这种诚实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否则的话，他就会被可能的失败吓倒，而不敢冒必要的风险来取胜。“事实上，那是一种非常放松的期待，期待失败。”他说。当然了，他的家人后来获益良多。那价值万元的股票两年以后升值为1 000万美元。

杰夫到了西雅图以后，按照朋友和同事的推荐，四处寻找更多的软件高手。他联系了华盛顿大学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该学院在计算机科学领域声名远扬。

华盛顿大学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伯沙德·布瑞恩对贝佐斯谈到的风险创业持怀疑态度。但是，他还是群发了一封邮件给与他们学院有联系的人。一个收到邮件的人决定试一试，他叫保罗·巴顿·戴维斯（2001年离婚后，他改回了本名保罗·戴维斯，但以前那个名字在互联网上名气太大了，人们还那样叫他），是位分子生物学家，1989年从伦敦移居到西雅图，改行做了软件工程师。在一家名叫ScenicSoft的西雅图公司里，他为开源软件UNIX软件系统开发程序，亚马逊网站也用了UNIX做操作系统。1993年秋天，他加入华盛顿大学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成为太平洋西北地区第一个开放网络（一个不局限于个人或者少数公司的网络）的管理员。

戴维斯热衷于在新成立的公司工作，所以，他在学校里待的时间不长。第二年夏天，他成了西雅图一家叫作 USPAN 的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他开发了一个超级链接项目（点一下链接，在互联网上冲浪的人就能从一个网址跳到另一个网址），但是，当他发现马赛克网络浏览器以后，就抛弃了那个项目。马赛克浏览器是在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国家超级计算应用中心开发的，成为第一个（很多人还认为是最好的）利用新开发的万维网优势的浏览器。戴维斯希望把他的链接整合到马赛克浏览器中，他联系了马克·安德森，那个发明了马赛克浏览器的伊利诺伊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学生。如果合作成功，戴维斯可能会加入网景——安德森后来创办的公司，然后大赚一笔。但是，马赛克和戴维斯的超级链接系统实在是太不兼容了，戴维斯不得不另外寻找新一轮的聪明强干的工程师和企业家，在互联网上共同开发新产品，建立新公司。

所以戴维斯决定看一看这家在西雅图成立的新公司。本来他对加入这样一个不成型的公司是很不情愿的，但他却被贝佐斯本人，还有他创立一家虚拟网上书店的远见打动了。“我觉得为他工作可能很有意思。”戴维斯说。他和卡凡在10月份见了面，两人几乎一拍即合，于是他加入了亚马逊，成为第二名员工（也是贝佐斯将要雇用的许多前华盛顿大学工程师中的第一个）。

无论卡凡还是戴维斯都没有太多经验来开发亚马逊网站需要的那种零售或商业软件，但贝佐斯的哲学是雇用那些最有天赋的人而不是最有经验的人。毕竟，他们在尝试做新东西，从其他软件企业获得的经验往往会成为阻碍而不是帮助。这也是硅谷自主创业提倡的一种哲学，最好的员工是那些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做不出来的’，因此会拼尽全力去弄明白怎样去做。贝佐斯是这一哲学的拥趸。他和这两人一起开发了让亚马逊网站上线的核心软件，还有让公司运行下去的程序。

公司的第三位员工是贝佐斯的太太麦肯齐。她负责接电话，下订单，采购，以及秘书和会计工作。对于最后一项工作，她不得不参加了一个简单的会计项目来学习——桃树台式电脑会计软件。直到1996年夏天，杰夫才雇了一个真正的会计。

那时候亚马逊网站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在车库办公的新企业，除了一张用门板做成的桌子，还有一个贝佐斯从网上购买的路由器外，一无所有。毫无疑问，他买路由器是为了测试这家在线购物网站。此外，他还测试了其他刚刚起步的在线书商的能力——他从计算机知识书店的网店（clbooks.com）上买了一本《如何成为计算机咨询师》。

在西雅图落脚几个月以后，贝佐斯决定去上一堂课，学习如何建立一家书店。哈沃斯，那个教客户服务很有名气的讲师，记住了课堂上的贝佐斯。他回忆说贝佐斯对他的计划支支吾吾。很多学员都一起吃饭，有时候会讲一些不愿意在课堂上提出来的话题。有一次吃饭时，哈沃斯问贝佐斯上完课以后想干什么。“我还不是很确定。”他撒谎道。撒谎很正常，很多学生都不愿意透露信息，以免引起竞争对手的警觉，比如他们想在哪里开店等。

在课程的最后一天，哈沃斯和杰夫告别。“我说，‘我不是很确定你要做什么，但我有种预感，你会成功。’”是什么让他下了这样的结论呢？“我能看出来他很聪明，反应很快，”哈沃斯说，“我没有具体想法，但他那种特别神秘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在深思熟虑、精心筹划。他还有特别友好的笑容。”

哈沃斯没想到他课堂上那个笑眯眯的杰夫·贝佐斯会成为全球几乎每一家书店的主要竞争者——直到几年以后美国书商协会的一次会议上。“我看到了杰夫，认出了他，但是不确定曾在哪里见过他。”他回忆说。

“也许是我的老乡？我向他问好。然后我就看着他的衬衣，上面写着亚马逊网站。我突然间知道了他是谁了。我说，‘天啊，是你！我不知道杰夫·贝佐斯上过我的课。’”

上了一堂图书销售的入门课程，还有在网上购买几件东西的经验，加上一台电脑、两个工程师、他太太和一个车库，贝佐斯作好了开创一家在线书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