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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廷前相争,互不相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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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新政后,国人当时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便是立宪,上自大臣,下至学子,“靡不曰立宪立宪,一唱百和,异口同声。”1904年11月,连广州的一份小报,《时敏报》也大声疾呼:“近今评论家有曰:‘中国之专制一日不变,则革命之风潮一日不息’。旨哉,言乎!……吾闻是言,为之更进一解曰:‘中国之专制不变,则新政不能大行’。然则中国而不欲兴则已,中国而果欲兴耶,舍立宪法其曷以哉?”《时敏报》并不是什么革命报刊,也不是当时的主流报纸,就连它都对立宪如此热心,足以见国人对此事的关注。
民心不可违。五大臣出洋考察回国后,连续上奏折要求速行立宪,慈禧太后听说立宪有“王位永固、外患渐轻和内乱可弭”三大好处,似乎心有所动,加上立宪乃是民心所向,于是清廷便在1906年8月25日召开了一次廷臣会议,专门讨论是否立宪的重大问题。
这次会议由醇亲王载沣主持,参加者为各军机大臣、政务处大臣和大学士,包括庆亲王奕匡、徐世昌、张百熙、孙家鼐、荣庆、铁良和瞿鸿禨,外加北洋大臣袁世凯。据当时《东方杂志》的报道,这次廷臣会议的火yao味很浓,各大臣在会议上针尖对麦芒,分歧很大。
先来看看这些人的背景。醇亲王载沣,老醇亲王奕譞的儿子,也是光绪皇帝的胞弟,他不满八岁的时候因为父亲去世而袭封亲王爵位。载沣身为皇亲近支,不免得担当大事,庚子年德国公使克林德被杀一事,也就是这个未满二十岁的小亲王前往德国赔礼道歉。载沣年纪虽小(当时只有二十四岁),但如今光绪皇帝身体好转无望,又无子嗣,而慈禧太后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载沣生在醇亲王府,不管你是骡子还是马,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那也得负起责任,逐步参与清国大事。在专制王朝里,这是名分所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庆亲王奕匡,比载沣长一辈,他是乾隆皇帝十七子和硕亲王永璘之孙,本是皇族中相对疏远的一支。恭亲王奕死后,皇族子弟大都不争气,倒是奕匡从总理衙门开始做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等到那些李鸿章、荣禄这些老臣死的死、退的退,奕匡凭着多年操持政务的老资格,最后竟然也爬到首席军机大臣的位置。
奕匡的为人,圆滑而爱财,做事一向模棱两可,并无原则。不过,这在晚清的官场上,这种性格倒是蛮吃得开的。据说奕匡还没显达之前,不过是个家道中衰的穷贝勒,当年连朝服都是靠在当铺典赎。到后来,奕匡的官慢慢做大了,地方上的礼金和馈赠日渐增多,奕匡也来者不拒,“庆邸贿赂公行,外省官吏,几无不以贿得者”,由于卖官的价钱“公开公正”,所以当时人称庆王府为权钱交易所之“庆记”公司。
譬如当时的袁世凯,办的大事多,由此手里的银子也多,出手又大方,可惜奕匡当时还没做到首席军机,袁世凯对他虽然也有馈赠,但总比不上荣禄的多。为此,奕匡很不满意,常对自己的僚属说:“袁世凯只认得荣中堂,瞧不起咱们!”好在荣禄没多久就翘了辫子,袁世凯听说奕匡即将成为首席军机后,一下就派人送十万两银子到庆王府。
那奕匡虽然收银子的机会多,但也没有见过这么阔气的。惊喜之余,老庆一边客套:“慰亭真是太费事了,我怎能收他的”,另一边却眉开眼笑的接过银票揣入怀中。由此,袁世凯便包办了庆王府的一切开销,逢年过节都要给奕匡送礼,两人由此建立了坚定的同盟关系。袁世凯进京参加讨论之前,就对人说:“官可不做,宪法不能不立”;又说:“当以死力争。”奕匡本就不是有主意的人,他见袁老四如此坚决,平时关系又好,自然随声附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