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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丁末政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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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制改革的硝烟虽然散去,但奕劻、袁世凯与瞿鸿禨等人矛盾已经完全明朗化,双方已是势不两立,都想去对方而后快。
客观的说,瞿鸿禨并非是什么卑鄙小人,他出身于耕读世家,多年的传统道德文化教育,培育了他忧国恤民的清廉品格和“为天地立身、为生民请命”的士人风骨。瞿鸿禨曾经为官多年,后来回籍守丧数年后,居然没有盘缠还朝复官,最后只能将自家的老宅出卖换取路费。这在“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晚清,这无疑是可与包拯相媲美的的清官榜样和道德楷模。和人来人往、红包不断的庆王府相比,瞿鸿禨虽然门生故旧满天下,但其家门却“屏绝警卫,门无杂宾,萧然斗室,一如书生”,他身为仅次于奕劻的军机重臣,位极人品,也只有“一舆二仆”,为世人所尊敬。
袁世凯是个头脑灵活的人,他深知在朝廷办事没有红包的润滑是万万不行的,于是他在贿买了首席军机奕劻之后,也试图用同样手段拉拢瞿鸿禨。开始的时候,袁世凯派人给瞿鸿禨送上“当修门生之敬”的礼节性红包,被拒后又送去“请为昆弟交”的结交性礼金,但再次被拒。两次被拒后,袁世凯有点整不明白了,这瞿鸿禨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他又不富裕,何以对官员间常见的金钱来往如此冷漠呢?后来瞿鸿禨的次子成婚,袁世凯特意让人以“北洋公所”的名义送上一份八百两银子的厚礼,居然第三次被瞿鸿禨很礼貌的回绝了。袁世凯混迹官场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不识时务”的人。他觉得这人要不是脑子有病,要不就是对金钱已经完全免疫。既然瞿鸿禨是一个不可拉拢的人,在奕劻和袁世凯的官场逻辑中,这就是一块必须搬走的又硬又臭的大石头。
瞿鸿禨和奕劻、袁世凯等人显然不是同道中人。当时,奕劻是首席军机大臣,袁世凯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又掌管北洋新军,两人勾结在一起当然是权倾朝野。再来看看清高的瞿鸿禨这边,就显得有点势单力薄了。瞿鸿禨虽然科举仕途都很顺利,但真正得到慈禧太后宠信的则是在庚子之难后,他在西安为代慈禧代拟诏旨,由此成为军机重臣的。这时,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同样在庚子之难中护驾有功的岑春煊。
岑春煊和瞿鸿禨的经历不同,他出身高干家庭,其父岑毓英曾任云贵总督。岑春煊年少的时候放荡不羁,曾与瑞澄、劳子乔并称为“京城三少”。岑春煊中举人后出仕做官,后来在甘肃按察使任上,恰逢八国联军侵入北京而慈禧与光绪出逃的时候,岑春煊首先率部勤王,由此获得慈禧的好感并重用,并历任四川总督、两广总督。在官制改革的时候,岑春煊在两广总督任上。
岑春煊出身豪门,气度当然不凡。但和其它贵公子不一样的是,岑春煊为人有胆有识,做事很有魄力,当时地方总督里即有“北袁南岑”之称。和瞿鸿禨一样,岑春煊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毫无贪恋之心。他在两广总督的任上,广州的米商们给新任总督送上例行的“公礼”---在禀贴中夹带了一张四十万的银票。岑春煊收到后,严加拒绝。米商们非常惊恐,以为岑春煊将要对他们不利,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没有收礼的岑较那些尽情收受钱财的官员们更加的爱护商民,以至于岑春煊离任时,那些商民都含泪相送,连称“知不收礼而肯为民任事者尚有人也”。
但是,岑春煊对手下那些官吏就不一样了。他在任期间,不惧权贵,严肃吏制,曾一举弹劾四十余名官员,尤其是逼令荷兰引渡裴景福和查办广州海关书办及驻比利时公使周荣曜两案尤其引人注目。由此,当时人送岑春煊绰号“官屠”,与“士屠”张之洞、“人屠”袁世凯并称“清末三屠”。毫无疑问,岑春煊在弹劾并处罚了一大批买官而来的官员后,也因此开罪了这些官员的后台---“庆记”权钱交易所的老板庆亲王奕劻,自然也就被奕劻等人视为异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