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亲爱的小姐们

2014-04-03 12:4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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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起源于一张包小姐的名片。

 

话说回来包小姐在我到北京不久就有所耳闻，但始终像江湖传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曾和一位台湾朋友吃饭，聊起包小姐的话题，朋友说他到北京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包小姐」是代表什么，原先她只觉得奇怪──这位包小姐人缘真好，怎么到哪里都有她？

 

某日在天桥上行走，终于看到地上有一张包小姐的名片。

 

哇赛，真有耶！

 

回宿舍后很高兴地告诉室友，原来包小姐真的存在！室友淡淡地说，很多啊，真没见识。

 

我对包小姐没更多概念，只是单纯地想，包小姐比起那些在夜总会应付好多客人的小姐，有没有比较轻松呢？还是也觉得很累很累？

 

尽管我的一位外国友人告诉过我，他家邻居就是特殊行业的小姐，门缝里还时不时会出现按摩院广告。但我总觉得北京是一个太过「干净」的城市，至少表面上如此。因此那张包小姐的名片给了我一点奇怪的开心感，原来在北京，这些「小姐们」还真存活着。

 

谈起小姐，我对北京可有意见了。食色性也，我总想拜见一下风花雪月的场所。以前曾听过天上人间的大名，后来据说不开了。我真没看过北京有什么夜总会，之前曾缠着一位北京友人问相关问题，北京友人淡淡丢两句：「你这傻子，在大陆很多事要有门路的。」

 

真对不住，我没门路。

 

但干嘛这么躲躲藏藏的？毕竟英国连续剧应召女郎的祕密日记里说的好，一个城市没有色情行业，就像没有厕所一样。

 

跳脱北京，我另外两位台商朋友慷慨告诉我从前在东莞的事迹。其中一个说，全世界的夜总会都一样啊，东莞不过就是有上百个小姐眼都挑花了。另一位说，现场还有人穿牛仔裤上班，太夸张了，真不喜欢(→这句八成是骗人的)。

 

好吧，相对于北京的躲躲藏藏神神秘秘，台北的可就公开多了。虽然我没去过北京的天上人间，但谈起台北的夜总会，个人有一点点小道消息可分享。

 

话说夜总会在台湾叫作「酒店」，说起最知名的酒店莫过于台中金钱豹酒店 (名字是不是挺眼熟的？) ，就大喇喇坐落在台中市区。外观很大气，里头很奢华，小姐很美丽，消费很昂贵。

 

在台北市中山区林森北路附近，有无数间酒店，还会大喇喇地挂出招盘「金X」「龙X」，周围各大大小小会馆、KTV、按摩院无数，许多大酒店可是有分等级的。(在此感谢当初在台湾时那些和我聊天的苦主们˙提供消息，此消息为2012年前的资料，仅供参考！)

 

台北许多酒店可以简单分成三级：

 

最低等级的叫制服店，据说价钱不高服务又好，在经济不景气的时代提供「俗又大碗」的服务，因此生意颇佳。制服店顾名思义就是店家提供制服，个人曾经看过一次所谓的「制服」──简单来说，就是比基尼呗！

 

此外，制服店的服务据说是百百款，至于哪百百款...我哪知道！有兴趣的请去自由行体验！

 

再高一级的叫做礼服店，对女孩子的身材、样貌都有挑选，顾名思义当然就是穿小礼服，服务据说也没有制服店那么「划算」。不过女孩子较漂亮，是谈生意的好场所。不过由于近年经济不景气，有些礼服店生意不好做，渐渐朝制服店靠拢。

 

最高等级的，叫作便服店，也就是小姐们自己穿自己想穿的。不过想混便服店可难了，据说不只脸蛋身材要能比的过模特儿，还要会讲话、有知识谈吐，衣着要有个人特色又不失高贵美丽，不然──老板们花大钱，何苦不去较便宜的店，要来花大钱呢？

 

有人举手发问，台北女孩你真去过吗？

 

其实对台湾男人而言，上酒店其实不是什么新奇事，我的朋友还去那里庆祝26岁生日，就当作是迟到的成年礼吧。对上班族而言，去酒店更顺理成章了，女朋友还不能干涉，因为──我去应酬嘛！

 

好个应酬！多亏了这个正当理由，毕业后当秘书的我死缠烂打，终于让老板带我去了一次酒店。

 

一行八人只有我一个是女孩子，男人来酒店通常会避免带女孩子来，毕竟会被笑「老婆管很严吼？还跟来！」但第一次踏进夜晚世界的我兴奋地眨着小小的眼睛四处看，只差没拿手机拍照。

 

那家店就是「据说」小姐长相层次不齐、但服务好价格好的制服酒店，但当那些「素质不怎样」的小姐们鱼贯而入时，喝进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看看那些细腰、大白腿，看看那些甜甜的笑，看看那些精致的妆和亮丽的容貌！是谁说这叫「素质不齐」的？还让不让我们平凡女孩活了？

 

果然，钱好难赚啊！长这么漂亮还要被一群臭男人打量来考虑去，甚至还有人说「那个太老了」...哪里老？！看起来只比当时23岁的我大个三四岁！

 

真是个残酷的世界！

 

那家据说是颇知名的酒店，小姐们大概也就二十来位吧，统一穿着银色的比基尼。酒店冷气强，我穿着外套，看看在我身旁只穿比基尼的女孩子，觉得他们好强。

 

可能是我在场的缘故，没有想象中「唉喔，王董~~不要这样~」的剧情，顶多就是牵手抱抱吃水果。和身旁的女孩聊天，她说她是某某大学的，那是不错的大学啊！

 

「在这里，什么大学生都有，包括你想象得到的高等学府学生。」

 

可能因为我是女生，那位美女明显比较愿意聊。「你知道我上班时，最讨厌被问到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她宣布答案──「就是“你为什么要做这行”？当然是为了钱啊！」

 

对啊，真是个烂问题！我点头附和。

 

或许，在这个世界人都很寂寞。多数时间是她讲，我听。她想存钱、想去国外读书、想怎样怎样，我认真地听那些半真半假的虚实故事。

 

聊到一半，主管凑过来，嘿你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吧，先走！

 

察觉气氛有异，进公司半年会看脸色的我拎着包包走出包厢。

 

服务生小弟好心地多和我聊两句。他说，被赶出来了吼？接下来是有节目的，女生在里头就麻烦了。

 

真可惜，我没看到节目是什么，但我想一定很「精彩」吧。

 

在台北生活二十几年，那是我第一次从酒店出来，在晚上十点站在林森北路。

 

那里真得很漂亮。警车出租车一辆辆经过，警车是去临检有没有毒品的，出租车是载小姐载客人载那些喝醉又坚持自己在谈生意的人。一整条街灯火灿烂，身旁一群日本人和一些小姐讲着日文。这年头酒店也讲求国际化，据说有些店有日韩小姐，只是贵一点。

 

转个弯，在一些较隐密的地方，还有不少男公关店，只是开业时间更晚。这时间最好的去处，就是去日式料理店。林森北路附近有些深夜的日式料理店，有间还是日本老板开的。价格不太亲民，但味道真的不错。

 

这就是我知道的林森北路，台北晚上最热闹的地方。许多大酒点小酒店，美发店服装店，一堆男人女人来来去去。这里的美就是无序中有序。酒店继续营业，警察继续临检，客人继续喝酒，小姐继续陪笑，各司其职。

 

不知道那位想存钱、想出国读书的女孩子，最后有没有成功离开这条充满霓虹灯招牌的街道？

 

到北京后，少了林森北路的冠冕堂皇，ˇ多了隐密。

 

外国友人说，没看过这里的特殊行业？那是你不懂而已。

 

我们来到王府井附近的大饭店，有不少老外进进出出。朋友很熟练地指着不远处的两个女孩子，你看看那就是特殊行业的！

 

为毛啊？我还是不懂。

 

很简单，一般女孩子找外国男生讲话时，都会很不好意思地一直笑，互相推来推去；但如果是小姐们，通常会很有自信地走过去，跟你借支菸，然后坐到你身旁，一切是那么有目的。

 

(我常觉得北京的老外真强，不只很会在秀水大厦杀价，看事情也有自己的一套。)

 

不久前，东莞的事情沸沸汤汤。我很不以为然地告诉朋友，不过就是每个国家都有的行业，有什么了不起？装正经的往往最爱去，真虚伪。

 

友人一开口一大串话：你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吗？跟政治操作一定有关系，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选在那个时间是有原因的...

 

朋友们最常教训我的，就是「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这是大陆，人口和土地一样复杂，光是北京，就有很多很多你搞不懂的事情。在这个大城市要多些心眼、眼光放远，一件看似单纯的事常常另有隐情。

 

我对大陆好多潜规则仍不明白，但不论如何，希望东莞那些小姐们能「转型成功」。

 

这样说真的很奇怪，但不管是陪酒小姐、被包养的小姐、按摩院的小姐，我希望他们在北京这个被严加管控的城市，能一直存在着，不被「扫黄出门」。

 

(我承认，很爱看女生的我当男生比较适合)

 

因为我总有种奇怪的心态──北京太官僚，太严肃，太政治，有了这些温柔乡，感觉少了点冷硬，多了一点「这才是个正常大都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