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

 

确定了现代西欧人可以回溯到一个共同祖先,现在人们自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生活在什么时候。现在我们又要使用绝对时间检测法了。如果我们检测M173的Y一染色体的基因变异,即它的多态性,我们就能推断出M173出现的时间。但是,如果所有的染色体都是M173谱系的,我们如何来研究变化呢?它们不是全都一样吗?

广告:个人专属 VPN,独立 IP,无限流量,多机房切换,还可以屏蔽广告和恶意软件,每月最低仅 5 美元

 

很幸运,它们不是。尽管我们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很近,共同拥有M173标记,但还是有一些其他的标记来区分彼此。与我们所研究的构成Y一染色体谱系的标记不同,这些标记在基因密码中不发生单字母变化,而且,它们之所以出现,就像是我们体内生物化学的演讲机器变得结巴了一样。当我们的DNA进行复制时,双螺旋链的分子拆开,被称为聚合酶的微型机器为把补充“副本”聚合进来艰苦地工作着。我们知道,对DNA双螺旋链的分子结构,如果我们知道了一条螺旋链上的排列,我们便会自然知道另一条上的:A永远与T配对,C永远与G配对。对99%以上的基因组来说,这一过程永远不会出现任何差错,每个字母都在独特的规则下出现,我们很容易找出配对的方式。但是在我们的基因组中,有一个小片断却是个例外,它由一前一后的字母重复组成―在DNA链上的一个区域,同样顺序的片断被重复几次,结果会出现几组字母,比如CACACACACA.??…会有3、4个或者更多的重复的字母。可以想像,当我们的聚合酶遇到这部分基因组时,会被弄糊涂了。如果有十几个甚至更多的重复,规律被打乱了,你怎么确定你在排列顺序中的位置呢?因此,如果在可被识别的范围内(约每1加0个出现1次),聚合酶在聚集补充链时会产生一个错误―会加上或减去一个重复。如果原始链有12个重复,那么复制出的“版本”上会有11个或13个,是加一个还是减一个完全是巧合,路卡·卡瓦利一斯福扎把这一过程称为“基因口吃”。

 

一千个中出现一次也许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别忘了我们所讨论的是DNA的复制。如果聚合酶以这样的速率制造单字母复制错误,结果会是在DNA的每一次复制中,都会出现超过100万个的错误(或变异)。因为基因复制是在产生下一代时出现的,这么大数量的变异,意味着每个出生的婴儿都会携带着100万个以上的新变异。生物学对此的态度是完全悲观的,因为如果这是真实发生的情景,如果这样的婴儿得以出生的话,他也会死于可怕的遗传疾病。因此,新变异出现的速率实际上要低得多,很可能是以每20或30代为基数,比重复区域出现变异的次数少10万倍,这意味着新的变异是出现在“常规”的排列中,而不是在“口吃”的那个区域。在进化的高速公路上,重复加速了多样性的出现。

 

这些新的变异不会影响一个婴儿的健康,因为重复通常出现在与健康无关的基因组的区域,这为我们研究多样性提供了绝佳的工具。当我们要从单字母变异少的(如M173的Y一染色体)区域来找到有关谱系变化的答案时,这些少量的重复就极有价值,我们把它们称为“微卫星位点”,通过它们可以推算出绝对时间,以验证我们推算出的人类迁徙的假设时间是否准确。变异的速率是基本不变的,因此从变异的数量中我们可以推算出产生它们经过了多长的时间,这样我们就可以推算出Y一染色体的年龄。

 

检测M173的Y一染色体上的几个“微卫星位点”,从变异的数量中,我们推算出它出现的时间大约在3万年前。当然,用这种方法推算出的时间有一个波动的范围,但M173最有可能出现在3万年前。这意味着大多数西欧人的共同祖先大约3万年前来到了西欧,这个时间与现代人离开非洲的时间相一致,它再次证明尼安德特人不是现代欧洲人的祖先。

 

有意思的是,大约就在这一时期,旧石器时代后期在欧洲开始了,而尼安德特人也消失在这个时期。3万8千年前奴隶阶级的出现是现代性的最早发端,因此3千年后即距今3万5千年,现代人带着他们先进的工具箱,无情地开始了对全欧洲的统治,其标志是奥里格纳西石器产业的出现。到距今3万年的时候,尼安德特人已接近灭绝,或者被迫生活在像西班牙拉法热亚那样与世隔绝的地区。又过了5千年,他们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基因数据、考古学上的时间以及大量出土的旧石器时代遗址,均表明人侵而来的部落完全取代了尼安德特人。我们的祖先对我们的这些远亲进行了种族灭绝的大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