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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开会的职员分成两种，一种外表俊俏可爱，另一种完全相反。不管是可爱的或是不可爱的，全都露出同一副尴尬的模样，他们迅速离座，争先恐后离开办公室。
室内只剩下辛先生与纪兰，两个人互相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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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辛小姐才能这样打断辛先生的会议。
辛先生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他的眼圈明显，脸色惨淡，他开口道：“说吧。”
哥哥病得厉害了，纪兰心里这么想，但她无心致上任何问候，“有人在拆帽人的小屋，我在说的是帮忙收垃圾那个人，我想跟你谈这件事。”
“那件事不用提，如果是你分内的事，我们可以谈谈。”
“我分内的事够好了，你知道花房的工作绩效有多好。”
“我也知道你的感情生活有多丰富。”
怏怏不乐的语气，辛先生在他的高背皮椅中屈起上身，猛烈咳嗽，纪兰站在他的面前，隔着办公桌，静候他咳完一阵后，反唇道：“为什么管我的私事？”
“你可以相信，我有多希望能不管你的私事么？”辛先生的嗓子瞬间沙哑了。
“别这样说话行不行？好像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一样。”
“不是吗？看看这些年来，你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
“还不是拜你之所赐。”
两个人一起别开了视线，许久沉默后，辛先生先开了口：“小兰，请你相信，我只希望你过得好，请听我的建议，我希望你自爱一点，照顾好自己，还有，也不要太接近君侠。”
“接近君侠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纪兰显出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辛先生摇了摇头，深蹙双眉，几番斟酌后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会说谎，小兰，你喜欢的人是赫奕，我没说错吧？”
“提他做什么？”
“因为担心。”
“我只觉得恶心，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好不好？”
“你看不出来别人只想利用你吗？”尽管满面病容，辛先生的眼神清亮矍然，“如果你不是这么善良，这样容易受骗，我还需要担心什么？”
“我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别人比你更不简单，我担心你又上当。”
“真是谢了，我最好躲得远远的，让你看不见，让你没得担心，那就天下太平了，我最好离开这里。”
“要走请便，”辛先生的容颜整个冰冷了下来，“至于那位赫奕，只要我还能管事，我绝对不让他走得出河城。”
“你……”性情一向温柔的纪兰找不到强硬的措辞，她放弃争吵，拒绝掉泪，只沉声说：“够了，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我现在就走，拜托你永远不要再找我。”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手臂忽然一紧，她差点跌了一跤，辛先生已经快捷地越过办公桌，出手紧紧箍住她的臂膀，一边呼唤她的小名。“小兰……”
纪兰才要抗议，辛先生已将她一扯入怀，双手环束将她擒抱住了，他的动作越粗暴，声调就越轻柔，哄孩子一样在她耳畔说：“乖，小兰乖一点。”
“你又来了！”
纪兰使力抵挡，全身受制，正面紧贴，隔着辛先生的肩头，纪兰看见办公桌，她挣出一手在桌面上胡乱摸索。
够着了，一把不结实但是很锋利的剪刀。
只靠手指辨识，纪兰在他的背后翻转刀把，终于稳稳反握住。
她再试一次挣脱，却遭到更强力的压制，整个人向前一扑，眼前变成一片模糊，那是什么？哪儿来的这整片疏荒的泥土？无边柔和的大地中，只见一条河宁静蜿蜒向远方，奇异的、泛着深沉蓝紫色的河流，深沉得多么魔幻，让人望上一眼，就想要失足跌落。她忽然明白那是哥哥的颈部静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