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春

这是一个暮春的上午,阳光钻过绿叶的缝隙,溜进了庭院。

昨夜的风雨,早已停歇。那些春天的花朵,终于被时光的双手,摘尽了所有的美丽。落英满地,这是季节憔悴的容颜吗?只有沾花的尘土,依然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袭进了寂静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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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高,天色不早了。一个女子,呆呆地坐在妆台边,她的背影,是那么孤单和无助。那块铜镜,她真的不敢拿起,只怕鬓边,又会多了几许白发。一把木梳捏在手中,却慵懒得无心装扮。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致,她来到书案前,展开了一纸花笺,她会在淡淡的墨香中写下一首心伤的宋词吗?

春来春去,人世沧桑。一切都没改变,山依旧,水依旧;一切又都不同于往常,国破了,家亡了。而自己,还是什么事都干不成,什么事都干不了。以为找个人诉说,就可以让一切释怀。然而,才嚅动了几下嘴角,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沾满了衣襟。

听人说,双溪的春色尚没有凋零,花朵还在,春天还在。真的好想去溪中划一叶小舟,在流动的风景里,抛开尘世间的苦与乐、爱与恨,让累了的心,从此安静。

只是,双溪那小小的舴艋舟,真的可以载动一船沉重的愁绪吗?

其实,只要心里有一个春天,一切就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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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李清照《武陵春》

注释:

①尘香:落花化为尘土,而芳香犹在。

②双溪:浙江金华的一条河。这里指的是作者将要春游的地方。

③舴艋舟:形似蚱蜢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