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元夕

每一场爱情,都是从开始的地方开始,从结束的地方结束。

去年,元宵之夜。新年的气息还萦绕在大街小巷,不曾散去。爆竹声偶尔从谁家的院门前响起,烟花在天空开放出春天的美丽。每家每户的屋檐下,浮出了汤圆的浓香,欢声笑语,翻过了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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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的花灯一盏一盏地亮了,比阳光更明媚。黑暗和寒冷无可奈何地躲在远处,温暖包围了一座青砖垒砌的城市。

月亮被人间的温情感染,悄悄从远山的背后溜了出来,然后躲在一枝柳梢上,盯着凡尘的灯火,忘记了时间。

一个人,隐在一丛柳条的荫庇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乱如麻。那一只纸鸢,是不是安然落在了你的案头?那个黄昏后的约定,你是否会如期而至?

终于,你从花火辉煌的背景中款款而来,洁白的衣袂飘扬。伸出幸福的双手,拥住你,多想,就此一生。

今年,元宵又至。一年,仿佛只是一个转身,就过了。

依旧是万家灯火,依旧是烟花灿烂。而那个偷窥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柳枝上,目光黯然。风依旧在吹,只是没有你飞扬的衣裳。

一切仿如昨天,所有的情节,历历在目;所有的场景,依然清晰地在记忆中上演。这个夜晚,你会围在哪一炉柴火前取暖?去年今日,我们在月光下许下的山盟海誓,你还记得吗?

没有你的日子,黑夜会肆无忌惮的漫长。想起你,有两行不听使唤的泪水,无声地滑下脸颊,打湿了寂寞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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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欧阳修《生查子·元夕》

注释:

①元夜:农历正月十五夜,即元宵节,也称上元节。

②花市:繁华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