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雕塑造像

宋—
重庆市大足县周家白鹤林摩崖造像

周家白鹤林在县治北门外三里,南向,略偏东。其地俗称菩萨崖,东距佛湾约里许,唯地势较低,造像之数,亦寥寥十数龛而已。像之大部,现已凋毁,但迤西一龛,布局奇特,极足引人注目。其主像趺坐高台上,后侧平列坐像二排,下排承以须弥座,上排向外挑出,若凌空之架,每排镌像八尊,上排复刻二立像,紧倚主像左右,疑即阿难、迦叶及十六阿罗汉(图001)。另一龛琢主像三尊及二尊者,下刻小像十二躯(图002),成一横列,其法虽见北崖唐末、五代作品,但此龛之座,下部浮雕莲花荷叶,显属宋式。诸龛铭记,大都剥损,只存宋元丰八年(公元1085年)数字,与造像式样,适相符应,其为宋刻,断然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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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01、002重庆市大足县周家白鹤林摩崖造像

宋—
重庆市大足县宝顶寺摩崖造像

寺在县治东北三十里宝顶山上,原名圣寿寺,创于唐,宋熙宁中改今名。现存门殿五重,及左右廊庑杂舍,范围颇巨,唯仅大殿内铜钟一口,铸于明洪武八年,自余制作,等郐而下,卑不足论。《通志、县志》载此寺为毗卢佛或维摩祖师道场,亦皆缘饰附会,不足置辩。

寺外西南一谷,平面作阅读 ‧ 电子书库形。沿谷之三面,镌佛像多尊,大者逾丈,小者盈尺,殆难算计,内除少数宋刻外,余皆出于明制(图003)。唯后者规模数量,虽为明代唯一巨作,而像之姿态,皆上身微俯;帽式前昂后低,镂饰繁密;丰颐厚颊,颧骨略耸;神情鄙犷,迹近颟顸,至不足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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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03重庆市大足县宝顶寺摩崖造像

阅读 ‧ 电子书库形谷之中央一面,就崖石凿佛涅槃像一躯,真容伟巨,殆为国内首选(图004~006)。其右侧崖面,琢孔雀明王(图007)及杂像多尊,布局极凌乱。左侧之崖略长。首镌千手观音,约高五公尺,阔六公尺,外覆以屋(图008)。自此往南,大小佛像,依次错布,内有立像三尊,约高七公尺。次一泉,雕龙首数具。泉南牛群,据《金石苑》杨次公《牧牛颂》,当刻于宋季,然不逮传说之妙。再次一窟,平面长方形,中央雕主像三尊,左右壁菩萨各六躯,背面镌云石拥簇,若塑壁状,乃明刻之较佳者。其末端数窟,布局题材,与衣饰纹样,酷似北崖中部诸刻,当为南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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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04重庆市大足县宝顶寺崖刻佛涅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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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05、006大足县宝顶寺崖刻佛涅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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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07大足宝顶寺崖刻孔雀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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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08大足宝顶寺崖刻千手观音

宋—
四川阆中县青崖山摩崖造像

自县治循公路东南二十里,过双龙场。再三里,公路西侧,有造像多龛,星罗棋布,若断若续,而主龛位于南端(图009)。龛约阔六公尺,高四公尺余。台基刻壹门一列,内镌乐队,尚生动(图010)。台上主像垂足坐,足踏俯莲(图011)左右侍立菩萨尊者各四尊(图012)唯外角金刚,已毁其一。诸像之后,以浮雕像多尊为背景(图013)曾见梓潼千佛崖唐刻,但此龛诸像,长身细腰而手过短,比例权衡,绝非唐刻。《县志》谓凿于宋淳熙间,似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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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09四川阆中县青崖山摩崖造像主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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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10青崖山摩崖主龛台基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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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11青崖山摩崖主龛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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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12青崖山摩崖主龛主像左右侍立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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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13青崖山摩崖主龛其他佛像

宋—
巴县崇胜寺摩崖造像

崇胜寺亦名温泉寺,在县治西北百二十里宝峰山麓,下瞰嘉陵江,风景幽邃,流泉潆带,自宋以来称为胜地。据《县志》及寺内碑记,寺创自宋元丰中,岁久倾圮,明宣德成化间重建。

上殿西南,有摩崖二处,一刻罗汉四尊及龙一,一刻天然如意阅读 ‧ 电子书库与罗汉三尊,风度端整,衣纹生动,审系宋人作品(图014、015)。寺南二百公尺处,复有摩崖小塔多处,内刻佛像一尊(图016)证以大足县北崖造像,当为南宋时所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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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14~016四川巴县崇胜寺摩崖造像

辽—
河北蓟县独乐寺造像

山门

南面梢间立塑像二尊,称为哼哈二将,而呼山门为“哼哈殿”。像状至凶狞,肩际长巾,飘然若动。东立者闭口握拳,为“哼”。西立者开口伸掌为“哈”。实为天王也。像皆前倾,背系以铁索。新涂彩画甚劣(图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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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17河北蓟县独乐寺山门天王像

 

观音阁

观音阁是一座外表上两层实际上三层的木结构。它是环绕着一尊高约16米的十一面观音的泥塑像建造起来的。因此,二层和三层的楼板,中央部分都留出一个空井,让这尊高大的塑像,由地面层穿过上面两层,树立在当中。这样在第二层,瞻拜者就可以达到观音的下垂的右手的高度,到第三层,他们就可以站在菩萨胸部的高度,抬起头来瞻仰观音菩萨慈祥的面孔和举起的左手,令人感到这一尊巨像,尽管那样的大,可是十分亲切。同时从地面上通过两层的楼井向上看,观者的像又是那样高大雄伟。在这一点上,当时的匠师在处理瞻拜者和菩萨像的关系上,应该说是非常成功的。

十一面观音像,实为本阁(或本寺)之主人翁。像高约16米,立须弥坛上,二菩萨侍立。相传像为檀香整木刻成,实则中空而泥塑者也。像弯眉楔鼻,长目圆颔,微带慈笑;腹部微突,身向前倾;衣褶缓和,两臂上飘带下垂,下端贴莲座上,皆为唐代特征。然历代重修,原形稍改,而近代彩画,尤为可厌(图018~021)。坛上左右侍立菩萨,姿势手法,尤为精妙,疑亦唐代物也(图022)。坛上尚有像数尊,率皆明清以后供养,兹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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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18~021河北蓟县独乐寺观音阁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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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2河北蓟县独乐寺观音阁侍立菩萨,姿势手法,尤为精妙,疑亦唐代物也

辽—
山西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造像

佛像殿内砖台上,中央三间,各置如来佛一躯,四隅列金刚各一。如来佛之前,杂置大小佛像多尊,极类唐大雁塔门楣雕刻之构图。诸像或结跏坐,或蹲足坐,或立,或合掌,或扬手,姿态不一(图023~042)。其中有立于莲座上者,合掌微笑露齿,最不经见(图029)。除少数近代恶劣作品外,其余大小三十一尊,面貌衣饰,如出一手,一见辨为辽代遗物。此殿之像,雅丽有余,而庄严不足,立像之风度,亦不及独乐寺观音阁胁侍之隽逸,殆为作者表现能力所限。

当心间之如来像,趺坐莲座上,下承八角形之台二重,无枭混曲线。台上莲瓣四层,形制甚美,其表面饰金线立粉之佛像,构图极秀逸(图027)。如来像作说法施无畏相,尚静穆,不失中上之选(图023~026)。背光之内侧,饰网目形花纹,与奉国寺大雄宝殿梁下者类似,决为辽代图案。背光外侧之火焰,亦尚存唐以来旧型,视明以后者,形制迥异。两侧复有飞仙各一,显与佛像同时所制(图028)。唯火焰线条颇柔和,无云冈石刻之遒劲,其色彩似经后世重描,非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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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3、024山西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当心间如来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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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5、026山西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次间如来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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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7山西大同下华严寺薄伽教藏殿佛座表面饰金线立粉之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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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8山西大同下华严寺如来背光上之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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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9山西大同下华严寺合掌微笑之佛,合掌微笑露齿,最不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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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30~037教藏其他姿态各异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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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38~042教藏其他姿态各异的佛像

辽—
大同上华严寺大雄宝殿造像

佛像中央砖台上,置如来五躯,据明成化元年碑,其中三躯,系宣德间,僧了然造于北京,余二躯成于宣德景泰间。今以全体比例,与面貌衣饰,及背光、火焰、花纹、金翅鸟等项观之,亦确出明人之手。然胁侍中有数尊,虽迭经后世涂饰,略失原形,而权衡比例及姿态神情,犹能辨为辽金旧制(图043~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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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43山西大同上华严寺大雄宝殿佛像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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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44山西大同上华严寺大雄宝殿佛像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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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45上寺大雄宝殿明间主尊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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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46上寺大雄宝殿明间主尊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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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47上寺大雄宝殿胁侍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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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48上寺大雄宝殿两侧之护法天王

金—
大同善化寺大雄宝殿造像

佛像殿内中央五间,自东至西,设砖台,后接老檐柱,前达后金柱,约尽二椽架之长。砖台上,于每间中央,各列如来像一尊,下承莲座(图049)。座后角系方形,前部二角,则向内递收三折。上饰莲瓣、火珠、三角柿蒂及狮首等,手法甚雄健。其三角柿蒂,曾著录营造法式,明以后用者甚稀。狮首张口,踞前二足,极似义县广祐寺辽砖塔之雕刻,故此殿中央五佛之座,应俱为辽物。座上佛像,虽经后世修补,但其姿容凝重,无板滞之病,衣纹亦极流丽,宜与殿之年代相同,惜后部背光,为明以后所增(图050)。中央三如来像之两侧,各有胁侍立像一尊,台前每间又各有一像,立于六角莲座上(图052),俱权衡适度,确系辽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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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49大同善化寺大雄宝殿佛像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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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0大雄宝殿主尊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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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1东壁六手观音,最为丰美自然,明清二代塑像中,决难觅此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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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2大雄宝殿胁侍

沿东西壁,复有砖台,置立像各十二尊,即护法二十四诸天王像(图053)。诸像姿态不一,而以东壁六手观音一尊,最为丰美自然(图051),明清二代塑像中,决难觅此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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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3大雄宝殿护法天王之一

金—
大同善化寺三圣殿佛像

佛像殿内中央三间,扇面墙之前为砖台,上供佛像,中为如来,左右为菩萨。如来左右,尚有胁侍二尊。如来全部金身,菩萨则涂丹垩。像座形制,与大雄宝殿像座完全相同(图054~056)。

砖台前部之中央,凸出少许,上供如来小像并胁侍,颇嫌蛇足之赘。扇面墙背后为韦驮。殿东北角,供关帝并侍立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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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4~056三圣殿佛像

辽—
山西五台山佛光寺文殊殿造像

佛像文殊殿当心间的后内柱之间安版壁作扇面墙,它的前面是一个坛,上面供着文殊菩萨像,两旁有菩萨侍立(图057)这几尊像的作风大致仿唐式,但是宝冠和衣褶之繁复与河北宝坻广济寺三大士殿相传刘元所塑的菩萨最相近似,大概是约略同时的遗物(图058~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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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7、058山西五台山佛光寺文殊殿文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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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59~063山西五台山佛光寺文殊殿胁侍菩萨像

辽—
河北宝坻三大士殿造像

殿的主人翁就是殿名所称的“三大士”。在广大的砖坛上,当心间及次心间各供一位。坛上有朝服像一尊,胁侍八尊,坛下有侍立菩萨像六尊,卫法神像二尊。梢间沿东西山墙下有十八罗汉像。扇面墙北面有五大师菩萨并胁侍共七尊。共计像四十五尊。

若按手法定时代,殿内诸像显然可分别出两种不同的手法来。三大士像及侍立诸菩萨像属于一种。朝服像、卫法神、十八罗汉、五大师菩萨是属于又一种。按县志卷十五:“其中三大士暨诸天神像,貌一一奇古,不类近代装;或曰乃刘元所改塑也。”按刘元乃元代最有名的塑像师,通称“刘銮塑”,宝坻人。就地理上看来,刘元改塑之说是很有可能性的。史有刘銮其人,实即刘元,非两人也。至于按手法来定时代,则刘元之说,也像很合。现在我们若以几个唐、辽、宋、元、明、清的佛像比列相较,则其变化程序,自易分晓,而广济寺塑像在时代上的位置,自然也很明了了。

三大士像(图064~066)面部骤视,略嫌笨拙,尤其是下颔两腮,颇感太肥,但五官各部仔细分析,眉目鼻都极“唐式”,唯有口边没有唐式慈祥的微笑,致使精神大异,使我们感着他稍带尘俗之气。至于衣褶流丽,雕饰精巧,在明清雕塑难找可与比较的作品。而三大士的手,精美绝伦,可说是殿中雕塑最精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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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4河北宝坻县三大士殿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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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5河北宝坻县三大士殿文殊菩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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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6河北宝坻县三大士殿普贤像,这三尊像,大致相似,而姿态衣饰略有不同,他们的手势,三位各异。三大士的手,精美绝伦,可说是殿中雕塑最精彩处

这三尊像,大致相似,而姿态衣饰略有不同,他们的手势,三位各异。所谓“三大士”者,说法很多,最普通的说法是观音、文殊、普贤。钢和泰先生的意思,认为正中者是观音,左(东)文殊,右(西)普贤。文殊手中原先拿着书卷之类,现虽失去,但是两手一上一下,还表示捧着东西的姿势。至于他们的衣饰虽各不同,而精美则一,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匠人所能做的。

像座三个差不多完全相同,下面是八角须弥座,每面有伏狮承驮,在辽宁义县辽塔上有那种做法。须弥座之上是莲座,被后世彩色乱涂,丑怪得很。

每位大士像之前,都有两尊胁侍菩萨像,而中央像旁,更有两位侍立童子和一尊朝服像(这像是后来添塑,这里暂不讨论)。坛下左右也有四菩萨二童子。

菩萨像高约4.20米,童子像高约3.10米。这十尊侍立像,都是细腰挺腹,衣褶流丽,所保存的唐风,较中央像尤多。若不小心,几乎可以说大像与侍像是属于两个时代的。

在所有艺术发达的程序上,陪衬的部分,差不多总要比主要的部分落后一点。主要部分已充分的表现某时代色彩,而陪衬部分尚保持前期特征,已成了一种必然的趋势。因为主要的部分,多由当代大师塑绘,而次要部分则由门徒们帮同动手,大师多为时代先驱,开风气之先,而徒弟们往往稍微落后。在欧洲各时代的作品,尤其在哥德式庙堂雕饰上,这种趋势最为明显。至于我国古艺术,单以独乐寺十一面观音像为例,这一点已极明显,胁侍两菩萨的确比中央大像“唐式”得多。三大士像及“侍立诸天神”,也足以做这种趋势的代表(图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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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7河北宝坻县三大士殿胁侍像(局部)

属于另一种手法的是左右卫法二神,正中朝服像,十八罗汉及五大师。他们的特征是一种显然笨拙而不自然的样子。其中较精的一尊是西面卫法神像(图068),它是一位红脸的武士,右手执戟,面部的塑法颇为写实的而稍带俗气,但全部不失为一件精美的塑像。东面一位白脸的(图069),合掌侍立,面部手部都呆板无生气,大概都是近代所补塑。十八罗汉无一佳作。五大师像及二侍者堆在草中。密宗影响尤重,不足以列于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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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8河北宝坻县三大士殿西卫法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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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9河北宝坻县三大士殿东卫法神像

宋—
河北正定县隆兴寺造像

自唐以后,铸铁像之风渐盛。铁像率多大于铜像,其铸法亦较粗陋;其宗教思想之表现亦较少,与自然及日常生活较近。此点可与木像相符。不幸此种铁像多经熔毁,唯头遗下者颇多。然在山西晋祠及河南登封尚存数尊。皆为雄赳武夫。晋祠像为宋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作(图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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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70太原晋祠铁人像(孟繁兴摄)

宋塑壁遗物以正定隆兴寺为重要,甪直杨惠之壁已毁,幸得大村摄影以存。正定壁由美术及历史上观之,其价值皆远在杨壁之下,固无待赘言。

隆兴寺大佛殿为宋开宝间(公元968~976年)物,其建筑已破毁过半,然在斗阅读 ‧ 电子书库及柱尚得见宋代形迹。摩尼殿内东壁阳刻塑壁像,则犹得见宋时手法。壁分三区,第一区为普贤菩萨骑象,多数天部眷属随从。其背影则大海之上飞云摇曳、天盖、佛阁、宝塔飞天,龙等等皆驾云相随,最远处则远山突兀。其姿势样式,犹有唐风,然而就每像各个言,颇缺灵性,盖宋物而与大佛同时所造也(图071)。现存色彩,当属补修时所涂。第二区为文殊,殆清初改修,技工颇下。第三区及西壁亦似清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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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71河北正定县隆兴寺宋壁塑

隆兴寺本尊为观音铜像,为开宝间物。《金石萃编》载高七十三尺,四十二臂,宝相穹窿,瞻之弥高,仰之益躬……实高不过五十尺以下。为我国现存最大铜像(图072)。面相虽善,然衣褶线路颇不调和,殆宋物而后世大加修改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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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72河北正定县隆兴寺观音铜像,为我国现存最大铜像

小 结

宋代石像亦有唐风,其像略如前述,但其布局,率多加以山水树木鸟兽,加以画风,是前代所少。然以画风加诸雕塑,以材料论似不相宜也。

房山云居寺雕刻为辽天庆七年(公元1117年)物,其特征亦略如是。

近来木像之运于欧美者甚多,然在美术上殆不得称品。其中有特殊一种,最堪注意。此种为数甚多,皆观音像,一足下垂,一足上踞,一臂下垂,一臂倚踞足膝上,称Maharajalilasana姿势。其中最大者在费城彭省大学美术馆,其形态最庄严(图073)。波士顿美术馆所藏者则较迟。其姿势较活动,首稍偏转,左肩微耸,上身微弯,衣饰华美。与费城像比较,则可见其区别矣(图074)。其中一尊有金大定年号,而此诸像,形制多类似,亦俱得自燕冀北部,殆皆此时代之物欤。至于菩萨木立像,率多呆板,不足引起兴趣,亦缺美术价值,不足为宋代雕刻之上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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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73美国彭省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美术馆藏自在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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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74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自在观音像

然就偶像学论,则宋代最受信仰者观音,其姿态益活动秀丽,竟由象征之偶像,变为和蔼可亲之人类。且性别亦变为女,女性美遂成观音特征之一矣。